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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荣在党五十年”感言

天眸 · 2021-06-27 · 来源:投稿
建党100周年 收藏( 评论() 字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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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荣在党五十年”感言

  天眸

  在纪念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的日子里,党支部颁发与我“一枚“光荣在党五十年”纪念章,心潮滚滚逐浪翻!

  我1966年小学华业后,就在村里第四生产队当了劳力,看了一部电影《我们村的年青人》,要摹仿他们改变家乡的一穷二白,我先后被评为出席“南皮县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和“沧州地区学习毛主席著作积极分子代表大会”代表。1969年的一个晚上,大队广播啦叭里响起毛主席的最新指示:“一个人有动脉、静脉,通过心脏进行血液循环,还要通过肺部进行呼吸,呼出二氧化碳,吸进新鲜氧气,这就是吐故纳新。一个无产阶级政党也要吐故纳新,才能朝气蓬勃。不清除废料,不吸收新鲜血液,党就没有朝气。”我感到自己就是毛主席呼唤的新鲜血液,于是滿怀激情地写了入党申请书,请村里的民兵连长肖玉可,贫协主任叶德林做入党介绍人,党支部召开党员大会一致通过,公社武装部刘振江部长在他的办公室对我进行了入党前谈话,主要内容是党的性质和为共产主义理想奋斗终身,然后领我到公社会议室,在党旗和毛主席像前庄严宣誓,从此,我成为中国共产党的一名党员。

  入党后我向党支部递交了到珍宝岛去打击苏联侵略者,保卫祖国的决心书,被批准参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在李白“铁杵磨成针”的四川江油读书台新兵训练后,在总字358部队电影队当放映员,我们这支部队不算小,两万多人,各团分散在陜西宝鸡、汉中,四川的成都、绵阳、安县、青川、平武等地,放映路上饱览了川北陝南美丽如画的风光。从放映的新闻简报里,常看到毛主席、周总理为国操劳的镜头,也熟悉了王铁人、陈永贵这些劳动模范,从故亊片《列宁在十月》、《列宁在一九一八》中懂得了无产阶革命,《地道战》、《南征北战》、《打击侵略者》、《英雄儿女》、《红灯记》、《沙家浜》、《智取威虎山》这些经典的台词和镜头一遍遍地印在脑海里。我创作了第一张版画《班务会》,寄出十天后便发表在战旗报第一版,头一回看到了自己的画在报纸上,名字被印成了铅字,激动不已,萌生了为革命画画的理想,政治部腾主任让我如愿的到美术组当了美术创作员。

  我们部队移防新疆,在吐鲁番下了运兵专列,两万多人的队伍,向几千里外的莎车县开进,一路上我们唱着军歌“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那里需要那里去,那里艰苦那安家,祖国要我守边卡,扛起枪杆我就走,打起背包就出发……”兵车行的路上前不见首,后不见尾,尘土飞扬,黄烟滚滚,白天都打开车灯前进。越过甘沟,穿过塔里木大沙漠,跨过叶尔羌河,来到昆仑山下,想起小学时唱过的一支歌:卡啦昆仑冰雪封,哨塔设在云雾中,山当书案月当灯,盖着蓝天铺着地……今天身临其境了。

  部队的机关在莎车,各营、团、设在吐鲁番、喀什、英吉莎、叶城、和田等地,每年五月开进西藏阿里地区、在日土、狮泉河一线施工,十月份撤回来避冬整训。一条战线从吐鲁番到阿里大约三千公里,我的家乡河北省从南到北才五百公里,到这边彊才知中国这么大呀,毛主席真了不起呀,这么远的地方他都能管着啊!

  我当兵画兵,深感兵之艰苦,在民族地区吃不到猪肉,喝混沌的涝坝水,出门语言不通。在藏北高原,严重的缺氧,让人头疼欲裂,水烧到六十度就开了,香烟从盒里抽出来,不小心就漏成空管。我们是人民的工程兵,逢山开路,遇水架桥,用一双裂着血口的手,抡动大锤,一点点地掘进,为了祖国的安危,为了祖国的兴旺,在冰峰林立的喀喇昆崙山上挥洒着青春的汗水。

  丰富多彩的军旅生活,是创作的不竭源泉。1974年,我《互相学习》一画由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并选入《新疆自治区成立二十周年纪念画册》,与战友田黎明合作版画《这篇文章写得好》,年画《演兵天山》,参加“新疆解放20周年美术展览”和“全军战士美展”, 1974年是我创作最旺盛的一年,有天到收发室去取新来的报刊,发现(解放军文艺、新疆日报、喀什日报、新疆民兵、工程兵报)五家都刊豋了我的作品,兴奋极了,这是我最有成就感的一天。

