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国家当前正在推进的教育改革和“双减”政策,无疑得到了社会各界广泛关注,我们青年学生作为受教育的主体,自然也很关心这件国家大事。其实对于我们青年人而言,学习与接受教育并非完全等同,而学习和教育也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学习问题,是个人的问题;教育问题,却是一个社会问题,在阶级社会中尤其表现为一个阶级问题。社会主义的教育,应该是为人民服务,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为青少年的全面发展服务。乘着教育改革政策的东风,我们应该认真思考一下,过去所谓“应试教育”究竟有没有做到那三个服务,而社会主义的教育改革又应该坚持什么方向呢?
这些问题是很严肃的问题,我们并不指望只靠着三言两语就能把它们弄清楚,但我们希望这篇文章能帮助大家有一个更为清晰的认识。
我们都晓得,在阶级社会里“支配着物质生产资料的阶级,同时也支配着精神生产资料,因此,那些没有精神生产资料的人的思想,一定是隶属于这个阶级的。”[i]旧的艺术、哲学是这样,旧的教育理念也是这样。近代教育理念作为资本主义时代的产物,自然也是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用它来指导的教育,既反映着那个时代的特征,也必然代表着资产阶级的利益,为资本主义服务。
这样的教育,实质上是进入资本主义社会的预科班。成绩至上,智育第一,师道尊严,不可侵犯;学校有着严格的规章制度,上课作息如同在工厂里一样……资产阶级的教育制度作为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它无时无刻不在规训着青年,使他们接受资本主义的意识形态。在资本主义时代,学校这一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在其他诸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中占主导地位,因为它真真切切地影响着这个社会的未来——青年们。
那么,资产阶级的学校在灌输一种什么样的意识形态呢?这种意识形态是这个时代的人们对社会实际的想象性认识,阻碍人们对社会产生真正科学的认识,从而维护着资产阶级的千年王国。这种意识形态通过把人唤问为主体,使人们误认为自己在这个社会中享受着自由平等,而如同皈依宗教一样拜服于现存社会制度“光伟正”的幻影之下。这种意识形态宣扬剥削有理,造反无理,使资产阶级能够心安理得地剥削无产阶级,使无产阶级能够心安理得地承受资产阶级的剥削,从而保障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再生产。除了教育制度,政府、传媒、宗教、文娱产业乃至家庭,都作为诸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一员而向社会成员灌输着这样的意识形态。人们被这种意识形态统治着,成为资本主义的驯服奴隶——这甚至还包括资本家,因为他们也不过是人格化的资本;资产阶级国家赖之以稳,资本主义制度赖之以存。
马克思主义的出现是人类思想史上一次壮丽的日出。毛泽东同志教导我们,不破不立,“破字当头,立也就在其中了。”[ii]这是革命的逻辑。而马克思主义作为理论领域的一场革命,它破除了人们对社会的想象性认识,形成了比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更加科学的认识。它是无产阶级的理论武器,为无产阶级反对压迫争取解放的阶级斗争服务;它第一次宣告了造反有理剥削无理的革命真理,指导着无产阶级为解放全人类而打破旧世界,开创新世界。也正是在马克思主义的指导下,在上个世纪席卷全球的革命浪潮中,我们夺取了政权,完成了生产资料的社会主义改造,走上了向无阶级的共产主义前进的道路。似乎我们可以挥别资产阶级的旧意识形态,而前途是一片坦途,我们只要把生产力水平搞上去,把经济建设好就行了。
这是不正确的。如果机械地看待社会发展,只盯着生产力的孤立个体而不顾社会各方面的有机联系,那这便是形而上学的机械唯物主义,是第二国际修正主义者的唯生产力论,我们就又回到了资产阶级意识形态的泥潭里。要发展生产力,不重视其主体即劳动者是绝对不行的;而新质生产力没有新质生产关系为依托,那也是镜花水月。毛泽东同志认为,在生产资料所有制的社会主义改造后,生产资料所有制问题上不会有太大的变动,但是“在劳动生产中人与人的关系,却是不能不是不断变革的”。[iii]这些都与人的因素有关。所以,“在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过程中,人人需要改造,剥削者需要改造,劳动者也要改造”[iv],这关系到我们究竟是向共产主义前进还是向资本主义后退的问题。
