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三年,可能硬核规定本身,比硬核病毒,更令人感到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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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月,西安39岁男子突发胸痛,连续被3家医院拒诊后,到第4家医院后停止心跳,医院回应:
病人就是个猝死。
西安39岁男子被拒诊猝死事件后,又发生了震怒全网的西安孕妇流产事件。
孕妇健康码为绿码,多家医院拒收,甚至是在民警的护送前提下,医院依旧拒收,最终导致她流产。
微博上,西安孕妇个人“日记”控诉,最终引发了舆论狂潮。
西安卫健委低头道歉:“深表遗憾、深刻反思、举一反三、立即整改。”
经陕西省、市卫健委专家进行调查,认定该事件是一起责任事故。
真能深刻反思吗?真能举一反三吗?
看病难的问题,遇到了疫情防控的硬核规定,可以整改之后做到“病人优先”、“生命至上”吗?
2
疫情防控的硬核规定之下,西安拒诊之后,是上海。
上海东方医院的护士@周盛妮,哮喘发作,家人紧急送医,但南院急诊部却“因疫情防控需要,暂时关闭”,家属遂将病人转送到仁济医院东院救治,因为救治不及时,周盛妮因抢救无效去世。
关闭医院急诊部,自家医院的护士,都不知情,这是“疫情防控需要”。
2022年3月29日,微博网友认证为@我的父亲沈瑞根,发博文控诉上海看病难。
浦东医院告知不接受阳性病人做血透,父亲由新区疾控中心安排转运去君爱康复医院,但由于120急救已经超负荷调运,父亲一直未被安排;
最后,父亲沈瑞根于3月28日晚21点在ICU病房因长期未肾透析造成的心肌衰竭而死亡。
2022年3月30日,上海又发生一例哮喘病人因120拒绝救援而病亡,家属列出详细时间线并伴有视频佐证。
当晚,上海哮喘离世老人家属@秋秋也是阿秀,发文回应:
【我们是要探讨面对这种突发情况,面对轻重缓急的病情时,医疗资源如何分配,相关人员如何判断。因为我相信,在接下来的疫情期间,还是会遇到同样医疗资源紧张而造成重症不能马上得到救治的情况。我就是想问问,我们还能做得更好吗?大家还可以做得更好吗?
我父亲的悲剧已经无可逆转,我希望他的离开能让整个体系得到优化,更加完善,让每个病人都可以得到妥善的救助。”】
是啊,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我们还能做得更好吗?可以让每个病人都得到妥善救助吗?
3
2022年4月11日,知名经济学家、网络大V郎咸平母亲去世的消息,在网络上盛传。
当天下午,郎咸平针对网传内容发微博进行回复,称其98岁母亲肾脏衰竭,需至医院打针,却因为在医院急诊室外等待核酸检测结果4小时后不幸离世,而他也未见到母亲最后一面。
2022年4月14日,上海小提琴家、古典音乐爱好者陈顺平因为突发疾病剧痛难忍,求诊两家医院均遭拒绝,于4月14日上午跳楼自杀。
4月16日上午,陈顺平的儿子在微博上发布了父亲发病求诊,到最终不忍剧痛跳楼自杀的全过程。
他称:
【“写此文不想再指责或追究谁的责任,父亲已经过世,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只是希望通过父亲悲惨的结局,呼吁整个社会,在大力响应抗疫方针的同时,也能更多地关注像我们父亲这样因为无法正常就医而痛苦的人们。以避免更多我父亲这样的悲剧发生!”】
陈顺平去世以后,上海官方再出通告:
不得以等待核酸结果为由拒诊,发热门诊等重点科室必须要全力保障开放,严格落实首诊负责制和急危重症抢救制度。
官方盖章认证,“重申生命至上。”
4
1月到4月,2022年开局年的第一季度里,从西安到上海,“硬核防疫规定”,导致了很多悲剧发生。
难道硬核防疫规定,比病人的生命健康还重要吗?
2022年6月5日下午,国家卫健委疾控局副局长雷正龙在国W院联防联控新闻发布会上指出,为进一步提高疫情防控措施的科学性、精准性、针对性,坚决防止简单化、一刀切和层层加码等现象,坚决做到“九不准”。
其中第6条是这样说的:
不准随意以疫情防控为由,拒绝为急危重症和需要规律性诊疗等患者提供医疗服务。
西安孕妇事件发生后,官方道歉,立即整改。
后来,悲剧在上海重演。
国家三令五申“人民至上、生命至上”,疫情防控坚决做到“九不准”。
下面的人,会听吗?
5
2022年9月8日,多地硬核防疫,违背“九不准”原则,被国W院联防联控机制组曝光通报。
核查发现,河南省商丘市、江苏省苏州市,存在对低风险来(返)人员社区报备不批准、不回应,对出行群众进行阻拦和劝返的情况。
河北省邯郸市邱县、浙江省台州市、宁夏回族自治区吴忠市盐池县存在对外来(返)人员进行社区报备后,仍然采取集中隔离等强制手段限制出行的情况。
整治“层层加码”专班的工作机制,妥善解决“九不准”相关问题,切实维护人民群众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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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3日,上海杨浦。
一老人腿脚浮肿、无法排尿,预约挂上了专家号,却被社区拒绝放行。
无奈之下,老人下跪哀求,周围居民看不下去了,提议让社区放行,“让老人先去看病”。
随即,遭到社区领导训斥:
“出了事,谁负责?!”
在视频上传至网络引发群体愤怒之后,最新的官方回复来了:
【事发当天上午,已经安排专车送老人就医,未对病情造成影响。】
看个病,竟然都要卑微到下跪求放行。
倘若又是一位“上海哮喘老人”因为社区封控不能及时就医,最终不幸去世了。
那么,媒体曝光,群众愤怒,官方道歉,文书上面依旧会说,“深表歉意、立即整改”。
从武汉敲锣救母、到西安孕妇流产、再到上海护士、哮喘病人、郎咸平的母亲、跳楼的小提琴家、加上今日下跪求医的老人...
这么多次悲剧的发生,这么多次“下跪哀求”的就诊需求,都不能引起一个切实有效的“救援机制”吗?
文书上的诚恳道歉,永远流于形式。
7个主任医师,视频会议、电话摇人、持续一个半小时的手术,总算是保住了一个外籍患者的丁丁。
而我们这里自己家的老人,却要下跪求医。
念及至此,我一阵心寒。
再后来,华师大举办留学生生日宴、东方卫视被骂停的全明星“上海加油”表演节目。
我们这里,戴了口罩扫了码的乘客,却因为没有戴N95口罩,被警察带下公交车。
眼见不净,我怒从心起。
疫情三年,真正令人痛苦的,可能并不是病毒本身。
而那些所谓的硬核“防疫规定”,其实也是区别对待分人的。
毕竟,贵阳花果园区静态管理期间,南明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五里冲分局的公职人员,是可以开公车给自己的朋友送菜的。
毕竟,全村静默管理期间,贵溪市天禄镇流桥村村支书刘亮宗,是可以自由活动随意出行,还趁机强奸了一名12岁女孩的。
【上面一道令,下面一道坎。时代一粒灰,个人一座山。】
我希望上面的人能诚恳低一下头,我希望下面的人能高抬一下贵手,看看夹在中间的那一群人,究竟过得有多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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