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先生,在这历史性的时刻与您共聚一堂,我深感荣幸》比阿特丽斯·冈萨雷斯(哥伦比亚)作于1987年
亲爱的朋友们:
三大洲社会研究所向您问好。
生活中,有时你想摒弃复杂,回归事物本质。上周,我从哥伦比亚的格兰德岛乘船经加勒比海前往哥伦比亚本土,途中下起了大雨。虽然船不大,但好在有罗萨里奥群岛(由27座小岛组成,位于哥伦比亚卡塔赫纳海岸附近)上的非洲裔哥伦比亚人社区领袖埃弗·德·拉·罗萨·莫拉莱斯掌舵,所以危险很小。在倾盆大雨中,我的内心涌动着从恐惧到兴奋的各种人类情感。这场大雨与飓风“贝丽尔”有关,它以四级(牙买加经历过的最高级别飓风)袭击了牙买加,然后向墨西哥移动并减弱。
海地诗人弗兰凯蒂安讴歌“疯狂飓风之言”、“狂风乱撞之蠢”和“咆哮大海之歇斯底里”(‘dialect of lunatic hurricanes’, the ‘folly of colliding winds’, and the ‘hysteria of the roaring sea’)。用这些词来形容我们感受自然力量的方式再合适不过,而这种力量因资本主义的破坏而加倍。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的第五次评估报告表明,几乎可以肯定,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北大西洋上的飓风更强烈、更频繁。科学家们说,长期的温室气体排放导致海水变暖,海水吸收了更多的水分和能量,从而使风力更强、降雨量更大。
格兰德岛是五百多年前海盗藏匿战利品之地,也是非洲人逃离奴役的地方。该岛于七月初举行集会,讨论是否需要建发电厂,造福岛上居民。这次集会是长期斗争的一分子,尽管哥伦比亚寡头政治在1984年试图将其驱逐,但他们通过斗争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并把格兰德岛良田的富有地主成功赶走,在此基础上,他们通过社区团结进程建立了奥里卡镇。保卫土地的斗争由社区行动委员会领导,现在称为罗萨里奥群岛社区理事会。该理事会的部分成员举行了此次集会,这是社区持久团结的范例。
这种社区团结精神和红树林将这座小岛紧紧联系在一起,保护着这片栖息地免受海水上涨侵蚀。集会的居民明白必须提高发电量,以促进生态旅游和居民自己用电。但他们如何在这些小岛上发电呢?
大雨当天,哥伦比亚总统古斯塔沃·佩特罗访问了位于大西洋省的萨瓦纳拉加市,为“哥伦比亚太阳能森林”揭幕,这是由五个太阳能园区组成的综合体,装机容量达100兆瓦。该园区将惠及40万哥伦比亚人,每年可减少11万212吨二氧化碳排放,相当于从巴兰基亚(坐落于哥伦比亚北部加勒比海畔的马格达莱纳河三角洲,是大西洋省的首府、哥伦比亚第四大城市——译者注)驾车到卡塔赫纳430万趟的排放量。在这次活动中,佩特罗呼吁哥伦比亚加勒比海地区的市长们为每个市镇建设10兆瓦的太阳能发电场,降低电费,实现经济去碳化,促进可持续发展。这也许是迄今为止为这些岛屿提供的最具体的解决方案,这些岛屿的海岸线正遭不断上涨的海水侵蚀。
《油画·之七》玛丽莎·达拉萨瓦斯(老挝人民民主共和国)作于2013年
佩特罗在萨瓦纳拉加市演讲时,我想到了他去年在联合国的演讲,当时他呼吁世界各国领导人重视“生命危机”,共同解决人类问题,而不是“浪费时间互相残杀”。在演讲中,佩特罗满怀感情地描述了46年后2070年的情形。他说,到那时候,哥伦比亚郁郁葱葱的森林将变成沙漠,“人们将北上,吸引他们的不再是闪亮的财富,而是更简单、更重要的东西:水。”他说,“数十亿人” 在寻找剩下的水源时,“将反抗军队,改变地球。”
必须防止出现这样的反乌托邦。佩特罗说,要做到这一点,最起码必须为2015年《巴黎协定》确立的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提供充足资金。虽然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制定过程存在各种问题,包括如何将密不可分的问题(如贫困和水)分割开来,但把这些目标制定出来并被各国政府所接受使我们有机会能坚持认真对待这些目标。7月8日,联合国经社理事会2024年可持续发展高级别政治论坛开幕,为期十天。目前,发展中国家实现可持续发展目标的年度投资缺口高达4万亿美元(2019年为2.5万亿美元)。如果资金不足,本次论坛不可能取得任何有意义的成果。
