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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大传第四版 第七卷 九天揽月 第60章

东方直心 · 2024-09-05 ·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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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

  “发展钢铁工业一定要搞群众运动,什么工作都要

  搞群众运动,没有群众运动是不行的。”

  话说1958年9月16日凌晨3点,毛泽东放下手中的工作,简单吃了点东西,站在甲板上眺望江面。这时,天仍未晴,7级大风把长江搅得波浪翻滚,气势逼人。就这样,毛泽东还是提出要下水游泳,被工作人员婉言劝阻了。

  4时30分,轮船到了安徽省安庆市。

  上午11点多,毛泽东来到杨家套准备游泳,安庆市的七八个运动员都是第一次陪游,他们先行跳入江中看看水势,立刻被江水冲出100多米远。

  11点25分,毛泽东下了水,也一下子被冲得远离轮船。调来做保护工作的大木船在狂风巨浪中操作失灵,忽然“哗哗哗”地横着向毛泽东所在的方向压了过去,人们顿时面如土色,高声惊叫起来,船上、江口乱成一片。

  朱汉雄大声呼叫保卫人员随时准备下水。轮船上的人恨不得自己能一下子拽住大木船。叶子龙急了,叫武汉市的护游人员:

  “快!快下!”

  不等他的话音落下,早已暗中穿着游泳裤的五六个大小伙子,“叭叭”纵身入江,飞速游到毛泽东身边,护卫着他偏离了大木船冲击的方向。此时,他们还处在“三角浪”中,三角浪前后左右都是浪峰,浪尖离浪窝有一米多高,人落在浪窝中,根本无法游泳,只能踩水。

  突然,一位陪游的女运动员因体力不支,手忙脚乱起来。毛泽东见她有险,忙踩水靠近,将她扶送上船,而他自己却仍在三角浪中。多次护游的邓明德忙对战友说:

  “快叫小船靠拢。”

  他说着,踩水靠向毛泽东,说:

  “主席,您老人家赶快上船。”

  毛泽东见大家神情紧张,忙摆动着双手说:

  “不要慌,你们不要慌。”

  两位干警拉过一只小船,紧紧抓住船舷,撑着小船。邓明德右臂搀扶毛泽东,左手拉着船舷,将他送上小船。毛泽东尚未站稳,就兴致勃勃地对情绪紧张的邓明德说:

  “这次游泳真痛快,碰到这么大风浪。”

  小船在风浪中前后左右摇晃,毛泽东却叉着腰稳稳地站在船板上悠然自得。小船艰难地向轮船划去,可是风浪太大,根本无法靠近。轮船上的人急中生智,将一段5米长、1米宽的白布抛向江中,护游人员接过白布,拦住小船,人们这才将毛泽东拉上轮船。惊心动魄的一幕终于结束了。

  9月16日12时50分,毛泽东在安徽省委第一书记曾希圣、省长黄岩、安庆地委第一书记许少林陪同下,乘车来到了安庆市一中门口。毛泽东缓步下车。安庆市委第一书记为让毛泽东尽快到达学校的小高炉区,建议他绕开集聚在校门右边的学生们。毛泽东说:

  “不,还是走人多的地方吧。”

  说着便向前走去。一个学生发现毛泽东来了,不觉惊叫起来:

  “啊!毛主席!”

  学生们闻讯围了上来,热烈鼓掌,一边跳跃一边欢呼:

  “毛主席万岁!”

  毛泽东微笑着向学生们频频招手。一中校长鹿钟毓急忙迎上前去。毛泽东握着鹿钟毓的手说:

  “你好。”

  毛泽东一行人在鹿钟毓的引领下,来到学校办的8座小高炉区。毛泽东在两块黑板报前看了一会儿,一块是有关钢铁工业的剪报,一块是学生们表示决心和干劲的材料。他说:

  “这个黑板报办得不错。”

  此时,小高炉边的鼓风机隆隆响着,烟囱上空不断地冒着黑烟,穿着钢铁工人服装的学生们,满面灰尘,来来往往,忙着炼钢。毛泽东走到一座1.04立方米的小高炉前,学生们激动得喊起了“毛主席万岁!”毛泽东频频向他们招手。他问身边陪同人员:

  “这个炉子一天能出多少铁?”

  鹿钟毓回答说:

  “一吨左右。”

  毛泽东见身旁的学生王新民和王德福都穿着工作服,和工人没有什么两样,便问道:

  “你们是工人还是学生?”

  学生们争着回答说:

  “我们都是学生。”

  “你们都学会炼钢啦?”

  “学会啦。”

  “你们是几年级的?”

  “我们是高三三班。”

  毛泽东正要离开这座小高炉,一个学生突然喊了一声:

  “要出铁了!”

  他闻声又停了下来,只见几个学生拿起通条,使劲通炉塞,嘴里不住“嗨嗨”地喊着号子。一会儿,铁水从炉口流出来了,人群中爆发出一片欢呼声。毛泽东也高兴得连声说:

  “好!好!”

