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拆迁,暴力强拆!
这是对现代文明的亵渎!这是对生命尊严的鞭挞!
面对一例例、一桩桩、一幕幕令人目不忍睹的场景,面对一次次、一声声、一遍遍叫人撕心裂肺的哀嚎,哪一个有良心、有血肉、有情感的中国人不为之震撼?不为之愤怒?不为之呼喊?
茫然回首,那一张张白纸黑字的布告,打破了多少幸福家庭曾经的安宁与温馨;冷夜难眠,那火光缠身、烈焰冲腾的瞬间依然抖动、颤栗在含泪的视野;举目远望,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和音容笑貌你究竟游离在何方?
逝者已逝,回忆如昨。然而,朋友,你是否还记得曾经与他(她)促膝交谈时快意、爽朗的笑声?可怜的孩子,你是否在朦朦胧胧的睡意中又一次清晰地看见爸爸、妈妈甜美的笑靥?门前,那柱棍的白发苍苍的老人,你期盼的目光是在等待下班回家的孩儿,还是在遥望通往天国的路?
镜头一:
2003年8月22日。古都南京玄武区邓府巷28号。
中午11时。残疾居民翁彪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门,到附近的大排档去给家人买午饭去了。他刚离家,当地拆迁办的人员就来到他家里。他们对翁彪的妻子说,拆迁办的领导要翁彪去一趟,必须去。
翁彪家所住的邓府巷虽然属于老城区,条件简陋,但绝对是黄金商业区。为了开发这个商业圈,南京市政府决定对老城区实施拆迁改造,并公布了相关补偿办法。翁彪的房子20多平米,政府给出的补偿是8.5万元。翁彪认为补偿费太低,一直要求政府给提高到10万元。否则,他无法购置新房。今天上午10点多钟,翁彪去拆迁办商议,要求给他一套65平方的经济适用房,别无要求。得到的回答是:不要做梦!
翁彪买了午饭回到家里,妻子说拆迁办的来过。两人商议,在拆迁费的问题上再努力一次,无论结果如何,第二天一定搬家。
11点15分左右,翁彪去拆迁办了。他刚走,拆迁办一个叫谢彪的人带着一帮人就闯了进来。他们在屋内找到一瓶汽油,不顾女主人的阻拦拎起来就走。随后,一帮人围着翁彪74岁的老父亲厉声吆喝,要求公媳马上离开。一个叫沈永康的人叫嚷:“不走老子揍你!”接着,推推搡搡的就把公婆二人轰出屋子。不到2分钟,一辆推土机就把翁彪家的房子夷为平地。
不久,翁彪回来了,见此情景,气血上撞、怒不可遏,随手拎起一样东西,直奔拆迁办。在吵嚷中,翁彪情绪失控,将汽油洒在自己和拆迁办人员的身上,然后引火自焚。翁彪在烈火中倒下了,拆迁办有5名人员被火烧伤。
翁彪自焚,起源于暴力拆迁;翁彪自焚,是新中国因暴力拆迁而自焚的第一人;翁彪自焚,开启了由暴力拆迁引发自焚和由暴力拆迁引发恶性案件的大幕。。。
镜头二:
2009年11月13日。凌晨5时左右。
四川成都金牛乡一处3层小楼被当地政府组织的大批执法拆迁人员团团围住,又一场令人目不忍睹的暴力拆迁开场了。
这座小楼的主人叫胡昌明,妻子叫唐福珍,是民营业主。1996年,金华村支书以招商引资为名,找到唐福珍夫妻商议,承诺了相应的土地优惠政策,并答应由村里统一办理房地产手续。就这样,唐福珍夫妻投资了数百万元,建起了2000多平米的综合楼,一家服装加工厂正式挂牌开张了。2005年,金牛城乡一体化,唐福珍的土地使用证和房产证成为历史遗留问题。2009年,当地政府要修公路,放弃原有的老公路不用,偏偏绕了一个弯,形成“弓”字形,决意要把唐福珍的厂子冲掉。当地政府先是承诺赔偿90万,而后提高到217万。而唐福珍为了厂子的经营却注入了700多万的资金。因此,唐福珍拒绝签订拆迁协议,拆迁陷入僵局。为了彰显政府的威严,组织了这场别开生面的暴力拆迁。
