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这将是我最后一次在这个会场发言……每个人都会有大限来临的一天,不过古巴共产主义的思想将永远留存。” 这是古巴革命领袖菲德尔·卡斯特罗在今年4月19日古巴共产党七大闭幕式上的讲话。不幸一语成谶, 七个月后的11月25日,卡斯特罗与世长辞,享年90岁。
草木含悲,风云变色。青山肃立,江河凝噎。
不知怎的,我却想起了曼德拉。三年前即2013年12月5日,南非前总统曼德拉以95岁的高龄辞世,引起了世界为之悲痛。从非洲到美洲,从欧洲到亚洲到大洋洲,凡是有人聚集的地方,无论官方还是民间,尤其是中国公知,都是一味地谀扬、称颂。葬礼规模空前,各大国政要包括美国四位现任和前任总统出席。与对待曼德拉逝世的态度的整齐划一不同,尽管世界大多数国家和个人称赞卡斯特罗是“伟人”、“英雄”、“杰出人物”和“伟大领袖”,总有不一样的声音发出来,以刚刚总统胜选的床破同志声音最为响亮。特朗普在推特上直截了当地说:卡斯特罗,死了!几个小时后发表正式声明,称卡斯特罗是“残暴的独裁者”。在美国《华尔街日报》和英国《每日邮报》 的相关报道的网民留言评论中,充满了对卡斯特罗的大肆辱骂、攻击。中国公知也表现出前所未有的兴奋。据透露,某知名门户网站的编辑在曼德拉逝世的时候,一时疏忽忘了把网页设置为黑白页面,结果受到了严厉批评和处罚。而这次卡斯特罗逝世了,好多小编提心吊胆,随时准备黑化处理,结果啥命令都没等到。也是悲催!
卡斯特罗和曼德拉有很多一致的地方,都是一小国的最高领导人,致力于民族解放运动;都高寿;都爱读毛泽东著作并从中得到鼓舞、启发和力量。曼德拉虽然不是共产党,但曾与共产党关系密切,领导暴力抵抗运动而非如今媒体赞美的“非暴力”。不同的在于人生“下半场”,曼德拉正是在美国中央情报局的帮助下,被南非白人种族隔离政府抓获的,在监狱一呆就是27年,1990年出狱时已是72岁了。 斯时沧海桑田,世界形势变了,苏联解体,冷战结束。曼德拉很识时务,顺应国际潮流,放弃社会革命,拥抱普世价值,与白人达成政治和解,最终废除了种族隔离制度。在福山“历史终结论”风行的时刻,这又成了其理论正确的最好证明。中国公知更是把他打造成了“民国范儿”,没有偏执、没有仇恨、没有报复、没有耿耿于怀以牙还牙,有的是宽容、和解、平和、安详、以德报怨。 出狱后的曼德拉不仅当上了新南非的总统,还获得了西方送来的诺贝尔和平奖。令人啼笑皆非的荒唐事是,1998年曼德拉访美会见总统克林顿并被授与 “国会金奖”时,他还在美国所列的恐怖分子名单上,和本·拉登是相提并论的。直到2008年6月,在曼德拉临近90岁生日时,美国才把他从这个名单中删除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
一个曼德拉,两个截然相反的形象,而卡斯特罗则是始终如一的,将革命进行到底。1959年,33岁的卡斯特罗领导起义军推翻了巴蒂斯塔的亲美独裁政权,建立革命政府,取得了古巴革命的胜利。两年后的1961年,35岁卡斯特罗宣布古巴开始实行社会主义革命。美国对身边这个新生事物恨得咬牙切齿,必欲除之而后快。在臭名昭著的“猪湾行动”失败后,开始了对古巴长达半个世纪之久的贸易禁运及经济封锁。 而为除掉卡斯特罗本人更是煞费苦心,美国中情局曾对卡斯特罗进行过多达638次的暗杀,手段五花八门,上演过真实版的《色戒》。