  他又参观了学校的电机厂。从电机厂出来,他问鹿钟毓:

  “你们有半工半读的班吗?”

  鹿钟毓回答说:

  “有一个班。”

  “其他同学的劳动怎样安排?劳动有多少时间?”

  鹿钟毓回答说:

  “一中是一个全日制学校,学生每周也要参加一天半的劳动。”

  毛泽东微笑着点点头,又去机械车间参观了学生们制造滚珠轴承的情况。他就要走了,几百名学生簇拥着他走向大门。此时的街道上已经挤满了群众,毛泽东在学生和群众的欢呼声中,离开了一中。

  9月16日午饭后,完成了护送任务的王任重就要回武汉了,他请毛泽东为武汉二七烈士纪念碑题词。毛泽东也不推辞,挥笔而就。他写的是:

  谨向烈士们致以敬意 毛泽东

  下午3时许,毛泽东乘车离开安庆前往合肥。带队的驾驶员也许由于太激动,竟然转了向,朝着岳西方向开出了一公里多。毛泽东趁车队调头的机会,站在路边望了望遍野成熟的庄稼。车队又往前走了,毛泽东看到公路两侧许多农民都在“烧包子”,到处烟雾弥漫,就问身边的曾希圣:

  “这种‘烧包子’是不是很普遍?”

  曾希圣说是的。毛泽东又问:

  “有什么作用呢?”

  “主要是积肥,杀虫,还可以改良土壤。”

  毛泽东看到一路上有不少跃进门,就说:

  “你们的宣传工作做得很好嘛。”

  下午4点,毛泽东一行到达舒茶人民公社。这个社是舒城县内在1958年9月9日成立的第一个人民公社,以种植茶树为主业。

  毛泽东在公社党委书记徐自长的引领下,参观了制茶厂,又到公社远景规划室观看了远景规划模型。他说:

  “人民公社将来也要集中种蔬菜,种蔬菜也要专业化。”

  他听说舒茶人民公社实行了吃饭不要钱,就说:

  “既然一个社能办到,其他有条件的社也能办到。既然吃饭可以不要钱,将来穿衣服,也就可以不要钱了。”

  毛泽东认为,人民公社实行工资制、供给制,工资发给每个人,而不发给家长,妇女、青年一定很高兴,这样就破除了家长制,破除了资产阶级法权思想。他认为这种制度应当提倡。

  毛泽东在经过桐城、舒城、肥西等县时,沿途看到了不少人群,有的推着小车,有的背着行李,为了大炼钢铁,走几十里或几百里路到山上去找铁矿。他似乎又看到了解放战争时期人民群众支前的情景。人民,只有人民,才能改变一切,创造一切!人民真正地行动起来了!年过6旬的毛泽东看着这样的场面,十分高兴。

  毛泽东的车经常被人群挡住。成群结队的农民群众不知道这辆吉普车里坐的是毛泽东,否则,他们会发出震天的欢呼声,甚至会把车堵住,要围着自己的领袖看个够、问个够的。所以,司机尽量把车开得快一点。毛泽东到合肥后,十分高兴地说:

  “沿途一望,生气勃勃,肯定是有希望的,有大希望的。”

  此时已近傍晚时分。毛泽东稍事休息,与江青一起接见了来合肥的全国妇联干部和省妇联干部。他说:

  “我看沿途晚稻长得好,宣传工作也不错,你们看怎么样?”

  全国妇联负责人说,她们已经看了三八社和东方红一社妇女卫星棉田。毛泽东逗趣地说:

  “不要光看女的,男的也要看一看嘛。”

  曾希圣说起无为县响山大队有一个复员军人叫陈广夏,原来在部队上做过供给工作,当了大队干部后,在大队试行了供给制。毛泽东听了,称赞陈广夏是一个人才。他还不无幽默地笑着说:

  “无为不单出了个《水浒》人物黄文炳,还能出这个陈广夏。搞供给制,好嘛!如果每年每人没有1000斤、2000斤粮食,没有公共食堂,没有幸福院、托儿所,没有扫除文盲,没有进小学、中学、大学,妇女还不可能彻底解放。”

  毛泽东了解到妇联干部中有几个曾在新四军待过,还有部队培养的作家,高兴地说:

  “好啊,你们都是新四军!共产主义的传统都是从部队下来的。从前是红军,后来编为八路军、新四军,现在变成一个军——人民解放军。部队多好啊,就是有战争年代那样的革命热情和拼命精神。官兵平等,军民一致,多好啊!”

  晚上8点半,毛泽东、江青、张治中等人兴致勃勃地观看了庐剧团新编的一个喜剧《牛郎织女笑开颜》。剧中表现出人民公社要管天、管地、管神仙。演出结束了,毛泽东笑着说:

  “跟王母娘娘和龙王没有一场恶战,还管不了他们。我们的农业队长穆桂英、罗成、黄忠、赵云,都是会打仗的嘛,应该好好打一仗哩!”