身着迷彩服的拆迁执法人员,有的拿着盾牌,有的拿着钢管,破门而入,见人就打。唐福珍的侄女怀里抱着小孩也被打翻在地。唐福珍和哥哥唐福明及其亲友10多人与执法人员发生械斗,一直打到二楼的平台上,各有受伤。在双方械斗、对峙过程中,唐福珍情绪激动,爬上了3楼平台上,手持汽油瓶子,对执法人员大声喊道:“只要你们把人撤走,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说话期间还往身上浇了汽油。可是,执法人员一边回话说“你不要与政府对立!”一边继续组织人员搭设梯子向楼上攀爬。面对此情此景,望着被打翻在地的亲友和一片哭喊声、打斗声,唐福珍终于情绪失控,打开打火机点燃了自己,一团烈烈火焰在这个昔日光彩照人的女企业家柔弱的身体上燃烧着、升腾着。
11月29日,因抢救无效,唐福珍离开了人世。临别前,她对自己的亲人说,希望选一张最好的照片作为遗像。。。
镜头三:
2010年1月26日。江苏盐城市南宾路68岁居民曾焕洗完澡,轻轻松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到家门口,就被3名警察堵住了。警察严厉地说,叫你儿子去公安局,如果不去就强制传唤。如果你们签了拆迁协议就算了,不签你儿子就要坐牢。
曾焕在这条街道上有一处二层楼房,200多平米,商住两用。一家13口人,只有3人有工作。出租门市是主要经济来源。20年间,曾焕经历了3次拆迁,从没做过“钉子户”,老伴因为搬迁压力过大,染病而终。这一次,政府要拓宽公路,曾焕又一次面临搬迁。曾焕提出可以就近实行房屋产权置换,二手房也行。当地政府说,这是无理要求。为了逼迁,拆迁部门使用了各种手段,半夜每隔半小时放一次鞭炮、砸门、请人哭丧、在门口堆放赃物等。曾焕有高血压,几次被气昏过去。有一次有40多穿制服的人冲进曾家,把曾焕的两个女儿暴打一顿。还有一次,来了一帮人要强拆曾家的车库,曾焕为保住房子,就往身上浇汽油,以自焚相抗衡。曾焕的儿子在楼上见状,就急忙往老人身上倒水。这明明是为了阻止悲剧的发生,可拆迁办的人非说是倒的是汽油,是暴力抗法。公安局就开了传唤证,要抓老人的儿子。
这不,又来了。曾焕面对公安人员的步步紧逼,怒气上冲,说“你们这是往死里逼我呀!”老人冲进屋子,在身上浇了汽油,跑到街道中心,点火自焚了。邻居见状,急忙拨打了120,儿子、女婿也全力扑救。一名警察跑到附近的学校拿来灭火器,喷灭了老人身上的火焰。而另外两名警察一直袖手旁观,临走还偷走了留在屋里的传唤证。
4个月后,曾焕在上海抢救无效,含恨而去。。。
镜头四:
2010年3月10日。8时。
江苏省江阴市祝塘镇文林村一处养猪场。业主韩华宾正在一筹莫展,一脸的担忧与无奈。去年6月1日,他带着妻子和一儿两女从老家宿迁进城务工,与祝塘镇文林村签订了10年期合同,经营一家养猪场。日子过的虽然清苦,却也其乐融融。可是,好梦不长,就在昨天下午2点,村里来人下了一纸通知书,要求在当日6点之前把猪场自行拆掉,否则,按无主户处理。仅仅给4个小时,不要说是拆掉猪场,就是几百头猪也没法处理呀。
正在发愁之际,当地政府组织了二三百号人的拆迁队伍,头戴钢盔,手持铁锹,出动了挖掘机、翻斗车来到现场。这帮人二话不说,先是强行砸开猪舍门,把小猪装笼,大猪赶走,然后开始拆迁猪场。这时,弱妻儿女和父母的哭泣声、尖叫声和猪的惨叫声、推土机的隆隆声响作一团。妻子被几个人四脚朝天地抬出警戒线外。其场面犹如日本鬼子进村,现场的许多妇女都被吓哭了。韩华宾眼见自己的心血即将毁于一旦,心如刀绞。在万念俱灰之间,他在自己身上浇满了汽油,打开打火机,声嘶力竭般地叫喊:“你们不要动了,停下来,不然我就点火了!”现场人员对此置若罔闻,继续着野蛮的行径。韩华宾绝望了,毅然点燃了自己,顿时一团火光烈烈燃烧。。。
