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樊纲先生观点的批判和对十四五规划编制指导思想的建议
紫虬
摘要：樊纲先生对剩余价值的批判受到西方经济学诱导，脱离社会实践。十四五规划要正视我国市场经济的阶段性，重视工人阶级创造的合作生产方式，发挥好我国对西方取得优势的这一法宝作用。
习近平同志在8月24日中南海专家座谈会上指出，“恩格斯说，无产阶级政党的‘全部理论来自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列宁把政治经济学视为马克思主义理论‘最深刻、最全面、最详尽的证明和运用’。我们要运用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方法论，深化对我国经济发展规律的认识，提高领导我国经济发展能力和水平。”
这段画龙点睛的原文引用，在央视第一时间的报道中并没有提及。
看完8月24日央视报道，有网友断定，看看邀请的专家，即知未来要由西方经济学统领。这种看法和央视报道侧重点有很大关系。当前理论界追求的是，在马克思主义领导下，百花齐放，百家争鸣，这也是毛泽东同志一直倡导的理论气氛。但是，离开了主要领导人强调的马列主义灵魂，就给人留下了各种流派唱了主角的奇怪印象。央视等主流媒体以往筛选去一些关键内容，例如十八大后总书记访俄报道中，只报道习谈及托尔斯泰，筛去习谈到的奥斯特洛夫斯基等。这种筛选融化、屏蔽总书记讲话的战斗性，这是长期以来不少人的感受。
一、对樊纲先生反剩余价值理论观点的批判
樊纲先生出席了中南海专家座谈会，我们希望他能与时俱进，发表正确的意见。但是樊纲先生的《现代三大经济理论体系的比较与综合》一书(以下简称樊文)的思想体系、社会效果中的错误必须批判，以防止借十四五规划编制而泛滥。
1， 局限性。樊文把马克思主义、古典经济学和凯恩斯主义系统比较的主观愿望是好的，也能给马克思主义学习者和研究者一定的启迪。在西方经济学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攻击、歪曲的一些传统问题上，如对庞巴维克、帕雷托所谓“《资本论》第3卷与第1卷的矛盾(即价格分析与价值分析的差异)”等也能够有一些温柔的批评。但是在根本方法上，背离了对照社会实践总结与检验的历史唯物主义方法，用比较鉴别的貌似客观，否定存在决定意识，成为一种静止的简单学科对比，从而在关键问题上，被西方经济学牵着鼻子。
正因为如此，虽然努力体现批判性，试图用西方经济学的立场找到马克思主义的不足，但只能从理论到理论，使整个比较综合如“螺壳里做道场”，特别是容易陷入西方资产阶级的虚妄。该书1994年出版，在苏联解体、欧美福利社会和港台借西方产业升级取得繁荣之际，在历史虚无的社会思潮中，只搬抄马克思主义教科书，不能洞悉、对照这些社会的真实矛盾，只能不由自主地站到马克思主义立场的反面。这是我国政治经济学研究中，常见的马相西魂之由来。
2， 从方法的丧失到立场的转变。樊文在大谈本质与现象同时，在古典经济学理论的诱导下，在一些重大原则问题上，滑进了相反方向。
樊文指责，马克思的剩余价值理论“突出的局限性”体现在“劳动力的价值规定包含着一个历史的和道德的因素”(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194页)。马克思的这个论断脱离了”从现实经济关系内部的因素，特别是用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相互作用来说明各种经济变量的思维路线。“以此为借口，指控“马克思的劳动力价值概念在与相对剩余价值概念和资本有机构成提高、资本主义积累造成贫困化概念等相联系时，在理论上导致了工人阶级生活水平不能提高的结论，从而无法在理论结构内解释现代工人阶级生活水平提高的事实”。(樊纲：《现代三大经济理论比较和综合》233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8)
这是一个重大的思想结点。此处颠覆剩余价值理论唯一的依据是“无法在理论结构内解释现代工人阶级生活水平提高的事实”。书中多次发难，“人们通常用来反对甚至‘嘲笑’马克思主义理论的一个问题是思维‘工人阶级不断贫困化’问题”(同上，91页)。所谓的“人们通常”，不过是西方经济学的语境。