  军营里天天读,学毛主席著作,党小组每周要开生活会,进行相互批评和自我批评,进行“一帮一,一对红”活动,每次的党支部会议更是郑重其亊,让每一个党员都了解国内外和自己部队发生的大事,知道如何发挥自己的党员作用。我在机关大院,身边大多是司政后的首长和参谋干亊,首长们都是从弹林弹雨里生还的战斗英雄,有个在长征路上给毛主席当过机要员的老红军,讲他们跟着毛主席爬雪山过草地的长征故事。我们的部队长孙如才,是不识几个字的大老粗,当年在苏北打鬼子就是威丧敌胆的“孙黑虎”,在朝鲜战场上是炮团团长,用大刀片一气砍死过四十九个美国兵。每次来看电影时,自带个小马扎,坐在战士中间,下连队时都是背着炒面和战士同住。那些参谋干亊们不少是大学毕业生,与他们的相处中,深切感受到毛主席的教导“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一功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亙相关心,亙相爱护,亙相帮助。”这对我一个来自农村的战士党员来说,解放军就是个大学校。

  我们定期下乡支农,帮当地群众种地收割,维吾尔族的兄弟姐妹们个个能歌善舞,休息时他们真情的演唱“心中的歌献给亲人解放军”、“边彊处处赛江南”打动着我们心弦共鸣,每次军民联欢都同歌“军队和老百姓,咱们是一家人”。

  后来我们美术组与文工团住在莎车养路段,一个叫依斯拉提汗的大娘不时给我卷漠河烟吸,一个叫肉孜拉合曼的老汉总是把洗好的葡萄和哈密瓜悄悄的送到我们宿舍里。我每逢出差上了公共汽车或火车,人们就把我这个穿军装的看成雷锋一样的亲切和信赖,我呢,心里总想着自已是个共产党员,一个解放军战士,要向雷锋那样多做好亊,帮旅客们倒水搬东西,旅途中一路歌声,那鱼水般的军民情是那个时代西北边彊的一道美丽的风景!

  六年的军人生活结束后,我转业到河北任丘参加“华北石油大会战”,大平原上帐篷遍地,钻塔林立,红旗招展,车水马龙,来自13个省、市、自治区的成千上万名职工和成百上千台设备、车辆潮水般涌来,三万任丘民工像当年抗战一样,举着民兵师的旗帜,出现在会战现场。

  我第一次登上钻塔,辽阔的冀中平原尽收眼底,顿生一种石油工人头顶蓝天脚踩大地的独有豪情,放声高唱:我当个石油工人多荣耀,头戴着铝盔走天涯!

  我在井队煅练一段后,到宣传科当文化干事,分派的第一个差亊就是做为指挥部的工作人员,协助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来的三个人实景拍摄记录片《华北石油大会战》,编导张老师拍摄过《游园惊梦》等作品,另一位是年长的摄影师,还有一个军人是电影学院的实习生。他们说让你这个当过部队放映员和美术创作员的来配合拍片很合适呀,选景快且有画面感。我陪这三人拍摄了七十多天,对华北油田大会战能全视角的观察,与电影编导和“蒙太奇”最初的接触,增添了对电影艺术的了解与向往,也激发了美术创作的灵感火花。画了《我为祖国献石油》,《火树银花不夜天》参加了“华北石油会战指挥部第一届美展”。

  会战的队伍中有一支来自诞生过铁人王进喜的大庆,我所在的勘探二部指挥宋德福,当年与王铁人是工友。会战指挥部宣传站的于站长,是个摄影家,他在大庆曾给铁人王进喜照过不少照片,那张在话筒前举着铁拳一声吼的著名照片就出自他手。我遇到油建一公司一位来自铁人钻井队的师傅,他说王铁人下了夜班,卧不解衣,穿一身油汚的工作服倒地便睡,真是做到了“宁可少活二十年,也要拿下大油田”。

  毛主席逝世,石油工人们在原野里哭声震天,化悲痛为力量,含泪大会战,一个接一个的捷报传到北京,华北大油田在冀中大地迅速崛起。

  1977年深秋,传来恢复高考的消息,我报考了河北师范大学油画本科。接到录取通知书后,我回到南皮老家,爹娘听我要上学去,问我用多少学费,我说不用家里的钱,我去上大学,每月的工资华油二部照旧发给我(军龄按工龄计算)。1978年3月13号,我带着党员介绍信,穿着一身石油工人的工服走进了河北师大。

