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4月6日,当我抱起母亲的骨灰,在哥哥、姐姐和其他亲友的簇拥下,一步步走向安葬她老人家的墓地的时候,我知道,这是我陪伴母亲,走过她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了。
唢呐声响了起来,听上去是如此苍凉、悲怆,我忽然意识到,此时此刻,也许没有什么能比这个简单的中国乐器,更能表达哀戚、孤独、永别等种种情绪了。
母亲是2022年12月31日溘然长逝的,到今天为止,整整一年了。
这一年来,我还是会时时想起她,常常觉得,母亲并未远去。
母亲是一个普通的劳动妇女【点击阅读】,她没有能力给我提供优越的生活条件,让我含着金钥匙出生,但在我的心中,母亲仍然是伟大的。
第一,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兄妹四人,一一养大成人。
尽管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生活条件很艰苦,但母亲精打细算,量入为出,让我们都不虞匮乏,健康成长。我在高中毕业的那一年,还通过特招,成为人民空军的一名飞行员;
第二,母亲教我们做人。
母亲的人生信条非常简单:要正直、要勤劳,凡事要拿得起,放得下,尽量不要给别人添麻烦。
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给我讲过一个故事:
一个人扛着根竹竿在路上走,竹竿的顶端挂着一瓶油。突然,绳子断了,油瓶在地上摔碎了,但他看也不看,继续走他的路。路边有人叫道:“你的油瓶摔碎了。”他回答:“碎了就不用看了。”
母亲用这样一个朴素的寓言,告诉我们不要要为无法挽回的事情而陷入沮丧,遇到挫折要向前看。
几十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得这个故事,回过头来看一看,发现其中蕴含的哲理,真的令自己人生受益良多。
母亲还经常说的一句话是:“谁能一把‘葛蓁’(这是我们家乡的方言,即荆棘)捋到头?”意思是没有什么人的生活会永远一帆风顺,所以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乐观,坦然面对一切困难。
这种富有哲理的话,因为母亲不断重复,悄悄地渗透在我的记忆与灵魂深处,每当到了人生的关键时刻,都会浮现到脑海里,成为人生的航标灯。
有一年,为母亲过生日,由于母亲年事已高,老家的亲友都来了。一个晚辈敬酒时说,“奶奶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
他说的很对。
我想,定海神针的意思也包括两个方面:
一是,母亲在,家就在。我无论在哪里漂泊,无论多大年龄,每到过年时,都可以像一个孩子那样说,“不,我要回家!”
二是,母亲在,就有安全感。无论遇到什么麻烦,都可以从母亲那里得到无条件的鼓励和支持,都会有一个归宿。
如今,母亲不在了。
在任何一个民族中,母亲都是极端重要的,她们生养了下一代,也决定下一代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面对母亲,我们的心中,唯有感恩!
唢呐响起来,母亲的最后一段人生旅程走完了,今后的路,要靠我们自己去走了。
但我深信,母亲仍然会在另一个世界,慈爱地注视着我,她的目光,仍然会成为支持我战胜一切困难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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