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百年风满楼——评刘继明长篇世情历史小说《黑与白》的思想性、艺术性与社会性、申张性

　　反对封建主义的，则为民主主义者。

　　反对帝国主义的，则为民族主义者。

　　反对资本主义的，则为社会主义者。

　　反对共产主义的，则为投机主义者。

　　反对一切剥削的，则为马克思主义者。

　　——题记

　　近半个世纪以来，中国文坛已经很少出现从近现代百年史的角度描述近现代百年中国社会历史发展演变的文学作品了，这部《黑与白》却是个例外。由刘继明著，(香港)中国文化广播出版社于2023年6月第一次印刷出版的9卷120万字长篇世情历史小说《黑与白》目前已经是第四次印刷了，可见其社会影响正在日益扩大。当代文学作品的主流价值形态正在重新唤醒社会意识的自我认识，我们从何处来，未来向何处去，这个影响中国文化与社会发展千百年的哲学命题再次扣响了当代社会发展变化主题的思考钟声，其宏大叙事与小我视野之间的纵横捭阖、错综复杂不仅反映了作品蕴涵的高度浓缩思想性与艺术性，而且体现了作品创作初衷承担的强烈社会性与申张性，使小说作品突破了当代社会对世情认知的局限性，高扬了长篇世情历史小说艺术承载的重大社会责任与思想道义，在当代中国式现代化建设宏大主题背景下，如何塑造与催生新型现代中国文化与社会文明形态，《黑与白》无疑从世界与中国百年史的漫长艰难社会变革中描述了这一历史与社会深层蕴涵的深刻主题。