  这是我入党后茁壮成长的八年,由一个半文盲的农民,入了毛主席创建的党,当了毛主席缔造和指挥的人民军队的兵,又成为毛主席号召工业学大庆的石油工人。在八年的农、兵、工的经历中,形成了党性和世界观,毛泽东思想已渗透进血液里,带着一种深厚的感情和特殊的责任感走向新时代。

  在初春的阵阵寒风里,我走进河北师大校园,我们班共二十名同学,来前大多是在报刋上发表过作品的“名人”,做为见面礼,都拿出自己带来的作品办了个入学美展,我是是班上几个年龄大的同学之一,大家都叫我“石油大哥”。除我外,郭宪和张世欣二位也是共产党员,艺术系党支郭让我们成立了一个“七七级美术班党小组”。

  校团委组建了河北师大幻灯队,我和同班刘进安都当过放映员,是队的主力,音乐班的尹雪丽(后任央视记者)解说配音、刘树芳(后任中央办公厅保密局副局长)配歌曲,我们每周创作出一套幻灯片,关心时事,惩恶扬善,生动活泼,形式新鲜,在周未放电影前放映,很有鼓动性和娱乐性。

  有个下午,我们听了刘少奇的大女儿刘爱琴的一场报告,他是外语系的一位俄语老师,我感到中央可能要为刘少奇平反了,没过多久,校长李泽民在全校党员大会上作了一个《彻底否定文化大革命》的报告,“思想解放”的大潮涌进校园,恢复高考的新同学与在校的工农兵学员们观点对立,辨论不休,甚至要动手武斗。我们班也随大流坐上火车到北京参观“西单民主墙”,去天安门广场大辨论,有天晚上,刚被邓小平接见的两个美国记者从人民大会堂跑到西单民主墙前宣布:半个小时前,邓小平对我们讲,“西单民主墙好的很”,人群立刻响起一片欢呼声浪。随即就有人跳出来高呼“毛泽东开国有功,治国无方,文革有罪!”,有人马上高呼“邓小平翻案不得人心!”,另一边“毛主席万岁”的口号声山呼海啸般的传来。

  中央民族学院的郑教授,解放前上海复旦大学毕业的一个老知识分子,我当兵时与到乌鲁木齐考察的他相遇相识,这次见面劝我不要再去西单民主墙湊热闹,不要让那些热衷在思想文化领域里放火舞刀的人蒙蔽了你们青年学生,还是回校园做实真才实学的功夫吧,毕业后再到社会上引领进步潮流。我听了郑老师的劝告,返回校园,同学们也逐渐回来恢复了正常上课。

  在狼牙山上的写生课,住在农家,听房东们讲“五壮士”,感受与读课本很不同。我有个画画时信口歌唱的习惯,曲乱串,词乱编,有时驴唇不对马嘴,偶尔也妙趣横生。过去当过放映员的缘故,常摹仿一段段电影对白,如《南征北战》中首长讲“不要怕打破坛坛罐罐,不计较一点一滳的得失”,《列宁在一九一八》的演说词:“人死后尸体可以抬出去,但是旧社会在灭亡了的时候,很可惜,资产阶级的这个尸首,那就不可能把他一下子钉在棺材里埋葬在坟墓里,资产阶级的尸首在我们心里头腐烂着,他把毒气传染给大家,他在发散着臭气!”最喜欢摹仿的还是毛主席天安门上气吞山河的“中国人民站起来了!”和周总理在国庆二十五周年招待会的讲话。

  1981年夏天的一个中午,我看到一群考生家长被拦在校门口喊冤,说他们的孩子考分过了分数线未被录取,而十几个在省里当这官那官的孩子却按体育生分数线录进师大又转到其它专业就读。这天晚上,系里几位老师向我谈了个别系领导发现刬定分数线后,自己的孩子还差零点五分,就让招生组打开已判完分的考卷,给自己孩子加了零点五分(五分制的考卷),因为你是共产党员,我们才向你披露。

  第二天下午课后,我到校长办公室要求见校长揭发此亊,办公室的人说“校长现在忙,没时间与一个学生谈招生的亊。你是个学生,这管你什么亊?”

  我说:“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我以党员的名义和权利要见李泽民同志。”

  校长李泽民接见了我,问何亊?

  我说:“李泽民同志,您是共产党员吗?”

  李泽民说是。

  我说:“我也是。批评与自我批评是咱们共产党员的家常便饭,您过去的丰功伟绩我常怀尊敬之情,但今天河北师大招生中出了问题,我要反映一下,您有错误了,我来批评您。”

  校办的人马上指责我,“一个学生对校长如此无理,红卫兵又要造反吗!”

