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4日晚,处于舆论风口浪尖的张雪峰发了条微博,称“因为过度劳累,胸闷心悸,大晚上的被医院收治强制住院了”,并关闭了评论区。
次日,#张雪峰 因过度劳累被强制住院#的词条登上了热搜。紧接着,几家大媒体就开始“整活儿”:
张雪峰的视频在网上很容易找到,具体观点也不难总结,诸如网友从他的视频里归纳的:
医学分口腔和临床,口腔本科就可以就业,甚至大专就可以就业,临床必须读到博士,尤其你想去三甲,博士就是门槛;
想学临床,家里一定要做好准备,35岁才可能养活自己;
口腔就业没有地域性,但是临床就业有很强的地域属性,你想在什么地方尽量报你想就业的那个省的医学院。不是说完全不能跨地域就业,而是机会很低很难;
儿科,说了很多,总结就是两个字,慎重;
医学专业是有技术壁垒的专业,只有学医了将来才能做医生,临床是大后期职业,家里需要长期投入,但是35岁之后会迎来职业的发展,岁数越大越值钱
……
然而,到了媒体口中就只剩下一句话、一张图:
“网友:就是这家伙不建议学医”
媒体的这种言论透着“幸灾乐祸”的嘴脸,更是直观地诠释了什么叫作“‘要断章取义’节选自《不要断章取义》”,生动地展现了一些媒体和媒体人的德性和操守,这才是“现身说法”抹黑新传行业。
正是因为这些媒体和媒体人长期以来的无良表现,才让很多网友借张雪峰的“打晕”言论来嘲讽他们。
但是,张雪峰本人其实完全没有这个意思。他在直播中仅仅是从就业回报率等功利主义角度出发,认为家境一般的孩子不应该去报新闻传播专业,而且还是成绩不错、本来可以有很多选择可以在毕业后尽快回报家庭的理工科学生。
就在张雪峰被舆论围攻的时候,某些媒体向新闻系实习生收取“管理费”的做法又被网友翻出来讨论。
还有新传专业的毕业生普遍遭遇的“无薪实习”的做法。
而且传媒行业普遍是“老人带新人”,脏活、累活全是新人干;初入行工资低、加班严重,明明是自己的劳动成果,“老师”的署名往往还在前面,最后能不能出头、能不能学到实质性内容,全看“老师”……
张雪峰不建议家境一般的考生学医,跟他不建议家境一般的考生学新闻的道理差不多。
临床医学学制长、想进好医院门槛高;要经过毕业季的低薪实习甚至无薪实习,还要经历漫长而辛苦的低工资“规培”;医学院学习的知识完全不够用,老医生肯不肯教很关键……这的确不是家境一般的孩子能够轻易承受的。
不仅西医如此,中医更是如此,现在一个中医专业的学生在学校根本就不可能学到能上手的地步,想成为一名合格的中医,必须要找有临床经验的医生带,而现在仅一个拜师费普遍就在几万元以上,某些名医“收徒”起步要十几万甚至更高……
其实,现在的大环境下,哪个行业不内卷,哪个专业不饱和呢?即便是张雪峰推荐的数学和计算机,现在工作也不好找。去年下半年以来,武汉、西安、成都这些新一线城市倒掉了一大批互联网企业,很多程序员失业了几个月还在求职。但是相对而言,计算机专业的毕业生无论是薪资水平和就业难度,相对而言还是要优于其他专业。
说专业无所谓的,除非像董小姐那样,家里有人在石油系统,就可以把她让她学冷门的石油专业,然后安排进石油系统工作;或是像江西周公子那样,家里有人在交通部门,他就可以随便混个学历,然后安排进交通部门。
对于家境一般甚至贫穷又处于“信息壁垒”中的普通家庭而言,揭示目前各专业就业前景真实状况,并从就业回报率、功利角度出发给出建议的“张雪峰老师”,无疑就成了一场及时雨,成了“超级网红”、“流量密码”。
于是,有媒体还是不肯放过已经“抱病”的张雪峰,出来炮轰他的“商人”身份,指责他“一边博取流量,一边暗中发大财”:担任法人的公司有3家,担任股东的公司还有2家;成立苏州峰学蔚来教育有限公司,注册资本1000万元;志愿填报课程收费599元,圆梦卡考研课程收费8888元,还有已经下架的16888元的高考规划特惠课程……
在笔者看来,张雪峰当然是“商人”,而且还是从并不富裕的普通家庭手中赚钱的“商人”,再说得难听一点,他是内卷大环境下巧妙利用民众“焦虑”赚钱的“寄生虫”;他的那些建议的确未必是对整个穷人群体有利,大家都往一些专业跑,最后只能加剧这些专业的内卷……
但炮轰张雪峰的媒体和媒体人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了,为什么张雪峰从“穷人”(真正穷的孩子也交不起这个钱,只能将就看一些流出的免费视频)赚了这么多钱,穷人还会这么支持他?
原因很简单:
张雪峰是“商人”,但不是“奸商”,他收穷人的钱的确为穷人办事,而不像很多“奸商”一面割穷人的韭菜,一面还坑穷人,例如那些媒体精英一面打着“为民请命”的架势收割流量,一面围着富人转圈、替富人说话;
张雪峰是“真小人”,但不是“伪君子”,他至少没有自我标榜“雷锋”,而正大光明地卖课程、带货,不像某些媒体精英一面讲大道理,一面拼命构筑信息壁垒,不告诉你真实状况。
当然,站在国家角度,张雪峰这样的存在的确是“负面”的。目前中国的高等教育仍旧以公立为主,专业设置总体上是服务于国家全面发展的计划体系。如果志愿填报成了一门普遍的生意,显然会对这个体系造成致命冲击。
这个大道理,那些被冒犯的媒体人反而不愿意去讲。
不过,笔者认为即便从这个角度去讨论,也不应该构成张雪峰的“罪状”。
你可以指责他利用了老百姓的焦虑情绪,但不应该指责他“贩卖焦虑”,因为“焦虑”是客观存在的,不是张雪峰凭空制造出来的。
在阶级分化的社会里,你不应该拿着公有制时代的“两弹一星”精神去要求今天打工人去“996”,同样的道理,你也不应该拿着道德大棒去要求无产阶级子弟去服从“大局”,从事那些入职门槛高或就业难、收入低的行业——不说尽快“回报家庭”、给父母养老,可能连交房租、还“学贷”都成问题。
就像老一辈的记者胡锡进可以赶上福利分房的时代,而年轻的付国豪连交房租都要找家里补贴;两弹一星的老前辈们在毛泽东时代的确是默默无闻地做奉献,但人民也没亏待他们,他们的子女和家人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反倒是80-90年代出现的“造导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才导致了青年人才断档,尖端科技发展停滞……
所以,真正重要的,不在于解决揭示现实、提出问题的张雪峰们,而在于解决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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