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称独立的美联储实际并不独立。华尔街金融巨头通过巧妙的游说策略、慷慨的捐款来对美联储的决策施加影响,使美联储处于偏向民主党的“伪独立”状态。而川普口中的改革,也无非是想控制美联储。“独立”的美联储似乎成了美国两党“抢夺”的对象,双方都想把其纳入自己阵营。至于美联储的“独立性”?没人在乎。
今年8月初,特朗普曾表示,他应该在美联储做出利率决定的时候拥有发言权。
而哈里斯则通过媒体直接与特朗普唱反调,称“美联储是一个独立的机构,若她当上美国总统,她将永远不去干涉美联储的决定。”
美联储的独立性成了两党候选人交锋的一个点。
这之后,特朗普对于美联储的言论变得不再激进。
8月19日,特朗普在宾夕法尼亚州接受采访时表示:“总统当然可以谈论利率问题,因为我认为我有很好的直觉,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在发号施令。”
美联储
难得在一个问题上突然转向"变软",这可不是一贯我行我素的特朗普作风。
但老特本质上是个商人,有时他也不得不认怂。
因为美联储,在美国还真的不是总统能轻易掌控得了的!
美联储的前世今生
历史上,美国曾经拥有两个具有中央银行雏形的机构——美国第一银行和美国第二银行。
1791年,开国总统华盛顿签署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个中央银行一一美国第一银行的授权,由其执行发行货币的职能,有效期20年。
美国第一银行
这个美国第一银行,实际上是个私有化的中央银行,它的掌控者是当时的国际银行家,其中内森·罗斯柴尔德是其主要股东。
没错,内森·罗斯柴尔德,正是声名赫赫的罗斯柴尔德家族的成员,犹太金融资本的扛把子。
所以美国的中央银行从创建开始,就是由私人资本或者是犹太资本掌控的。
到了1811年因为授权到期,美国第一银行关门。内森·罗斯柴尔德威胁道:要么给美国第一银行授权延期,要么美国将会面对一场战争。结果美国政府不为所动。
果然在几个月后的1812年爆发了英美战争。战争持续了三年,美国政府的债务从4500万美元增加到1.2亿美元,最终美国在1815年屈服了。
就这样美国第二银行于1816年诞生,第二银行和第一银行一样,掌权者都是罗斯柴尔德家族。
美国第二银行
同样的,美国国会只给第二银行颁发了 20 年执照。1836 年,美国第二银行到期被迫关闭。
自此,美国进入到自由银行时代。截至1913年美联储诞生的70多年里,中央银行一直缺位。
然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没有央行就缺少货币统一监管,直到1907年华尔街爆发了银行金融危机,导致无数的投资人损失惨重。
美国精英层意识到必须成立一个央行监管市场,于是经过不断讨论协商,终于在1913年被迫成立了美国联邦储备系统,简称美联储。
时任总统威尔逊签署了《联邦储备法》,确立了美联储的独立地位,其主要任务是通过货币政策来维护金融稳定和经济增长,决策过程无需经过总统或国会的直接批准。
1913年12月23日威尔逊签署了《联邦储备法》
在成立之初,美联储就由12家联邦储备银行构成,背后由各金融集团和财阀家族控制。
以影响力最大的纽约联邦储备银行为例,其成立时,最大股东是花旗银行和第一国民商业银行,这两大股东主要由罗斯柴尔德家族、雷曼家族、沃伯格家族等构成。
其他联邦储备银行亦是如此。可见,美联储的股份从成立开始,跟历史上的第一银行、第二银行一样,掌握在私人银行(犹太资本)手中。
不但美联储被这些财阀掌控,当时每个联邦储备银行的首脑都称为总裁,以示他们在各自的储备区内具有相当于英国英格兰银行总裁的地位,即各储备区基本上形成独立的货币和资本市场。
以致美联储第一任秘书长威利斯在1915年写道:“新法大致是分权,而不全是中央集权。”
美联储的前几任秘书长
而美联储真正实现完全独立运行是在1951年《美联储-财政部协议》生效之后。
该协议解决了美联储与财政部在货币政策独立性上的争端,确保了美联储在制定货币政策过程中的完全独立性,不受总统和财政部的影响,美联储开始真正发挥其作为独立中央银行的作用。
但是,美联储长期以来所标榜的“独立性”实质上带有显著的“伪独立”色彩。
时至今日,拥有巨额资产及深厚业界根基的华尔街金融巨头,通过巧妙的游说策略、慷慨的捐款等手段,对美联储的决策过程施加着不容忽视的影响。
作为中央银行,美联储在理论上应享有制定货币政策的独立权。
而其受华尔街势力影响,偏向于拜登—哈里斯政府的“伪独立”状态,无疑为特朗普提供了质疑与批评的契机,使得其独立性备受争议。
2008年金融海啸更是使得美联储独立性受到严重挑战。
一方面,美联储不得不与美国财政部合作以缓解金融危机。
美联储参与和支持了美国政府为应对金融危机所采取的资产救助计划,购买万亿的长期政府债券、金融机构债券、抵押贷款债券。
而金融危机后,美联储的独立性非但没有恢复,反而在经济复苏乏力的背景下,其货币政策更加受制于政府保持经济增长的目标和政策框架。
另一方面,由于原有政策工具的失效,美联储新的政策工具需国会审批,要求美联储与政府的经济政策目标协调,这一变化为两党提供了绝佳的操控空间,让其为自己的政治目的所服务。
金融危机后,国会强化了对美联储的干预。频繁的听证会和质询问责制,历届美联储主席不得不更多地周旋于政治博弈之中,与议员进行更密切的联系。
由此,美联储高层的人事变动也充满了政治色彩,美联储独立决策的空间被大幅压缩。
芝加哥联储的新任领导人奥斯坦·古尔斯比,曾是美国总统巴拉克·奥巴马的高级顾问,还担任拜登竞选团队的经济顾问委员会联合主席,被记者描述为“拜登竞选团队的代理人”。