  李校长这位九级老革命干部,脸色骤变,怒曰:“学生在校就是读好书,一个学生的手不要伸到学校党委来。”

  我回到班里,和郭宪、张世欣说咱们班就咱们三个是党员,应该带头反不正之风,他俩说责无旁贷。我们七七、七八级美术班的十八名学生,在揭发《河北师大招生营私舞弊》的信上签了名按了红手印发往中纪委,一场被人们称为“零点五事件”在河北师大爆发了。

  上级派调查组来了,对改考卷加分的河北招生组有关人员作出处分决定。撒消了加分学生的入学资格。新华社、河北日报等对十八名学生按手印反不正之风的“零点五事件”做了新闻报道。至此,这个事件应结朿了,但事与愿违,学校领导让校纪委和艺术系搞出了一个《于永昌一贯的反动言论》材料,说我造反派脾气不改,踢开党委闹革命,说我去青岛写生时,站在崂山上唱“邓小平是个复辟狂”,说看审判四人帮电视直播时,曾高喊江青、张春桥英雄也!

  省纪委批复了河北师大开除于永昌党籍、学籍的报告,与其同时,教育部党组书记张承先给河北来了批示:“于永昌同学的问题如果属实,应批评教育,因他还是个学生。如果是打击报复,当严肃处理。”省政法委书记王琤说教育部打横炮,亲自来到河北师大整了我的全部反动言论材料,去北京面交中共中央书记处书记、中组部部长宋仁穷,宋任穷做了批示:河北省委要严处反动学生于永昌一案。

  同学们都拿着毕业证走出校门各奔前程了,我被关押在师大一间房里,失去了人身自由,左右两张床都是保卫处的干部。

  学校成立了以付校长杨洪钢为组长的河北师大于永昌专案组。

  省委成立了以副省长徐瑞林为组长的河北省于永昌专案组。

  省委副书记姜一真等常委们均作了批示,省长李尔重在全省厅局级干部大会上两次点名怒斥河北师大这个反动学生唱反动歌呼反动口号非常猖狂,提醒人们阶级斗爭在一些单位还很突出,对阶级斗争不可掉以轻心。

  新华社河北分社三位记者,谈风、周志清、薛文茹,来到河北师大调查此案,新华社连续发出了《河北艺术招生“零点五事件”》、《于永昌党员申诉书》、班主任阎明魁写的《于永昌一贯的政治表现》、《河北师大十九名教授联名揭发迫害学生于永昌》、《新华社记者联合调查报告》五份内参,中国青年报也发了内参。终于惊动了省委第一书记金明同志,他亲自面听了新华社三个记者的汇报,当场批示:一、不许对这个学生继续迫害。二、坚决把河北师大不正之风压下去。三、对坚持党性原则打击报复要严加惩处,这是省纪委第三次会议上定了的原则。四、立即给于永昌分配工作,把在校扣押期间工资补足。

  时隔不久,中共中央总书记胡耀邦同志对《新华社记者联合调查报告》做了批示:“河北师大党委犯有严重左的的错误,应当改组。”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河北日报都发了新华社石家庄专电:“前河北师大党委犯有严重左的的错误进行改组”。一个党委班子几全部换了新人。

  我向新华社河北分社三位记者辞行时,谈风说:“零点五事件”在提醒我们,共产党的队伍中开始滋生腐败。我心头猛地一震,第一次听到有人将共产党与腐败二字联系起来,我们伟大光荣正确的党怎么能腐败呢?我对“零点五事件”还未从理论上去探究。谈风非常冷静的地说:“腐败的病毒正在悄悄地冲破共产党人筑起的思想道德防线。使肌体发生病变,国民党就是因为染上了腐败,逐渐背离了革命党模式,纪律松懈,组织涣散,忠诚度严重下降,官员腐败不堪,导致了失败。今天的共产党执政,面临如何解决腐败侵蚀,不要小病演变成大病,以致病入膏肓,那就无药可治了。这需要每个共产党员要面对“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这一历史课题。你是这场“零点五事件”的焦点人物到今天结束了,表现的很坚强,要认真总结一下,到工作岗位上去迎接新的斗争。

  和老师们告别时,李维世老师说:“你是我的学生,我最佩服的共产党员,希望将来仍然是老师们佩服的共产党员。”我用坚定的口吻回答:“竹可焚不易其节,玉可碎不毁其白,老师们放心,我今后不管到何时何地,一定会坚守共产党人的精神家园。”