  这天晚上,毛泽东派人借阅了《安徽省志》、朱熹的《楚辞集注》。他翻了一会儿书,还是很兴奋,就给王任重写了一封信,称赞这几天在湖北“谈得好,看得好,虽是走马,热情已经看出来了。”

  接着,他又为新建的“安徽大学”题写了校名,并就不同意把省会迁到芜湖的事,给曾希圣写了一封信,他写道:

  曾希圣同志:

  校名遵嘱写了4张,请选用。沿途一望,生气蓬勃,肯定是有希望的,有大希望的,但不要骄傲。合肥不错,为皖之中,为何要搬芜湖呢?从长考虑,似较适宜,以为如何?

  毛泽东 1958年9月16日

  这一夜,毛泽东通宵没有睡,一直到17日早上8点才上床休息。

  9月17日下午,毛泽东参观安徽省博物馆,他在矿产馆观察了矿石标本和安徽矿藏分布图。在机械馆和轻工业馆新产品展台前,他笑着对曾希圣说:

  “看来你们有一支侦察队,把别人的好东西都偷来了,你是存心抢上海的生意吧?”

  农业馆陈列的巢县复兴乡的棉花标本,棉杆有一人高。毛泽东用手摸摸棉杆和棉桃,说:

  “这株棉花的桃子不少。”

  从凤阳县烟草试验田采集的两株烟叶标本,也有1人多高,叶子像水芭蕉一样。毛泽东说:

  “这两株烟叶很好!”

  他在小麦和水稻丰收的图片前,看着图片上的新民歌,忍不住朗声念道:

  “端起巢湖当水瓢,哪里干旱哪里浇!”

  水利馆里挂有一幅淮北实行河网化成就和规划示意图,以及濉溪县河网化示意图。毛泽东认真地看了后对曾希圣说:

  “啊,大工程!明年开全国党代表大会时,你们应该把这张图挂到北京去。”

  他在“除四害”展馆前,念了一遍“除四害”成就的文字说明,说道:

  “你们消灭的老鼠、麻雀真不少呢。消灭这么多鼠雀可以节省多少粮食?”

  省“除四害”指挥部副指挥杨杰说:

  “节约的粮食以每人每年500斤计算,可供600万人吃一年。”

  毛泽东又观看了展馆里陈列的多种捕鼠器具操作表演,他笑着说:

  “这对老鼠真是大为不利咧!”

  他看了卫生陈列馆,对安徽省已有14个县100多个乡消灭血吸虫病表示高兴。在历史文物馆,他对清朝顺治、康熙年间芜湖铁画家汤鹏的作品很感兴趣。

  汤鹏,号天池,安徽芜湖人,少为铁工,与画室为邻,每天看人作画,受到启发,便大胆地融汇笔墨艺术于炉锤焊接之中,创立铁画,因而名噪一时。以铁作画,以铁书联,是中国独特的书画品种。

  毛泽东读着汤鹏的草书对联,很有兴味:

  “晴窗流竹露;夜雨长兰芽。”

  读完了,他盯着“露”字,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说:

  “露字脱掉了末尾一笔,应当添起来。”

  毛泽东在休息的时候,很满意地说:

  “相当丰富,看不完。每个省的主要城市,都应该有这样的博物馆,人民要认识自己的历史和创造历史的力量。”

  他在博物馆一连看了2个半小时,这是他在安徽视察中在一个地方待的时间最长的一次。

  是日晚,张治中、曾希圣、罗瑞卿在毛泽东的住处聊天,说到群众的习俗问题,毛泽东讲了一个笑话,他说:

  “有两个人为了意见不合,大抬其杠,乃至动武,正打得不可开交,来了一个过路人,手上提着一大捆雪白的大葱。这两个人马上停了手,迎着过路人走去。”

  在座的人见毛泽东住了口,故意卖关子,就不懈地问:

  “为什么?”

  毛泽东说:

  “原来他们是山东人,酷爱吃大葱,兴趣比打架还要大。”

  众人闻言,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毛泽东又谈起《三国演义》中的吕蒙,他说:

  “吕蒙是行伍出身的,没有文化,很感不便。后来孙权劝他读书,他接受了劝告,勤读苦读,以后当了东吴的统帅。现在我们的高级军官中,百分之八九十都是行伍出身,参加革命后才学文化的,他们不可不读《三国志》的《吕蒙传》。”

  他又谈到陆机、陆云兄弟,他说:

  “陆机、陆云,都是晋代的文学家。陆机的《文赋》是很有名的,具有朴素的唯物观点,可惜太冗长了些。”

  毛泽东指着《楚辞集注》,问张治中:

  “你读过《楚辞》吗?”

  张治中说:

  “未读过。”

  毛泽东说:

  “这是好书,我介绍你有空看看。”

  他又说:

  “朱夫子是你们安徽人。”

  张治中说:

  “朱夫子被江西抢去了,婺源县现在划归江西。”

  毛泽东说:

  “婺源虽然划归江西,但不能因此改变朱夫子的籍贯,七八百年来他一向被认为是安徽人嘛。”

  接下来,他谈到了《论语》,谈到了《论语》的朱注,谈到了朱熹的思想。又由朱熹谈到了程颢、程颐,谈到周敦颐,谈到宋、明理学的4个学派,谈到客观唯心主义,谈到中国古代具有朴素、原始的唯物主义思想的人物。

  9月18日下午4点多,毛泽东视察省委办的钢铁厂,看了两座13立方米高炉的出铁情况。省委书记处书记李任之介绍说:

  “这是省委的钢铁试验田,每天出铁20多吨。”

  毛泽东说:

  “对啊,省委应该带头办嘛。参加劳动的是不是都是工人?”