　　一、作品文本的草蛇灰线、明暗两线，使复杂的人物命运与历史变革在现实与历史的宏大叙述中勾勒出作品深沉的思想世界。从现实画面的叙述切入辛亥革命、国内革命、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三反五反、文化运动、联产承包、改革开放、学潮事件、南巡讲话、国企改革、城市变革、乡村衰退、工人抗议、农民上访、反腐斗争，在百年社会激荡的宏大叙事中，顾筝、宗天一、杜威、王晟、巴东、梁红隼、宋晓帆、肖白、洪太行、洪雁北、陈沂蒙、崔曼莉、萧潇、江海洋、胡向洋、郎涛、栗红(许可)、何丽、唐非、钱刚、张昕、郑月娥、路胜平、杏莉、丁唯邦、丁冬、梦菲、卢佳、黄子朋、牛志、凌雪、顾小乐、白文、田水生、田芳、田青青、梁天(宗小小)、郭文才、程蕾、阿英、盛美美等当代现实社会生活中的众多青年人物逐一出世，带出了宗达(失踪前任中共中央东江局书记)、郭沫若、安娜·路易、洪虎(建国初期将军)、韩英、陈叔叔(即大个子，建国初期将军)、古叔叔(即小个子，建国初期将军、中共东江省委书记)、宋乾坤(即黄鹤、中共东江省委常委、副省长)、罗伊、蒋介石、陈布雷、戴笠、毛人凤、郑介民、白寿和、黄继祖、韩老鸹、老K、程子良、魏祥生(代号“鳡鱼”、中共东江省大江市工委书记)、俞大海、俞解放、郑浩(牺牲前任中共东江省委书记)、宗小天、顾影、何首乌、郎永良、王胜利、骆正(代号飞鸽、中共东江省委大江市秘密联络站联络员)、程国军、罗宝昌(中共东江省委副书记、省长)、张庆国(中共东江省委常委、秘书长)、虞副省长、庄国栋(东江省高级人民法院院长)、邱栋梁(东江省钢铁公司党委书记兼董事长)、李鑫、郭文、欧阳培德、唐非、詹大同、詹蓉、武伯仲、聂长海、黑三等贯穿新旧两个社会的小说作品重要人物依次出场，构成了作品人物命运与社会演变之间的明暗两线人物脉络，但无论政权更替与命运对抗，他们亦非小说主题的核心灵魂与核心人物，在曲折跌宕、惊心动魄、悲壮激昂的宏大历史叙事中，所谓“宗达变节叛逃”的历史疑案问题逐渐浮出水面，宗达作为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全面爆发的关键时刻突然失踪变节叛逃的所谓“自白书”成为小说切入历史迷案的核心焦点。1938年8月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宗达突然失踪之前，中共东江省委敌工部副部长程子良与中共大江市工委书记魏祥生(中共东江省委大江市地下秘密联络站联络员“飞鸽”单独直接联系上线)紧急会见“飞鸽”多传递我党打入国民党军统高层的特工老K传递的军统针对中共东江省委主要领头人的绝密“木马计划”情报，及时避免了国民党军统彻底破坏中共大江工委组织的企图，程子良与魏祥生在掩护大江工委撤退的战斗中不幸牺牲。1948年3月，在中国人民的解放战争全面展开之际，中共东江省委主要领导人郑浩与省委全体机关干部、省委军区医院干部转移到秘密隐蔽点后突然遇袭全部遇害的“凤凰岛惨案”发生，香港报纸同时传出所谓的宗达刚刚病逝的消息，作品围绕当代青年大学生王晟为了撰写《宗达传》调查所谓的“宗达叛变”历史迷案成为贯穿全本始终的核心暗线。在重要历史转折关头，所谓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宗达“变节叛逃”的突然出现，不仅影响到其家庭与子女几代人的艰难曲折命运，而且影响到其战友与后代的悲壮劫难命运。国民党军统高层秘密制定的“木马计划一期”先由军统密捕宗达制造使其“突然失踪变节叛变逃亡”事实，为宗达警卫参谋黄鹤(宋乾坤)今后取代中共东江省委主要领导人创造条件，并借机通过宋乾坤安插军统特工、报务员贺(代号“夏婵”)打入中共东江省委秘密联络站——大江市“民众书店”长期潜伏，从此国民党军统高层随时随地掌握了中共东江省委、大江工委在东江省和大江市的一切地下组织活动，并一举破坏大江工委地下党组织。1948年3月，国民党军统高层制造彻底破坏中共东江省委机关及军区医院的“凤凰岛惨案”后，国民党军统大江站少将站长白寿和突然率队搜捕大江“民众书店”，逮捕接任的中共东江省委领导人宋乾坤与秘密联络员骆正，灭口军统秘密特工兼报务员贺，掩护早已变节叛变的黄鹤(宋乾坤)实施“木马计划二期”。不久宋乾坤与骆正被国民党军统高层通过民主党派与中共谈判以交换国民党战俘将军的方式释放，开始秘密实施“木马计划二期”。当代美国“新马歇尔计划”的秘密实施与国民党“木马计划二期”的秘密实施如出一辙，深刻反映了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宗达”所代表的共产主义政治信仰才是贯穿这部小说主题的灵魂所在，宗达的政治命运与理想使命便是贯穿这部小说全本表达的深刻社会主流思想。