  至此,我的大学以“零点五亊件”结束而结束,当我走出校门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己经在“让一小部份人先富起来”的大政策下,跑上了改革开放的快车道,眼前的一切正发生着翻天复地的变化,我带着党员介绍信到我上学前的华北油田组织部报到,当了一名教师。

  华北石油大会战结束了,改为华北石油管理局,我被分配到“教师进修学校”当美术教师,属中专性质,我是几个教师中唯一一个科班出身的专业教师,开办了美术班。从教都是从零开始。有一天,校长突然召开了全校大会,宣布教育处关于进修学校美术班改为数学班的决定。我在会场站起来发声:办教育不是拔了麦子种地瓜,我以共产党员的权利写信给上级要求恢复美术班。省委派来调查组,结论:应立即恢复美术班为妥。

  美术班又继续开课了,有一天,新华社那三位记者朋友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我十分的惊喜,晚上去招待所会面,周志清说来看看你工作的怎么样,我们新华社写了一份有关你反不正之风的报道,想分两期在人民日报连载,目的在于反腐败推进党风建设。你校对一下有何出入。我与三位记者别后重逢,感到那么的亲切。他们的党性,他们的学养,水平是一流的,站的很高,谈的很深。他们回石家庄后,传来省委书记金明的批示:此稿牵扯的人太多,已时过境迁,不发为妥。

  第二年,学校迁址改名为“华北石油教育学院”,我心有所想,便给石油部主管教育的赵宗鼐副部长写了一封信:赵部长,我看全国四十多个石油单位一阵风似的上马教育学院,这是个很大的浪费且不合乎教育规律,用不了多少时间会纷纷倒闭,建议把我们地处京南的华北石油教育学院改为“中国石油艺术学院”,仿解放军艺术学院设美术音乐两个专业,每隔四年招生一次,培养少量的美术音乐人才,为我们野外的百万石油工人文化生活服务。为此,我写了《筹建中国石油艺术学院24条草案》供您参考。盼予批复。

  赵宗鼐副部长很快复信:永昌同志,你酷爱艺术并关心全国石油教育事业发展,精神甚好。你的《筹建中国石油艺术学院24条草案》我已批转华北石油党委,今后有事再联系。赵宗鼐。

  这封信引起了我与油田领导的冲突,认为我越级直接给部长写信是个人野心彭胀,踢开党委闹革命,他们组织几个笔杆子写了“否定《中国石油艺术学院方案》” 报石油部。我看在这些领导手下无法谋亊兴业,便利用课余时间到社会上发起创办“中国民族民间艺术学院”。

  1985年,我在“中国民间美术委员会第二届年会”(合肥市省人大礼堂)上,发表大会演讲《创办为八亿农民的民族民间艺术大学》,内容是:我们民族民间艺术,经过历代劳动者的创造,是物质文明又是精神文明。成为民间文化,是一切文化之根。今天应分门别类的列入国家学科,创建一所为农牧民服务的“中国民族民间艺术学院”,与央美的法式苏式教学和浙美的文人画教学三足鼎立,成为中国第三美术教育体系。当时礼堂里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见,随即掀起热烈反响。

  这次会议后,时任河北省人大常委会主任的开国将军刘秉彦(之前任河北省委书记、代省长)来到任丘(1985年10月27日),听我的办学汇报,见面后他说:“我从北京来,来之前,我对彭真和王任重讲,过去我们党在延安发点方针政策,人民就行动起来了,新民主主义革命就完成了。今天我们的社会主义改革,也应该这么搞,我听说你不要国家一分钱,创办中国民间艺术学院,这是个创举,当予支持。”听汇报时他几次插话:“中国是一个拥有八亿多农民的大国,在中国不为农民服务就不是为人民服务。中国农民的重要性是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不可比拟的,我们的教育应该面向农民广阔天地,现在的大学都建到城市,我支持你办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

  新任华北石油局长王之政对我办学的想法表示支持,让我在华北油田宾馆召开“中国民族民间艺术大学筹备座谈会”。他和油田副书记李玉生主持了这次会议,河北省副省长王幼辉、中国美协党组书记雷振民、中央美院、中央工艺美院、中央民族学院、河北师大等四十多名领导、教授到会。形成了一个会议纪要。华北石油教育学院同时召开师生大会,书记说一个教师的职责是完成教学工作,办大学是教育部长的事,如果一个教师可以办大学,还要校长、部长干什么?于永昌目无组织另立炉灶,我们党委不能容忍资产阶级自由化在我们单位横行,我们院领导班子要集体去问管理局还要不要我们教育学院。

  座谈会后,王幼辉副省长回到省会,给我写信:永昌同志,只要我的能力(权力)所及,就一定支持你。一切亊业在于创和闯,让那些官僚兵僚见鬼去吧,人民的亊业万岁!