  曾希圣说:

  “除少数技术工人外,绝大多数是机关干部。”

  毛泽东看了2号炉出铁后,说:

  “铁不少啊!”

  车间副主任曾传火笑着说:

  “毛主席来了,铁也多了。”

  毛泽东微笑着看看他,问:

  “你们有没有休息时间?”

  曾传火说有。毛泽东打量着他的小胡子,做了一个手势,说:

  “你的胡子也该剃一剃了。”

  从这个厂出来,毛泽东又去视察了合肥钢铁厂,观看了转炉出铁的情况。

  傍晚时分,毛泽东到了设在西郊野外的新式农具展览馆,观看了各种改进和发明的农具。看了人力绞车和改良深耕犁的表演,他说:

  “深耕是个大水库,大肥料库,否则水肥再多也不行。北方要深耕1尺多,南方要深耕七八寸。分层施肥使土壤团粒结构增多,每个团粒又是一个小水库,小肥料库深耕使地上水与地下水接起来。密植的基础是深耕,否则密植也无用。深耕有利于除草,把根挖掉又有利于除虫。这样一来1亩当3亩。总之,我们向下边跑,就可高产。”

  天已经黑了,毛泽东才离开展览馆。按照视察计划的行程,9月19日毛泽东要离开合肥去芜湖。张治中再一次动员毛泽东去游黄山,毛泽东不屑地说:

  “你们那个偏僻的地方,谁去?”

  张治中怎么也想不明白,毛泽东何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来,张治中曾对毛泽东夸耀黄山风景之美,他说:

  “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

  他动员毛泽东去安徽游黄山。毛泽东问:

  “上山有路吗?汽车能上去吗?”

  张治中答道:

  “当然有路,汽车到不了的地方,可以坐滑竿。”

  毛泽东闻言不快,正色道:

  “我不能坐滑竿!”

  当时,张治中就不理解毛泽东为什么不能坐滑竿。这一次,毛泽东的话,更使张治中如入五里雾中。

  9月18日晚,毛泽东在合肥得知,美国在华沙的谈判代表提出了要中国“放弃对金门和马祖群岛使用武力或武力威胁”的所谓“停火”方案。同时,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在联合国大会发言中也提出要尽快“停火”。他立即用电话传信给周恩来,对谈判提出建议。

  周恩来收到毛泽东的来信,立刻召集陈云、彭真、张闻天、黄克诚、廖承志、章汉夫、乔冠华开会研究,并连夜以周恩来的名义用电话将研究结果报告给毛泽东。

  9月19日凌晨,毛泽东接到了周恩来的报告,只见报告中写道:

  “我方方案提得过早,给了对方一个错觉,以为我们急于求成,因而杜勒斯今日在联大讲话便强调停火,但也提到了消除挑衅行为。同时,彼此都露了底,美国知道我们目前不会扩大战事到台湾,我们知道美国不愿卷入金、马战事。蒋介石希望金门战争扩大,拖美国下水;美国想压我们停火,摆脱它的被动地位。根据这些情况,我们认为,针对美国的停火要求,我们应该从各方面扩大要求美军停止挑衅和从台湾和台湾海峡撤退的活动。”

  报告中提出了5项具体措施:1、准备一个驳斥杜勒斯在联大演说的外长声明。2、声明发表后,动员各地报纸、各党派、各人民团体广泛响应。3、将我们的斗争策略分告苏联驻华代办和刘晓转告赫鲁晓夫和葛罗米柯,以便苏联和兄弟国家配合我们的行动。4、以我名义致电西哈努克,感谢他支持我们,向他解释美国所谓的停火的阴谋,说明我国收复沿海岛屿的决心和解放台湾的神圣权利,这些不容美国干涉。5、将上述同样内容以外交备忘录形式递交社会主义国家、亚非和北欧国家政府,唤起他们注意。

  凌晨4时,毛泽东在周恩来的这份报告上批道:

  “18日夜来信收到,极好,有了主动了,读完后很高兴,即照办。你来信及我这封复信,请即转发王炳南、叶飞二同志,使他们明白我们这种新方针,新策略,是主动的、攻势的和有理的。高屋建瓴,势如破竹,是我们外交斗争的必然形态。”

  9月19日,美国声称在台湾海峡地区已集结了战后以来美国在海外最大的原子打击力量。

  苏联赫鲁晓夫致信美国总统表示,如果美国对中国实施核攻击,那么,美国将立即遭到应有的同类武器的反击。

  9月19日这一天,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关于教育工作的指示》,指示中说:

