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居委会中心理论组学习的时候,播放了一个视频。画面中一个女同志在那讲,讲得我们这些看视频的老同志都非常感慨,她讲了什么?她说:“她过去在一个企业工作,这个企业一共有200多名职工,这些人都还在,当时突然来了一股势头,搞运动,由公改成私。虽然是经历了二三十年,沧海桑田,物是人非,但是依旧看得到原有的痕迹。”
说起当年的改制,现在那些还在的老同志都有一种无奈的心酸,他们曾经努力过,想保住国企、保住工作,实际上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基本权利。
那些老同志曾经多次向有关的上级部门反映情况,他们也上访过,写过很多材料,找过各种关系往上送。当他们意识到没有办法改变这一切的时候,他们退而求其次,只提了一个卑微的条件,“你们一定要这么改,我们阻止不了,也没有办法,请能不能不要暗箱操作,我们反对暗箱操作”。
也就是说,这一切所有的国有资产的转向,它的变换,尽管我们提出了这么卑微的条件,退让了一万步,但事实上,都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在没有经过召开全体职工大会、没有经过职工同意的情况下,经由少数人表决通过,这家企业便由公变私了。这家企业是90年代改制的,他们是个外贸部门,一共10多家公司,分别主管着食品、粮油、绸纱、纺织、服装、土产、畜产等各类业务。
这位女同志在视频当中说得很感慨,改制的绝不仅仅是我们一家,事实上不仅是和外贸有关的企业,包括原有的内贸的一些部门,以及许多工厂企业,都完成了国企的改制。
原有的资产由公转向私,原有的大批的职工无奈地离开了企业,多少老职工离开的时候嚎啕大哭,多少老职工喝了闷酒。没办法,就给了那么一点儿补偿,他们只能流向社会,自讨生路。
对老工人来说,企业是命根子,过去的口号叫“爱厂如家”。现代京剧《海港》里面老工人唱“生老病死有依靠,共产党毛主席恩比天高”。有人突然间跟工人说一大堆话,然后就让工人走人了!
逻辑上我们是主人公,我们爱厂如家,打学徒开始才18岁,我就在这儿,一直到我50岁,你让我走人我就走人?但是有一阵子没有办法,国家资本就这么改造成私人资本了。
温铁军讲过一个道理,“我们的国有资产是谁的?法律上来说,它是全体人民的财产,从历史来说,是那些几千万革命者流了血献出了生命才换来的。你要拿可以,你把人家的命还上,你私有可以,但是如果你不能还上几千万烈士的命,对不起,全民所有的资产只能是全民所有。如果一定要改,这里边所有的人都应该有份,你怎么就私有了?怎么就你们几个人占有了?”
很多人都讲过,有的企业里面的某个人有关系、有能力、有运作的力量,汇集一些阿猫阿狗,将一大片场子作价作到非常低,然后这地方就归他们几个人了。原来这个地方的老职工被当作包袱全都卸掉了,然后做成了门脸,盖起了房子,价值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增长,他们就变成了先富起来的人,这叫改制吗?
国有资产是中国改天换地革命的产物,它不是外国资本的,也不是私人资本的,每当发生经济危机的时候,是全民共同承担危机的代价。
当然,时过境迁,沧海桑田,现在再说这些为时已晚。可这一番感慨挥之不去,尤其像我们这帮老头在一块说到这事的时候,想到我们东北人,那么多的国企,一家子一家子都下岗。
革命先烈付出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国有资产,换来的全民所有,如果他们真的是用钱买,等价交换,也行,他们的钱是哪来的?他们当时除了这样的改制,真的就没有别的道路可走了吗?
我们是真的被逼无奈,只能这么走,尤其是老职工全部都退出去,回到家,只拿这么三吊两吊的钱,我们必须这样说,我们必须这么做。
从资产上来说,放弃了属于我们的那部分的同时,也放弃了主人公的地位,那少数的几个人一夜暴富,现在二三十年过去了,按照小平同志的设想,先富带动后富,实现共同富裕,他们把钱赚走了,要是不带着我们走向共同富裕怎么办?
凡是有正常心理的人,凡是记忆力没有衰退到记不住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的人,凡是有正常思维的人,都会对这个事情有自己的看法,特别是亲历者。当时,在有的地方,在有的企业,就连不搞暗箱操作这一点都没做到。
我们学习党史,学习中国革命史,学习党领导人民依法治国的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这些事情大家都还记着,至少我们这个年纪的都记得,这件事情我们今天怎么看?可不可以对照这些事实来学习提高大家的认识?
我前不久讲俄罗斯问题的时候,讲过一个观点,其实这个观点郭松民先生也讲过。社会主义是苏维埃共和国的共同约定,因为大家要搞社会主义,所以这些国家都以加盟共和国的身份存在。当社会主义的理想没有了,社会主义的约定没有了,就分裂为15个独立的国家。
社会主义对中国来说尤为重要,小平同志反复强调“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够救中国”,毛主席也是这样说的。因为社会主义是所有的中国人的共同的约定,没有了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没有了社会主义的共同约定,只有少部分人先把步子迈出去,到开曼群岛,到美国,到日本,到新加坡,人走了,钱也跟着走了,我们怎么实现社会主义的共同理想呢?
如今“共同富裕”这词现在谁还敢说?马上就有类似我的老朋友般的人跳着说“你‘极左’,你反改革”,咱也不敢公开提共同富裕,但是我们提一个抽象的社会主义,是不是今天有必要再讲讲。
当然,发展民营经济完全没有问题,提倡私有制也没有问题,但是如何高效且公平发展?小孩儿没娘,说起话长。暂且打住,找个机会再跟各位唠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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