有一种意识形态认为,社会主义只是一种政治思潮和以此为蓝图构建的一种新型国家制度;这种观点和前文机械地发展生产力、发展经济的观点常常进行理论与实践上的互动,而它也和前文观点一样,是资产阶级的肤浅认识。照这种思路,我们便退回到卢梭和他的《社会契约论》上了:人们可以自由选择其所服从的国家制度,社会主义也是选项之一,而国家本身则在“自由的人民国家”这种马克思早已批判过的谎言[v]中永存,不会为社会主义的发展而消灭。不,社会主义不是那样的。在马克思主义的话语体系中,社会主义除了指代一种变革社会的科学理论以外,它的意义还是人类由阶级社会向无阶级社会过渡的一个历史时期。作为一个过渡时期,它就不能不兼有两个时代的特征,前面所讲的那种意识形态,它毕竟还是反映了一定的社会现实即社会主义社会里存留有资本主义因素的问题的。这样的社会不可能是平稳发展的,因为这仍是有着尖锐的矛盾对立的——正如列宁所言,社会主义时期“不能不是衰亡着的资本主义与生长着的共产主义彼此斗争的时期”[vi]。不过“大风大浪不可怕。人类社会就是从大风大浪中发展起来的。”[vii]历史从不是线性的,一帆风顺的,人类社会向共产主义的过渡也不是一条单行线,而是双行线,更为贴切的比喻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没有列宁所说的“在大量日常生活中表现出来的最持久,最顽强,最难得的英勇精神”[viii],没有在经济、政治、文化等社会各领域的继续地、不断地社会主义革命,我们就没办法把社会向着共产主义的方向推进,甚至还会向后倒退,人民就要遭殃——苏东剧变就是实例。[ix]
这是为什么呢?我们铺展开来谈一谈。一个社会的发展总是建构于其社会生产之上的,也便与这个社会的生产方式息息相关;而“根据唯物史观,历史过程中的决定性因素归根到底是现实生活中的生产和再生产”[x],也就是说,社会发展“归根到底”取决于社会经济结构的矛盾运动,即生产方式的生产与再生产上。于是,社会主义社会的二重性,也便在社会主义生产方式,尤其是生产关系中的生产与再生产中体现,后者亦将决定这个社会的前进与倒退。为什么我们在这里强调生产关系呢?那是因为,在一定的生产力水平下,生产关系之所谓反作用是能对生产方式的矛盾运动起决定性作用的,我国在社会主义生产关系下的工业化成就便是很典型的例子。而生产关系的生产与再生产又由谁来保障呢?当我们考察了过往的尤其是资本主义社会的情况之后,我们就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由这个社会的上层建筑,主要是由上层建筑的意识形态来保障的。而这个意识形态的生产与再生产有靠什么呢?靠我们前文所提到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
我们都晓得,马克思早在1859年便提出了上层建筑的相对独立性问题:“随着经济基础的变更,全部庞大的上层建筑也或慢或快地发生变革”[xi]——是“或慢或快”而不是“同时”!已死之人的思想总还活活地抓住未死之人的头脑,过去的旧上层建筑也总在新社会中与新的社会现实相互斗争、相互影响。“不斗争就不能进步”[xii],扫帚不到,灰尘不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如果我们不主动地与旧上层建筑决裂,主动地与之斗争,那种旧社会的因素将会不断阻碍我们前进,甚至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倒退。因为我们刚刚提到,社会主义社会是资本主义因素与共产主义因素殊死搏斗的阶段,在这一时期的生产关系再生产也是这样;而由于旧的上层建筑还在,也就必然会产生有复旧倾向的一些生产关系,放任其野蛮生产,这些生产关系就会继续增殖,再资本主义化就会实现——苏联不就是这样的吗?旧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在这里起了很大作用。[xiii]