  “培养出一支数以千万计的又红又专的工人阶级知识分子的队伍,是全党和全国人民的巨大的历史任务之一”“党的教育工作方针是教育为无产阶级的政治服务,教育与生产劳动相结合。”

  指示要求各大协作区建立起一个完整的教育体系,要求“各省、市、自治区也应该逐渐建立起这种比较完整的教育体系,然后,每个专区、每个县也应该这样做”,“全国应在3年到5年的时间内,基本上完成扫除文盲、普及小学教育。”“我们将以15年左右的时间来普及高等教育,然后再以15年左右的时间来从事提高的工作。”

  9月19日午后,毛泽东要离开合肥了,曾希圣按照原来的计划,组织群众欢送毛泽东的安排也已经就绪。原计划人数为15万,可是消息传开后,邻近几个县的群众也闻风而至,竟多达二三十万之众,从省委到火车站,长达数公里的道路两旁,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天上飘着雨点,脚下一片泥泞,人们却没有丝毫感觉,纷纷议论着,翘首以待。

  下午2点15分,毛泽东由曾希圣陪同,乘坐第一辆绿色敞篷车,由金寨路缓缓驶进市区;后面跟着的是张治中、江青、罗瑞卿和安徽省长黄岩乘坐的吉普车及其它车辆。

  毛泽东站在车上,冒着霏霏细雨,频频向两边的群众挥动着手臂,所到之处,“毛主席万岁”的欢呼声和掌声响成一片,车队走了半个小时才到火车站。毛泽东进了站台,群众跟进站台,拥到车厢旁欢呼万岁。毛泽东几次从车厢里走出来,向大家招手,每一次都激起更热烈的欢腾。

  将近3点钟,列车徐徐开动了,人们还恋恋不舍地站在那里。罗瑞卿对张治中说:

  “今天这种夹道欢送的做法,是毛主席出来视察的第一次。”

  张治中说:

  “今天群众情绪这样狂热,他们对领袖拥戴敬爱的情景,实在令人感动。”

  毛泽东则说:

  “这是他们感到自己已经当家作主了,他们是国家的主人了。”

  张治中说:

  “这话对。不过要是没有党和毛主席正确英明的领导,国家不能这么快强大,人民生活不能这么快改善,他们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热烈欢乐的表现。过去人们都是愁眉苦脸,而今人人喜笑颜开,这就是最大的转变。”

  毛泽东笑了,他说:

  “是的,他们都已经看到我们社会主义的光明前途,看到自己的美好远景了。”

  停了一会儿,张治中当着罗瑞卿、曾希圣的面,又提到了5月22日毛泽东在给他的信中所说的世界观的问题。他问毛泽东:

  “你在5月22日给我的信中说,我们在世界观方面有距离,指的是哪些方面?”

  毛泽东坦率地说:

  “你在《六十岁总结》曾说,自己对阶级斗争的观点是模糊的,而在今年所写的《自我检查书》上,怎么没有提到?你对阶级斗争没有搞清楚吧?”

  张治中解释道:

  “《六十岁总结》上所说的是1924年1948年时期的思想,我当时虽然主张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但对阶级斗争的观念是模糊的。不过从1949年我留居北京住了9个月,报上看到的,报告会上听到的,又读了《干部必读》一些书,包括马、恩、列的著作和您的好些著述,我已初步地认识到阶级斗争的必要性,所以,才能把过去的错误、缺点检查出来。如果对阶级斗争的必要性毫无认识,我就检查不出来了。

  毛泽东一边点头,一边轻轻地“噢”了一声,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他说:

  “你在《六十岁总结》中说:你‘从1949年起就已经感到高兴了,舒服了’,我不相信。”

  “可能是彼此处境不同,感觉上就会有差别吧?”

  张治中既是回答,也是询问。毛泽东却说:

  “我就没有感到高兴过,舒服过。我1955年走了几个省份,看到农业合作化已经超过半数户口了,我才有点高兴。可是1956年刮起一阵歪风,说是冒进了,赶快后退,我又不高兴了。到今年,看到工农业发展的情况,我才真正感到高兴。

  “我不能完全同意您的意见,这是你我所处地位不同之故。”张治中解释说:“您说在1955年之前并不感到高兴和舒服,这是因为共产党建立了政权,您就要考虑怎样把国家搞好,怎样建设社会主义,这千斤重担落在您的肩上,您自然不容易感到高兴而舒服了。而我,是从旧社会来的,在反动统治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贪污腐化,昏庸无能,眼看国家这样败坏下去,怎么得了!所以一直在苦闷中生活,感到无能为力。但是,到了1949年,眼看在共产党和您的英明领导下,一切都有了办法,我就如同在黑暗中看到光明,在精神上得到解放,心情自然高兴而舒服了。”

  毛泽东和张治中还谈到了文学、历史、科学技术、工农业生产等方面,彼此都感到很轻松愉快。

  专列抵达芜湖时,适逢天上下着毛毛细雨。

  下午6点时分,毛泽东一行人分乘几辆小轿车来到芜湖市铁山宾馆。毛泽东下了车子,微笑着向欢迎他的宾馆工作人员挥手致意,嘴里还不停地说着:

  “你们辛苦了。”

  来到下榻的二楼一个房间门口,他随手脱下雨帽和雨衣,服务员小翟赶忙伸手去接。毛泽东摆摆手说:

  “我自己来。”

  说着走过去把衣帽挂在右侧的衣架上,还对小翟和另一个服务员小王说:

  “你们辛苦了。”

  小翟说:

  “毛主席辛苦了。”

  毛泽东询问了小翟和小王的姓名和年龄,鼓励她们要好好学习,接着问:

  “有没有今天的《芜湖日报》?”

