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三农问题”的困扰,人们越来越多地想起曾经的“人民公社”。但是,“人民公社”究竟是怎样产生的?“人民公社”这个名称究竟是怎样确定下来的?能够说清楚的人可能不多。本文以“人民公社”名称的由来为线索,尽量不加入个人观点地对所阅读到的相关资料进行整理,希望能够比较清楚地描述其产生与确定的过程,以让更多人了解老一辈对中国农村走社会主义道路可贵探索与办“人民公社”良好初衷。
新中国成立后,怎样使中国农村尽快摆脱贫困落后状态,让国几亿农民很快富裕起来成为中国共产党人最重要的课题。毛泽东主席认定,中国农村要走社会主义道路,搞合作化是必由之路。在他的领导下,50年代初中国广大农村很快就走上了合作化道路,全国普遍地建立起了合作社。
1957年9月24日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发出了《关于在今冬明春大规模开展兴修农田水利和积肥运动的决定》,各省、市、自治区相继召开了党代会,贯彻中共中央八届三中全会精神,部署了农田水利建设和积肥运动。全国上下,大江南北,展开了规模空前的水利建设。
很快,在热气腾腾的兴修水利运动中出现了一些矛盾;修建长达几公里、几十公里甚至上百公里的水利工程,需要统一规划,统一施工,一些较大工程的建设需要大批的劳动力和资金投入,建成后的使用又要求做到大体与受益单位的投入相适应。然而,实际情况却是投入者并不一定受益。兴修水利不仅涉及农业生产合作社之间的经济关系问题,而且还涉及村与村、乡与乡、区与区、甚至县与县之间的经济关系问题。所以,各地兴修的许多大规模农田水利工程,大都面临着资金不足、劳力缺乏、不便规划、管理困难等问题。为了解决这些矛盾只能从调整农业生产合作社的规模和调整行政区划方面找出路。这就导致了乡社合一的大社的产生。
这时,一份报告送到毛泽东等领导人的案头,报告详细地叙述了由于建国以来政治经济的发展,工农、城乡、脑体之间的差别加大及农业合作化后出现多余的劳动力等原因,秋冬季节,农村外流城市的人员约近三千万,尤以山东、河南等省为甚,已经成为一个较为严重的社会问题。
1958年4月13日,毛主席乘专机由长沙到广州,准备中共八大二次会议的一些会议材料。三天后,写出了《介绍一个合作社》。写完文章后,电话让在京的刘少奇、周恩来等人来广州,一起商量会议文件问题。刘少奇等人如约而至。火车的行进速度不快,因而有时间大家在一起边休息边“吹牛”。
后来在一次郑州会议上,刘少奇回忆说:“在火车上,有我,恩来、定一、邓力群,我们四个人吹半耕半读,吹教育如何普及。另外就吹公社,吹乌托邦,吹过渡到共产主义。……还吹空想社会主义,还吹托儿所、集体化,还吹工厂办学校、学校办工厂,半工半读。要邓力群去编空想社会主义,要定一编马、恩、列、斯论共产主义。下了火车,就在这个地方(指郑州火车站),大概有十几分钟,跟吴芝圃同志说:我们有这样一个想法,你们可以试验一下。(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吴芝圃热情很高,迅速采取了办法。)吴插话说:“那个时候,托儿所有了,食堂也有了,大社也有了,还不叫公社。”刘少奇说:工、农、商、学也有了,就是不叫公社。乡社合并老早就有的。陆定一回去,马上就编了那本书。八大二次会议,我去讲了一个半工半读和生活集体化。后头要北京试验,要天津试验。公社就是这样来的。(载《中国共产党重大史实考证》中国档案出版社第三卷第1786页)
八大二次会议召开了。陆定一在他即将发言的前夜(5月18日晚),在推敲经大会秘书处已经铅印好的发言稿时,在结尾部分,新加了这样的一段话:
毛主席和少奇同志谈到几十年以后我国的情景时,曾经这样说,那时我国的乡村中将是许多共产主义的公社,每个公社有自己的农业、工业,有大学、中学、小学……若干乡村公社围绕着城市,又成为更大的共产主义公社。前人的乌托邦想法,将被实现,并被超过。(中央文献出版社《毛泽东传》第826-827页)
会后,陆定一回北京组织宣传部于六月底编出了《马恩列斯论共产主义社会》一书。“收入该书稿的第一条语录,就是恩格斯在1845年2月8日《在爱北斐特的演说》中描绘共产主义社会概况的几段话。这条语录就有两个地方提到共产主义社会的基层组织叫公社。
这年7月1日,陈伯达在《红旗》杂志第3期发表了《全新的社会、全新的人》的文章,提出“把合作社办成既有农业合作,又有工业合作的基层组织单位,实际上是农业和工业相结合的人民公社”。——这是第一次在权威的公开出版物中出现“人民公社”的概念。接下来的第4期《红旗》杂志,陈伯达的《在毛泽东同志的旗帜下》文章中出现了“毛泽东同志说,我们的方向应该逐步地、有次序地把工、农、商、学、兵组成一个大公社,从而构成我国社会的基层单位。”
尽管陈伯达两次在权威的党的中央刊物上提到“人民公社”并确认要成为我国未来的“社会基层单位”。其实,一直到这个时候,毛主席并没有说过作为基层组织的“人民公社”的概念。
与此同时,敢想敢干的中国农民甚至走在了前面,乡社合一并大社逐渐推开,地方工业也遍地开花了,社社办工厂,村村办企业,泥腿子当上了工人。不少地方为尽可能地腾出劳动力用到工农业生产上去,于是就出现了简易的公共食堂和托儿所。还有更敢想敢干的哩,吉林延边、河南登封、湖南浏阳等地,为了让青年农民学习农业技术,纷纷在农村办起了“农业大学”。
各地并起来的大社,初期叫法多种多样。在河南省,有的叫集体农庄,有的叫农场,有的叫社会主义大院或社会主义大家庭。其他各省成立的社名称各异,有叫“太阳升共产主义农场”的,有叫“红旗”、“卫星”、“七一”、“火箭”、“东风”、“东方红”、“红星”合作农场的。
《红旗》杂志发文后,7月初,谭震林在郑州主持召开冀、鲁、豫、陕和北京市农业协作会议。在会议的总结中,他讲到农业合作社的变革问题。会后,他让信阳地委的同志到郑州汇报查岈山卫星农业社的情况。信阳的同志回去传达后,地委根据《红旗》杂志两篇文章前后“透露”和“确证”的信息,认定了是毛主席要大办公社。他们进行了讨论和研究,认为合并后的大社,实际上已构成了人民公社的雏型。于是,由地委秘书长赵光带领工作组,首先在遂平县卫星集体农庄试点,在原21个农业社的基础上,又并入6个社,共27个农业社、9360户人家参加。从试验到动员,也就是几天的时间,就算正式建立了“查岈山卫星人民公社”——全国第一个农村人民公社就这样在河南省诞生了!