必须要彻底改革这些意识形态国家机器,不彻底的改革可以说是无济于事的。正如列宁所言,旧社会的死尸——这些旧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等——仍“在我们中间腐烂发臭,并且毒害我们”[xiv],这靠的是其所产生的旧意识形态。在这些最重要的一环与在资本主义社会时一样,就是教育的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因为“它手中掌握着未来,即一代代的青年”[xv]。如果给青年灌输的还是成绩至上,智育第一,师道尊严,不可侵犯那一套,怎么指望他们将来建设的是共产主义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呢?这便是毛泽东同志所讲的:“如果我们不注意要求自己的子女,他们也可能变质,搞资产阶级复辟,无产阶级的财产与权力就会被资产阶级夺回去。”[xvi]教育不是套框框,而是要教育青年为人民服务,为共产主义建设服务。拿本本框框来套学生的思想,怎么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呢?这些都要改。
那么,要怎么改呢?这便又回到我们刚开始那个问题了:社会主义的教育改革应该坚持什么方向呢?可以这么讲,除了开头提到的那三个服务的大方向外,我们不可谓不是两眼一抹黑。我们只有在革命实践中积累经验,一步一步来。不能用下政令的方式来运动群众,这是在定框框,限制群众的革命实践,其消极影响与当年的“反右指标”一样恶劣——“美名其曰‘纳入正轨’,其实是纳入邪轨”[xvii]。我们要大搞群众运动,搞阿尔都塞所谓“群众的意识形态革命”[xviii],让群众在革命中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解放自己,敢于批判,敢于创新。学生是教育的对象,是这个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主要组成部分,因而要有主人翁意识,“学校的校长、教员是为学生服务的,不是学生为校长、教员服务的”[xix]。我们应当积极地投入到社会主义教育改革中去,在伟大的革命斗争中“与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进行斗争而自我成长”[xx]。
毛泽东同志在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时期对这一方面做了理论与实践的伟大贡献,这些贡献是毛泽东思想光辉的一页。毛泽东同志十分关心我们青年的成长,早在1953年6月30日就对青年团的工作作出指示:“新中国要为青年们着想,要关怀青年一代的成长。”他也对我们青年给予厚望,1957年11月17日在莫斯科会见中国留学生和实习生时动情地说到:“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是归根到底是你们的。你们年轻人,朝气蓬勃,正在兴旺时期,好像早晨八、九点钟的太阳。”“世界是属于你们的,中国的前途是属于你们的。”也正是因为这种关怀与期望,他非常关注教育革命的问题,作出了许多具有深刻理论与实践价值的指示,毛泽东同志在1964年2月13日召开的春节教育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便是其中之一。这些讲话的精神曾指导了我国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教育革命实践。
毛泽东同志关于教育革命的理论要点有:
1、社会主义的教育必须要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要同生产劳动相结合,要使受教育者在德智体美劳多方面共同发展,成为有社会主义觉悟的、有文化的、又红又专的劳动者。
2、社会主义的教育应当培养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应当培养他们成为真正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而非修正主义者,应当培养他们全心全意地为中国与世界人民服务,应当培养他们善于团结绝大多数人而为革命工作,应当培养他们践行民主集中制原则并坚持群众观点和群众路线,还应当培养他们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并富于自我批判精神、勇于改正错误。阶级斗争是他们的一项主课,而无产阶级的革命接班人总是要在大风大浪里成长的。
3、社会主义的教育应注重理论教育与实践教育的结合,提倡自主学习和敢于批判敢于创新的反潮流精神。要使青年在生产斗争、阶级斗争、科学实验这三大革命实践中建设我们的社会主义祖国,改造自己的世界观,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解放自己。要半工半读,勤工俭学,从社会中学习知识,接受工农兵的再教育,把自己学到的知识回馈给社会。