　　二、作品人物命运的跌宕起伏、曲折艰难，彰显了对作品艺术效果构思的严密性与逻辑性。“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从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宗达行踪泄密到军统绑架转移香港劝降失败秘密关押10年终遭杀害带来的后世家庭影响，在宗达、宗小天、宗天一、宗小小(梁天)四代人的身上，贯穿了中国革命史、建国建设史、改革开放史的复杂历程，宗达的疑案、宗小天的疑惑、宗天一的疑困、宗小小(梁天)的疑问，作为中国共产党早期重要领导人的历史命运整整影响了宗达四辈家庭与子女命运的重要变迁。从历史命运到现实沉浮，作品人物的艺术形象由虚入实，从平面化转到立体化，由历史感切换到现实中，以精细简洁沉稳流畅的笔触，塑造了四代人在不同历史阶段在人生选择、价值取向、社会行动、人格成长中的不同形态，既立体反映了近现代中国重大历史变革中作品人物命运演变的社会逻辑，也突出描绘了作品人物作为“小我”命运的鲜明个性特点。生命是个体的，也是社会的，思想是文化的，也是政治的，作品对各个人物命运变化的描述始终在社会历史环境的变化中书写着它的突出性格，使作品整体正面形象的艺术性提高了它的灵魂感与动人感，纸透笔墨，血脉喷张，给读者带来了身临其境同舟同命的艺术感受，山河远去，精神犹驻，思想煯煯如炬。顾致真、顾影、顾小乐、顾筝的不同命运在时代巨变中从社会角度表现出其人格中的强烈正义性与坚韧性，反映了社会主流价值在普通人物身上的世代传承与不懈坚守，洪虎将军与其子洪太行两代人之间截然相反的信仰坚守与蜕化变质则突显了作为具体人物的政治选择与社会环境对其党性与人性留下的双重深度影响，一个初心不改，终老不悔，一个走入邪路，蜕化江湖，说明了社会主观世界的改造与世界客观环境的变化塑造在人物价值导向上的悖论逻辑，宋乾坤(黄鹤)、宋晓帆的作品形象亦随着作品主角人物命运浮沉的变化展开了其各自不同的生活轨迹与政治形象演变形态，使其政治投机与信仰变化，个体自由与社会博弈得到了现实生活的充分考量与实践检验，使具体而微的立体形象具备了社会角色上的可视性与比较性。黄鹤(宋乾坤)的投机革命与变节泄密，“飞鸽”骆正的终身不娶与追查叛徒，王胜利的坚守初心与义无反顾，俞解放的终身不娶奉献教育与对抗拆迁留守烈士，江湖游医武伯仲与私生子杜威的江湖邪性与贪婪无度，律师黄子朋与法官牛志的沆瀣一气与互相利用，女工阿英的路见不平与维权抗争，援助律师顾筝与公关小姐栗红(许可)的网络伸张与正义斗争，退休工程师顾致真带头聚会抗议美国杜克公司并购东江省钢铁厂项目案，均从政治与社会的不同角度塑造了社会正义伸张与政治腐败、江湖邪恶博弈之间的艰难处境，光明与黑暗，弱小与强势之间的较量，充分反映了中国现代社会急剧变革中被资本严重扭曲下的社会异变现象，从现实角度既生动诠释了《资本论》对不法利润攫取过程的三段论，也形象诠释了《共产党宣言》对社会人性阶级化描述的概括论，使作品具体人物的社会形象增强了历史与现实之间的因果关系与内在逻辑，极大提高了《黑与白》人物形象的社会代表性。

