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有关西路军的文章中,流行一种观点:中央要西路军在永、凉建根据地的原因,是“为了造成河东红军将与西路军在河西会合的假象,调动蒋介石的兵力扼控黄河,以便河东主力红军东出或南出,进行大规模的战略转移。”
这种观点出自徐向前回忆录《历史的回顾》,他在回忆录中,两次提到中央有安排河东红军去往甘北的想法,“步步以河东形势的暂时需要为转移”,造成西路军在河西走廊忽东忽西、忽走忽停的飘忽不定,“招致了西路军覆灭的不幸结局”。
这种观点极具迷惑性,流传极广,但并不是历史真相,细读史料,深究其意,我们会发现“河东红军到河西”不仅仅有着在回忆录中那样的甩锅功能,在真实历史事件中,更是有着徐向前、陈昌浩隐藏的小心思。
一、《历史的回顾》中的“河东红军到河西”
“河东红军到河西”在回忆录中第一次出现的出处,来自于1936年11月19日红军总司令部转达周恩来的意见。
十一月十九日,中央电示:“你们任务应在永昌、甘州、凉州、民勤地区创立巩固根据地,以一部向古浪、土门方向活动,在有利条件下消灭由古浪来敌,大部向凉州、永昌前进之敌,同时以一部夺取甘州、肃州至安西一带地区,并可以一部在民勤活动,迷惑敌人,使敌疑我西路军主力由民勤经定远营配合陕甘企图。”
中央这份意见的本意是要给敌人造成这样的假象:河西部队从民勤穿越腾格里沙漠到定远营,与河东红军共取宁夏。
徐、陈却将之理解成给敌人造成的假象是:河东红军要从定远营到民勤与河西部队汇合。
看了前述中央十一月八日的“新计划”就不难明白,当时令西路军在永凉地区建立根据地的主要企图,是为了造成河东红军将与西路军在河西会合的假象,调动蒋介石的兵力扼控黄河,以便河东主力红军东出或南出,进行大规模的战略转移。
虽然徐向前在回忆录说看了“新计划”,才明白这是中央的迷惑敌人的计策,但不要忘了,徐向前他们当时对《作战新计划》是“事前事后均一无所知”,“对中央要我们停止西进的意图,百思不得其解。”
也就是说,按回忆录所述,徐、陈他们在当时是从这份电报中的布署,真的认为河东红军会到河西来。所以这份电报,被徐向前作为中央要西路军在永昌建根据地的原因,指责中央牺牲河西,配合河东。
可是这里有个疑问,电报里要给敌人造成假象的是河西部队由民勤经定远营配合河东,徐、陈怎么会理解成河东红军到河西?
正是由于解释不清这个疑问,这份电报在《徐向前传》里就没有被提到。我们看到在《徐向前传》里,徐向前、陈昌浩第一次认为中央会到河西的时间,被改写到了山城堡战役之后。
25日,中央复电,仍要西路军就地坚持,打开局面。并说:“毛炳文东撤利于你们发展,在你们打破马敌之后,主力应准备东进一步,策应河东。”徐向前不了解河东红军的战略企图,对上级的指示迷惑难解,但也不便再提异议。他和陈昌浩、李卓然等猜测:河东红军或许要在结冰期渡河西进吧!留西路军在现地不进不退,策应河东,恐怕就是为了达到这一目的。
看来不管是回忆录还是传记,永昌建根据地这口锅都是要扣在中央安排西路军配合河东红军的身上。
可我们翻看三大红军会师后的《十月作战纲领》、《宁夏战役计划》到《作战新计划》,就知道中央从来没有过要把红军主力调往河西走廊的意图。
中央得知西路军不愿东返,要继续西进的计划后,在1936年11月13日的会议上,做出的决定也没有什么红军主力会到河西去。
毛泽东在报告中指出,“红军的行动方向,原来是向宁夏,被蒋介石破坏了,现在要改变。”“红军行动方向主要是向东,预计明春过黄河。四方面军一部分已向西,能否调回来是个问题。现在我们的行动,都是脚踏两边船,最好是,向西的还是向西,向东的还是向东。如果向西不能达到目的,当然可以转向东。”
11月22日山城堡战役胜利结束。毛泽东11月23日致电彭德怀,“胡敌须候曾师到豫旺、甜水堡接防再进,并拟先取盐池再取定边。似此我军宜移黑城岔 至红柳之线隐蔽集结休息待机。”