  小翟说声“有”,转身去取来报纸,递给了毛泽东。毛泽东边翻看报纸边说:

  “读书看报,每天都不能少。”

  不一会儿,小王告诉毛泽东说:

  “毛主席,晚饭好了,请您到小餐厅用饭。”

  毛泽东问:

  “其他同志在哪儿吃饭?”

  “在外边的大餐厅里。”

  “我也到大餐厅里去吃。”

  毛泽东说罢,起身就往门外走。下了楼,外边还在下着小雨,小王撑起了一把伞,竭力想罩着毛泽东那高大的身材,踮着脚顺着小山坡跟在他身后往下跑。毛泽东回头看了她一眼,微笑着说:

  “我自己来吧。”

  说着,他接过伞,大步朝餐厅走去,就餐的人们立起身热烈鼓掌。毛泽东在餐厅里走了一圈,和大家打招呼,然后在一张餐桌旁坐下,招呼大家说:

  “开饭了!来,坐,坐。”

  餐厅中间小桌上摆了一个大饭桶,每人面前放了一个空碗。女服务员跑过来要为毛泽东盛饭,毛泽东不肯,他说:

  “我自己来。”

  说着端起碗就去盛饭,却发现饭桶里没有饭勺。服务员顿时慌了,急忙去找饭勺。毛泽东环顾了一下,伸手从餐桌上抄起一把长柄汤勺,笑着说:

  “这个不能盛饭吗?”

  说罢从饭桶里盛了大半碗饭。张治中也自己去盛,却盛了个满碗,鼓得高高的。毛泽东对大家说:

  “你们看他盛的。”

  曾希圣说:

  “真像个窝窝头。”

  毛泽东要来了一小碟生腌辣椒,尝了尝说:

  “很好,大家来尝尝。”

  张治中说:

  “我怕辣,不敢吃。”

  毛泽东说:

  “我见了辣椒就想吃。”

  吃过晚饭,毛泽东出席了两个集会,还接见了芜湖地、市1000多名工人、农民和解放军代表。回到住地,已经11点多了。他要小王找张桌子来。小王把走廊里的一个两屉桌子搬了来,毛泽东和她一起抬着放到床前。小王转身去找椅子,毛泽东说:

  “不要找了,坐在床上就行。”

  他把床头柜上的台灯移到桌子上,见台灯太矮,顺手把一个方形茶叶筒放倒垫在下面,就开始批阅起文件来。

  9月20日凌晨1点,毛泽东给周恩来通了一次电话。此时的厨师们正张罗着准备夜餐,他们问毛泽东身边的工作人员:

  “毛主席什么时候吃夜饭?”

  工作人员说:

  “毛主席不吃夜饭。”

  “毛主席这么大年纪了,工作到深夜,不吃夜饭怎么行呢?”

  工作人员解释说:

  “毛主席夜间工作,一般是不吃夜餐的。毛主席要我们告诉大家,辛苦一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9月20日,《人民日报》发表社论,介绍河南、湖南、贵州等省大搞群众运动的经验。这就是:

  “组织大辩论,成立指挥部,书记亲自上前线,组织战役,全党全民、各行各业编成钢铁师、运输营、采矿队等各种野战军、后勤部,彻夜突击,突破一点,创造高产记录,开现场会议,推动大面积丰收等等”。

  社论进一步从思想上、组织上为掀起大炼钢铁运动的高潮作了准备。

  9月20日下午,毛泽东由曾希圣等人陪同乘车来到芜湖造船厂考察。

  这芜湖造船厂是在1954年兴建的一个新型工厂,全场干部职工发扬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成功制造出新中国第一艘军舰和水翼客艇,打破了中国历史上不能研制生产舰艇和远洋航船的记录。

  毛泽东在船厂门口下了车。船厂负责人立即迎上前去。毛泽东和大家一一握手,问道:

  “船在哪里做?”

  曾希圣说:

  “去装配车间吧。”

  船厂负责人引领着毛泽东来到装配车间,毛泽东兴致很高,仔细地观察着正在装配的鱼雷快艇,问站在他身边的副厂长张云璋:

  “这是什么艇?”

  张云璋回答说:

  “远航鱼雷快艇。”

  “是铁制的吗?”

  “是木制的,主要材料是红松、柏木和落叶松。”

  “你们能不能造更大的船?”