马克思的原话是樊文的理解吗?樊文无视马克思的工人贫困“是资本主义积累的绝对的、一般的规律”之后紧接着的一句：“象其他一切规律一样，这个规律在实现中也会由于各种各样的情况而有所变化”(《马克思恩格斯全集》23卷707页)。
马克思在工人绝对贫困的当时预示到，“在工人自己所生产的日益增加的并且越来越多地转化为追加资本的剩余产品中，会有较大的份额以支付手段的形式流回到工人手中，使他们能够扩大自己的享受范围”，但是，“不会消除雇佣工人的从属关系和对他们的剥削。”(《马克思恩格斯全集》23卷677页)马克思的这些论述，樊纲先生是看不见的。
在工人阶级的相对贫困问题上，马克思批评了李嘉图，“他更应该理解，仅仅以剩余价值为目的即以生产者群众的相对贫困为基础的生产形式，绝不能象他一再说明的那样，是财富生产的绝对形式。”(马克思：李嘉图学派的解体，《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二十六卷下，135页)
现代工人阶级从绝对贫困向相对贫困的转变，被樊文看成剩余价值理论过时的依据，这恰恰也是社会民主党否定阶级斗争的修正主义根源。这种观念，正在遭受西方当下疫情所激发的阶级矛盾的熬煎。
3， 从实用主义到修正主义倾向的转变。此处笔者很不情愿的使用这些词汇，遗憾的是，樊刚先生的思想脉络很难找到其他词汇描述。
樊文大段引述了《资本论》第一版序言中的话：“甚至在统治阶级中间也已经透露出一种模糊的感觉：现在的社会不是坚实的结晶体，而是一个能够变化并且经常处于变化过程中的机体。”力图形成以下观点：“从那时至今天，资本主义经济关系或经济制度，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经济关系变化了，矛盾的性质和运动结果也会发生变化”。(樊纲：《现代三大经济理论比较和综合》91页，上海人民出版社，1994.8)这就把修正主义夹带进来了，樊的思想和立场，在这里悄悄发生了变化。
马克思：《资本论》1872年第二版跋指出：“只要政治经济学是资产阶级的政治经济学，就是说，只要它把资本主义制度不是看作历史上过渡的发展阶段，而是看作社会生产的绝对的最后的形式，那就只有在阶级斗争处于潜伏状态或只是在个别的现象上表现出来的时候，它还能够是科学。”“现在问题不再是这个或那个原理是否正确，而是它对资本有利还是有害，方便还是不方便……”(《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卷106-107页)。对照今天的市场经济，这个结论颠覆不破。
脱离了实践和大众，就容易诱发实用主义，立场易位，这是樊纲一些荒谬观念的由来。如产生广泛影响的“经济学家就是为利益集团服务的。经济学家就是应该不讲道德。不要担心贫富两极分化，财富分配应该以老百姓不造反为底线”。樊纲先生被称为“冰棍理论”的创造者，冰棍融化之前，可以卖个好价钱，国企有效益的时候就应出让。这些理论在天量国资流失中，发挥了极其不光彩的作用。
4， 学风问题。樊文严重脱离社会现实，是一些文人的通病：善于坐而论道，但一迈开步子就踩不住时代步伐。例如虽然批评了利益至上，但到现实中，又堕入资本的说客，说明樊文的夸夸其谈——解释归解释，改造归改造，油水分离。这就是毛泽东同志提出为什么知识分子要向工农学习，钱学森同志心悦诚服的原因。樊纲先生1977年参加高考，由于时代局限，一批人对毛泽东同志所说的，一上了大学就成了工人贵族的批评极其反感，从而走上精英主义道路。这类人鄙视奴隶史观，在治学上热衷于从理论到理论，从专家到专家，没有把自己的理论放到工人运动中检验的自觉性，自然脱离广大雇佣阶级群众，形成系统的西化观念。
樊纲先生的思想体系，必然受到马克思主义的批判。习近平同志指出：“对于社会主义来说，无论是新古典主义经济学、凯恩斯主义主流经济学，还是其他西方经济理论，都不能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相提并论，因而也不能将之混在一起去形成一种“大杂烩”式的理论体系，而是必须以基本范式最为科学、最能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要求的马克思主义经济学作为基础和主体，去对西方经济学中的优秀成果进行兼收并蓄。”(习近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和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的发展与完善》，《经济学动态》1998，7)。一些学者也批评樊纲首先“没有把唯物主义贯彻到社会历史领域”(丁堡骏：《库恩对范式以及樊纲范式的破产》，《察网智库》2018.10.3)。