毛泽东11月26日致电彭德怀,谈到关于国际国内形势及红军任务,说“红军能在定、环地区熬过一个月就好。”
自11月29日起,河东红军开始七天整理和教育计划。
毛泽东11月30日致电彭德怀,“如敌改取守势,我军当用一切办法从盐、定、环至吴起镇筹粮一个月,在此地区休息训练一个月,包括三个方面军政治上团结,体力休养,部队改编,制度统一,军事训练,地方工作训练,党路线解释,政治形势与红军任务解释,开各种干部会议等项。”
中央12月1日3时致电彭德怀,“十二月确定在现地区,以随时准备打胡姿态,加紧休息整理”。
这些事件都说明中央没有河东红军去河西的计划,甚至可说是连一点这方面的想法都没有过,因此不管是《历史的回顾》还是《徐向前传》,将永昌建根据地说成是中央要西路军配合河东红军的观点都是错误的,是在企图推卸转移责任。
接着我们看徐向前在回忆录中又说1937年1月16日后,中央有到河西的打算,让西路军东返接应。
中央指示西路军东进,与西安的紧张局势,密切相关。蒋介石兵临城下,“黑云压城城欲摧”。党中央估计,如内战再起,西安难以固守,友军和红军必须准备广阔而机动的战略退路,方保无虞。第一步,退向陕甘宁边;第二步,退向河西地带。这时调西路军东进,占领永、凉一带,正是策应河东部队实行战略退却的重要一环。
但是查西安事变后的1937年1月16日前后,中央都无河东红军部队到河西的相关计划或部署:
1月8日毛泽东致彭德怀、任弼时电文中的布置是“如敌决心开战,红军主力应以第一步出商洛,第二步出豫西,第三步出京汉路为上策。”
1月21日毛泽东致电周恩来、博古并告彭德怀、任弼时:“无论和战,红军主力应按前定计划出至陕南,处在川、陕之间,除二方面军留渭北外,其余应准备在数日内向南出动,请即调查山阳、柞水、镇安、询阳、安康、紫水、汉阳、万泉等城驻军情形,并要求杨同意让出各该县。”
查看史料,我们发现《历史的回顾》在此处的造假已经是达到了指鹿为马的地步,没有电文史料来证明,中央“同意”西路军东返是因为西安的“黑云压城”,史料反而是表明中央在担心西路军东返会引起蒋介石的误会。
毛泽东、周恩来在1月22日致电潘汉年,指示他在同南京政府谈判时,说明“红军在肃州附近部队,现亦因粮食困难,不得不东回,并非增援西安,请蒋勿误会。并商蒋如能停止马步芳进攻,则让马军让出凉州以西各城,使其自有粮可食,该军自可停止东进。”
正因此处的严重的背离史实,在《徐向前传》中也没有再提及他们推测中央有撤到河西的计划了,因此基本可以说回忆录此处的“党中央估计”就是在胡扯八道的甩锅。
二、真实历史中的“河东红军到河西”
虽然“河东红军到河西”在《历史的回顾》和《徐向前传》中,被们错误的用来为徐向前推卸失败责任,但在电文史料中,我们发现确实有“河东红军到河西”的建议,令人惊奇的是这个建议不是中央提出的,而是徐向前、陈昌浩在1936年12月6日向中央提出的。
要破解徐、陈为什么会有这个奇怪的建议,首先要知道红四方面军西去河西走廊的原因。
张国焘在回忆录里介绍他的规划,“陕北的红军居右翼,红四方面军在夺取河西走廊之后,居于左翼”,“四方面军的同志,也觉得河西走廊将是未来西北抗日局面的交通要道,正是我们可以大显身手的地方,而且因此也不致与一方面军挤在一块,再发生摩擦。”
这应该是徐向前一众人等的真实想法,既可以北上,摆脱坐困川西藏区的不利局面,不违背共产国际的指示,又与党中央保持一定的距离,当然是支持张国焘的规划。
因此,河西走廊在张国焘的规划中,就是红四方面军的未来的根据地所在,以期在革命低潮中能保存实力。
徐向前、陈昌浩等西路军将领向中央提出河东的主力红军到河西的建议,就不担心与一方面军挤在一块,再发生摩擦了吗?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提出这样的建议?