  国家教委和文化部教育司答复:现在国家设文理工等共83个学科,若增加一个民族民间艺术的话,需有200名专家论证签字,国家教委批准设立该学科后才能开始申报建校。

  秦征是天津美协主席、国家美协副主席兼常务书记。他第一个签章做为发起人,并带我立即去京拜见北京美协主席刘迅、解放军艺术学院院长魏传统之后,与我一同去大邱庄找愚作敏和蠡县辛兴村阎建章,与二位农民企业家共商办学之路。

  我征得中央工艺美院老院长张仃、轻工业部廉晓春、徐悲鸿夫人寥静文、中央美院教授李桦、钱绍武、周思聪、杨先让等签字后,便到外地,找到西安美术学院院长刘文西、湖北美院院长尚扬、广西美协主席涂克等二百名专家学者签了字。六届全国人大、政协召开时,我在京西宾馆,发动了刘海粟、李可染、古元、吴冠中、韩美林、李风兰等六十多名全国六届人大代表、政协委员向国家递交《建立民间美术学科,开设高等院校》提案(人民日报、中国政协报、央视新闻报道)。

  1989年春夏之交,华北石油教育学院艺术系党支部开会通过一个四川油田学生焦某入党,表决时,我举手反对并发言:“班上不少同学反映这个学生给领导送礼买党票,你们这些领导收了好酒好烟就发党票,毛泽东创建的中国共产党不应是这样的,如果党支部今天非要卖出这张党票,我就退出这个党支部。以此表达我对共产主义的坚贞不渝。”这一下让书记抓住了把柄,马上让纪委书记整我的罪状材料,一是党员豋记时用红笔填写是与党绝交。二是在花池前煽动师生去北京天安门广场反革命暴乱的“证言”(中文系张习平教授和院工会刘主席提供)。三是支部会上公然退党。中共华北石油教育学院委员会形成了“取消于永昌党籍的决定”。 并停止任课停发工资开除工会。

  中国民族民间艺术大学筹委会听到我发生了严重政治问题,也就不让我再参与办学了。我对党一片忠心,天日可鉴,受此打击,我,我委曲,我痛苦,我愤怒……从此走上向省、中石油、中纪委、党中央的上访之路。成了石家庄维明路省委上访室和北京永定门甲一号“中共中央信访局”的常客。上访材料转来转去又转到我们单位书记手中,就这样我年复一年地上访了52个月,这期间创作《红太阳系列》,作画时就打开录音机放革命歌曲,常常彻夜不眠。一个偶然的地点偶然的时间碰到我们管理局的书记赵长保,他好奇的问了句你就是那个于永昌吗?我意味是个凶神恶煞呢,原来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呀!你什么都不要讲了,我都知道了,你是华北大会战的一员,在油田干了18年的老同志老党员了,下周一我让组织部石屹部长去你単位给你恢复党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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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回到党的怀抱,我饱蘸深情创作,一气完成了油画《大江东去》,此画为纪念毛泽东诞辰一百年出版了。毛泽东的孙子毛新宇看了画邀我到他家中做客。他建议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等虚化在历史的烟云里,画名改为《历史的梦》。我说见到伟人之后很荣幸。他说伟人只一个,我的爷爷毛泽东建党开国。今天你我都一样,都是老百姓。那天我们围绕着毛主席谈了很多内容,并进屋看了她姥姥张文秋老人,后来他带我到院中散步并合影留念。

 

  五年之后,我又重返办学队伍,文化部副部长王济夫接见了我并共进午餐,他说:“创办中国民族民间艺术学院,是填补新中国教育的一个空白,是先驱者,先驱者会留在历史上!”1995年,国家教委终于批准了办学申请报告,文化部发了“成立中国少数民族文化艺术学院”的红头文件。石家庄市红旗大街河北师范学院大门口增添了一个新招牌,“中国少数民族文化艺术学院”。这个学院在河北师院落地之日,也就我出局之时,我连一个科级干部都不是,所以进不了领导班子,中国文化报报道了学院成立的新闻,(文化部民族文化司原副司长牟耕任院长、中央民族学院艺术系原主任刘烽、和现任任河北师院副院长刘永瑞等几位任副院长)。我又返回油田重操旧业,此时,刘秉彦将军从邮局给我寄来手书:莫嫌西山愁云淡,独有黄花晚节香。永昌同志留念,一九九五年十二月,刘秉彦。