　　三、作品对小说明线人物工作生活环境背景的高度集中描述，体现了作品创作构思背景的强烈现实主义代表性特点。东江大学是中国中部地区重要省会城市所在的国家重点大学，肩负着对中部地区培养输送重要人才的国家战略任务，从东江大学法律系(法学院)走出去的法学毕业生，陆续走向了中国中部各省市重要部门与重要行业，但在改革开放的复杂时代背景下，这些法治人才在各级法治建设重任中维护公平正义到底发挥了怎样的政治与社会作用，这部小说从一个侧面给出了严肃的现实答案。在不法企业侵害引发的辱母杀人案与王晟被诬网络诽谤罪两案中，身为省会大江市钧鼎律师事务所的主任律师黄子朋为了追逐不法利益最大化，利用职业便利组织庭辩组与舆情组，不择手段在幕后大肆操纵社会舆论与网络舆论攻击，颠倒黑白肆意歪曲，幕后干预司法审判，威胁对方当事人辩护律师出庭辩护，越过执业底线损害对方当事人及辩护律师诉讼权利，最终以不法手段赢得诉讼胜局，彻底蜕化为律师行业的诉讼掮客呼风唤雨，严重危害社会秩序与社会安全。身为维护司法公正最后一道防线的法官刘志，丧失司法职业操守，甘当司法审判败类，与黄子鹏联手操纵审判活动，无视法律规定与审判程序，法庭调查流于形式，案件审理失去事实依据，法庭调查丧失主动职责，终使两案刑事判决完全陷入了黄子朋、牛志二人预设的司法陷阱，反映了大江市法治建设与司法审判活动无形中已沦为江湖黑恶势力与买办利益集团互相勾结作案的谋私工具，严重损害了社会公平正义的伸张，使大江市法治建设流于形式，走向社会反面教训，失去群众拥护信任。顾筝出于职业执业操守与社会道义，在武伯仲刑事自诉案件二审判决维持原判王晟被收监执行后，毅然再次决定重新搜集武伯仲犯罪罪行的证据链，并探视监狱劳改服刑的王晟，建议其委托被诬冤案向最高人民法院申诉，顾筝此次监狱探视谈话内容竟被监狱内部人员擅自泄密，通报幕后操纵人杜威。尽管杜威威胁利诱顾筝失败，王晟却因惧怕节外生枝影响顾筝并使自己延长刑期只好服满三年刑期出狱。努力维护正义却屡遭挫折的顾筝愈挫愈勇，逐渐成长成熟，此次秘密通过曾经代理过的公关小姐卢佳留下的粟红(许可)电话号码联系其秘密会见，最终从粟红(许可)手中取得多年卧底获得的王晟一案被诬陷狱和东江省许多高层领导干部深陷武伯仲江湖犯罪集团腐败圈的直接证据链，在铜匦网毅然全部公开曝光，初步覆灭了武伯仲江湖犯罪集团。在武伯仲江湖犯罪集团的滋生形成发展与长期演变成势中，作为东江省委省政府的重要监察机关，东江省纪检监察机关、各级信访部门与政法单位对人民群众关于武伯仲犯罪线索的不断内部举报却充耳不闻或置若罔闻或泥牛入海或通风报信，致使武伯仲江湖犯罪集团在东江省公开围猎党政领导干部的活动愈演愈烈，严重危害东江省政治经济与社会发展安全，说明了东江省法治建设在江湖资本与政治权势互相利用操控下，其承担的国家政治与社会功能大打折扣，成为时代发展与社会进步的巨大障碍。无独有偶，作为红二代的洪太行蜕化变质无业闲居，却背着其父洪虎将军充当江湖与政治掮客，长期经营政商两界江湖势力，攫取国家与企业巨额利益，在京城密云水库豪宅精心谋划燕山会与燕山论坛，企图为今后幕后操控中国高层人事变动与国家经济命脉走向营造操作平台，不久洪太行江湖黑恶势力——以“燕山会”金卡会员为核心的“燕山论坛”主导下的江湖会议及东江省(民营)商学院筹建会议堂而皇之地在东江省大江市公开宣布开幕，以国民党军统少将头目白寿和之子白文为代理人的美国杜克公司中国区代表出席了燕山论坛会议的开幕式，洪太行作为“燕山会”影子老板从幕后操纵开始走向前台，宣布“燕山会”主导下的“燕山论坛”办会章程与战略任务，企图颠覆国家政权，危害国家政治安全，配合美国和平演变的“燕山会”江湖买办利益犯罪集团以合法社会团体的形式正式宣告成立，美国针对中国和平演变的“新马歇尔计划”正式进入全面实施阶段，可以说，美国“新马歇尔计划”是在原国民党军统高层针对中共东江省委领导机关与主要领导人的“木马计划一期二期”成功实施基础上的美国政治与经济版。

