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为工人阶级服务
——记全总离休老干部韩西雅
文/ 东 风
“我这一辈子只干了一件事”——谈起自己的人生经历，韩西雅老人总是这样简单明了。这不全是自谦之词。的确，韩老一辈子都在做工人工作——解放前在上海做店员工人，一九四零年入党，作为地下党员做工人工作，解放后曾任中国店员工会上海市委员会副主席，上海总工会秘书长，后来又调到中华全国总工会，任全总办公厅主任、宣教部长、书记处候补书记，直到离休。离休后，本应休息，颐养天年。但是，老人却放心不下，仍要“自寻烦恼”，为工人阶级的命运操心。
去年，韩老在建党八十九周年、也是他入党七十周年之际，写了一首词，很能代表他的心情：
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八十九周年
满江红·党龄七十今已稀
七十今稀、党龄者，理当憩歇。只可恼、门徒背叛，篡修马列。三十春秋玩复辟，八旬老卒予批揭。不等闲、白发少年心，何悲切！ 私有化，工泣血；阶级苦，方待灭！寄期新辈出、壮年英烈。毛泽东红旗共举，挥椽力撰真诠檄。去唤醒、千百万工农，齐昂激。
二○一○年七月二十五日
韩老自云：“面对正负、真假、善恶、美丑，神志尚清，不可不辨；正义在胸，不能不争。这就把本应退居林泉、颐养天年的耄耋之人逼得慷慨悲歌，逼到横刀立马之地；把本应恬淡陶情的诗词变成了明是针非的武器！”韩老自称“老来反倒学诗词”。韩老写诗词，不是追求“恬淡陶情”，而是将诗词作为“明是针非的武器”！
这符合他离休后以文字为武器的一贯风格：面对不良企业钻《劳动合同法》的空子掀起的“辞工潮”，他写下“全国总工会对私企‘辞工风潮’应当有所作为”；西安赵东民因替工人维权被拘，他呼吁“要立即解除对赵东民律师的拘留”；富士康跳楼事件后，他愤而写出 “‘泰罗制’‘军事化’的企业管理方式必须废除”；听完青年下厂的成果报告会，他热情的赞叹“工农结合成洪汇，直扑高处钓鱼台”。韩老就是这样，一辈子站在工人阶级的立场上，为社会主义的前途、为无产阶级和劳苦大众的命运而奋斗不息……
韩西雅，1924年生，浙江嘉兴人。家里穷，上不起学，只上到初一便辍学了。辍学后到上海当店员。17岁便在职工运动中入了党，从此，小小年纪的韩西雅便意识到自己是无产阶级先锋队的光荣战士，树立了为无产阶级奋斗终生的理想。
入党的第二年，韩西雅便发挥“初生之犊不畏虎”的精神，发动工人与资本家斗争了：这一年，韩西雅同一个工厂中的青年职工群众联系上，了解到他们因为厂方给他们的伙食很差，资方还不准他们在业余时间出厂学习活动，很不满意。韩西雅按党的指示，鼓励他们团结起来，向资方要求改进。他们真的向资方提出了要求，韩西雅就把他们的斗争写了报导，发表在报纸上。资方怕事态扩大，在一定程度上接受了职工们的要求。初战告捷，韩西雅同群众团结得更好了，从中发展了党员，在厂里建立了党的组织，开辟了一个新的阵地。一个弱冠少年，毫无经验，但是有了党的领导，他觉得心明眼亮，劲头十足。自此以后，韩西雅开始一边当店员谋生，一边每天利用业余时间到党所领导的公开合法的群众团体中去宣传组织职工。
1943年，上海酱业的店员，月薪只有几斗米的钱，连果腹也不够。工会却被汉奸控制。店员们在党的影响下，起而斗争，向资方同业公会要求把每个人的月工资提高到最少一石米。资方被迫同意，斗争胜利了。积极带头的店员代表得到了群众的拥护。他们趁机改选工会，把带头的店员代表选成了工会的主要成员，居然在日寇的白色恐怖下，把工会的领导权夺了过来。当时，因为他们本业店员中缺少党员，党便把韩西雅派了进去，以工会“招考”的名义，把他“录取”进去当一名工会“书记员”。主要负责编辑出版一张职工月报，同时，进行群众工作。韩西雅，一个小学生，从来没有编过报纸，用韩老自己的说法是“赶着鸭子上架”，边工作边学习，居然也干得有声有色。从此，虽然曾经几次进出，直至全国解放，韩西雅一直参与酱业工会的党群工作。
抗日战争时期，党在白区的工作，就是深入联系、宣传、组织群众救亡、抗日、不当亡国奴、支援抗日战争。韩西雅一直在店职员等领域中做群众工作，是党领导的工人运动中的一名光荣战士。
