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于桂芝,1935年2月13日(正月初十)出生于辽宁省怀德县(今吉林省)双龙乡偏坡子,今年5月25日的今天,是妈妈去世三周年,妈妈栩栩如生的形象总是萦绕在脑海里。
一.苦难的孩子早当家:
听妈妈讲,姥爷家也是闯关东来的,姥爷哥七个,姥爷是老幺,姥爷家有很多地耕种,还有棉花地,姥爷常年在外做小买卖,家里有个弱智六大爷支撑门面,妈妈经常讲最忙最累的就是摘棉花,季节不等人,趁晴天必须贪黑起早抓紧摘出来,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老家公主岭一带种棉花。
1945年8月初,日军为阻挡苏联红军的进攻,伪兴安总省(内蒙古东部地区)首先把试验用的鼠疫菌撒布出去,造成内蒙古东部地区和东三省鼠疫快速流行,随后731部队炸毁整个细菌工厂,释放出试验室大量带菌老鼠和跳蚤,鼠疫再一次波及内蒙古、黑龙江、吉林、辽宁四个省区,这次鼠疫流行在1947年达到高峰,全东北染疫者高达36585人,死30933人。
日本法西斯的垂死挣扎未能阻挡苏联红军排山倒海的进攻,也无法挽救自己的败亡。
苏联红军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苏联红军纪律严明,秋毫无犯。
妈妈多次给我们讲起,早晨起来赫然发现房后树林子里面全是苏联军队,他们把地当床天当被,没有打扰任何人家,听到的都是人们对苏联红军的赞美之词。
我的老家怀德县正好是疫情重灾区,姥姥感染鼠疫而过早去世,妈妈当时十三岁,是兄弟姊妹六个当中的老大姐,突然发生的变故,妈妈自然就承担起全部家务的重担。
姥姥去世后,姥爷在70里地之外的大岭又成家定居,顾此失彼,有妈的孩子象块宝,没妈的孩子象棵草。妈妈和兄弟姊妹无忧无虑的生活结束了,与弱智六大爷一起顶门立户维持一大家的生存。家道慢慢衰落,经常吃不上穿不上,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要与六大爷一起去要饭,备受白眼、歧视,狗眼看人低,也时常被地主家的狗腿子恐吓、放恶狗狂吠、撕咬,吃尽了苦头,大脑、心灵备受创伤,留下了一生的伤痛。
从小妈妈教我们的儿歌很多,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小白菜泪汪汪》,一辈子忘不了。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三两岁上,没了娘呀!
跟着爹爹,还好过呀,就怕爹爹,娶后娘呀!
娶了后娘,三年半呀,生了个弟弟,比我强呀!
亲娘呀,桃花开呀,杏花红呀,我想亲娘,谁知道呀!
亲娘想我,一阵风呀,我想亲娘,在梦中呀!
弟弟吃面,我喝汤呀,端起碗来,泪汪汪呀,亲娘呀!