樊纲先生的错误观点，可以发挥“蓝军”靶子作用。既然樊纲先生对剩余价值理论从误解到不屑，当然也要允许马克思主义理论对其进行批判，在“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中坚持批判的灵魂，在批判和兼容并蓄中团结愿意改正错误的人，从而发展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自身，这是工人阶级理论队伍的时代任务。
二、对十四五规划编制的思想提出七条建议
1， 以马克思剩余价值理论为指导，用劳动的政治经济学超越财产的政治经济学。反对对雇佣劳动采取折中主义的修正主义观念，把创造剩余价值作为社会主义活力的源头。总结劳动合作企业，为中国企业管理落实劳动者主体的联合劳动，最终进行剩余价值核算做准备。
2， 不受反华势力干扰，持续向资本主义文明批判性开放，荟萃全球劳动创新和社会化大生产新特征。一手抓共商共建共享，一手抓反霸斗争。历史证明，不存在不经过科技创新常规斗争，包括军事斗争的各种手段斗争的和平与发展，减少按国际垄断资本要求的价格体系输送利益。
3， 在资本主义市场经济中，在帝国主义外部条件下，正视自力更生的生命力。自力更生不是闭关自守。自力更生本能汲取内外部活力，培育主体性，激发持久生命力，是社会普遍现象。
4， 中国跨越卡夫丁峡谷已经出现了超越拐点，这个拐点在生产力上由5G、高铁高电压等中国取得制订标准权为标志。在生产方式上，是自主联合劳动。这种生产方式特点：活劳动为统帅，劳动为主体，资本只发挥货币和信用职能;自主劳动，自由流动，突破对活劳动的束缚;向全方位生产要素开放。马恩关于“大规模地采用合作生产作为中间环节”(《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四卷第675页)的设想，已经被中国最具竞争力的企业运行实践所证明。这种生产方式最终将通过适应社会生产力、经过市场检验的公有制主体生产关系变革，才能巩固下来。
5， 必须认识170年来，马克思所说的“新的更高的生产方式”的合作生产，作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对立面，始终存在着。中国市场主体的生产与交换的实践证明，这种生产方式只有在无产阶级专政条件下才能发挥潜力。重视劳动者参与管理，是中国充满活力的各种所有制企业的共性，是超越美欧资本主义的法宝。中国国企企业制度变革必须有利于劳动者参与企业和国家管理而不是相反。
6， 正视社资折中主义导致的产能过剩、资源流失、贫富分化对生产力的约束。区分无产阶级专政下国家资本主义垄断和私人资本集中产生的垄断。把握市场经济的阶段性，市场主体已经形成，在市场经济“中性”的误导下的，“培育绝对需要交易所作为自己的调节器的自由竞争，正在成为过去。”代替它的是新阶段，在国家资本主义引导下的，“带有某种过渡性事物、某种自由竞争和垄断混合物的鲜明特征”(《列宁选集》第2卷，606页)。
7， 政府面对贫富分化的社会矛盾，从解决近10亿月入2000元以下者需求不足着眼，从解决货币贬值和提高公共服务入手。新的五年应重点解决实际通货膨胀问题，摆脱新自由主义对房住不炒，以及教育、医疗服务等公共服务职能的私有化、市场化干扰和异化。
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全社会参与五年规划编制，是对毛泽东思想的运用。五年规划编制问计于民，鼓励广大人民群众和社会各界以各种方式为“十四五”规划建言献策，本文以工人阶级合作生产为重点，提出建议，作为一家之言，特做响应。
202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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