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主权与发展
自从资本出现以来,它就在向地球上每一个角落扩张,它要将所有的人都纳入资本关系中, 它要将地球上的每一寸土地、海洋、河流、山丘都变成其增殖的资源。资本之所以有如此欲 求和能力,就在于它是与初级工业生产方式相适应的生产关系。资本的合理性就在于它会为工业生产方式的发展,从而为人类摆脱“史前时期”创造必要的文明条件。但这种关系的局限性,又使之成为工业生产方式及文明进一步发展的束缚与障碍。这一点,已由20世纪末的 世界经济矛盾所证实。虽然世界经济在量上还有所增长,甚至出现了以计算机为中心的所谓 “信息经济”的小高潮,但资本的惟利是图本性,不仅阻滞科学技术向着有利于人类自由发展方向的进步,还将导引技术和人力、资源的生产向与人性升华无关,甚至有害的方向泛滥。现在我们就可以看到这种泛滥的趋势,而泛滥着的与人性升华无关或有害的生产与服务,却又都准确地被统计于经济的增长指标中。资本统治人类,控制文明的未来前景,由此可以界定。
已经演进到帝国主义阶段的资本大财团,也不会容许在中国生成资本关系,不会容许中国因资本关系而实现工业化,以成为自己的竞争敌手。它们所要求的,就是在中国维护专制统治,通过这个专制统治的集团,来实现其输出商品和资本,掠夺资源和廉价劳动力的目的。至于这个集团是满清王朝还是军阀官僚,则是无关紧要的。此时的中国虽然保持着国号,也有自己的政权体系,名义上是主权国家,但这个主权的最终掌控者并不是中国的统治集团,而是外国的大资本财团。满清王朝即将灭亡时,由慈禧和载沣等发出过“变法图强”的圣旨,袁世凯和蒋介石也都发表过富国强兵的宣言,似乎只要服从他们的“领导”,中国就可以 发展。然而,没有真正主权的国家,又怎么能发展?
今天中国仍有那么一批人,奢谈发展,主张淡化主权,甚至有人提出“三百年殖民地”,放弃主权。但凡中国与美国、日本发生矛盾,他们所指责的,必定是中国“保守势力”过分强调主权,忽略了发展。美军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在中国近海的间谍飞机撞落中国 军机,以及加入世贸组织的谈判等事件,他们都站在美国立场说话;而所谓“对倭新思维”的发起者,更是把“发展”说得高于一切,不仅要求在现实的对倭关系中淡化主权,甚至要求中国人忘记倭寇侵华历史。在他们看来,并不存在美国对中国的欺凌,更不存在倭寇对中国的侵略,之所以会在历史和现实中发生美、日与中国的冲突,就因为中国人不知道发展, 只知道固守没有用处的主权。去掉感受欺凌的神经和思维,甚至记忆力,老老实实地顺从美 国和日本的大财团,中国就有发展。
这种以淡化,甚至放弃主权为条件的发展,实际上并不存在。主权是一国主体性的实力和制度的集中体现,淡化或放弃主权也就是淡化或放弃主体,在这种情况下,发展从何谈起?非洲、拉丁美洲、亚洲曾被西方国家作为殖民地的地方,都不是主权国家,那里的土著居民甚至不被殖民主义者当做人,所谓“殖民”,是指宗主国迁移过去的民,而不是当地人。而形式上保留主权的旧中国,所发展的也只是官僚资产阶级,而非劳动群众。
当我们说主权时,必须以国内的经济政治矛盾为内容,而且要确定主体性。劳动社会主义所承认的主体是劳动者。新中国的主体性就在于劳动者的主体地位是否确立,及其确立的程度。在主体性基础上的主权和发展,是立国并与外国发生经济关系的根据。1949年以前的旧中国,也有形式上的主权,但这不是以劳动者的主体地位为基础的,而是官僚资产阶级统治权的体现,于是才有袁世凯的“二十一条”,才有蒋介石、张学良在“九•一八事变”后的不抵抗,才有种种样样的不平等条约。对此,劳动群众并没有任何指责、批评的权利。官僚资本集团在国内矛盾与国外矛盾之间进行权衡,为了保证其统治地位,而出卖由他们控制的主权,这对他们来说,也是“发展”,即延长了统治时间。