查阅史料,发现如果一定要为河东红军会到河西走廊去这事,找个确切的情报出处,只有12月6日17时蒋介石和张学良对在环县一带修整的河东红军下一步行动的判断符合这一点。蒋、张的这份命令,被红军中革军委二局破获。
曾希圣关于蒋介石、张学良防我向甘、新前进的报告
(1936年12月7日17时)
蒋、张鱼申(六日十七时)命令:
甲、判断我主力现集结于保牛堡、山城堡、洪德城、环县一带,企图在黄河将近结冰时突窜甘、新、蒙地区与徐部会合。
乙、企图对西窜之我军在曲子镇、七营、海原之线以北地区,分段截击而歼灭之。
丙、部署:王以哲指挥各师妥为部署,协力堵我向西南突窜,第三军(欠三十五旅)暂一旅在久学沟、同心城、王家团庄、高崖子附近扼要筑碉固守,以主力在郭家岔(不含)、陈家堡子、甜水堡、萌城之线筑碉,置重点于予旺县堵我西窜,限蒸(十一)日以前布置完毕。胡宗南指挥胡、孔两纵队先以主力集结于惠安堡附近,一部在萌城(不含)、大水住之碉线堵截,如我军向西窜或北窜时,应不(失)时机截击之。
曾
如果蒋、张的这个命令早一天,我都有可能猜测是西路军也破译了这份电报,才跟着认为主力红军在河东会立不住脚,向中央提出河东红军到河西的建议。但这份电报晚于徐向前、陈昌浩同日14时给中央的电报,就排除了这种可能。
12月6日14时,徐向前、陈昌浩等致电中央,部署西路军争取在甘、永、凉线过冬,“在此争取时间过冬与适时策应主力。如主力不来,我们再移主力向甘州逼进,总要争取在甘、永、凉线过冬。”
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张国焘12月6日14时回电徐、陈,“我主力在保卫苏区消灭胡敌的任务下,暂不西进。”
徐向前、陈昌浩、李卓然在15时再次致电中央,提出5条意见。
徐向前、陈昌浩等对目前主力行动的意见致中央电
(1936年12月6日15时)
洛、毛、朱、张、周:
我们根据已知情况,对主力行动有以下意见:
⒈抗日形势仍未取得应有的具体开展,蒋曾在防共抗日中表现一种动摇,但目前不是着重剿赤,关防阻打开国际,仍成为抗日共同立场。
⒉依据形势估计敌我情况,主力在河右岸暂时出击难能站稳脚跟,取大的胜利。只有先在有力的准备力量,再图有决定意义之发展。
⒊甘北气候、地区、人粮、物力与新疆、远方关系均便利。
⒋蒋不能移大兵到甘北,二马实力夜战削弱,我主力可单独箝制之。
⒌主要集中组织力量均增强,因此,我们主张主力速来,黄河结冰迅速向甘北古、大、 凉、民进。主力西进时,主力于宁、卫方面实行取道凉、靖、卫段渡河;或另行先移主力于宁夏中卫地区,争取时间过冬,而后或经定远营到民勤。第二着恐失先机,而受限制,当为第一步为好。如何,当看整个情况决定指示。
徐、陈、李
徐、陈、李在这份电文里对河东红军的行动建议,可说是与蒋介石的防堵计划几乎是一模一样。
“西窜”:主力西进时,主力于宁、卫方面实行取道凉、靖、卫段渡河。
“北窜”:先移主力于宁夏中卫地区,争取时间过冬,而后或经定远营到民勤。
并且蒋介石也预判了河东红军如果是“北窜”,那下一步的方向就有可能经定远营到民勤,去与西路军汇合,他在12月5日给马步芳的嘉慰电中,提醒马步芳“再,民勤极关重要,仰转伤兵团长协同叶县长妥为布置,倘遇匪警,务须死守待援,切嘱。”
我们完全可以想象出,河东红军真向河西去,会遇到怎样的阻力,除开河西的敌军外,只看河东在红军西面,就有胡宗南1军、曾万中3军、毛炳文37军。再有,河东红军如果西去,张学良的东北军也存在极大的变数,西安事变还会不会发生都是不好说了。
徐向前、陈昌浩与蒋介石的判断高度相似,这说明他们对全局的认识水平都差不多。他们做出这样的判断,应该都是因为毛炳文军的返回河东。