妈妈总是饱含深情经常唱这首歌,小时候不懂事,渐渐大了,才知道妈妈的酸甜苦辣和大起大落的童年。
记得上小学的时候,初夏的一天,跟随母亲去三队河南沿玉米地里给姥姥上坟,就姥姥孤零零一个坟头,可能是瘟疫而死不能进祖坟?我也从未问过姥爷。妈妈离姥姥坟很远就失声痛哭,而后长跪不起不愿离开,没办法,我灵机一动说有人来了,妈妈才恋恋不舍地拉着我慢慢地往回走。
四姨五姨被姥爷送人了,五姨随养父养母去了辽宁黑山县农村定居,四姨被送去15里外的葛家屯李家,与妈妈相依为命一生的就是四姨,四姨一生都特别关照姐姐,文革期间,秦家屯公社旱田改水田获得成功,全公社社员生活水平大大提高,我们前进(原双龙)公社缺水无法改旱田,借四姨家的光,从此,我们家吃上了四姨家送来源源不断的大米,大铁锅焖的大米饭香喷喷,大米饭锅巴也是从小最好吃的锅巴。四姨做针线活、农活、里里外外都是把好手,妈妈干活慢,也没有四姨那么精细,四姨总帮助妈妈做这做那,大大缓解妈妈的辛劳,每次四姨来都不空手,不是带来好吃的就是能穿能用的,四姨也就成为我们家最可亲可敬的人。
东北解放的早,大舅、二姨、三姨都上学,大舅三姨书读的好一些,成为省城长春国企工人,都是双职工。大舅文革前被单位推荐上大学,成为工程师国家干部。文革初期学校组织串联,大哥去长春才第一见到大舅三姨。二姨在长春西新公社(王洪文家所在公社)成家务农终身,是距离姥爷家最近,也是来往最多的。
妈妈由老舅作主与爸爸成家。爸爸三岁,奶奶贫病交加去世,爷爷被日本人抓劳工一去不复返。大伯给地主扛活,十六岁得病,被地主赶出家门冻饿而死。爸爸八岁就开始给地主放牛维生,一直到十六岁,东北解放了,才摆脱了地主的剥削。
爸爸十七岁,妈妈十六岁,两个苦命的人白手起家建立一个新的家庭。赶上一个人民当家作主的新时代,推翻地主阶级,分到了土地,第一次成为土地的主人,破天荒进了夜校学文化,是高祖闯关东以来第一代识文断字的开始,从此,同全国人民一道走上了社会主义康庄大道。
二.留守农村十二年:
1958年,爸爸成为千里之外松江河森工局第一批农民工,爸爸把家务大事托付给老表亲王大爷,爸爸也很快转正成为国企正式工人。妈妈带领我们兄弟几个在老家留守十二年,每年,爸爸只有春节的时候才回家过大年,在严格限制城镇人口的时代,一家人很难团聚。
我们从七八岁起就跟随妈妈到自留地里点种、薅草、铲地、背垄,抓虫子,收获蔬菜,秋收粮食,冬储,加工粮米,上冻前把泉眼河里的沙子捞点存起来,到了冬天,妈妈时常用大锅炒苞米花,花不多哑巴多,哑巴嚼起来很香很香,那个味道回味无穷。
冬腊月天推碾子拉磨做豆腐忙年是最忙最累遭罪的时刻,我和大哥里里外外帮助妈妈忙活,我们两个不顶一个大人,妈妈还要半宿半夜把粘豆包一气蒸出来。
秋收后上冻前,妈妈领我们一起捡柴禾,刨豆柞,用大爬搂柴禾,要把一冬天的柴禾准备好。秋天要打秋板柴禾,每年都要准备一垛过冬。夏秋我们也时常跟妈妈去打草,晒干了烧火取暖做饭,下连雨天愁死了,柴禾湿屋里也潮湿饭做不熟,是最难熬的时节。冬天的井沿周围都是冰,一刺一滑的,尤其是三九严寒季节,更是十分危险,妈妈自小体质羸弱,这个重担总是妈妈一个人承担,只有到开化了以后,我们半挑半挑地挑水,减轻妈妈的负担。
每年都有青黄不接的时候,妈妈与我们一起去挖婆婆丁、苦麻菜、小根菜。也有挨饿的时候,平时几分钱一斤的胡萝卜涨到几块钱,还要偷摸晚上去买。