韩华宾被深度烧伤和吸入式烧伤,进行了支气管手术。妻子精神恍惚,儿女和父母整日郁郁悲痛。所有的幸福和温馨荡然无存。韩华宾住院期间,政府拒绝其亲友入院探望。。。
镜头五:
2010年3月27日。上午。
江苏省连云港市东海县黄川镇。当地政府组织一批拆迁执法人员,带着提前准备好的灭火器,气势汹汹地开赴一家养猪场执行强拆任务。就在即将实施强拆之际,猪场反锁的屋子里升腾起两团火光,焦烟四处弥漫,并传来一阵阵强烈而痛苦的挣扎声。。。
这家猪场的主人叫陶惠西,时年68岁。这个猪场位于310国道附近,是需要拆迁的对象。当地政府与陶惠西因拆迁补偿问题,几经协商没有达成协议。政府的人说,为了给陶惠西的财产做评估,请来了专业的评估师。可村里的人一查才发现,那些评估师的资格证都已经过期,不具备评估师的资质。为此,陶惠西很气愤。陶惠西对政府的人员说,你们如果拿来法院的判决书和强拆的手续,我马上就搬。可是,政府人员迟迟拿不出来,陶惠西产生了抵触情绪,拒绝搬迁。有村民说,为了逼迁,拆迁人员抢走了陶惠西80多头猪。此次,又出动人马决定强制拆迁。
现场的村民发现屋子里有人自焚,立即撬开房门,把自焚者抢救出来。自焚的是陶惠西和他92岁的老父亲,一位参加过“金门战役”的老战士 — 陶兴尧。经过医院全力抢救,陶兴尧脱离生命危险,而陶惠西却为了保住自己辛辛苦苦经营的猪场一命归天了。
据当地村民说,陶惠西父子自焚后,拆迁人员没有组织抢救。强制拆迁在进行中。。。
镜头六:
2010年3月3日上午10时30分。
湖北武汉黄陂区。一处拆迁现场。几十名施工人员和三名警察威风凛凛、气势汹汹地在组织实施强制拆迁。
69岁的老妇王翠云正在一处破旧不堪的房子内收拾行李和衣物,准备搬家。突然听到门前推土机隆隆作响,不祥之兆顿上心头:要推房子了。老太太踉踉跄跄地走出门,正要上前说理,一个歹徒一棒子把老太太打倒在地(也有说是老太太自己跳进坑里),跌进门口的坑里。接着,一大铲车就把土倒了下来,把老太太掩埋了。
老太太的家人顿时懵了,立即下跪,痛哭着央求施工人员抢救。可是,这伙人一看大事不妙,四散逃走。旁边的公安人员也没有出手相救,不仅无动于衷,还让其他人员快走、快走。老太太的5个儿子、老伴及儿媳哭着跳进沟里,用手刨土一个多小时,才将老太太刨出来。此时,老太太满脸是土,已经窒息死亡。
施工人员野蛮拆迁、道德沦丧;人民警察见死不救、助纣为虐,激怒了王翠云老人的亲属。他们抬着老人的尸体,堵住了附近的公路,以示抗议,要求严惩凶手。现场有几千愤怒的群众围观,造成交通堵塞数小时。。。
镜头七:
2010年4月18日。
上午。河北省桥西区张家营村。由区政府和村委会组织的一批拆迁人员准备对村民孟建芬家的民宅进行强制拆迁。孟建芬的母亲为了抵制强拆,在混乱中喝下了农药,迫使拆迁停止。拆迁人员撤回。
下午3时左右,村民张力戈组织了30多人,带着棍棒、钢管等凶器,再次来到孟建芬的家,欲强制拆迁。张力戈酒气冲天、气势嚣张的说:“我实话告诉你,是村支书张胜利让我来的。今天你拆也得拆,不拆也得拆。”于是,双方发生激烈争执。张力戈指挥铲车强行推进,孟建芬上前阻拦,结果被铲车碾死。妹妹胡巧风受伤。现场一片惊愕与恐慌。
事后,当地区政府称,此次拆迁是村委会自行组织的,与区政府无关。张家营村支书张胜利被警方刑拘,张力戈不知所踪。。。
镜头八:
2010年5月14日零晨1时左右。
内蒙古呼和浩特市新城区毫沁营乡兴营村一个屠宰场的屋子内,张瑞军、张瑞臣兄弟和其他5人正在熟睡,突然“喀嚓”一声巨响,玻璃被打碎,一个大火球飞入屋内。大家急忙起身穿起衣服查看,发现门已经被堵死,外面有百十号人各自拿着铁锹、木棒、铁棍等凶器,在大声吼叫着,推土机隆隆作响,顷刻间就推到了一面墙。屋内顿时尘土飞扬,土气弥漫。张瑞军急忙大喊:“屋里有人!”可外面的人对此置若罔闻,依然进行强制拆迁。屋子里的人赶紧拨打了110。