4、社会主义的教育要为青年的发展服务。教育必须要革命。在教育革命中,要坚持工人阶级的领导,让工农兵革命群众管理学校。必须减少学生的学业负担,根据青年自身特点,改进讲授方法,变革考试形式,缩短学制,彻底改革教材,在实践中进行教学,兼顾青年学习休息两方面。学生是教育革命的主力军,要鼓励学生参与教育革命、允许学生造反,改革不合理的规章制度,改变师生等级关系而力求教学相长,从而推动群众意识形态革命。
5、社会主义的教育要使收教育者成为又红又专全面发展的社会劳动者,而不应使他们脱离生产劳动,当脱产知识分子或干部“老爷”。要使劳动人民知识化,知识分子劳动化,以本业为主,兼学别样,促进全面发展,打破旧分工。要从有实践经验的工农群众中选拔学生,学习技术后再回到生产实践中去。社会上还要有非正规的学习班做补充。
这是我们对毛泽东同志教育革命思想的五点总结,这一思想在今天看来也很有教益。在社会主义教育革命的伟大实践中,我们将会不断深化对社会主义、对群众意识形态革命的认识,不再有过去的所谓“应试教育”下做题机器的奴隶相,不再在内卷中耗费生命,不再成为“小镇做题家”这种“智育第一”的受害者,没有人会再嘲讽我们“Too young,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太年轻,太单纯,有时还很幼稚),因为我们将真正成为社会的主人翁,红彤彤的世界由我们开创!
石肃文
2024年4月24日
[i] 马克思、恩格斯:《德意志意识形态》(1845—1846年)。
[ii] 毛泽东:《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1966年5月16日)》。
[iii] 参见毛泽东: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的谈话与批注(1959年12月10日—1960年2月9日)。
[iv] 毛泽东:《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1957年2月27日)。
[v] 参见马克思:《哥达纲领批判》(1875年4月—5月初)。
[vi] 列宁:《无产阶级专政时代的经济和政治》(1919年10月30日)。
[vii] 毛泽东:《在中国共产党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1957年3月12日)。
[viii] 列宁:《伟大的创举》(1919年6月28日)。
[ix] 我们为什么要把事情讲得那么严重呢?太乐观乃至忽视很多问题,难免会跌个大跟头,磕掉几颗牙的,我们不想跌跤,也不想磕掉几颗牙,那就必须要考虑到并防止这种最糟的情况。
[x] 恩格斯:《致约·布洛赫(1890年9月21日)》。
[xi]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1859年1月),着重标记是笔者加的。
[xii] 毛泽东于1975年12月31日会见美国前总统尼克松的女儿朱莉和她的丈夫戴维时的讲话。
[xiii] 在面对社会这样一个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的有机整体时,我们难免会对其复杂性感到束手无策,而这也是所谓“后现代主义”这一意识形态形成的原因。然而,做研究就必须老实,随意的抽象化与图谱化虽然便于理解,但也会形成非科学的想象性认识;在一定程度上承认这一事物矛盾运动的复杂性看似麻烦,可将其作为一个不断变化着的矛盾却更能贴近实际情况。我们在刚开始时提到了教育问题,但那是资本主义教育;现在我们在社会发展问题上兜了一个大圈子,又回到了意识形态和教育问题,然而此时我们所研究的便是另一种即社会主义教育的问题了。我希望这么安排文章能帮助大家理解,倘是能达到此目的,大家又不嫌啰嗦,那便谢天谢地。
[xiv] 列宁:《全俄中央执行委员会、莫斯科苏维埃和工会联席会议文献》(1918年6月4日)。
[xv] 阿尔都塞《论再生产》(1969—1970年)。
[xvi] 毛泽东:谈《触詟说赵太后》(1967年4月),转引自江青:《为人民立新功》(1967年4月12日)。
[xvii] 毛泽东在1966年7月19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会议上的讲话。
[xviii] 阿尔都塞:《论文化大革命》(1966年11—12月)。
[xix] 毛泽东在1965年8月8日接见几内亚教育代表团时的讲话。
[xx] 阿尔都塞:《论文化大革命》(1966年11—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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