奥斯坦·古尔斯比
而前副主席莱尔·布雷纳德在美联储与国家经济委员会(NEC)之间的无缝切换,更是赤裸裸地展示了美联储决策与政治权力的紧密交织。
莱尔·布雷纳德
明修“美联储”,暗度“华尔街”
特朗普此次高调公开谈论对美联储的改革,实则是对华尔街金融巨头的施压。
在拜登宣布退选,哈里斯成为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后,华尔街的金融巨头们瞬间展示了其强大的组织能力,弥补了与共和党对手特朗普之间的筹款差距。
哈里斯宣布竞选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后不到36小时,她的竞选银行账户就增加了一倍,捐款总额达到了惊人的1亿美元,创下历史新高。
虽然华尔街也有不少特朗普的支持者,但华尔街的巨鳄们对民主党的偏爱还是触碰了特朗普脆弱而敏感的神经。
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又传出了美联储即将降息的消息。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表示,美联储在将通胀率降至2%目标方面取得了更大进展,因此如果通胀继续下降,美联储在9月17日至18日的会议上“可能会考虑降低政策利率”。
美联储主席鲍威尔
如果美联储真的在9月实现降息,带来的提振经济的效果无疑会改善哈里斯在大选中的前景。
华尔街的投资者们也已经普遍押注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将在9月份开启本轮降息。
如果美联储避而不谈降息,那么可能会引发华尔街大范围的抛售,施压美联储。
所以,即使特朗普明确表示美联储不应该在大选前降息,但美联储及其背后的华尔街却是影响共和党大选一大障碍。
因此,特朗普表达了对美联储独立地位的强烈不满。
特朗普不仅宣称美国总统应该对美联储的决定有发言权,而且高调表示自己的直觉比美联储成员或主席要更好。
对于特朗普而言,华尔街的金融巨头们向哈里斯输送竞选资金以扭转民主党的不利局面已是其不能接受的事情,此番又想通过美联储降息为民主党提供政绩,更是无法容忍。
特朗普看似将矛头指向美联储,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华尔街也。
一场注定不可能实行的改革
特朗普及其共和党同僚提出的这项美联储改革计划,要求美联储主席在做出关键决策前需与特朗普进行协商,并计划提前解除现任主席鲍威尔的职务,并提名一位外部候选人接任。
然而从现实角度来看,这一改革计划必将面临重重障碍,最终会发现可行性其实并不大。
首先,美联储独立性受到法律保护,特朗普不能因“分歧”随意解雇鲍威尔。
特朗普想要提前解雇鲍威尔,任命对他忠诚,不太拘泥于美联储政治独立传统的官员,就会受到《美联储法》的复杂制约。
法律规定总统可以“因故”罢免美联储理事,但更具体地说,根据《联邦储备法》第10条第2款:“……每位理事的任期应为14年,自其前任任期届满之日起计算,除非总统因故提前罢免。”
而罢免理由历来只能是效率低下、玩忽职守或渎职,在货币政策上的分歧不能视为“理由”。
即使到鲍威尔2026年任期结束,总统重新提名人选也需参议院投票批准。
其次,美国国会将成为改革路上的最大“绊脚石”。
获得参议院多数票支持将十分困难。
特朗普的改革计划至少需要参议院多数票,而共和党和民主党的多名议员都表示支持鲍威尔和美联储。
目前,民主党(包括三名独立人士)拥有51比49的多数席位,由于美联储主席的任命只需要简单多数票,因此阻止罢免鲍威尔的企图只需要几名共和党参议员。
而参议院汇集了美国最为精英的政客,以建制派为主,通常能够阻断总统的“不靠谱”任命。
如果另辟蹊径改革法律也有国会阻碍。
如果特朗普想修改《联邦储备法》以更好地控制美联储,就需要两院共和党的多数席位。
但现在看来,特朗普难以获得本党足够支持。
而相反如果有足够多的多数支持美联储的独立性,《联邦储备法》甚至可以修改确保能够为美联储主席或整个董事会提供额外的保护。
再次,市场也会对特朗普的一意孤行进行反击。
金融市场在防止美联储独立性受到侵犯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任何对美联储独立性的威胁都可能因通胀预期上升而推高长期利率,抵消特朗普通过降低政策利率所获得的短期经济收益。长期以往还会拖累经济。
最后,鲍威尔不会轻易屈服于特朗普的压力。
回溯2018年2月鲍威尔刚被任命时,一年连续四次加息,被特朗普公开指责也没有妥协。
更何况现在鲍威尔带领美国成功渡过疫情、抗击通胀,打下了稳固根基,在这个节点上,他更没有屈从于特朗普的必要了。
因此总体上,由于特朗普缺乏干预工具和渠道并且还受到市场的制约,这场驯服美联储的改革将难以实行,美联储有相当大的可能性保持政策延续。
此时风口浪尖上的美联储已经成为大选中两党争夺选民的工具,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试图将美联储纳入自己的阵营。
民主党因此时拥有对美联储的暂时操纵权可以为所欲为,降息提振经济、抬业绩、拉选票,而引起特朗普的妒恨,使得美联储遭到共和党的改革攻击。
话说回来,独立性也已经是美联储身上的“皇帝的新衣”,表面上存在却没有实质意义。
而在这场改革计划中焦点也不是美联储有没有传统独立性,而是美联储能不能遵循特朗普的意愿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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