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尉氏公安局抓精神病抵杀人犯提高“破案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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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4月16日,在河南省尉氏县贾鲁河上游小陈段,当地村民发现河面上漂浮着一个化肥袋,散发着恶臭。村民将化肥袋弄到河边,打开发现一具喉咙被割断、生殖器被割走的无名男尸,尸体上捆绑着两块石块。
村民向公安局报案后,当地派出所和尉氏县公安局刑警队警察先后赶到事发现场。在勘察现场过程中,刚刚从外地学习归来的县公安局郑伟局长也及时赶到。郑伟局长认为,这和上次的抛尸案一样,极其棘手,查也查不出头绪来,就让小陈派出所民警将尸体就地掩埋,并要求在场知情人员严守秘密。
在本案发生前,河南省公安厅对打、防刑事犯罪工作中的命案侦破工作提出“三个目标”:对每一起命案竭尽全力去侦破,力争发一破一;对“命案必破、挂牌全破”进行了全方位的破题,使之转化为各地切实可行的具体,明确发案地市、县公安机关一把手为侦破第一责任人,组织侦破班子,亲自上案指挥,案件不破,专案组不撤,命案攻坚的领导责任得到有效落实。
2009年6月,河南省纪检巡视组到尉氏巡视,知情人向巡视组举报尉氏县公安局埋尸销案、欺上瞒下的劣迹,这引起了上级领导的重视。巡视组要查看4月16日命案的案情笔录,郑伟局长情急之下连夜组织办案刑警补办卷宗,见实在瞒骗不过去,只得找出一公安副局长和刑警队副队长代过处分。在上级领导督办下,郑伟局长才对这起发生在两个月前的在当地影响极其恶劣的恶性凶杀案进行立案侦查。但是,案情侦破在之后几个月的时间里却迟迟没有任何进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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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3日,河南省公安厅全体厅党委成员组成11个督导组,分别到各自分包的省辖市现场督战。10月23日和30日,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秦玉海亲自督导全省命案侦破工作,并要求将命案侦破和打击刑事犯罪作为全省公安机关的重点工作,命案侦破这种龙头地位、重中之重的地位,到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凡是积压有两起以上命案的省辖市公安机关一把手要把主要精力投入命案侦破,县级公安机关一把手必须亲自上案组织侦破。
在此背景下,开封市公安局要求区、县公安局积“压一起命案主管局长辞职,积压两起命案局长免职”的规定。
在全省加大对刑事案件侦破工作力度的大背景下,尉氏县公安局局长郑伟寝食难安。因为早在2007年7月,尉氏大马乡周家村发生过一起农民周占勋因邻里纠纷铲杀邻家妇女后逃逸,尉氏县公安局局长郑伟现场指定用一具焚尸残体冒名顶替凶手进行结案。当时,一位办案刑警警官曾提醒郑伟局长说:“郑局长这样结案不行!周占勋在逃是事实,没有DNA鉴定你怎么能说这具尸体就是周占勋?周占勋回来了怎么办?”郑局长回答道:“我说是就是,我昨天做梦就是这具尸体!只要我任上不回来就行……”事实上,郑伟局长很清楚,自己任尉氏县公安局长这些年,类似的葫芦案有多少起,他自己都说不清。
事实上,郑伟局长能有这样的“办案风格”,看看他的工作履历我们就不会觉得奇怪了。郑伟是河南杞县人,其父做过杞县县委副书记和人大主任。郑伟原本是杞县物价局一名职员,后来轻松做到物价局局长,又调任尉氏县公安局局长,成为全国唯一一个没有在基层派出所干过一天、没做过一份询问笔录的公安局局长。
到2009年12月底,眼看年关将至,4.16恶性杀人案却毫无进展,尉氏县公安局局长郑伟在“压一起命案主管局长辞职,积压两起命案局长免职”的两难境界下,寝食难安,突然想到去到尉氏县张氏镇石潭求仙拜龙王去,他想,也许龙王显灵,保佑郑家免去“劫难”。
要说这龙王还真是灵验。郑伟局长拜完龙王庙途径尉氏县十八里乡派出所,派出所警官向他讲了这样一个“笑话”:该乡锦被岗村村民刘卫中自幼精神失常,十几年来经常在村里对人说:“我杀人了,抓我进监狱吧!”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伟局长听到有这么一个从天上掉下来的“杀人犯”,心中大悦。随后,郑伟局长让派出所民警和锦被岗村村委会干部以带刘卫中去治疗精神病为名带走。让刘卫中的家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刘卫中不是被带去治疗,而是被当成杀人犯投入大牢,成了替罪羊。
但是纸里包不住火,刘卫中被当成杀人犯关押的消息很快传回村里,刘卫中的母亲李桂枝一病不起,街坊邻居对于公安局这么荒诞离谱的做法也感到愤慨万分,集体到县公安局要人,如果不立即放人就去北京告状。尉氏县公安局局长郑伟非但没有答应村民的合理要求,反而扬言:“我中央有人,中纪委、公安部都有人,你们这些小民告状顶个屌用!”
面对凶神恶煞般的县公安局局长郑伟,刘家族人万般无奈,只好聘请律师想通过正常的法律途径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经过多翻交涉,公安局才在把刘卫中关押二十多天之后以“精神病人没有承担法律责任能力”为由将其放出,并以一件棉大衣作为对关押他二十多天的补偿,同时威胁刘家不准再“无理取闹”,否则再将刘卫中以杀人罪二次收监。
在将刘卫中放回家之后,4.16恶性凶杀案也得以“完美侦破”,郑伟局长稳坐局长宝座。而被当成杀人凶犯的刘卫中的家人,在郑伟局长的淫威下不得不忍气吞声。
在尉氏县还会有多少类似的荒唐案件,还会有多少守法民众会因为莫须有的罪名遭受牢狱之灾,我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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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杀人”的精神病人刘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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