1936年11月22日山城堡战役后,蒋介石重新部署围剿河东红军,他将西渡黄河追剿西路军的毛炳文37军调回河东,37军此时在大靖、土门一带。
中央侦知了此消息,11月23日告知徐、陈,“因河东胜利,毛炳文有东调消息。”
在11月25日毛泽东再次告知徐、陈,“毛炳文东撤利于你们发展。在你们打破马敌之后,主力应准备东进一步,策应河东。”
毛炳文37军在11月29日从三角城、中和堡东渡黄河,在靖远、打拉池集结候命。
查阅史料,我们知道面对强敌环伺,不仅中央没有河东红军去河西的计划,作为前线指挥员,河东红军的前敌总指挥彭德怀,对河西的不利也是清楚的,他在11月30日谈及红军的下一步方向说,“向西政治上不利。经过高山草地,回民区域,给养不易解决,衣服鞋袜不能克服寒冷。”
由于河东红军在定、盐、环一带修整,准备迎击胡宗南的进犯,给蒋介石造成了一种错觉,认为在大军压境之下,红军毫无胜算,应该东遁,结果现在却是停留不走,那就是想去河西与徐、陈汇合,于是在12月6日作出防止河东红军西去的部署命令。
徐向前、陈昌浩这边在11月25日接到中央电报,得知毛炳文37军调往河东的消息后,西路军领导层应该也是认为河东红军会抗击不了蒋介石的围剿,根据中央“打破马敌之后,主力应准备东进一步,策应河东”的电文,他们判断河东红军有可能是要撤往河西的,所以在之后部署西路军过冬时,向中央询问红军主力来不来河西。
奇怪的是中央已经明确答复徐、陈“我主力在保卫苏区消灭胡敌的任务下,暂不西进”后,徐、陈紧接着向中央发出建议河东主力过河到河西的详细意见。
我们仔细分析12月6日15时徐、陈、李的五条建议电,前四条可说是张国焘路线的具体表现,第一条是说现在不是抗日的时候;第二条说河东红军在蒋军围剿下会失败;第三条说河西位置好背靠友军;第四条说河西军阀力量弱,蒋介石也不会派大兵。
徐、陈、李的这份建议电把河西描绘得前景一片光明,似乎是全然忘记了他们在11月24日的电文里还在叫苦连天。
徐向前、陈昌浩关于敌我情况致朱德、张国焘并中央电
(1936年11月24日23时)
林、朱、张、周并转洛、毛:
(甲)马敌现伤亡已约五千以上,但能抽大批民团壮丁迅速补充,人马子弹均有。凉州即能抽壮丁三万。因此仍能继续与我拼战。
(乙)马敌战术以骑兵四出活动,以成团密集队形猛攻堡寨,前仆后继,黄昏后畏我夜战出击,即退守堡寨。反复攻某点不得手时,即又集兵猛攻另一点,敌大部以乘马,进退均速。我方胜利难缴获,败即无生还。
(丙)这带地形开阔,区域狭小,无树木房屋,尽有堡垒不便迂回抄击。
(丁)每守一堡寨须一营以上兵力,枪弹少,难阻敌攻激战终日,部队即可耗尽子弹,炸药。矛刀、刺刀极少,又难补充弹尽致陷,损失更多。我今天查九军现有千八百枝步枪,每枪弹两排不足,现全人数四六零零;五军人四千不足,枪弹更少;三十军人数近六千,步枪二千余,每枪弹有二、三排。人、弹有耗无补,无日不战,敌骑到处骚扰,扩红、弄粮,筹资,交通均受限制。我们拟壮大骑兵,但马不易筹,我们现只有五百人马之骑兵。
(戊)九军任掩护阻敌,此次激战古浪,敌几面破城而入,人人血战,终将敌击退。三十军连×××。五军更弱。始终不能以优势兵力击敌。现九军在永昌因受大损失待休整。三十军主力在四十里铺,子弹、炸弹耗尽,都用大刀拼杀。指直在永昌,大部任城墙守备。敌马彪部三个团两天来仍在城郊活动。
(己)骑师、二六九团、三十九团已到甘东二十里铺。守城敌一旅约两团、民团二三千,敌有备,不便硬攻。五军主力明日集山丹。到肃州敌一营。
(庚)我们现无能集优势兵力,弹药太少,难在甘东地区灭敌,如何速示。