就是在这种艰苦和危险的条件下,卡斯特罗领导古巴人民坚持走自己的道路,与美国这个世界头号强国做坚决地彻底地不妥协的斗争。在东欧剧变、苏联解体、社会主义遭受重大挫折的严峻时刻,卡斯特罗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地说:“古巴决不降下自己的红旗,我们宁肯与社会主义共存亡!” “资本主义、私有制、庄园主、新殖民主义、帝国主义,所有这一切垃圾已成为过去”,“我们不必恢复小农经济,我们不会对国营企业实行私有化,因为这种做法是世界上最荒谬的行为”,“古巴仍将是社会主义在世界上的最后一条战壕”, 我们决不后退,决不作出任何让步。卡斯特罗的“硬骨头精神”赢得了全世界人民的尊敬,他也早已成为全世界人民反抗美帝霸权主义和西方强权政治的象征!正因如此,卡斯特罗不可能获得和曼德拉一样的殊荣,出现特朗普等人的卑鄙言辞也就不足为怪了。
值得注意的一个倾向是,不少媒体对卡斯特罗的悼念呈现出“浪漫化”、 “无害化”的色彩,与他的曾经的亲密战友切·格瓦拉所遭受的一样。革命被剔除了,剩下的只是传奇,八卦。 列宁说得好,“当伟大的革命家在世时,压迫阶级总是不断迫害他们,以最恶毒的敌意、最疯狂的仇恨、最放肆的造谣和诽谤对待他们的学说。在他们逝世以后,便试图把他们变为无害的神像,可以说是把他们偶像化,赋予他们的名字某种荣誉,以便“安慰”和愚弄被压迫阶级,同时却阉割革命学说的内容,磨去它的革命锋芒,把它庸俗化。现在资产阶级和工人运动中的机会主义者在对马克思主义作这种“加工”的事情上正一致起来。他们忘记、抹杀和歪曲这个学说的革命方面,革命灵魂。他们把资产阶级可以接受或者觉得资产阶级可以接受的东西放在第一位来加以颂扬。”可以说,伟人的心是相通的,说的话总是能得到相互印证。在卡斯特罗最后一次演讲中,他说:“在革命(十月革命)70年后,列宁的作品被轻贱,这是多么沉痛的历史教训啊!”
革命就有那么可怕吗?问题是,谁革命?革谁命?黄纪苏有一段精辟的话:“如果没有革命,世界会是什么样?在昔日的革命者“大梦终觉”的今天,在小市民文人对革命“反思”了“再思”、向旧世界“追悔”完“忏悔”的今天,在豪门巨富们的发家史购销两旺的今天,在对农民起义、民族解放、人民革命的各种诅咒谩骂如蝇肆虐的今天,人民需要搞清楚一个问题:如果没有革命,世界会是什么样?没有反抗,压迫会停止么?没有斗争,剥削会减轻么?没有古巴革命,会有经济上向拉美“稍示温存”的什么援助计划么?没有巴勒斯坦人民顽强的斗争,能有今天巴以土地换和平的协议么?没有中国人民摧枯拉朽的革命,蒋介石集团肯在台湾实行土地改革么?没有社会主义阵营的建立和壮大,美国会给东南亚国家贸易上的优惠让他们迅速崛起么?一句话,没有被剥削者攥紧拳,剥夺者会解囊么?”不错的,没有马克思,在马克思之前,革命、起义照样发生。而我们看到,今天的资本主义和当年不完全一样了,不是马克思列宁主义过时了, 恰恰正是马克思列宁“批判的武器”的力量,让后来的资本家不得不做出相应的调整。所以,也正是他们,不遗余力地咒骂马克思列宁,怕得他们怕得要死。
“我终将离去,但理想不朽!”
大树无言立北风,残阳如血说英雄。 漫道雄关岂是梦,男儿何必尽成功。
伟人已逝,理想不朽,革命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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