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市场经济也要改革》指出市场经济是资本主义走了几百年的老路，而计划经济是上世纪才在社会主义国家开始摸索走了不到百年的新路，说市场经济是“新路”，计划经济是“老路”，无视实际，颠倒了历史，把事情说反了；指出市场失灵了，资本主义国家也在改革市场经济，这件事已经写进了经济学教科书成了教条。有位朋友看了后，提出应该把“要”改为“在”：“市场经济也在改革”。我没有改，这不是现在的中国实际，现在中国实际是继续深化市场经济改革，不是改革市场经济，更反对用计划经济改革市场经济。这场关于供销社争论的实质，就在这里。《市场经济也要改革》只是提出问题，讲了已然的事情，引了邓小平为首的党中央和经济学的观点，说理还不够。什么是理，就是要讲出所以然，说明必然性。不讲理是霸道，没有必然性，可能得势于一时，最终还是不行的。现在许多“精英”唯心主义，热衷于创新观点，如把计划经济说是成“老路”，就判“死刑”，不论证，不讲理，凭借着权威强行市场经济，结果问题层出不穷，得不断创造新概念，新观点，这些理论如过境烟云，变化无常，没有必然性。
为什么要改革市场经济？
几天前，胡懋仁发表《经济学的最大目标是消费——这是一个伪命题》。我不认同这个标题，唯十分赞同文章最后讲的“关注的是人”。没有人，就没有消费和生产，何来经济，市场经济和计划经济都不会有。为什么要改革市场经济，就是让人成为真正的人，要支配物，管理市场，不继续受市场支配，人为钱死。这是马克思主义的道理，是人的发生发展实际。
人和一切生物一样，首先要吃，也就是要消费自然界，生产自己，维持自己的生活。起初，原始人还没有成为人，不存在现在所说的人类社会生产。生产是自然的事，一切生物的生存，只能听天由命。原始人之成为人，是因为学会用自己的劳动力作用自然界，通过劳动把自然的生产转化为人的生产，开始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
作用力有方向。人用劳动力作用自然界的方向，就是目的。人在有目的的反复的生产劳动实践中，知道了如何才能达到目的，在以后重复同样的生产劳动中，这种经验成为预设的途径，就是有计划。
人的生产和自然界的生产一样，都要遵循物质生产规律，不同在于，自然界生产是随机的，物的生产规律的必然性，寓于偶然性之中，而人的生产，则是有目的利用自然生产规律，直接按其必然性控制生产，自然生产规律的必然性，转变为人的生产的计划性。对此，每个科学家、企业家、工程技术员以及每一个生产者，都在证明，这是他们借以谋生的工作，是他们的职能。我要着重论证的，是计划生产向计划经济发展的必然性。
计划生产是按自然规律控制生产，必须是可预定和可控制的。可预定，即知道并确定生产什么，如何生产；可控制，即已经占有了所生产物质的全部生产要素，从而可以支配这些生产要素，有计划地生产自己的目的物。这个所有生产者的生产实际的道理显而易见的：如果连生产什么和如何生产都不知道，就不能确定生产计划，进行生产；即使知道生产什么和如何生产，而没有生产条件，如没有土地，就不可能种粮食，生产粮食的计划就只是可行性研究，不能成为实际的计划生产。
计划生产的可控制，即必须首先要占有了生产要素。这表明，计划生产与所有相关联。所以，我们看到，生产者只能支配自己占有的生产资料和劳动力，进行有计划生产，不可能支配他人的生产资料和劳动力进行生产。所以，我们看到，资本主义社会生产表现出二重性，资本家在自己的企业里，极其严格地进行计划生产，而各个企业的生产，则是各管各的，是无政府的市场经济。
邓小平说，市场经济的资本主义生产也有计划，社会主义生产也有市场，这是事实。但是，我们不能停留在这个事实的表象上，应当理性认识这个事实，深入到事实的背后，认识到市场和计划不是手段那么简单，它们反映的是不同所有制，不同的社会生产关系。
计划与计划经济，市场与市场经济，不是一回事，不能混为一谈。它们是不同概念，反映不同的社会生产方式。
首先，生产劳动创造了人，因而，计划作为生产劳动本性也是人的本质特性，与人同在，而市场作为社会关系，只存在于不同生产者之间，只存在于一定的社会关系中。
在自然经济的社会，自给自足的小生产决定于劳动者所有的自然条件，生产什么几乎不能选择，计划基本上是沿袭传统经验。市场作为生产与消费之间、不同产品生产者之间的交换平台，存在于生产之外，不是社会生产方式。
生产发展到资本主义经济阶段，生产要素从个人劳动力和土地，发展到集体的协作劳动力使用劳动创造的生产资料，生产力摆脱了个人劳动力和土地的制约，表现为社会生产力，掌握在许多资本家手里，按资本家的目的有计划生产。
资本家占有的生产要素，是买来的；生产产品的目的不是为了自己的需要、而是为获利而进行的供他人消费的商品生产。所以，资本家须要购买生产要素和出卖产品，才能再生产。市场就成为资本主义生产出发点和归宿，市场是再生产过程的必要阶段，作为商品生产的要素，纳入社会生产，是不同生产者进行生产协作的平台，成为一种社会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社会市场经济形态。