1945年，抗日胜利了。国民党反动政府在美帝国主义的支持下，实行“劫收”，发动内战，遭到了中国共产党和全国人民的反对，开始了解放战争。全国出现革命高潮，白区群众运动也风起云涌。在上海，党领导开展的大规模政治斗争，如：悼念被国民党特务暗杀的民主人士李公朴、闻一多追悼会；“六·二三”反内战大游行；劝工大楼“抵制美货，爱用国货”集会被国民党特务破坏，打死店员梁仁达和此后追悼梁仁达的游行、集会，等等斗争，韩西雅都和群众一起参加了。
上海解放前夕，上海党发动群众反搬迁、反破坏，护厂护店，迎接解放。韩西雅作为党的一名干部，积极参加轰轰烈烈的群众工作，做了大量的工作。
在无数象韩西雅这样忠勇战士的奋斗下，上海回到了人民的怀抱。韩西雅以满腔的热情，投入到工会的组织工作中。上海30多万店职员组织成一个统一的店员工会。作为中国店员工会上海市委员会副主席，韩西雅带领广大会员认真执行党的发展生产，繁荣经济，城乡互助，内外交流，公私兼顾，劳资两利的国家经济建设政策。这个时候，资产阶级唯利是图的本质并没有改变。他们不主动提高职工的工资待遇，偷税漏税是普遍现象。特别恶劣的是，资产阶级在承接国家加工定货、承产抗美援朝等物资时，却大量进行行贿、偷税、漏税、盗窃国家资财、偷工减料、盗窃国家经济情报的“五毒”行为。韩西雅响应党的号召，发动工人阶级开展了轰轰烈烈的“五反”斗争，打退了资产阶级的猖狂进攻。
1956年，赫鲁晓夫在苏共20大上作了反斯大林的秘密报告，抛出“和平共处、和平竞赛、和平过渡；全民党、全民国家”的修正主义谬论，散布对资本主义、特别是美帝国主义的幻想。这时，韩西雅调动到上海市总工会工作，并且兼管工会的国际工作。而参与工会国际工作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国际上同美帝国主义和苏联修正主义斗争。向世界各国来华、来沪的工人阶级代表进行宣传；参加多次由苏联修正主义控制的世界工联的国际会议，面对面地同苏修及其追随者斗争。
韩西雅至今引以为豪的的一件事，就是代表中国工会和中国工人阶级，亲身参与了这场同苏联修正主义的斗争。而这场斗争的高潮，发生在1966年12月保加利亚首都索非亚召开的世界工联十六次理事会上。
世界工联第十六次理事会会议是六日开幕的，开幕的第一天，当中国和阿尔巴尼亚工会代表揭露了苏联同南斯拉夫勾结，把铁托集团的工会领导人拉进会议以后，苏联立即操纵会议，强行通过了在议事规则中增加谁要反对苏联，就剥夺谁的发言权的规定。七日，韩西雅代表中国工会就会议的第一项议程发言，仅仅讲了几分钟，执行主席就声称中国工会反苏，阻挠和干涉韩西雅的发言。韩西雅当然不会听从苏联的意志，坚持继续发言。执行主席即以违反议事规则为借口，开动表决机器，剥夺了中国代表的发言权，并且关闭了扩音器。面对这样的情况，韩西雅毫不退缩，坚决维护中国工会的发言权利，痛斥这种反民主的丑行，并责问苏联修正主义者：既然你们的外交部长进出白宫进行秘密交易；既然莫斯科门庭若市，在越南问题上为美帝国主义推销“和谈”骗局；既然你们在欧洲大搞“和缓”，帮助美帝战略东移，增兵南越，难道还能指望我们不揭露吗？苏联人慌作一团，不知所措，惊呼中国代表采取了“红卫兵行动”。随后，执行主席宣布中止这一天的会议。
苏联人一计不成，又施加新的压力。当天晚上，就指使保加利亚工会主席久洛夫会见中国代表团，进行威胁诱骗，妄图要中国代表放弃反对帝国主义和修正主义的立场，甚至恬不知耻地说什么“苏联和保加利亚是母子关系”，“不能允许对苏联的攻击”。以韩西雅为首的中国代表在严词驳斥后指出，“你们的发言稿必须送请格里申审查，那是你们的事，中国代表的发言，只能阐明中国工人阶级的立场，任何人妄图要我们改变立场，那是永远也办不到的”。
八日上午开会后，中国工会代表坚决要求继续七日被中断的发言，但再次遭到执行主席的无理拒绝。中国代表团副团长卢宗英就会议第二项议程发言，揭露修改世界工联章程是为苏联修正主义的阶级投降路线服务，会议的执行主席又公然采取休会的恶劣手段，中断中国代表的发言。苏联人在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幕后策划后，终于打出了赶走中国代表团的最后一张牌。在复会以后，由世界工联总书记路易·赛扬出面，向大会提出了一个主席团的所谓决定草案，企图剥夺中国代表团出席世界工联第十六次理事会会议的权利。