　　四、这部作品全本主要人物命运的沉浮，既体现了作品创作对坚守理想信仰的强烈伸张，也反映了对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不懈伸张。王晟作为小说作品明线脉络的代表性人物，从楚州师范学院中文系毕业考入东江大学中文系郎永良教授硕士研究生，发现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宗达“失踪变节叛变”的历史结论存在诸多疑点，与导师郎永良对宗达问题研究的学术观点不谋而合，于是围绕宗达生平思想、革命活动、学术贡献展开了毕业论文的前期研究准备，鉴于“宗达问题”的历史敏感性与现实政治风险，导师劝告自己的学生另选论题，王晟却不为所动，最终坚持自己的毕业论文选题并付诸研究行动。王晟在东江大学毕业后从省文联下放到楚州师范学院锻炼，始终在搜集关于宗达史料的蛛丝马迹，为写作《宗达传》积累史料。在民众书店探访其父王胜利的战友——“飞鸽”骆正时，王晟意外搜集到宗达妻子安娜·路易一九八十年代出狱回英国后撰写的回忆录文章《我和宗达、宋乾坤之间的关系》，并从宗达著作的一贯行文特点角度证伪了香港出现的所谓《宗达自白书》，但作为所谓“宗达变节叛逃”的关键直接史料证据仍然了无踪迹。王晟调回东江省《大众艺术》杂志社工作后，偶尔从网络流览到退守台湾的原国民党少将军统白寿和生前撰写的《“木马计划”始末——我的军统岁月》，其中详细叙述了1938年8月国民党军统高层围绕绑架秘捕关押最后于1948年3月杀害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宗达，利用宗达警卫参谋宋乾坤实施“木马计划”的全过程，才揭开所谓“宗达变节叛逃”的历史迷雾，为完成写作《宗达传》，推翻所谓的“宗达叛变”历史定论奠定了重要史料基础。不料宗天一临终前委托王晟通过网络揭露武伯仲犯罪一案的事情出现逆转，王晟被诬诽谤罪面临牢狱之灾，王晟却在宗天一失踪前将完稿的《宗达传》电子版传给宗天一电子邮箱，并将两份打印的纸质版《宗达传》原稿分别邮寄给约稿的东江省人民出版社责任编辑胡向洋与北京某出版社责任编辑洪雁北。不料此稿经东江省出版局转送宋乾坤参阅后令其惊恐不安，气晕病发住院。得知宋乾坤住院情况，东江省委宣传部有关领导指示出版社不得出版《宗达传》，同时在北京某出版社的洪雁北正忙于出差奔波，一时也无暇顾及寄来的《宗达传》稿本。武伯仲犯罪一案被王晟在网络匿名举报引发东江省社会舆论漩涡，王晟最终被诬入狱服刑，屡经磨难的“飞鸽”骆正也因故病逝，留下遗嘱将“民众书店”由将后出狱的王晟继承。宋乾坤听闻追查自己叛徒问题大半生的“飞鸽”去世，内心反而平静下来，不顾年老体衰疾病缠身行动不便，于次日重访昔日的中共东江省委地下秘密联络站——“民众书店”，睹物思人，心中五味杂陈，终于在“民众书店”外停靠的轿车内猝然病故。顾筝在“铜匦网”以不明知情人报料公开曝光粟红(许可)卧底多年掌握的武伯仲江湖集团犯罪问题线索系统性材料再掀舆论风暴，武伯仲为力保其子杜威安全只得自杀身亡。不料，王晟服刑的监狱正是解放前国民党军统大江站秘密看守所的前身，劳改农场农业队服刑期间，王晟几近绝望，遇到同样遭遇的狱友郭文才帮助才进入监狱文宣队所属的图书馆劳动改造。利用电子信息录入机会，王晟意外发现解放前军统大江站秘密监狱图书室遗留下的上海平民书店出版的“俄苏文艺译丛”，其中包达宗达(署名费边)所译高尔基《母亲》原版版本，对《宗达传》的完善提供了新的重要史料。此时洪雁北回京后，其所在出版社报审《宗达传》稿本，北京党史研究办公室通过认真审查，认为仅凭退守台湾的军统中将特务头子白寿和的自传体《“木马计划”始末——我的军统岁月》不能推翻党对宗达变节叛逃的历史定论，但也肯定了所谓的宗达《我的自白书》系伪作，所以不能一棍子打死，建议出版社责任编辑与对《宗达传》商议修改完善后出版发行。三部作品中，王晟不惜花费十年心血搜集关于宗达的党史资料与历史证据，坚持撰写出版《宗达传》的漫长过程，既是伸张宗达与王胜利等老一辈革命家与革命者坚守共产主义政治信仰的薪火传承，也是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伸张社会公平正义主流价值的不懈努力。