  “能造。”

  毛泽东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自豪地对身边的人大声说:

  “我们有自己制造的军舰和快艇了。”

  他接着问张云璋:

  “这艇有多重?”

  “标准排水量62吨。”

  毛泽东很满意,连连点头说:

  “好,好。”

  毛泽东走出装配车间,又来到了金工车间,仔细观看了船舶推进器的生产情况。他问船厂负责人:厂里有多少职工,多少大学生,多少技术员?张云璋一一作了汇报。毛泽东又关切地问:

  “有什么困难吗?”

  张云璋说:

  “厂里缺少技术人员,有的技术问题一时解决不了。”

  毛泽东语重心长地嘱咐他说:

  “你们要注意培养自己的工程技术人员。”

  从金工车间出来,毛泽东意犹未尽,问道:

  “还有什么可以看的?”

  海军驻厂总代表王玉璋说:

  “请主席到码头看看水上的鱼雷快艇。”

  “好啊,”毛泽东笑着问:“我们可以坐坐快艇吗?”

  “我们就是给主席准备的。”

  毛泽东乘车来到码头,下了车,健步跨上了一艘快艇。马达一声轰鸣,快艇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快地驶向辽阔的江面,刺破碧波。毛泽东站在驾驶台上,望着大浪滔滔的江面,不时发出朗朗的笑声。快艇在水面上“飞”了大约10分钟,毛泽东还觉得不过瘾,兴致勃勃地问:

  “能不能开快些?”

  “能!”

  艇长回答。快艇在一瞬间就加到了每小时33海里的速度。可毛泽东还感觉不过瘾,又问:

  “能不能再开快些?”

  艇长又把速度加到每小时35海里。快艇两舷顿时激起几丈长的浪花长堤,艇尾汇合着汹涌的波涛,留下一条闪光的水带。电航工很担心毛泽东的安全。毛泽东却风趣地说:

  “站在这儿,比坐在轿车里还要稳哩。”

  快艇“飞”到四褐山附近江面,开始施放烟幕弹。随着几声巨响,江面上浓烟冲天,烟幕升起,如同置身黄山云际。毛泽东非常高兴,乐呵呵地笑着,大声说:

  “我们要自己造出大船来啊!”

  半个小时后,快艇返航靠近码头,毛泽东走到后船舱甲板,俯下身察看鱼雷艇发射管,问道:

  “鱼雷发射出去,能不能把敌舰打一个洞?”

  “能打一个很大的洞。”

  王玉璋用手比划着说。毛泽东开心地笑了,说:

  “好哇,那好得很!”

  他走上码头,同大家一一握手告别,又说:

  “要自力更生,我们需要自己的轮船。‘既不能令,又不受命,是绝物也’,走进死胡同,请问有什么出路呢?”

  “请主席放心。我们一定努力。”

  张云璋等人一齐表示。毛泽东说:

  “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破除迷信,独立自主的干工业、干农业,干技术革命,打倒奴隶思想,埋葬教条主义,认真学习外国的好经验,也一定要研究外国的坏经验——引以为戒,这就是我们的路线。”

  他深情望着远处的江面,又大声说:

  “老话说,不怕路长,只怕心老。只要我们努力,我们的目标就一定能实现的!”

  此后,毛泽东离开芜湖到了马鞍山。他头戴柳条帽,视察了钢铁厂。尔后,他又会见了马鞍山的市民和干部群众,他说:

  “马鞍山条件很好,可以发展成为中型的钢铁联合企业。发展中型的联合企业比较快。”

  视察完马鞍山,毛泽东又赶往南京。在由马鞍山到南京去的专列上,江苏省委书记江渭清前来迎接。江渭清刚坐下,毛泽东就笑着问他:

  “你借文白先生的3000元到底还了没有?”

  在座的还有罗瑞卿、曾希圣等人,大家闻言都觉得很奇怪。

  原来,张治中在抗战时期曾任湖南省政府主席,江渭清当时还是一个青年,他写信给张治中说,我是共产党人,要抗日打游击,没有钱,请你资助。张治中一想,此人真有胆识,而且对我如此信任,就批给他3000元。这个故事还是毛泽东从张治中的谈话中听到的。

  毛泽东又指着张治中问大家:

  “你们可知道他为什么字文白?”

  大家都说不知道。毛泽东说:

  “他年轻时当过警察,取字警魄。后来警察不当了,警魄的字也不用了,遂从‘警’字中取一个‘文’字,从‘魄’字中取一个‘白’字,故字‘文白’,看来他还是简化汉字的创始人呢!”

  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接着,江渭清向毛泽东汇报工作,在谈了1957年的台风给江苏带来的巨大损失后,毛泽东为了缓和气氛,插话说:

  “你们要知道,台风有时也有好处呢。楚汉相争时,刘邦从关中出兵,一路上很顺利,一直打到徐州,正在和文武官员置酒高歌的时候,项羽突然率领3万精骑来袭,刘邦措手不及,大败,落荒而逃。项羽尾追不舍,正在万分危急的的时候,忽然阵前刮起一阵巨大的台风,顿时飞沙走石,天日无光,刘邦才得侥幸保全性命,逃回洛阳去了。”

  这一席话使在座的人深受启发: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要学会辩证地看问题,辩证地分析事物。毛泽东在江渭清汇报了工作以后,谈到了军队的改革问题,他说:

  “当官不当兵,不到连上来,怎能知道兵的情形?基层的情形?怎能指挥他们?”

