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昆德拉(1929-2023.7】
米兰·昆德拉死了。
我完全赞同中国小说家余华的说法,“米兰·昆德拉是一个三流的作家,他完全是被高估了”。
【余华】
余华是中国最优秀的小说家之一,亦是中国读者最多的作家,他可以这样说,他有资格这样说,如果我有这种感觉我也不敢说出来,因为我离作家圈子很远,即使说出来,也不过是胡同退休老头的喃喃自语。
先看了布拉格之恋,拼命去找《生命不能承受之轻》,那个时候可是顶级时髦的作品,尽管有爱情故事支撑,我那时正是青春的年纪应该最容易看进去。然而,很难呀,支离破碎的情节,强行植入的所谓理念,像是没有熟透的果子,如无特别需要,啃它干嘛。
【《布拉格之恋》,改编自《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
我还是啃完了,因为大家都说深刻,大家说时髦,你没读完,没资格没有谈资与别人交流。
作为小说家,米兰·昆德拉连故事都讲不好,诺贝尔文学奖那些老爷们多少次或者要给他奖,实在是马尾穿豆腐提不起来,只好渲染他的所谓深刻性来蒙事。
米兰·昆德拉作品进入中国,是肩负美国中情局所指导的文化使命的,如果不是1968年8月苏联军队占领了捷克斯洛伐克,如果米兰·昆德拉那本相当粗糙的习作不是被列为禁书,如果米兰·昆德拉不是因为党票出了问题被解除了教职,引发一些同情者的强烈反弹,以至于对苏联形成了一种美国中情局感到可喜的舆论动势,如果米兰·昆德拉此后不是因为他极端的反对社会主义(即西方语境中所谓极权主义)符合前颜色革命头面人物的标准,他的那些书不大会有什么人去读的。
为了与中国市场产生最大的适应性共鸣,他们宣称,没有人比米兰·昆德拉更懂得爱情。
后来就不是捷克人米兰·昆德拉的故事了,而是变成了法国人米兰·昆德拉的故事了,文化大国法国在配合美国颜色革命方面是不大注重美法差别的,对所谓极权主义的攻击,特别是运用形象的语言,好玩的故事,最好是作品倾向明显,同时作家本身就有故事,他们试图塑造第2个索尔仁尼琴作家,果然取得了部分的成功。米兰·昆德拉被放的位置越来越高,最后就放到文学作品神殿的屋檐上去了,许多人看他的作品被扭伤了脖子,害了颈椎病,直到今天都迷迷糊糊的。
这里的底牌,被一个在法国生活多年,当过戛纳评委的中国旅法女作家边芹轻轻地戳破了一个窟窿眼儿。
【边芹,旅法女作家】
根据小孔成像原理,待看进去,一度失去意识形态上自我保护意识的中国改开,某角度看被西方文化渗透成了筛子,很多自我标榜独立与自由公知,无非痴迷西方意识形态的自觉不自觉的虔诚信徒。
他们仿佛被人拿了魂一般,在曲里拐弯的迷宫里跟着标签走,从伤痕标签走向寻根标签,再走向现代性标签,蔚蓝港湾标签,最后安息在上帝臂弯儿的标签里。
美国中情局心知肚明,直接把米兰·昆德拉包装成一个社会活动家缺少神秘性,把他包装成一个天才的作家,更容易拉近与读者的距离。米兰·昆德拉其实相当长的时间里面,他都是一个反叛的社会活动家。
法媒承认,米兰·昆德拉,地地道道的公众人物。他上电视,接受采访,发表谈话,撰写文章,利用各种场合向人们讲述苏联入侵后捷克斯洛伐克的情形,米兰·昆德拉事实上成为东西方冷战时期,站在西方立场上射向苏联的一颗精巧的波塞冬。
他的作品中对列宁斯大林所建立的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用尽了小剧场效果的嘲讽和调侃,话不正经说,让人明白一个意思,而后产生小剧场喜剧效果,要的就是解构社会主义——这一连串昆德拉手法,其实在美西方冷战时期意识形态斗争当中,散见于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以及其他西方主流媒体之上。美国总统里根最擅长用这种方式来调侃同时期的前苏联领导人,通常演出效果都不错。现在有了米兰·昆德拉来,帮助西方政客以轻松的方式羞辱苏联,美国西方世界当然求之不得。
尽管苏联与中国闹掰了,甚至陈兵百万差点打起来,但就意识形态而言,美西方依旧把中国划入社会主义阵营,并欲除之而后快。他们自然意识到了米兰·昆德拉,对于刚刚打开国门在中国具有特别的价值和意义。
1985年李欧梵在《外国文学研究》上发表了《世界文学的两个见证:南美和东欧文学对中国现代文学的启发》,介绍了南美作家马尔克斯和捷克作家米兰·昆德拉,以及他们各自的代表作,昆德拉被正式介绍进入中国。
【李欧梵】
李欧梵?什么人?
香港中文大学讲座教授/哈佛大学荣休教授/台湾省中央研究院院士/香港人文学院创院院士/香港科技大学人文荣誉博士。
这个人毕业于台湾大学外文系,曾与同学白先勇创办《现代文学》杂志,其后美国哈佛大学读中国思想史,师从史华慈和费正清等大师,获颁博士学位,是个典型的知华派解构派,由他来译介米兰昆德拉的作品再合适不过了。
前面说到余华不齿米兰·昆德拉的作品,这与李欧梵有点关系。李欧梵对早期的余华作品评价尚可,余华小说改写中国古典小说爱情的意义,以《鲜血梅花》代表很有震撼性,后来又有《许三观卖血记》,语言与笔法都有突破,后来他就把余华的作品像破皮球一样弃掉了,睬也不睬。
【张爱玲】
他的个人兴趣在张爱玲,在《废都》,追求所谓国际意义,米兰·昆德拉介绍到中国来解构他所谓的极权,当然具有国际意义。李欧梵的国际意义,并不满足于外来的东西植入中国,而要有强烈的针对性、现实性、当下性、寓言性,即所谓的“现实主义又有现代主义的半抽象半寓言的层次,我喜欢这样的小说”。他说。
正巧,米兰·昆德拉达到了这样的境界。
以高雅、精巧、音乐、后现代等符号堆砌起来的米兰·昆德拉作品的时髦,其实是个大俗套子,东扯西拉引经据典最后反极权反强权。因此有句名言:昆德拉并不反媚俗,昆德拉只反依附于强权的媚俗。
苏联的极权已经倒了30多年了,米兰昆德拉来中国,有了特别强烈的反极权的意义。这就是公知为什么普遍喜欢米兰·昆德拉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米兰·昆德拉的这个捷克反叛者和民国名媛张爱玲能搞到一起去的原因。
【米兰·昆德拉】
米兰·昆德拉死了,
别赶时髦跟着瞎吵吵。
瞎吵吵,让人笑话。
你如果心里真的特别难过,当然可以哭啊,不过中国人哭丧可是有讲究的:
春秋礼数,兄弟死了,祖庙里哭,表示同祖同宗;
父亲的朋友死了,祖庙外哭,伯叔亦不得进祖庙;
老师死了,正寝哭他;
朋友死了,寝室门外哭他;
只知道名字莫名其妙跟着点赞之交死了,那就在野外哭他吧。
人家是法国人,你得用雨果/大仲马熟练使用的法语哭。汉语,估计人家听不懂,再理解错了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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