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料图
这一次面对面,中国向日本提出明确要求。
但要求归要求,对于三年多来第一位访华的日本外相,中国还是给予了充分的尊重和礼遇。总理亲自出面,王毅、秦刚与其会见。看外电,秦刚和他共进午餐,王毅和他共用晚餐。
这样的高规格待遇,应该也是很罕见的。
坦率地说,在日本众多头面人物中,我对日本外相林芳正的总体印象,还是不错的。他长相敦厚,属于知中派,在出任外相前,曾担任“日中友好议员联盟”会长之职,曾积极推动中日友好。但作为日本外相,中日关系最近波折不断,他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然,责任也不只归于他。这也是国际大环境和日本小环境共同作用的结果。
看这三场会见,总理讲得比较简洁积极,王毅和秦刚讲得很直白和坦率,兼任外长的秦刚,一些问题谈得尤其详细。
完全个人观点,看外交部和新华社稿件,具体到王毅和秦刚与林芳正的两次会见,在外交层面,中方至少9个明确要求(希望、期待)吧。
要求一,日本对华外交别短视。
当着林芳正的面,王毅说,当前中日关系保持总体稳定,但不时出现各种杂音和干扰。根本原因在于日国内一些势力刻意追随美国的错误对华政策,配合美方在涉及中方核心利益问题上抹黑挑衅。此举在战略上是短视的,政治上是错误的,外交上更是不明智的。
这段话,就相当直白、坦率。
但从王毅口里出来,我相信,日本人多少还是听得进去的。毕竟,王毅是中国著名的“日本通”,他大学学的是日语,长期在日本工作,担任过驻日大使。正因为相当了解日本,才能说出这番直指人心的重话。
日本,难道你不就是这样吗?
要求二,日本要不忘初心。
王毅告诉林芳正,希望日方回归缔约初心,重温条约精神,恪守条约原则,摆脱零和思维,以实际行动将两国“互为合作伙伴、互不构成威胁”的重要共识落到实处,共同把中日关系改善好、发展好。
日本,我们是有共识的:“互为合作伙伴、互不构成威胁”。
忘了初心,那两国关系就不可能好。
要求三,日本不要拉帮结派。
当着林芳正的面,秦刚也没有客气,他告诉这位日本同行:和平共处、友好合作是中日关系唯一正确的选择,这是两国关系半个世纪历程给我们的深刻启示。面对矛盾分歧,拉帮结派、喊话施压无助于解决问题,只会加深彼此隔阂。
有矛盾有分歧都是正常的,但拉帮结派、喊话施压,完全南辕北辙,不仅无助于解决问题,只会加深彼此隔阂。
但现在的问题,日本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要求四,日本要重信守诺。
秦刚说,中日四个政治文件奠定了两国关系政治法律基础,重信守诺、以史为鉴是中日关系行稳致远的重要前提。
言而不信,不知其可也。在历史问题上,日本是有承诺的。不能重信守诺,不能以史为鉴,中日关系就不可能行稳致远。
这一点,我们其实是很担忧的。
要求五,日本要拿出智慧和担当。
秦刚接着说:希望日方树立正确对华认知,拿出政治智慧和担当,同中方共同努力,加强对话沟通、推进务实合作、增进人文交流、妥善管控分歧,为两国关系排障减负,构建契合新时代要求的中日关系。
日本政治家还是要有勇气,也要有政治智慧和担当。没有智慧,那只能是越搞越糟;没有担当,那不可能去破解难题。
要求六,日本要负责任。
这主要讲的是福岛核污染水排海问题。按照外电的说法,在与中国官员会面时,林芳正辩解称日本核污水很完全,还“抗议”中方的对外沟通没有科学根据。
但秦刚一句话怼回去了:核污水排海,是事关人类健康安全的重大问题,日方要负责任地处置。
关键是,日本会负责任吗?
要求七,日本不得插手台湾问题。
秦刚说得很直白:台湾问题是中国核心利益的核心,事关中日关系的政治基础。中方敦促日方恪守中日四个政治文件的原则和迄今承诺,不得插手台湾问题、不得以任何形式损害中国主权。
“两个不得”,斩钉截铁,在这个问题上,日本本来就有原罪,更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任何余地。
要求八,日本不应为虎作伥。
这主要谈半导体问题,就在前几天,日本宣布,追随美国政策,对一些高端半导体产品进行出口管制。针对的是谁,你懂的。
看法新社的报道,就很有意思,说秦刚告诉林芳正,封锁只会进一步促进中国自力更生的决心,秦刚并说日本是华盛顿的一条 "走狗"。
真这么说的吗?
看外交部网站通稿,秦刚其实是这样对林芳正说的:美曾用霸凌手段残酷打压日本半导体产业,如今对华故伎重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日本切肤之痛犹在,不应为虎作伥。封锁只会进一步激发中国自立自强的决心。
这应该是法新社对“为虎作伥”这个成语的不同理解问题。
但提醒日本不堪回首的往事,尤其说日本切肤之痛犹在,这应该也是谈话艺术。确实,日本,要吸取历史教训,不能当美国的“走狗”啊。
要求九,日本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秦刚提醒林芳正:日本是七国集团成员,更是亚洲一员,应正确引导会议基调和方向,多做有利于地区和平稳定的事,凝聚国际社会真正共识。
意思也很简单,日本你是G7成员,但你更是亚洲一员。
请注意这个“更”字。这个地理位置,是你想摆脱而永远摆脱不了的。
有些话,尽在不言中。
看新华社通稿,总理在同林芳正会谈时,也说:亚洲是中日两国安身立命的共同家园。希望两国一道维护自由贸易,践行真正的多边主义,积极推进区域一体化进程,维护产业链供应链稳定畅通,共同减少不确定性、增添稳定性,为地区和世界发展作出应有贡献。
对日本,我们还是有所期待的。
最后,完全我的个人看法,简单两点吧。
第一,中日关系还是有改善的可能。
对这一点,我还是保持审慎乐观。
不然,中方也不会这么高规格接待,一些话看似很严厉,但实际更语重心长。这也是在努力做日本的工作。日本你好歹也是一个大国,跟着美国一条道走到黑,这算哪门子事?
从日本方面看,与中国关系搞坏,到底能有什么好处?事实上,林芳正出任外相,包括这次来华访问,至少在我看来,日本也看到了稳定中日关系的重要性。
但关键看行动,尤其不能言而不信啊。
这次林芳正来华,还有一个重要任务,就是想让中国释放被逮捕的日本间谍。对这个问题,秦刚一句话回复:中方将依法处置。
第二,东亚最终还是要联合起来。
我一直觉得,未来的世界竞争,不仅仅是国与国之间的竞争,更是地区与地区之间的竞争。欧洲有欧盟,北美有美加墨,东亚呢?东盟太小,中日韩,尤其是中日,更应携手。
实现这一点,对东亚各国的整体国家利益,应该说超越100个诺贝尔和平奖。
但我们痛心地看到,过去几年,中日之间,时常因为日本的一些匪夷所思的举动,出现大幅度的倒退。一些日本政客的心态太过狭隘。美国时不时也会浇浇油、挑挑火。
辱骂与恐吓,决不是战斗。中日都要冷静,越是愤怒的时候,越是要冷静。怎样消除心中的藩篱,怎样最有利于国家利益……
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但高超的大国外交,就是将强敌化为朋友。林芳正自己也说,现在是中日关系的一个关键时期,尽管有潜力,但也面临挑战和严重的担忧……
日本,何去何从,确实要三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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