为了增加收入,也为了积肥种地养鸡养猪,为了把鸡蛋多卖一分钱,我和大哥把一小筐鸡蛋拎到25里外的怀德街去卖,快到怀德街前有座桥,加快脚步,我不小心脚碰到一个突起的小石头卡倒了,鸡蛋摔了一地摔碎很多,心疼的眼泪哗哗直流,不但没多卖一分钱还赔了。回家也不敢跟妈妈说。养鸡养猪,春夏每天一放学就去挖野菜,最可怕的是吃不饱的半大猪跳圈,到处乱跑不得了,跑到自留地里,吃了人家的庄稼不赔钱也不是事,有一年夏天猪跳圈跑后边去了,妈妈去追晕倒了,邻居发现给抬回来了,休息一会妈妈又象没事人一样照样做这做那。妈妈是家里家外唯一的顶梁柱,多么艰难困苦都不能倒下,在留守这十二年里妈妈也真的没有再倒下。
恐惧事件不断袭来。文革初期,本小队队长李华出任大队书记后,多次蹲坑现场抓获本队社员牛方偷窃集体粮食,牛方气急败坏怀恨在心,于1968年秋季乘黑夜潜入李华家,用镰刀砍杀李华七八刀,李华奋死抵抗,牛方立时成了反革命杀人犯畏罪潜逃,李华大难不死抢救脱险,公社姚书记发给李华一棵枪自卫。年三十晚上李华布置民兵在牛方家附近蹲守,午夜前得知牛方已回家,李华持枪闯入牛方家,一枪毙命,震惊南北二屯。第二件事是一个冬天的晚上,有人潜入我家厨房把爸爸拿回来的红松锅盖等物件偷走了,这两件事的恐怖气息长期笼罩在我们家上空,很长时间,黑天后我们和妈妈都不敢出门。
冬闲季节,妈妈在油灯下缝补衣服纳鞋底,我们一帮小孩子在外面淘气,淘累了回家坐在油灯下自觉自愿写作业,大哥、三弟,我们都能按时上学读书, 我和大哥的班级也经常被安排去生产队拔草、秋收,颗粒还仓,秋季班主任组织班级劳动解决冬季取暖柴禾,我们也在放学后抓紧到生产队地里捡秸秆、粮食、翻土豆、地瓜,冬天要早早起来,在房前屋后大道上捡粪为自留地积肥,生产队养羊养猪年节杀羊杀猪,我们也买一块,妈妈包羊肉包子,羊肉香气四溢,离家很远就能闻到,如今的羊肉包子吃到嘴里才感觉到。
姥爷新家又有六个孩子,文革开始后,开始像一家人一样与妈妈正常往来。这是姥爷和妈妈分外高兴的时刻,我们也终于见到了姥爷和舅舅。我后来在长春上大学,就近去大岭姥爷家,第一次见到十分和善的姥姥。
三.艰苦奋斗三十年:
1969年秋季,在文革严禁农转非的时刻,爸爸通过公安赵培权叔叔把我们留守的六个人搬迁到松江河镇,吃绿卡片,比那些所谓“盲流”强一点,只有年节有点大米白面,粮店卖全面(当时都以为不好吃)的时候,我们可以多买一些,爸爸拉戗锯的好朋友王寨朋(著名书画爱好者王传平父亲)大爷经常给我们家送大米白面。都在城镇三六九等等级森严。
刚来松江河镇居住在森铁小火车站北侧,王建国家后面,王福成家西院,道路泥泞,一间半房一大家人拥挤不堪。
爸爸开始策划盖房子,老干部姜政维调回吉林市把红卫兵中学南侧房场(今地工产品)手续给了爸爸,爸爸单位就是房舍工程队,花半个月工资32块钱从单位买四间房料,我和大哥随爸爸到制材厂挑拣板皮,花3元钱拉回一车,我和大哥按尺寸割好木瓦,几乎同时我和大哥脱大坯,做盖房备料工作。
爸爸勤劳肯干,政治觉悟不断提高,1965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68年,爸爸作为林业局工宣队员进驻抚松县食品厂工作,爸爸只能抽时间回来,把工友、老乡一起找来,一鼓作气起四间房大框,每次都是妈妈忙里门外,一个人承担一二十人吃饭。