房屋被无情推到,一伙人将张瑞军等6人团团围住,拳打脚踢,棍棒交加。40分钟后,110的警车飞快而来,警察下车厉声制止。可是,这伙歹徒如穷凶极恶的野兽,不但不住手,反而连警察也一顿毒打。一些警察因寡不敌众,弃车逃出了包围圈。张瑞军等人被连续殴打一个多小时,现场一片血腥。围观的群众有人偷偷打电话叫来了120急救车,但面对失控的局面,急救车无法进入现场。看到张瑞军等人躺在地上动弹不得,这伙歹徒才罢手,扬长而去。现场的群众用警察丢弃的警车把张瑞军等人送进医院,进行了紧急抢救。张瑞军头部、左腿、左臂都受重伤,但脱离了生命危险,而张瑞臣却永远闭上了双眼。
策划这场暴力拆迁导致张瑞臣丧命的总导演是内蒙古呼和浩特松江房地产开发公司。。。
镜头九:
2010年8月30日。
湖北省武汉市解放大路。这是该市最繁华的街道之一。上午8点20分左右,上千名老百姓陆陆续续地赶赴这里,经过一番激烈讨论,他们纷纷向马路中心齐聚,将马路死死地堵住。顿时,这条川流不息般的街道顷刻间就凝固了。各种大大小小的车辆也被人群从中隔断,在相对应的方向一字排开。熙熙攘攘的人流也停住了脚步,用好奇、惊讶的目光围观着这街头一景。。。
这些堵车的百姓是该市太平洋社区一带的被拆迁户。他们因安置费等问题与开发商未达成协议拒绝搬迁。拆迁方在尚有大批居民居住的情况下,强行推到了社区围墙,使当地居民失去了人身安全保障。8月23日清晨,一个居住在这里的少女被几名民工轮奸。此事发生后,警方只是抓走了一名民工,引发当地居民和被拆迁户的不满和愤怒,强烈要求追究拆迁部门的责任。当地政府人员在与居民对话过程中敷衍推脱、毫无诚意,为拆迁部门开脱责任,从而激化了矛盾,引发了堵路事件的发生。
堵路事件遭来警方的干预,居民陈雁平等二人被当场带走,有一名叫吴继忠的住户受伤送医。。。
镜头十:
2010年9月10日。
江西省抚州市宜黄县凤冈镇。这是一栋三层小楼,住着钟如奎一家,共有3套房产证,分别是钟如田、钟如奎、钟如满。当地政府要建设一处客运站,钟家小楼面临拆迁。几经协商,双方无法就拆迁条件和安置问题达成协议。为此,政府在今年4月18日给小楼断电,并准备实施强制拆迁。
今天上午9点多钟,警察、城管一行40多人来到钟家小楼,说有人举报楼里有汽油,要检查。当时,钟家的母亲罗志凤(59岁)、父亲的结拜兄弟叶忠成(79岁)及妹妹钟如琴和钟如翠在家里。钟如翠在门口与警察和城管发生了争执,其他家人把门锁上了。几分钟后,警察把门打开,冲了进去。钟如翠也跟着往楼上跑,试图阻止他们,但被人拖下一搂。
就在警察和城管上楼后,罗志风和叶忠成却上了楼顶,一分钟后,两人身上起火。两分钟后,二楼的钟如琴身上也起火,像一个大火球一样从楼上跳了下来。钟如翠和闻讯赶回来的哥哥钟如奎一起用沙子将钟如琴身上的火扑灭。然后,钟如奎飞奔上楼,救下了母亲和大伯叶忠成。
三人被送进医院,正经受着烈火焚烧后的痛苦的煎熬。9月18日凌晨,叶忠成抢救无效死亡。。。
事后,在现场发现了钟如琴的一部手机。手机的录音功能发出撞门声、叫喊声、哭闹声,以及执法人员威胁的声音:你们今天不拆,明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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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制拆迁!暴力拆迁!
“新拆迁条例”已经于1月21日颁布施行了,司法强拆取代了行政强拆,悲剧是否还能重演,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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