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当年红豆饭
钟 声
不知是生活条件好了,大鱼大肉、粳米白面吃腻了,还是本人生就的穷命,尽管离开农村老家快四十年了,但当年一遇红白喜事便可吃到高粱米红豆饭,一直令我难以忘怀。以致老妈健在的时候,每每回家探望,老妈问我吃啥,我总是说吃红豆饭。
然遗憾的是,不管怎么央求老妈,老妈就是不做给我吃。有时甚至教训我几句。什么“有福不会享”啦,什么“粗粮淡饭还没吃够”啦,唠叨起来就没个完。
一次再回老家,旧饭重提,老妈见我实在想吃,绝非是不忍心吃家里那有限的细粮,便直言相告,说自己不会做。这怎么可能?老妈毕竟是做了一辈子农村饭了!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老妈不仅讲了自己如何不会做的原由,而且令我眼前一亮,仿佛找到了做好各种饭的诀窍。
老妈说:“为啥只有在红白喜事时能吃上红豆饭?告诉你吧,那叫大锅饭,小锅是做不出来的。不过,光有大锅还不行,最要紧的是得找个好大厨。因为人家能根据多少人下多少米、添多少水,,啥时候烧大火,啥时候放小火和多长时间好饭。这大锅饭绝对要有技术,不是谁都能做得了的。不信你在屯子里打听一下,看有几个人会做这种大锅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虽然此时若有人端上一碗红豆饭,我依然会狼吞虎咽地顿时消灭它,但思绪却早已飞到了另一种饭上,即多年来因少有人做好而遭贬的分配上的“大锅饭”。
姑且不说这是一种啥样的“大锅饭”,但就做法言之,同我喜欢的红豆饭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首先,它同样需要“大锅”这个先决条件。决策者硬说小锅饭好吃,符合自己及妻女子侄、亲朋故旧的口味,摇旗者必然要为小锅饭鼓噪而贬损大锅。所以即便大锅饭确实好吃,也只能是下面人悄悄地做而食之。
其次,正像我老妈所说,“最要紧的是得找个好大厨”,没有一个好大厨,即便条件具备,也是难以做好大锅饭的;做出来的不仅是“夹生饭”或“串烟饭”,而且还将造成较大的浪费。可见大锅饭能否做好,根本不在其锅而在其人,关键在于能否“找个好大厨”!让一些只想吃小锅饭,不喜欢或根本不认识大锅饭可以“彻底战胜”资本主义(见列宁选集《伟大的创举》)小锅饭的真谛者当大厨,实难想象他们会做好大锅饭。到头来,不砸锅卖铁买小锅,把柴米油盐甚至炉灶都窃为己有恐怕就烧高香了。
再次,韩愈老夫子曾云:“其真无马乎,其真不知马耶(见《马说》?”就是说,好大厨亦如“千里马”,绝非世间无有,而是无处不有,不过是缺乏知马、识马和重用千里马的好“伯乐”和产生千里马的良好环境罢了。况且,作为伯乐的当政者只想吃小锅饭,不认识或根本就不喜欢大锅饭,他们又怎能赏识和重用足以做好大锅饭的千里马!
或许有人要问,你所说的大锅饭到底为何种饭、何种人能够做好和有无先例?其实,只须向问者推荐几个好大厨及他们的作为,就可不言自明。全国优秀党员、北京郊区窦店村党委书记仉振亮带领全村人集体致富后,由集体出资供本村青年上大学,惟独不让自己的女儿去(农民日报、人民日报等报刊早有介绍),这个大厨如何?全国著名劳动模范、华西村党委书记吴仁宝,待全村人都住上了楼房,他才最后住进楼房;一农民独子病故,痛不欲生,他立即把心爱的小儿子过继于斯(见《了望》周刊1991年40期),这个大厨如何?全国著名劳模,河南新乡刘庄原党委书记史来贺,生前一直带领全村人走集体化道路,全村人收入最低的都比他的工资高,大家“央求他不要工资了,和全村人一样分红”,可他总是以“我是党员干部”为由而照旧,这个大厨又如何?还有南街村的王洪斌,兴十四村的付华廷等远近闻名的好大厨更如何?!谁敢说他们所做的大锅饭不好吃和不为广大农村人民所喜爱?小岗村人数次到南街村学习说明了什么?
至此,由红豆饭引发的话题理该打住,但我仍想提请明公注意,即做大锅饭其实是一门具有高度计划和周密计算的科学,能否做好,关键在作为决定因素的大厨而非吃者;那些怪锅、怪饭或怪柴者,如果不是无知和无能,就是别有用心和欲盖弥彰的卑鄙小人。生怕妻女子侄、亲朋故旧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当政者,自然要偏爱小锅而弃大锅于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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