我和哥哥放学后就去垒墙抹墙,三弟也来帮忙,我们一起继续做准备工作,等到下一次爸爸回来完成更重要的大活。
爸爸回来把电工、瓦匠、木匠等工友找来,把炕、锅灶搭好,把电接通,把门窗做好,把玻璃安上,把最关键的活一一做完,1970年秋天,我们搬了新家,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居室,距离红卫兵中学近了,十几分钟可以到学校上课。
1976年,大哥复员又接一间房结婚,1977年,拐角楼杨秀英老师回老家安徽,爸爸把她两间自建公助木克楞房买下来,大哥家搬过去住。1985年,这个房子卖了11500元,一下子成了万元户,花3000元买一处三间房居住,花去5000元给四弟买一辆老解放到沟里拉原木,由此奠定弟弟成为本地稳定的利税大户。
在小火车站居住除了住处拥挤外,也有很多好处,出入山里拉柴禾抓蛤蟆薅山菜很近很方便,从小火车上卸小件子木扛回家劈柴烧火,也是家常便饭,当时未觉醒到浪费就是犯罪。
1970年6月1日,林业局工宣队完成斗批改任务撤回林业局,爸爸回来后被推选为制材工队副工长,每天要提前半个小时到工队做好各项准备工作,绝大多数工人干部都是提前上班,工人干部爱厂如家是常态,妈妈要天天起早做好饭菜。
爸爸一个人上班工资有限,我们兄弟姊妹六个是正在长身体阶段,菜里油水少,粮食经常不够吃,万幸新房前后左右有两亩多地,妈妈的家务活更重更多了,每天天刚刚亮,爸爸妈妈就起来收拾园子,侍弄蔬菜、苞米大豆,基本上解决了一年蔬菜和粮食不足的问题。妈妈除了收拾园子,还要承担我们兄弟姊妹六个衣食住行,看护我们六个上学读书,好在那是一个伟大的毛泽东时代,不必天天接送孩子上学下学,更不必担心孩子被拐卖。
我们兄弟姊妹陆续有八个孩子出生,每个孩子或多或少都得到奶奶的看护,尤其修石是先天唐氏综合症患者,无法读书也无法工作,长期生活在爷爷奶奶身边,爷爷奶奶不顾年迈体衰,倾注无限的爱直至到生命的最后。爷爷奶奶得济最多的也是修石,端茶倒水拿药、有病喂饭、开关电视看家等日常小事也离不开修石,正常孩子考大学参加工作后都远走高飞了。
过分劳累和搬迁到山区,妈妈水土不服,妈妈本来先天体弱,每年都要在林业局医院住院一两次,职工家属可以报销一半医疗费,改开后职工住院报一半也难,爸爸后来住院两周花去五万多,只报销一万多。妈妈经常吃中药,有时候我要去松江或抚松给妈妈买药。我也和爸爸用手推车推几十里到松江公社找老中医看病,实际上,妈妈没有器质性病变,究竟什么病没有一个大夫说得清治得了。除了住院,妈妈常常是带病忍痛坚持做家务活,妹妹还小,我经常帮助妈妈做些家务活就成了我的一项日常工作。
妈妈从小就有气管炎,在老家一到冬天屋冷就容易犯病,搬迁到松江河以后,冬天屋里用木柈子烧炉子取暖,妈妈的气管炎不知不觉好了。
妈妈总有病离不开药,吃药有了依赖性,有时候我感觉没那么严重,找两片维C吃了也照样安然睡去一夜无事。
四. 安度晚年:
爸爸妈妈含辛茹苦奋斗大半生把六个孩子抚养成人,1971年,大哥入伍驻守黑龙江前线,入党复员成为第二代国企工人,1983年爸爸提前退休三弟接班,我和妹妹上大学毕业后做教师,四弟五弟经商办企业自食其力。我们兄弟姊妹六个是高祖以来最多的一代人,爸爸妈妈成为家族承前启后的巨人。