当今天某些人主张淡化和放弃主权时,仍将中国的主权视为少数人的统治权的体现,这一方面是对制度的违反,另一方面也表明官僚资本的再生。国内经济政治矛盾势必表现于对外经济政治交往上。而他们说的发展,是官僚资本的增长和延续,是其地位的提升,甚至升到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而非劳动者素质技能和社会地位的提高。他们也大谈“发展生产力”, 但其含义并非劳动者素质技能,而是物质财富,更重要的是绝口不提劳动者的社会主体地位。在这一点上,他们充分接受了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的观点:劳动和劳动者只是生产的要素或资源。至于劳动者的权利,在他们的观念中是不存在的,只有这样,才敢于形成如此“新思维”。
一些人挂在口头上的话,一是“改革”,二是“开放”。其“改革”的要义是私有化,而“开放”,则是不顾中国主权的对外交往。他们时常指责新中国成立后近30年的“闭关锁国 ”,认为这是导致丧失发展机遇的主要原因。
历史成了一块橡皮泥,可以任意捏成什么模样!
中国的发展,是有质的规定的,这就是在劳动社会主义制度不断完善的过程中实现劳动者的主体地位,提高劳动者的素质技能及其生产力。这当然要表现在经济指标的增长上,但对经济指标的增长又必须进行结构的分析,其中首要的就是劳动者素质技能指标,进而是投资、产业、行业、技术、产品指标。能否提高劳动者素质技能,并以此为主体形成高新技术体系和主干性产业、行业、产品结构,是发展的主要内容。这样的发展势必表现于经济增长的各种指标。而经济增长也可以表现于其他指标上,比如奢侈品的生产、旅游业、房地产、证券交易等等,甚至毒品、淫秽品、迷信品上面,其中有些行业对人性升华、素质技能的提高无益,甚至有害;有些则可有可无;有些明显表现出虚假成分,是所谓“泡沫经济”。这类行业及产品,又是外国资本最乐意投入的,如果不加分析,不以主权对之加以限制,致使大量外国资本投入,大量外国商品涌进,也会造成一时的经济增长,但对中国经济的发展,却无益而有害,长此以往,中国经济势必畸形,而这些行业,成为经济结构中的主要内容,经济实力大减,制度变质,主权得不到保证,还谈什么发展?
时至今日,美国的大资本财团也没有放弃对中国的禁锢、封锁思路,就像日本的财阀没有放弃其军国主义原则一样。不过,由于中国在主权基础上的发展,迫使它们改变方式,一方面容许,甚至鼓励投资于中国,将在其本国已陈旧的行业、技术转让,利用中国的“开放”市场和廉价劳动力,赚取利润,但对高精尖的新技术,却严加封锁,禁止向中国出口;对其产品,则以“知识产权”垄断价格,由此大获其利。
中国在技术上的落后,使之在对外经济关系上处于不利地位,如果任由这种落后长期存在,或者满足于外国投资者所带来的陈旧技术和“下脚料”行业引致的短期增长,那么,中国就将成为美国大资本财团为“中心”的世界经济体系中的“外围”,依附于“中心”,形成由官僚资本为外国大资本代理,没有或只有形式上主权的国家,资本的全球化也就由此而完成。
主权是一国实力和制度的集中体现,也是其对外关系的根本利益的集合。淡化和放弃主权,是制度没落时腐败的统治者为维持其地位和利益的表现。清末以来的,中国一直受此所 累、所苦。新中国确立了主权,从此才有了中国,也才有发展。现在出现的以淡化和放弃主权求发展的思潮,是中国内部经济矛盾中腐败政治势力的意识,是他们利益的体现。在对外经济交往中坚持主权,其关键不在国际,而在国内,在于劳动社会主义势力的发展并有效抑 制官僚资本的增长。也只有坚持主权,才能使对外经济交往成为中国经济发展的必要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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