1958年7月底,《红旗》杂志赴河南省遂平县查岈山卫星农业社调查小组已经进行了20多天的调查,他们在总结该社经验的基础上写成了《查岈山卫星人民公社试行简章(草案)》,这个材料,归纳了查岈山卫星农业社所实行的一系列制度。将其条理化,并且第一次在标题上将查岈山卫星农业社称之为人民公社。
当时“大跃进”正在高潮,由于不断接到各地粮食增产的报告,毛主席感到有些新情况和新问题需要研究解决。为此,中央定于8月17日起在北戴河召开一次政治局扩大会议。会前,毛泽东决定抽出一周时间到河北、河南、山东三省的部分农村去看一看。
8月4日,毛泽东视察了河北的徐水、安国县的农村,于5日晚来到河南的新乡。6日下午,毛泽东在河南省委第一书记吴芝圃的陪同下,视察了新乡七里营,这是新乡县的第一个人民公社。在公社的大门前,毛泽东仔细地看着门口挂的“七里营人民公社”的牌子,点着头,自言自语地说,“人民公社这个名字好。”
当晚,毛泽东乘专列继续往郑州走。凌晨,河南省委书记处书记史向生在专列上向毛泽东汇报了他所在的查岈山人民公社的情况,并拿出了那份《查岈山人民公社简章》。毛泽东不知就里,边听汇报边说:“这是个好东西,给我。”省委的负责人接着汇报,当谈到“我们对大社没有用共产主义公社命名,而采用人民公社作名称”时,毛泽东还是那句话:“看来人民公社是个好名字。”
8月6日,也就是毛泽东视察后第三天,陈正人再赴徐水,传达中央的新意图。陈正人说,刘少奇同志指示在徐水搞一下试点,搞共产主义,搞工、农、兵、学、商结成一体……他还传达了刘少奇的一些具体指示,如在徐水摆两座大工厂,全县可搞一个大联社。(徐水县档案馆藏《1958年8月8日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陈正人副部长在徐水县、乡、社干部座谈会上提出一些指示》)他还给大家带来几本书,其中包括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哥达纲领批判》和康有为的《大同书》。
毛主席在三省视察时,有新华社记者随同。8月13日,《人民日报》以醒目的位置发表了题为“人民公社好”的大文章。于是“人民公社好”迅速传遍了全国。毛主席在得知他的谈话被报道出去之后,曾不无担心地说:“哎呀,糟糕,捅出去了!事先没讨论呢,政治局还没有讨论呢。”
1958年8月17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在北戴河中直疗养院礼堂举行。这次会议的主要议题之一,是在中国农村试办人民公社的问题。
会上,刘少奇的发言是:公社是由社会主义过渡到共产主义的最好形式,也是基层政权的组织形式。社的规模大小、社的发展快慢,由各地决定,不要性急,不要勉强,不要强迫命令。由集体所有制过度到全民所有制应该是很自然的。就是全民所有制也不一定是共产主义。
毛主席指出了共产主义有3个条件,即社会产品大为丰富、共产主义思想觉悟和道德品德大为提高、教育普及和提高,由此消灭三大差别。
柯庆施还提出:公社实行吃饭不要钱,是有不少人赞成的。刘少奇否决了他的意见:“吃饭不要钱,今天不作决定。”
邓小平的发言是:“公社本身是社会主义性质,为共产主义作准备。全民所有制逐步增加。”
8月29日,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通过了《中共中央关于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问题的决议》
毛主席还特别嘱咐:“人民公社决议发下去以后,每一个县搞一、二个试点,不一定一下子都铺开,要有领导有计划地去规划。”他还讲了:“现在不搞不行了,不搞要犯错误。”
很快各地迅速掀起了人民公社化热潮,全国在几十天的时间里大都敲锣打鼓地进入了“人民公社”。
说明:关于“人民公社”名称的由来的资料比较多,但是大多数都带有明显的个人观点,对事实各取所需,结果是很难让人得到一个完整的认识。本文尝试着尽量克服个人观点的影响,力求客观地反映出事情的真相。但是仍然不放心,所以称为“草稿”。为了能得到更多一些人的认可,诚恳希望能够听到各方面不同的意见,以备进一步修改。大于认为,就是作为人类历史上前所未有的一个事件,也应该有这样一份资料。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
注:配图来自网络无版权标志图像,侵删!
声明:文章仅代表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站观点——
责任编辑:执中
欢迎扫描下方二维码,订阅网刊微信公众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