市场经济使生产摆脱了个人和地域的制约、形成网络状的社会生产，牵一发而动全身。但是受制于私有制，只能在生产者所有的企业里计划生产，而企业间的协作生产，需要通过产品在市场上的交换进行。不同生产者的商品交换，是产品所有权的交换，是买卖关系，不是占有关系；谁也不能支配谁生产他需要的产品，购买他生产的产品；全社会不可能统一配置资源进行有计划社会生产，处于无政府状态。在这种情况下，生产的商品能否卖出去，卖出去多少，卖什么价格，商品所有者很难预定，只能在市场上通过竞争，由“一只看不见的手”决定，通过周期性的危机而被迫调整生产，进行供需平衡。
现在，资本主义美国实行“混合经济”，搞霸权主义，需要建立“世界政府”来维持资本主义社会的稳定，说明资本主义自由市场经济已经无力自行解决问题，资产阶级本身已经在资本关系的一切可允许的限度内，虽然不情愿但又不得不接受国家宏观调控来维持生产。美国对中国、俄国等国家的“制裁”，实际上已开始自行否定市场经济。这不是特朗普或拜登的个人意志，而是资本主义经济发展的必然。我们应当以此明白，为什么其他资本主义国家因此受损也要跟着美国走。
计划作为生产的本性存在于一切生产中，反映的是生产的自然规律。只有在社会占有了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计划生产才成为反映整个社会生产关系的计划经济形态。
无产阶级通过革命夺取了政权，以国家名义占有社会生产资料，生产与消费都属于同一主体，可以自觉地平衡全社会的供给和需求，进行合目的按比例有计划的全社会协作生产。整个社会就像一个“大工厂”，有计划生产，表现为社会经济形态。这是社会化生产在资本主义成就的基础上的发展，公有制社会共同生产突破了私有生产的制约，把工厂里的有计划生产，发展为全社会协作生产的计划经济。
计划经济，市场经济，都是社会化生产关系的不同表现形态，其不同决定于所有制。经济学家樊纲根据改革实践指出：“公有制内部不可能实行市场经济”。他清楚：“单一所有者不可能发展起市场经济；……只有在多个所有者存在的条件下，我们才能发展起真正的市场经济。”（樊纲：《论发展市场经济与产权关系的改革》，《改革》1993年第一期第23-24页）但出于偏好，他不去探讨公有制适用的经济形式，而是削足适履搞市场经济，既不合逻辑，也背叛了自己的科学良知。
计划是人类生产的本质属性，存在于一切形式的生产中，不会因社会生产的改变而不再存在。生产可以没有市场，但绝不能没有计划。历史上，原始社会没有市场，奴隶社会、封建社会都不是市场经济。但无论是对于单个人的生产，还是对于生产共同体，计划都是生产要素，是所有者实现其所有的方式。
所有是计划的前提条件，计划是所有的体现，是对所有的支配力、控制力，是所有者使用利用其所有的职能。个体生产者有计划安排自己的生产，资本主义企业更是有计划安排集中在资本家的企业里的许多工人进行生产，任何生产者，都有计划配置他所有的生产要素。细心人会发现，计划将随着生产的集中而扩大，同时也发展了生产力。计划是一种生产力。如果个体生产者不能有计划安排自己的生产，他就不能有效占有生产资料获得产品，丧失或不能实现生产力；如果资本家不能有计划安排他的企业生产，他就没有有效占有生产资料和劳动力，丧失或不能实现生产力，没有竞争力，等待他的，就是企业在市场竞争中破产；如果社会主义社会不能有计划地使用它所有的生产资料，那是表明社会还没有实际地有效地占有生产资料，或者是国家管理者不称职，未能代表社会担负起对社会财富的管理和协调生产的职能，丧失或不能完全实现社会生产力。计划经济是社会主义所有制的实现形式。苏联和东欧等社会主义国家的历史说明，放弃了有计划组织社会生产，公有制共同生产就解体，不再是社会主义社会。
以上，我历史地记述了计划、市场、市场经济到计划经济的历史发展过程及其机理，阐明社会主义公有制经济实行计划经济的必然性和必要性，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取代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是社会经济发展的规律，是消灭私有制的必然要求。我在《劳动论》第七章“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第一节“计划是生产本性”写道：“生产是人类占有自然界的方式。计划，在观念上表现为人的生产目的和对生产的预定，在实践中表现为生产的组织有序，在社会经济形态上表现为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并在第二节“社会化生产发展的要求”，把马克思主义与实际相结合，论述了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必然性。如果可以，我将在网上全文发表。接受大家的批判。我希望市场经济改革派的先生们，也能讲出你们为什么要用市场经济改革计划经济的根据，我们大家都摆事实讲道理，百家争鸣，使社会生动活泼，不要搞一家之言，形成死水一坛。
刘金华 2022年11月14日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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