2006年7月暑假清晨三点多种,妈妈起来到外面上厕所出来后,突然摔倒了,被从苏州回家休假的妹妹发现扶回屋里休息,后来妹妹感觉不对劲给我打电话,我立即判断可能脑血栓要马上住院治疗,在林业局内科住院(县团级)三天由李红主任主治未见好转,于是我决定转东岗镇卫生院住院,找一代名医赤脚医生出身的冷绍甫大夫治疗,当天下午针灸按摩腿就能抬起半尺多高,中西医结合疗法立马见效,体现中医的神奇,外加每天服中药,只两周康复出院。妈妈在林业局医院住院三天,我寸步不离陪护,第三天下午三个儿媳妇替我一会我回家休息一下,我不放心回来,发现妈妈第一次把床尿了,以后两周我还是寸步不离,再也没尿床。出院后渐渐复原,如果不说,外人是不知道妈妈得病住院的,妈妈真正进入老年了。家里人感觉妈妈体力大不如以前了,于是兄弟姊妹六个做了分工,每月轮流每天来关照妈妈,先由休假的妹妹开始值班,而后大哥三弟,我不在家由哥哥弟弟替我值班,开始妈妈很不习惯,非要坚持自己做饭,由于我们的坚持,妈妈慢慢也就习惯了,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妹妹虽然远在苏州,对妈妈的关怀无微不至,每到放假第一时间赶回来,每年要给妈妈爸爸打脑路通维护,妈妈脑血栓病再也未复发,妹妹每次回来总是坚持到上班最后一天才依依不舍回去上班。
妈妈自扫盲开始识字,由于家务事多提高不大,远没有爸爸在国企提高的快,妈妈从十三岁姥姥去世就开始当家作主,留守十二年自然也是凡事自己做主,全家团聚后,爸爸每月开支回家全交给妈妈,只是有病后逐渐不当家了,钱也不管了,很多事只是问问而已,儿女做啥他都很满意,于是就一心一意安度晚年,火爆脾气也大改,看到不满意的事也不发脾气,顶多是跟我或妹妹说说拉倒。原来我家周围很多条件好的老人在妈妈之前走了,妈妈爸爸还很健康快乐安度晚年,妈妈爸爸直到最后也没有器质性病变,他们一生未作过任何手术,2019年暑假我和修石推爷爷奶奶在外面遛弯,我让妈妈下车走几步,只能颤颤悠悠走几步,有气无力,我就感觉妈妈时日无多了,20年5月20几号三弟来电话,告诉我妈妈住院了,我第一感觉大事不好,老人很多年没住院,这一次可能凶多吉少,我立即辞去广州工作买机票马上回家,修禹千方百计把机票换到26日上午,我和修石当天中午赶到长春,乘坐好兄弟何斐安排的车当晚赶到妈妈的灵堂。
妈妈最后住院四天,半昏迷半清醒,诊断不出有啥病,没有任何疼痛,就是年老体衰,心脏衰绝,寿终正寝,远离凡尘驾鹤西行!
一个人不怕早年吃苦遭罪,老了能安度晚年是最好的结局,这是很多人梦寐以求也难以实现的,妈妈不是刻意追求,但是做到了。由于家境长期贫寒,大半生劳碌繁忙,日常粗茶淡饭很少大鱼大肉,反而远离器质性病变,最后也未受病魔折磨,是无疾而终。
妈妈爸爸从小受苦受难,苟富贵勿相忘,条件好了以后从不忘家乡,凡是家乡老亲少友有求必应,外来要饭的、一时无家可归的、打工一时无着落的管吃管住,绝不嫌弃,妈妈爸爸一生未动刀手术最后皆无器质性病变,也是他们一辈子修来的福。妈妈爸爸没有积攒多少钱财,但是,他们吃苦耐劳与人为善的精神财富无价,将永远激励我们,爸爸妈妈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愿他们在天堂一切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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