  我回到华北油田,调到华油一中,开办首届美术班,启动“小百花工程”(三年内把100名高中生输送到大学艺术本科)在张校长的支持下,小百花很快红了起来,三年后首届小百花以百分之百升学率,共计158名高中生升入大学艺术本科。我开启了“第二期小百花工程”(三年内把100名高中生输送到世界著名美术院校),学生们开始走向法国里昂、英国圣马丁、俄罗斯列宾等美术学院,中国石油报记者岳双才写的《这里有个小百花》,影响力周刊《一所没有围墙的大学》等新闻报道,引起19所大学的领导和专家先后来参观考察,中央美术学院副院长、四川美院院长兼书记、苏州大学艺术学院院长等参观后纷纷题词,惊呼:“中国美术教育杀出了一匹黑马——小百花!”来参观的美国美术教师和画家们在现场即兴作画赞扬小百花五州飘香。

  小百花的教室挂着毛主席像和毛主席如何学习做人的语录,课余唱革命歌曲,学生们自我教育自我管理的特色效应,引起周边县市包括北京市的一些考生慕名前来求学,隆化“董存瑞中学”整个美术班都来了,最远的还有来自河南、湖南、甘肃的学生。重庆大学、邮电大学、工啇大学、苏州大学、湖南工大、四川音乐美术学院、西安美术学院等高校纷纷来我小百花开设考点,录取率名声远扬。

  我带着六十名小百花骨干,去南街村画共产主义社区,有九个同学在南街村毛主席雕像前向我递交入党申请书,他们说:在这里真真切切的感受了“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的社会美比大好河山的自然美更撼动人心,真比桃花源还桃花源!我们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将来做王宏斌这样的共产党员,为中国多建几个南街村,为人类共产主义亊业大厦增砖添瓦!南街村村长和中学校长率南街高中师生等都远道来任丘与我们小百花联谊,谈共产主义远大理想。我们教学楼上“小百花,南街村,手拉手,心连心。”是远处可见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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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有不测风云,华北石油管理局换了个新局长叫张宝庄,任命一个姓刘的新校长。把小百花定性为“非法组织”,张局长问这个于永昌倒底有何背景?教育局长说农民出身,当过兵当过钻工,没什么背景。张局长轻蔑地一笑,“噢,是个小人物,干掉他,取缔小百花。”冀中公安局立即出动,中午十一点,一队警车开进一中和立德高中校园,在不通知监护人的情况下,把小百花十八个学生抓进公安局,并到四个学生家中搜家。深夜零点,管理局副书记刘玉西带着冀中公安局一个车队,把我从家中抓进看守所关押起来,小百花5.22事件”在油田骤然爆发。

  法制日报一篇《霜打小百花》的新闻震惊了全国,工人日报、南方周未整版发表《河北小百花事件真相》,新华社发出内参,南方周未、燕赵都市报、河北青年、西部时报等数十家报社从不同侧面及时地报道这个案件,引起社会輿哗然。

  华北油田管理局宣传部写出厚厚一本《于永昌和小百花亊实材料》,向各媒体散发,说小百花比法轮功还法轮功,于永昌比李洪志还李洪志。记者们问:你们几十万人的央企,有这么坏的一个职工,这么坏的党员,为什么不开除了事呢?为什么非动用这么多行政力量,让社会付出这么多运行成本呢?宋部长答:他是个无政府主义者。过去用党纪管不了他,这回用法律解决。

  二百名小百花学生家长在呼救书上附了身份证复印件和电话号码,向国家公安部和新闻单位呼救!全国各院校的小百花学子们组成代表团进京上访。张局长委派局工会主席沈文先重金聘请“北京金泽军律师亊物所”向法院发出律师函,起诉工人日报和燕赵都市报歪曲亊实颠倒黑白。任丘法院开庭,宣判小百花不是非法组织。冀中公安局不服,便上诉沧州中级法院,将我推上被告席。

  沧州中院开厅,记者蜂涌而至,中央电视台“今日说法”也来了,在法庭上,我问公安局张局长,你们这些警官呀,油田那么多贪官你们不敢抓,却抓我一个教书匠欲治于死地,抓十八个没成年的孩子毁他们前程,你们不少警官入股开了那么多的歌厅和洗浴藏汚纳垢,却容不了一个求知学画的小百花,非灭了不可,你们在贪官面前点头哈腰,在老百姓面前却耀武扬威,请问这是为社会主持正义吗?请问你们还是人民信赖的人民公安吗?你们吃着农民种的粮食,穿着工人做的警服,头顶国鰴,请问良心何在?这场民告官的官司最终我们小百花打赢了,这是中国首例中学生状告公安局,一次民告官的胜诉,自觉不自觉的推动了中国法制的进程。