　　五、作品对部分主要暗线人物形象塑造中的一些不足与欠缺，使“宗达变节叛逃”的历史真相还原遇到了证据链完整性要求上的局限性。作为中共东江省委打入国民党军统高层长期潜伏的特工老K，无疑是中共方面知悉国民党军统高层制定实施“木马计划”的最关键人物，也是直接证实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宗达被军统大江站突然绑架，秘密关押，劝降无效，最终杀害的关键人物。这一关键人物在1936年宗达突然失踪后东江省委敌工部副部长程子良紧急约见中共东江省委大江工委秘密联络人“鳡鱼”传递老K关于军统高层的“木马计划”情报给“鸽子”后再无踪迹讯息，作品对这一人物的后续交待显然不足与欠缺，为后世王晟搜集有关宗达问题史料，研究宗达历史遗留问题，证实宗达历史清白的研究结论，撰写《宗达传》留下了证据链完整性的上重要欠缺。老k在宗达突然被捕秘押之后，是否也被军统识破身份随后牺牲，还是一直潜伏于军统随国民党退守台湾直至1980年代？还是由于叛徒出卖，我党在解放前夕派遣潜伏台湾的情报网被彻底破坏亦随之被捕杀害？如果二者情况均没有发生，老k应该知道中共中央已在延安时期对宗达变节叛逃问题已作出了历史定论，这一冤案的形成老K应该不会无动于衷，在两岸关系缓和之后应该传递出关于宗达问题历史真相的秘密情报，这也是一种对历史认真负责的革命者应有的严肃态度，这三种情况如果均没有发生，显然对还原宗达历史清白真相会造成重要影响。1990年代台湾国民党政权解体之后台湾政权转移至民进党执政，《蒋介石日记》也已公开出版，该日记是否涉及对军统“木马计划”实施的记录，是否记录了蒋介石亲自会见宗达劝降失败的历史真相，原退守台湾的国民党军统高层包括军统头目毛人凤，郑介民之后如情况究竟如何，是否留有回忆录？如果留有回忆录，则他们作为国民党军统高层在1930年代秘密实施“木马计划”的前后始末则是无法回避的重要历史问题。作品叙述中对以上问题均未给予必要的交待，使作品对事关宗达历史清白的暗线人物描述出现了较大不足，也使后世王晟在搜集关于宗达历史问题的研究上处于史料孤证状态，造成全面证实中共早期重要领人宗达历史清白问题证据链完整性上的不足与欠缺，使王晟撰写《宗达传》还原宗达历史清白问题出现了史料搜集上的局限性。

　　总体来说，刘继明所著《黑与白》是近五十年来立足中国百年革命史与当代史的扛鼎之作，俄罗斯作家、翻译家伊利亚·法裡科夫斯基评论:“就叙事规模而言，我只能将它与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相提并论。”著名学者孔庆东评论:“它对历史的挖掘，对人性的拷问，都远超大多数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品。”著名文艺评论家郭松民评论:“<黑与白>是一部形象的当代思想史。”总之，作品围绕核心灵魂人物——中共早期重要领导人宗达的历史清白问题对几代人产生的重大生活影响，亦对当代现实发展与未来社会走向带来了重要启示，有评论指出:“没有叛变的甫志高比已经叛变的甫志高更危险。”反观当代现实政治与社会生活中，反腐败斗争永远在路上，这部作品的思想价值与教育意义何尝不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