(辛)三十军在四十里铺激战三日,伤亡五百余,昨晚以二六五团夜袭骚敌,获马百余。敌今三个团犯三十军,全日主力被敌杀进两层,终用刀杀退,敌死尸未运者三百余,其一团团长打死未抬走。现仍拟将九、三十军在永昌附近寻机击敌。
向、浩
这份充满悲观的电报,使张国焘“大感忧虑”,同朱德、周恩来“曾再三商讨,想不出应援的办法”。
两份电报仅相距12天,其间西路军也没有重大的胜利,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奇怪的矛盾?我认为第四条就是解开谜底的关键,“蒋不能移大兵到甘北,二马实力夜战削弱,我主力可单独箝制之。”
首先要确定此电文里“我主力”指的是谁,是徐、陈指挥下的西路军,还是他们建议过河的彭德怀指挥下的河东军。
我认为此处的“我主力”指的是彭德怀指挥下的河东军,甚至是包括中央(因为河东红军都到了河西,陕北的根据地在敌大军围剿下必不能存,中央势必要跟随到河西)。徐、陈、李认为红军主力呆在河东会失败,就该转移到甘北保存力量,他们这份电文的主旨,就是向中央提出关于河东红军的下一步行动建议。
确定了“我主力”是彭德怀指挥的主力红军后,这份建议电的第四条就很有意思了,“蒋不能移大兵到甘北,二马实力夜战削弱,我主力可单独箝制之。”
大白话就是主力红军到河西来,因为地方军阀的原因,蒋介石的中央军不会多,二马不善夜战,只需用彭德怀主力红军就能箝制二马。
这是徐向前、陈昌浩等西路军将领判断河东局势未来会变得极其悲观,做出红军该收缩于河西,完全丧失斗志的战略建议。
我们知道红四方面军在甘北(河西走廊)建立根据地的原因,就是为了“不致与一方面军挤在一块,再发生摩擦”。
这里就出现了三个疑问:徐、陈现在就不怕再发生摩擦吗?为什么是彭德怀河东军单独钳制?同时的西路军干什么去了?
经过细思,我认为这份电报不仅仅是展现于外的战略上的考虑,更隐藏着徐向前、陈昌浩战术上的小心思,这第四条建议其实有许多话外音:
1、二马夜战弱(白天战力强),西路军已不能战胜他们(11月24日的关于敌我情况电)。
2、河东红军主力也战胜不了二马,只能是“箝制”(不是“击破”、“消灭”)。
3、彭德怀率领红军主力对二马“单独箝制”时,西路军的任务是快速西去接受援助。
4、最后待西路军得到援助后,再东返与红军主力共同击败二马。
河东红军过河“单独箝制”二马,就是徐、陈、李这份电报的关键处。
归纳起来,就是彭德怀带着河东军去啃骨头,为我阻挡马匪军的追剿;我去吃肉,去安西接收远方的援助;最后还得依靠我回师东返合力消灭马匪军;中央迁到河西,是我有先见之明,是我放下彼此的成见,是我在开路打前站,最后能决胜也是我的功劳。
徐向前、陈昌浩这是把面子、里子都占完了。
说实话,最初推论出这种小心思,笔者是有些吃惊和不相信的,但又找不出别的推论解释徐、陈建议电中的“我主力可单独箝制之”,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之后,无论剩下的多么难以置信,那就是真相。
三、总结
至此,本文揭开笼罩在“河东红军到河西”上的重重迷雾,认为在徐向前的回忆录中,“河东红军到河西”被当成了推卸转移失败责任的理由。通过对电文史料的深层分析,认为徐向前、陈昌浩向中央提出“河东红军到河西”的建议,并不仅仅是对河东局势发展悲观的战略判断,更在其中隐藏着战术上便宜占尽的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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