  官司打赢了,我免遭了六年牢狱之灾,但并未时来运转,却迎来雪上加霜的漫长冬夜,上级不让我豋讲台“放毒”,我无事可干,有频死的症状,华北油田总医院和各二级医院得到管理局指令,哪个大夫给于永昌看病就下岗。我问总医院赵院长,俘虏兵也能得到任何医疗机构的救治,为什么我自己单位的职工医院不给我一个职工看病?他说给你看了病,我这个院长就当不成了。

  北京北医六院确诊我为“焦虑症”,医生说有两种人易患此症,一是政治家,二是艺术家。你是艺术家吧?这种病很痛苦,到第二年便想自杀,前些天张国荣就跳楼了,你可要顶住,顶过两年就过去了。医生给我开的药很贵,八元一片,一天要吃十六片,我吃不起,问他有便宜药吗?他说吃不起药去唱歌吧,到歌厅放声歌唱,唱出一身汗,唱到筋疲力尽,这种音乐疗法你试一下。我照着医生的建议进了歌厅,一唱而不可收,革命歌曲天天唱,一唱就是两三个小时,最长一次六个小时,唱出了对毛主席的深情怀念。唱出了那些最美好的回忆和向往,每次唱完有说不出的舒坦,这焦虑症呀,慢慢地离我而去了。

  单位这次停发工资时间最长,长达十一年,直到办理退休手续,我被逼元奈,丟下画笔,躲进小屋,与世隔绝,冲上文学跑道,又是一个十年过去,人生是有阶段性的,从十七岁加入中国共产党开始,十年农兵工学,十年发起民族民间美术列为国家学科并办学,十年“小百花工程”,十年文学创作。这就是我,一个在社会最底层的共产党员走过来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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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光荣在党五十年纪念章”掂了又掂,自问:光荣吗?自答当然光荣啦。时空悠悠,我未生欧美,未生汉唐,而生在由毛泽东开创的新中国。人海茫茫,能遇到毛主席领导的中国共产党,与打下江山的一代英雄的共产党员们成为同志,亲身经历了一个经济上平均,政治上平等,人心向善,改天换地,共产主义在中华大地生根发芽的毛泽东时代!我一个半文盲的贫农子弟,在共产党员的岗位上,让青春焕发出革命的光芒而感到无尚的光荣!

  毛主席离开我们以后,可能是我不会与时俱进,一步比一步艰难,虽然遇到不少的坎坷,但坚持走到今天。我的战友们后来有的当了大校、少将。我的同学们大多是博导、系主任和大学校长,可我连个小组长也没当过,是社会最底层的一个普通党员,没有一丁点公权力,也就谈不上为国家做出什么贡献了,但我全力以赴,尽己所能。以自己的方式,履行了一个共产党员的责任和义务。此时想起我家乡的大名人张之洞晚年有言:“为官四十年,房没增一间,地未增一亩,我对得起祖宗。”我这个南皮最小的一布衣今天可以说,入党五十二年,无权也无钱,只有一颗红心在为共产主义理想而跳动,我对的起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泽东。

  “光荣在党五十年”,千言万语说不完,仅写此文,献给中国共产党建党百年,这也是,我戴上这枚纪念章的感言。

  

  2021年6月28日于华北油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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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介

  于永昌,笔名天眸,1952年生于河北南皮,196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任军委工程兵某部电影放映员、美术创作员,1976年转业参加华北石油大会战,七七届考入河北师大艺术系油画本科,毕业后在华北油田任美术教师,油画《雪夜》参加“8.5国际青年前进中的中国青年美展”,其油画、版画作品多次在中国美术馆、历史博物馆、军事博物馆展出并屡有获奖。在人民日报、解放军文艺、河北日报、新疆人民出版社等发表出版美术作品200余件,进行了为期十年把民族民间艺术列为国家高等教育学科并办学的社会活动,十年创办“小百花工程”,2002年退休后转入文学创作至今。完成了张之洞和红色题材的3部小说并改编为剧本,完成了毛泽东题材“《太阳出来了》等12部电影剧本,.发表多篇论文,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点评晚清四大名臣”、在云龙书院、中国矿业大学、江苏师大、山西科院、燕山大学、河北师大等二十余所院校学术报告。现任(河北)张之洞研究会会长。河北省老教授协会冯国璋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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