面对于苏联制造的这种对中国工人阶级严重政治挑衅和分裂国际工会运动的行动，韩西雅立即上台发表强烈的抗议声明，逐点驳斥了这个非法的反华决定，指出这是对中国工会和中国工人阶级的严重的政治挑衅。面对韩西雅等人的大无畏行动，苏联工会领导人及其追随者面面相觑，坐立不安。
此时，阿尔巴尼亚代表随即登台发言，谴责苏联的卑鄙行径。这时，苏联就指挥他们的喽啰上台，冲撞阿尔巴尼亚代表，甚至派遣不明身份的人使用暴力，把阿尔巴尼亚代表推下讲台。当中国代表上前阻止这种暴行时，事先安排在中国代表团周围的彪形大汉蜂涌而出，冲撞中国和阿尔巴尼亚代表。这时全场哗然，苏联修正主义者的法西斯面目暴露无遗。阿尔巴尼亚代表坚决抗议苏联修正主义者的野蛮行径，退出会场，并发表书面声明。越南、越南南方、印度尼西亚、锡兰、朝鲜、罗马尼亚、古巴、日本等代表团都表示反对世界工联这个决定。委内瑞拉等不少代表团不参加投票。一些保加利亚工人知道这个消息后，专门前来找中国代表致敬，愤怒谴责苏联修正主义。一位外国代表还愤愤不平地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夕，在希特勒法西斯审讯国会纵火案的法庭上，还允许伟大的国际共产主义战士季米特洛夫讲话揭露法西斯，而在今天的世界工联会议讲坛上，竟然不允许代表们自由发表自己的意见，其专横的程度比当年的法西斯还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段话是对苏联修正主义的一幅绝妙的写照。
12日，韩西雅率中国工会代表团回到北京，受到中华全国总工会的负责人和首都工人代表一千多人的热烈欢迎。
……岁月如歌，当年的反修战士转眼到了耄耋之年，国际共运的形势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每忆起当年与苏修战斗的情形，老人仍激动不已。
韩老看重这段历史是有其原因的。如果说，当年的反修斗争是在毛主席领导下进行的，那么，时至今日，面对中国工人阶级地位低下的状况，反修，已成为老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为中国工人阶级而忧，为党和人民的前途而忧，成为老人晚年生活的主要内容：
满江红·毛主席百岁瞻仰遗容
满腹忧思，来谒日，秋风萧瑟。见主席，安然高卧，似犹思索。脑蓄真诠知举废，胸怀劲旅方筹策。貌岿然，仍令害人虫，心惊愕。
只当代，风涛泼；列宁骨，将埋脱。纵观人世上，拜金争夺。“贵族豪门”生异彩，“打工仔妹”遭盘剥！问导师，此后百年中，如何作？
韩西雅在入党六十周年之际，曾写过一首《满江红·党龄一花甲》：
满江红·党龄一花甲
国难当头，孤岛上，救亡心切。宣盟誓，悲歌慷慨，把红旗接。从此奔腾鏖战急，为争黎庶千秋业，指顾间，六十个春秋，何曾歇？
如今已，双鬓雪；恨霸主，犹没灭！逼神州演变，逞凶威胁。不朽老儿风骨峻，余年还愿挥黄钺。霹雳车，可载此头颅，轰顽敌。
革命老人魏巍评价这首词：
这是诗人的小传，也是的言志之作。我非常喜欢“不朽老儿风骨峻，余年还愿挥黄钺”这样的诗句。西雅同志，让我们遵循当年的初衷和誓言，永远站在大多数人民一边，为社会主义的前途，为无产阶级和劳苦大众的命运，而继续挥动黄钺吧！
正如魏老所言同，韩老就是这样，一辈子站在大多数人民一边，为社会主义的前途，为无产阶级和劳苦大众的命运，挥动着“黄钺”，生命不息，奋斗不止！
◆1953年11月18日，中国店员工会上海市委员会副主席、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副团长韩西雅率慰问团在英雄阵地上甘岭上，中为韩西雅
◆2006年，位于上海市原棉纺二厂旧址内的顾正红烈士纪念碑被开发商拆毁，韩西雅愤而作五绝“海上刮逆风”：百乐门重起,推倒顾正红。谋财捞国土,竟向祖宗攻。2008年，上海市顾正红纪念馆重新开馆。图为韩西雅与夫人在重建的顾正红烈士纪念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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