  专列到了南京,正在主持召开军区代表大会的许世友前来迎接毛泽东。毛泽东问:

  “你们对于各级军官每年下连当兵怎么看?”

  许世友说:

  “我们一定这样办。”

  毛泽东又问:

  “你们正在开会,好不好对此做出决议?”

  许世友说:

  “当然可以,我们也正准备这样做。”

  9月21日晚,毛泽东边吃晚饭边听汇报,他对血吸虫的防治问得最详细。最后他说:

  “这种病对人民群众的危害非常大,一定要从根本消灭它。如果1000万人患了,就有9000万人受威胁,如同我们现在10个人一桌吃饭,其中1人得病,其余9个人也会受到威胁一样!”

  是日晚,毛泽东一行人由南京坐专列经上海去此次视察的终点站杭州。

  张治中在南京时经过一整天的紧张活动,在11时就睡了,睡梦正酣,叶子龙来说:

  “主席有请。”

  张治中忙连披衣到毛泽东的车厢里去。毛泽东正在看书,连张治中走进来都没有察觉。张治中站在毛泽东身后问:

  “你这样聚精会神地看,是什么书?”

  毛泽东说:

  “这是有关炼钢铁的书。”

  “连这种技术性的书你也要看么?”

  “是呀!人的知识面要宽些。我的知识面还太窄,必须时常补补课。你是人大代表,也该看。”

  毛泽东看着张治中睡眼朦胧的样子,问道:

  “你大概是大梦初醒吧?”

  “刚睡不久。”

  张治中说着,一看手表,快凌晨1时了。

  原来,毛泽东是要利用经过上海的机会,约张治中一同去视察上钢一厂。

  毛泽东在视察中,谈到了钢铁生产问题。他说:

  “发展钢铁工业一定要搞群众运动,什么工作都要搞群众运动,没有群众运动是不行的。”

  9月22日凌晨3时,周恩来用电话将一份关于金门作战方针的报告及他的请示传给毛泽东。周恩来在报告上写的是:

  “在目前形势下,对金门的作战方针,仍以打而不登、断而不死,使敌昼夜惊慌、不得安宁为妥。海、空、炮联合作战,确不易配合很好,且有触及美舰美空军的可能。我实施对金门轰炸更不适宜,因为这样做,恰好给蒋介石空军以轰炸我大陆的机会。目前,美军还在控制蒋帮空军不许其轰炸我大陆,其原因是摸不透我空军会炸何地:金门还是台湾?既然美方还摸不清我方轰炸动向,我就以不促成蒋空军向我大陆轰炸为有利。如蒋轰炸大陆,而我只炸金门,反而示弱,所见对否,请示。”

  毛泽东看罢周恩来传来的信,立即回复道:

  “你9月22日3时对金门作战方针问题上的批语是很对的,即照此办理,使我们完全立于不败之地,完全立于主动地位。”

  9月22日上午,毛泽东的专列即将到达杭州站了,他对张治中说:

  “杭州是大家多次到过的,你的观感如何?”

  张治中说:

  “建国后经过整顿当然不错。”

  毛泽东说:

  “杭州有两大缺点:一是湖水太浅,水草太多。二是坟墓太多,与鬼为邻。不过,我虽然批评它,还是喜欢它。”

  他还对张治中叙述了过去如何游北高峰、南高峰,风景如何美好。张治中闻之动容,不经意间,又问道:

  “有滑竿上山吗?”

  毛泽东想起他们二人谈到上黄山张治中说坐滑竿的事,心中有些不快,但他还是微微一笑,用手指着自己的双腿说:

  “我有这一副滑竿!”

  张治中话题一转,对毛泽东说:

  “您经年累月没有很好休息,这次到杭州多休息几个星期吧。”

  毛泽东说:

  “看情况吧。我只要睡3天就可以恢复过来,最多5天。”

  停了一会儿,他又笑着说:

  “这几天怎样活动,你自己安排,我们暂时‘分道扬镳’吧。”

  欲知毛泽东在杭州的活动情况,请看下一章内容。

  东方翁曰:关于坐滑竿的话题,毛泽东每次听了都不高兴,张治中很不理解。在张治中看来,坐汽车、骑马与坐滑竿都是代步,共产党人为什么能坐汽车、能骑马,就不能坐滑竿?应该说,单从形式上看,坐滑竿与坐汽车、骑马都是代步。但从本质上说,两者是有差别的。张治中作为一位资产阶级革命家,一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在毛泽东眼里,坐滑竿是骑在人民头上。人家汗流浃背,你却安静悠然地欣赏风景,这是不人道的,良心上是说不过去的。这就是无产阶级革命家与资产阶级革命家在认识和对待劳动人民方面的不同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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