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拜登竞选团队发布声明称,4月份其筹集的资金低于特朗普竞选团队与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共同筹集的资金。拜登和民主党竞选组织在4月共募得5100万美元,而特朗普和共和党机构筹集了7600万美元。
虽然这是特朗普首次在月度筹款金额上超过拜登,但截至5月初,拜登账上还有1.92亿美元的竞选现金,相当于特朗普的两倍之多。
越是临近竞选白热化,竞选捐款金额越发庞大。这么多钱老墨看了也眼热,但老墨最近跟绝大部分美国普通选民有一样的困惑:“他们捐的钱究竟去哪儿了?”
为此,老墨查阅了一些关于美国政治捐款的资料,发现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你的捐款会被“挪作他用”
假如你是一个居住在加利福尼亚的墨西哥移民,生活勉强维持温饱。有一天,一个名叫“保护我们的医保”(Protect 0ur Care)的组织呼吁你捐款支持民主党的医改政策。
你听了他们的宣传,觉得这个政策对你确实有利,于是你当场捐了10美元。你以为你这10美元会被这个组织花在加州的医保宣传活动上?
错!你的钱会被“保护我们的医保”交给一个名为NVF(New Venture Fund,“新创业基金”)的基金,跟近百个其他非营利性组织募捐到的钱一起,由NVF统一进行财务收支管理,合并财务报表。
这样做的好处是:公众只能获悉NVF及其下级组织总计收到的捐款数额及来源,而无法了解每一位捐款人的捐款最终用在了哪些宣传活动上,最终目的是隐藏大财团、大富豪对政客的游说行为以及对立法和决策过程的影响。
实际上,你捐的钱被花在加州的概率非常低。加州本身就是一个深蓝州,民主党哪怕不花钱宣传,在加州也能稳操胜券;真正需要花钱的是那些摇摆州,可是在摇摆州募捐却远不如在加州容易。
于是,你捐的钱会被民主党想方设法从加州“挪用”到密歇根、宾夕法尼亚、威斯康星、佐治亚……在这个过程中,前面提到的NVF就像是一个资金池。你把钱捐给“保护我们的医保”后,它会把钱上交给NVF。
NVF还有一个上级组织:Arabella咨询公司,这是民主党高层注册成立的营利性企业,受民主党全国委员会实际控制。
Arabella发现威斯康星州选情胶着,急需一波“女性堕胎权”议题宣传的加持,于是Arabella会指示NVF从资金池里划拨一笔经费(你的10美元也在其中),以“捐款”的形式交给一个名叫“女性平等”(Women’s Equality)的组织用于在威斯康星当地开展堕胎权宣传活动。
Arabella咨询公司的标志
更夸张的是,你的钱还有可能被“跨资金池”调用。除了NVF外,Arabella咨询公司还有至少三个这样的“资金池”,其中一个“1630基金”专注于摇摆州的竞选宣传活动。
假设某天密歇根州突发一起校园枪击案,而1630基金正好手头资金不足,它会立刻向Arabella求援;Arabella会指示NVF立刻“捐款”给1630基金,再由1630基金把钱分配给密歇根当地的控枪宣传组织。当然,该组织肯定也是由1630基金统一进行财务管理。
这还不是最离谱的,你的捐款甚至会被挪用制造假新闻!NVF收到“保护我们的医保”上交的你的10美元之后,还有可能将捐款重新分配给一个名叫Acronym的组织(同样财务上挂NV统一管理),该组织又创立了三个次级组织,其中有个名叫“信使编辑部”(CourierNewsroom)的组织专门负责捏造共和党的负面假新闻。
为顺畅所募资金在整个网络中的流转运行,民主党往往任命同一个人兼任不同组织的负责人,例如Arabella的创始人Eric Kessler(克林顿当局时期的环保部门官员)同时兼任1630基金的主席。
老墨归纳梳理了一下,民主党这个Arabella网络的大致结构是这样的:
你的捐款会被“中饱私囊”
如果说你的捐款只是被“挪用”,或许你心里不太舒服但勉强还能接受;那么如果你的捐款被“中饱私囊”直接进了大金主的私人腰包呢?你还能这么心平气和吗?
“保护我们的医保”是一个按照美国《国内税收法》规定注册成立的社会福利组织。它募集来的资金只能用于开展与医保有关的活动,并且必须将所有开支向公众披露。
但它开展活动总要请人策划吧?总要通过公关公司请一些名人到场站台吧?总要打广告吧?这就为大金主们将政治捐款“洗”成私人财产创造了机会。
这些大金主往往会创办各种咨询、公关和广告服务的公司,然后大金主们所资助的组织在开展活动时雇用这些公司提供咨询、公关和广告服务,支付服务费用,从而合理合法地将政治捐款放入私人口袋。
以NVF为例,它的上级组织Arabella是它最大的独立服务承包商之一,NVF及其下级组织每年向Arabella支付的咨询服务费都在500万美元以上。看到这儿,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从NVF往下都是非营利性组织,而NVF的上级组织Arabella却是一个营利性企业了吧?