《玩牌者》阿卜杜拉齐兹·戈尔吉(突尼斯)作于1973年
为迎接此次论坛,联合国发布了《2024年可持续发展目标报告》,报告显示,在17 项目标中,近一半目标进展“甚微或一般”,超过三分之一的目标停滞不前或出现倒退。例如,可持续发展目标1是消除贫困,但报告指出,“2020年,全球极端贫困率几十年来首次上升”,到2030年,至少有 5.9亿人将生活在极端贫困之中,且只有不到三分之一的国家能将本国的贫困率减半。同样,目标2是零饥饿,但在2022年,每十人中就有一人面临饥饿,24亿人处于中度或严重粮食不安全状态,1.48亿五岁以下儿童发育迟缓。消除贫困和饥饿可能是全球共识最多的两个目标。然而,我们还远未实现这两个目标,哪怕是适度推进。消除贫困和饥饿还有助于实现目标5,即性别平等,这将减轻日益加重的照护工作负担,这些工作主要由妇女承担,而她们在很大程度上承受着紧缩政策的重压。
正如佩特罗总统所说,我们面临着“生命危机”。我们似乎在向死亡倾斜,而非生命。每年,人类的全球军费开支在不断增长。截至2022年,这一数字为2.87万亿美元,几乎相当于实现17个可持续发展目标所需的年度投资。奇怪的是,好战派声称他们是现实主义者,而和平派则被视为理想主义者;然而事实上,好战派是终结者,而我们这些和平派则是唯一可能的现实主义者。现实需要和平而非战争,把宝贵的资源用于解决我们共同的问题(如气候变化、贫困、饥饿和文盲)压倒一切。
2023年9月,即以色列的加沙种族灭绝进攻开始前一个月,佩特罗呼吁联合国就乌克兰和巴勒斯坦局势召开两次和平会议。佩特罗说:“如果这两个热点地区能够实现和平,它们将教会我们在地球上所有地区实现和平。”这个完全合理的建议当时遭忽视,现在还是被忽视。但这并没有阻止佩特罗于 7 月初在组织一场旨在促进巴勒斯坦和平的大型拉美音乐会。
选自《里约-蒙得维的亚》系列,罗森盖拉·雷诺(巴西)作于2016年
我们的选择很疯狂。全球五大军火商(都在美国)的2022年收入合计约为2760亿美元。这个数字应该是对人类的有力抨击。以色列已向加沙投掷了大约13050枚MK-84型“哑弹”,这些炸弹每枚重达2000磅(约合900公斤)。每枚炸弹的成本为16000美元,这意味着已投掷的炸弹总成本超过2 亿美元。奇怪的是,向以色列提供这些炸弹并为其提供政治掩护的政府(包括美国)却转而资助联合国在轰炸间歇期拆除加沙未爆炸的哑弹。与此同时,对巴勒斯坦被占领土(包括加沙地带)的救济和发展援助在好的年份也不会超过数亿美元。花在武器上的钱更多,花在生命上的钱却少了——人性的丑陋需要改变。
《红色自由》穆罕默德·苏莱曼(西撒哈拉)作于2014年
青年艺术家穆罕默德·苏莱曼在阿尔及利亚接纳西撒哈拉流离失所者的斯马拉难民营长大。在阿尔及利亚巴特纳大学学习后,苏莱曼回到难民营,以书法传统为基础,利用撒哈拉人民的口述历史和当代阿拉伯作家的诗歌进行艺术创作。2016年,苏莱曼成立了图案艺术工作室,该工作室由回收材料建成,外形酷似传统的沙漠民居。在这间2017年开业的工作室里,苏莱曼悬挂着埃及诗人艾哈迈德·肖奇(1868—1932)的诗作《红色自由》:“红色自由有一扇门,被每一只血迹斑斑的手叩开。”诗句出自《大马士革的困境》,一首反映1916年法国为报复阿拉伯起义而摧毁大马士革的诗歌。这首诗不仅概括了战争的丑恶,也表达了对未来的憧憬:
故土已伸出援手
所有自由之人都对其有亏欠。
这只血迹斑斑的手是以往那些为建设更美好世界而奋斗之人的手,他们中有很多人在这场斗争中丧生。我们对他们和后人有亏欠。我们必须将这场“生命危机”转化为“远离世界末日和灭绝时代”的机遇,正如佩特罗去年所说:“在今天的风暴和黑暗中,一个美好前景[即将到来],这是充满希望的前景。”
热忱的,
Vijay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