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74岁,经历了毛泽东时代,经历了文化大革命,经历了上山下乡,经历了改革初期的大下岗失业,现在正经历改革开放。以我个人知道的情况和个人认识谈谈莫言的《丰乳肥臀》。《丰乳肥臀》不是今天写的,不是去年写的,是几十年前构思成书的。符合当时的政治气候。
当时是毛泽东刚刚去世,粉碎四人帮后,控诉毛主席、控诉毛泽东时代甚嚣尘上。最先出来控诉的是当时新党的一些高级干部,《红太阳的陨落》《走下神坛的毛泽东》...就是他们的写的。他们打着“中央”的旗号,打着“设计师”的旗号,回收毛主席像章、摘掉毛主席画像,拉倒毛主席雕塑。当时的新党组织部副部长李锐甚至打着已故领导人陈云的名号说毛主席“建党他有功,建国他有份,文革他有罪”,逼得陈云的女儿陈力不得不出来辟谣。
他们还收集了那个时代的公知到处发表诋毁、污蔑造谣毛主席的讲演,其中属曲啸、李燕杰、彭清一最为著名。讲演家们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控诉毛主席和毛泽东时代,当时在国内影响巨大。
后来,看他们讲演的效果挺好,便想扩大宣传范围,安排他们三人轮番去美国讲演。第一个派去的是曲啸,没成功,翻车了。以后李燕杰、彭清一的讲演也不得不停止了。
曲啸被安排第一个去美国讲演的演说家,他就是电影《牧马人》原型。他到美国后第一场是试讲,看看美国人的反应。有很多美国人好奇来自共产党中国的讲演家,来了很多听众。特别值得一提的是来自台湾的教授汪荣祖,是李敖在台大历史系的同班同学,与李敖合著了《蒋介石评传》。李敖说他这个老同学是第一流的历史学家,因为他不但懂历史,还有伟大的正义感。汪荣祖教授是铁杆的反蒋派,正是因为讨厌国民党,才离开台湾到美国定居。演讲的主办方也正是因为汪荣祖教授的立场才特意邀请他。
听完曲啸的讲演后,汪荣祖教授竟然这样发表看法:“我原来以为国民党的宣传都是假的,是污蔑共产党。我绝不相信他们(国民党)的把戏,没想到你(指曲啸)说的都是真的。一个青年学者平白无故就坐牢22年,这是非法的,(共产党)应该受到法律裁!……”
一位在场者事后回忆:“曲啸老师完全崩溃了!我忍不住去看曲啸教授,他的嘴唇在颤抖,他的腿也在颤抖,突如其来的打击如同晴天霹雳打得他晕头转向。”原本计划在全美巡回的演讲,第一站就不得不作罢了。以后别说出国讲演了,国内也禁止了。
当时的领导忽视一个问题:抹黑毛主席,抹黑毛泽东时代就等于抹黑共产党自己。是新党自己营造了一个自己控诉自己的笑话。
其次是辽宁张志新案。上海光明日报记者陈禹山写了《一篇血写的报告》,报告内容惨不忍睹。最令人震撼的是“把张志新喉管割断,然后插入一段不锈钢管使其能继续呼吸,然后接受批判...”并把张志新评为“刘胡兰一样的烈士”。当时国内各大党报纷纷转载!
这引起了外国的注意。国外媒体、知名人士的评价是:刘胡兰是被国民党杀害的。今天共产党杀害张志新的手段远比国民党还残忍!
领导一看大事不好!还是自己控诉自己,立马叫停了张志新案子。从6月到9月炒的沸沸扬扬的张志新“烈士”,就戛然而止了。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才有了莫言构思并写出了《丰乳肥臀》。《丰乳肥臀》获奖后,得到了新党国字号领导人的高度赞扬。这是当时的“气候”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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