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国民党主席朱立伦来到大陆,登陆伊始就大谈“合作”,声称“21世纪是合作的时代,而非对抗的时代,我们必须要用健康、正面的态度,迎接两岸合作时代的来临”。
正所谓人如其名,这位朱主席立伦出手不凡,一登场即高调亮相,先给世人“立”上了一“伦”: “21世纪是合作的时代”——这是多么大的大帽子啊!接下来的结论自然而然就是“两岸合作的时代”了。这在逻辑上无懈可击,按照这样的逻辑,两岸必须并且也只能如此这般了。
应该说,朱主席立伦的这一重大“立伦”的确很有道理,因为中、美、台之间一直都在大讲特讲“合作”,比如“中美合作”、“美台合作”、大陆与台湾的合作(简称“陆台合作”)等,三个类型截然不同的实体之间演绎着令人眼花缭乱的“合作”关系,没有谁还关注中美台之间的对抗,似乎这些对都抗已日薄西山、气息奄奄,即将沉沦到地平线下了。既然这样,我们就必须对已经来临的“21世纪合作时代”进行认真的思考领会,如果说这个题目太大有困难的话,那至少也应该解剖一只小“麻雀”,把中、美、台这个合作圈子搞清楚,通过认清“中美台合作”这个小圈子来认识亚太合作的大局,进而认识人类“21世纪合作时代”这个全局,这个思维路线应该是正确的。
那么“中美台合作”这个小圈子、小时代,具有怎样的特点呢?
第一个特点:“合作”的多边性
“陆台合作”不是孤立存在的,而是与“中美合作”、“美台合作”密切相关联的。事实上,以美国、中国、台湾各为一方,三者之间构成了一个有趣的“三角关系”:大陆中国在与美国合作的同时,也在同台湾合作,大陆中国不但对中美合作寄予厚望,对陆台合作甚至寄予更大的厚望;美国在与中国合作的同时,也在与台湾合作,而且合作的范围更深、更广;台湾在与美国合作的同时,也与大陆合作,两个合作对于台湾的安全与发展而言,都很重要,缺一不可。这样一来,人们就可以看出,所谓的“陆台合作”,不过是“中美台合作”的一个组成部分,同“中美合作”、“美台合作”一样,彼此之间有密切的内在联系,进行深层次的互动,因而具有多边、复杂的性质。
第二个特点:“合作”的选择性
中美台三角合作关系中合作的各“边”,其具体合作内容都是有所选择的。比如美国,在许多领域与中国合作,但同时也有许多领域与中国不合作,或者说,越是重要越是关键的领域越不合作(有关这个问题,可以参阅笔者2011年文章《中美合作,谁“合”谁,谁“作”谁》)。陆台合作也是这样,合作什么,不合作什么,具有鲜明的选择性,绝不是无条件的、全方位的。就台湾方面而言,美台合作的基轴是战略安全,双方在军事上打得火热,而大陆就是假想敌;与大陆“合作”,台湾所选择的主要是经济与文化,类似于一种交易关系,具有鲜明的市场属性。
第三个特点:“合作”的实用性
任何合作理论之所以能够成立,或者说其合法性基础就在于所谓的“双赢”,没有这一点,“合作”不但要在理论破产,实际上也难乎为继。中美台合作也是这样,无论是中国、美国、还是台湾,都想从中赢回一些东西,并且赢得越多越好。以台湾国民党而论,能够同大陆同共产党打交道,这大概是眼下国民党最大的政治资本了,所以国民党一定要经营好这个关系,并且还要尽可能垄断这个关系,不许台湾其它政治势力染指。依托这一关系,国民党从中捞取可观的政治价值与经济价值,获得实实在在的实惠。这大概就是台湾国民党如此这般热衷陆台合作的基本动力。此次朱主席立伦对大陆的访问,大也是收获颇丰,好处大大的。
具有上述这些点的“合作”就可以构造出一个“合作的时代”吗?
当然,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这个可能,但恐怕还需要解决如下两个问题:
其一,输赢的问题。“合作”从来都号称可以“双赢”,中美台合作三角不但“双赢”,而且还“三赢”,理论上说应该皆大欢喜,但这其中就没有哪一方有朝一日出现“输”的可能吗?比如美国再次向台湾大规模出口武器,大陆是不是又输了一把呢?再比如,假如“台独”又一次猖獗,是不是大陆也没赢呢?
即使没有任何一方有可能“输”,但盈利分配也不是没有问题的。笔者小人之心,历来都这样算计,单位年度盈利多了,因而增加奖酬金,如果大差不差,那还可以,如果人家很多自己很少,则不免内心纠然不乐。效益分配是这样,战略“双赢”有没有这样的问题呢?如果有一方感觉自己收获得少了,要因此不干了,比如大陆,那么“合作”还能够继续进行下去吗?
其二,对抗的问题。“合作”从来都是相对于对抗而言的,俗话说,没有高山不显平地,如果世界上没有对抗,合作也就不复存在了;正是因为有广泛的对抗,对抗是如此激烈,才彰显合作的可贵。中美台合作也是这样,在合作之外,中美台之间还有深刻而激烈的对抗,这是人所共知的事实。既然这样,这些对抗今后往哪里摆呢?能放在箱子里锁起来,还是可以打包寄走呢?如果对此没有答案,难道就可以祭出“合作时代来临”的大“立伦”吗?
这样看来,朱主席立伦关于“21世纪是合作的时代”的大立伦尽管绝对高、大、上,但中美台合作的具体现实实在是难以摆脱狭隘、片面、功利的客观实际。在这样的基础上,奢谈什么“两岸合作的时代即将来临”,未免太过欺负中国老百姓的智商。奉劝台湾国民党在政治上还是诚实一点吧,国民党在台湾的政治前途已经岌岌可危,到大陆老实求援可以,心存讹诈就是自欺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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