美国的亿万富翁尤其青睐这种“政治洗钱”模式。
过去,美国的政治游戏本质上是一种以即期现金换取远期政治收益的交易,即金主们出资支持他们各自看好的政治候选人,一旦候选人当选,通过出台某些利好政策、提出或投票支持某些利好法案来回报金主。
这种交易模式存在一定的风险--如果被投资的候选人未能当选,前期投资就“血本无归”了。而现在这种模式则为大金主们对冲了一部分政治投资风险,乐观情况下甚至能赚取一些即期现金收益。
如果将美国政治游戏比喻成金融市场,就是“庄家”金主从“散户”金主身上赚取即期现金收益,而“散户”金主仍然只能寄希望于远期的政治收益。
从这个意义上说,只要金主的资金实力达到“庄家”级别,就几乎不可能亏损。因此,超级富豪,尤其是巴菲特、索罗斯这样的金融投资界富豪,越来越倾向于支持民主党,因为民主党的资金足以“坐庄”。
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名下有两个组织,分别为“开放社会基金会”(0pen Society Foundations)和“民主联盟”(Democracy Alliance),都是Arabella的重要合作伙伴。
其中“民主联盟”是一家会员邀请制的俱乐部,会员无一例外都是资产上亿美元的超级富豪。两个组织在2020年大选周期向Arabella捐款共计2.75亿美元。
索罗斯与他的“开放社会基金会”
同样得益于这种“洗钱”功能,民主党筹款网络中的组织发展极为迅速。NVF成立于2006年,早期发展平稳,至2013年时净资产达到8000万美元,此后随着民主党筹款网络化运作的兴起而开始飞跃式发展,仅2018年一年的收入就达到了4.05亿美元。
前面提到的NVF另一个下级组织Acronym成立于2017年,2018年收入为130万美元,2019年收入则激增至940万美元。其实,Acronym背后的投资人是领英的创始人Reid Hoffman,而领英出资支持Acronym的第二年就收到了来自NVF的投资,Hoffman这一笔投资可谓是“左口袋出,右口袋入”。
此外,1630基金2015年的年收入为560万美元,到了2018年其年收入竟然达到1.44亿美元,且全部来自Arabella之外的捐款人。
眼瞅着有这么好使的“政治洗钱”手段,共和党当然也不可能无动于衷。特朗普当年的“狗头军师”史蒂夫·班农曾成立一个名为“我们修墙”(We Build The Wall)的组织,说服保守派选民捐款来游说国会通过修建边境墙的法案。
怎么样,听起来是不是跟我们前面说的“保护我们的医保”组织劝人捐款的手段如出一辙?
天真的美国人总共捐了几百万美元给“我们修墙”,结果嘛,其中一百多万被班农用来私人旅游和偿还信用卡,该组织的其他高层领导也或多或少地拿了一些,大家二一添作五把捐款瓜分了。至于修墙的事儿嘛,嗨,特朗普都没搞得定,咱们一个非营利组织能干个啥?
班农在“我们修墙”组织活动现场
说到特朗普,这种事儿他也没少干。2020年大选期间,特朗普就曾授意其大女婿库什纳批准成立了一家名叫AMMC(美国制造媒体咨询公司)的空壳公司。
特朗普竞选团队用从选民那里募捐而来的竞选资金向AMMC大量购买竞选策划和广告服务,而AMMC本身也没有能力提供服务,而是充当了一个中介的角色,拿着特朗普团队支付的钱再向其他服务商二次转包。
就这样,特朗普团队两年多时间通过AMMC共支出6.17亿美元,直到被人查出来AMMC的总裁是特朗普的儿媳妇拉拉·特朗普,副总裁是副总统彭斯的侄子约翰·彭斯,财务总监是特朗普竞选团队的首席财务官希恩·多尔曼……
至于未上报的这些支出究竟花在哪儿了,我想不用赘述各位也应该能猜到了吧?别急,还有更让人惊掉下巴的呢!
《商业内幕》发现,特朗普团队长期向一家由前特朗普竞选经理帕斯卡尔成立的帕斯卡尔战略咨询公司购买咨询服务,而特朗普竞选团队的雇员工资居然一直都是由帕斯卡尔战略咨询公司支付的!
通过这种方式,选民的捐款不仅没能在他们所关心的议题领域发挥作用,反而帮助支付了本应由特朗普本人支付的团队雇员工资。
各位墨友,这下应该明白为什么绝大部分美国普通选民会经常困惑于“我捐的钱究竟去哪儿了”吧?这么复杂的关系,一般人不花点时间和精力,也很难理解透!
但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些钱绝大部分并不能实现美国普通选民期许的议题,而它最终去向不外乎两个“口袋”:一是政客们的口袋,二是大金主的口袋。
美国现在所谓的民主竞选,某种意义上无非是一个“庄家割散户韭菜”的游戏而已。政客们赚得盆满钵满,金主们割得心满意足,豪绅的钱如数奉还,百姓的钱三七分账,“让学”(让子弹飞)果然值得申遗!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