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向西约300公里,有怀仁县、应县,属山西省朔州市管辖。在怀仁县和应县两地集聚着60余家陶瓷企业,这些陶瓷企业以前大部分使用天然气作为燃料,日用量曾经达到40万标准立方米天然气。由于2013年开始,国家对天然气价格进行的改革,引发了能源“逆替代”的问题。2013年以来,怀仁县、应县很多陶瓷企业纷纷放弃天然气这种清洁能源,违规使用水煤气这种污染较大的燃料,导致目前天然气的日用量由约50万标准立方米天然气下降到不足3万标准立方米天然气,与其对应的是陶瓷企业每天约1500吨的煤炭消耗。由此巨量的燃煤消耗,增加了大气污染物的排放,与国务院“推动京津冀及周边地区七省区市协同发展中有效治理大气污染,其中重点是全力推进燃煤控制,着力抓煤炭减量”的政策背道而驰。
微观的良币淘汰,形成的是宏观层面能源消费结构的变化。在中国当前雾霾形势十分严峻的情况下,这种替代清洁能源天然气的现象,人们叫做“逆替代”。天然气价格的提升抑制了部分需求,对于能源“逆替代”当然应采取法治的方式解决。因为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企业根据自身需求来选择替代能源也是利益使然,关键是政府在环境治理方面应该依据环保法规要监管到位。
显然,这恰恰是令人担忧的地方。通常情况下,为了地方经济发展,地方政府在这样的问题上,多数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源的“逆替代”正是考验走入改革深水区的地方政府环保执法试金石。
今年全国“人大”会上,关于雾霾治理的话题,山西省委书记王儒林的发言一语中的。“山西是北京的上风口,如果不把山西统筹纳入,想解决北京污染问题,那有点虚”。确实怀仁、应县距申办冬季奥运会的北京、张家口约300公里和200公里,又是名副其实的上风口,如果不能严格环境执法,既影响冬季奥运会的申办,也对北京的大气污染治理不利。
就专业层面而言,国家强制标准《陶瓷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25464-2010),其核心指标是粉尘、氮氧化物、二氧化硫和污水排放。使用天然气,这些指标更容易达到要求。有专家直言:“不用天然气,陶瓷企业过不了环保关。大部分企业用的是两段式煤气炉,做除硫、除尘设施,但很难达标”。 对此,环境保护部科技标准司负责人进行了解释:“标准制定的原则是要让行业内做得好的企业能够顺利达到标准的要求,让居中的企业通过努力也能够达到这个标准,让落后的企业通过标准淘汰出局,让标准发挥节能减排、淘汰落后、转型升级的作用” 。
众所周知,陶瓷行业一直被誉为高能耗、高污染、高排放“三高”的行业之一,随着“有史以来最严”新《环境保护法》实施和《陶瓷工业污染物排放标准(GB 25464—2010)》贯彻落实,全国大部分陶瓷产区政府部门相继要求当地陶瓷企业限期完成天然气置换工程,简称“限改令”。国家发改委在天然气供应量的计划安排中也积极支持“煤改气”工程,以满足“煤改气”工程用气需求。在此应当指出的是:各地陶瓷产区的许多陶瓷企业提出,对于全国统一的陶瓷市场,不应该因为政策不同,造成企业之间的不公平竞争。特别是达标的企业生产成本高,就会出现劣币驱逐良币的情况。所以国家应该出台指导“煤改气”的政策,包括财税政策,不能让使用清洁能源的企业在市场竞争中处于劣势。
建设生态文明是关系人民福祉、关系民族未来的大计。国家明确把生态环境保护摆在更加突出的位置。习总书记多次强调:“我们既要绿水青山,也要金山银山。宁要绿水青山,不要金山银山,而且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
国家对环境污染治理不可谓不重视,三番五次发文开会,文件可以说事无巨细,但关键在于地方政府的贯彻落实。
怀仁、应县陶瓷企业能源“逆替代”问题具有典型意义,诸如此类问题正在考验各地方政府的执政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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