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一下接管你所工作的工厂。想象一下在老板滚蛋之后在厂里工作。想象一下在工作场所实现完全民主。这是一篇关于阿根廷MadyGraf印刷工厂的工人们的故事。
许多人都很熟悉Zanon的故事,那座在2001/2002年被工人们占领的南部阿根廷内乌肯省瓷砖工厂。Zanon(即现在的FaSinPat,无雇主工厂)世界闻名的原因,大概是因为Naomi Klein在2004年拍摄的纪录片《占领》,片中讲述了那些因2001年经济危机而被迫关闭和废弃的阿根廷工厂的故事。电影主要描绘了阿根廷的重建工厂运动,表现了工人们如何通过占领并在工人的管理下继续生产来挽救他们的工作场所。许多这些合作社继续得以运转,并由在其中工作的人们自我管理,这一事实也证明了工人阶级不仅可以积极地应对因资本的失败而导致的危机,也可以集体地、民主地不依靠老板和经理们地组织工作。
《占领》讲述了Zanon工厂的斗争,以及布宜诺斯艾利斯城外的Forja汽车配件厂和城中Brukman纺织品厂的斗争,但是也有许多其他由工人自主管理的企业,有些甚至有长达一个世纪或更长的自我管理史。它们有的是酒店、饭馆,以合作社形式运转的商业领域还包括媒体和教育事业、建筑行业和运输业甚至卫生保健事业和垃圾处理行业也有合作社形式的企业。
一个更近的阿根廷工人重夺工作场所的案例则是Madygraf印刷工厂,我们的工作人员有机会参加了他们八月份的三周年纪念。聆听这里的工人谈论他们如何为更好的工作条件、他们自己的工作机会以及最终的为了一个他们自己的工厂而斗争是一次十分有力的体验。
成为合作社以来已经过去了四年,这所原为R.R. Donnelley 印刷公司的企业已熬过了经济危机,并从逆境中幸存。合作社的名字Madygraf是为了纪念一位工人的女儿Mady,她在还是个孩童时经历了一次事故并遭受严重的创伤,却拒绝按照医生的宣判苟且度日。Mady如今已经17岁了,却依然激励着这座工厂的人们坚持为生存、家庭、彼此而斗争,也鼓励着全国范围内的工人们起来斗争反抗剥削和压迫。
经过过去的三年在很多方面都可以说是充满了挑战,而目前面对的处境也依然艰难,Madygraf如今有160名工人,所有人都享受相同的时薪,并通过可被任何人随时召开的常务集会民主地做出决策。这些常务集会决定着诸如谁来负责工厂中的某件具体工作这类事务,而这些安排则根据个人才智、技能、经验和兴趣决定。在过去,在车间工作的劳动力几乎全部是男性(除了以为变性女工),而如今三分之一的女人是妇女。
穿过印刷合作社,任何人都可以清楚地看见写有“斗争并获胜”的战斗性标语;这个空间本身在某种意义上就宣示着工人夺取控制权并加以改变的能力。以及们,我们就可以看到宣告Madygraf与其它如Zanon和最近的百事公司这样的工厂工人和妇女运动Ni Una Menos的团结的海报。
随着我们迈进走廊,首先进入我们眼帘的是展示在原人力资源部门现托儿所窗户上的儿童艺术。护理室和娱乐室反映着工厂对工人及其家庭、尤其是女性工人的承诺。
合作社做出的另一个改变则是工会办公室的位置。在过去它被藏在库房后面的地下,如今,他被安置在工厂的中央以让所有工人都能简单的到达。在工厂外的院子里,Madygraf 建起了一座带有帐篷(用来进行社交活动)的足球场;我们的其中一位向导开玩笑称Madygraf厂工人们的足球技巧并不如他们占领并经营印刷厂的技巧高明。
Madygraf厂工人Julio、Ingrid和Sandro带领我们参观了厂房建筑和住宅。当我们看到机器和库房时,他们给我们讲述了关厂、占领的历史,以及还没被大众所知的故事。
在2001年的经济危机中,当工厂仍由R.R,.Donnelley所有并管理时,工人便组织了一次静坐罢工,结果是所有参与罢工的工人都被辞退了。在那之后,工人开始在工厂内进行组织,举行大会,并逐步增强了车间委员会的力量。
在之后的几年里,关于工资、裁员、安全问题和工作环境爆发了几次战斗,这些斗争目标最终使得工厂本身也被纳入了工人的斗争纲领中。通过这一些列斗争,工人们得以在他们自己和其他工厂的工人之间建立起一种团结,并在组织化的左翼分子的帮助下,他们创建了妇女委员会和工人安全委员会,这些机构敦促工厂重新雇佣被开除的工人、迫使公司给换职业病的工人更轻松的工作,并将雇主们不光彩的手脚(如将工作外包给血汗工厂并只支付劳务派遣工一半工资等)曝光给大众。
Madygraf如今面临着许多严峻的挑战。工资水平依然很低,未来尚不明确。这很大程度上要归因于最近三年来电价的上涨,而政府拒绝为上涨的成本提供补贴。另外,合作社还不得不从第三方手中购买纸张,这比直接从供货商手中获得原料成本要高得多。工人们要求政府给予他们订单,而不是将数亿美元交给外国投资者,而这是总统Macri自上任以来一直在做的。国家磨磨蹭蹭地不愿为Madygraf的教师支付工资,但与此同时对冲基金经理们却通过贷款捞取了数以亿计的美元。最近通过的征收法案将工厂置于工人们的所有和控制之下,但文本归档、签字这类官僚程序却即为冗长。更别提还有更深远的政治、法律难题,三年来十分之一的利润都被法庭和政府吞没了。
正如许多其他合作社式经营和管理的企业一样,Madygraf不得不挣扎求生。由资本主义企业和社会包围并孤立的工人们已证明能够保卫自己的工作和民主地组织生产。他们的企业每运行一天,都是在活生生的证明工人们不需要那些从工人的血汗中牟取利润的老板。然而,在一个自由市场经济中维持合作社还不能直接带领我们走向社会主义;这还只是一个工人们用以对抗资本主义疯魔的手段,在这个谋生和劳动的手段中,他们身为工人的自豪感和管理的能力得到了恢复。
因此,合作社的实践指出了创造一个社会主义社会所需要的基本转变。不可能有“一厂建成的社会主义”,甚至许多个合作社工厂的协作也不可能产生一个社会主义社会。Madygraf和其他许多阿根廷工厂所显示的是,合作社的小船可以在资本主义的汪洋大海中找到一个小小的避风港,参与激烈的竞争,但周边的环境总归是不利于他们的。真正的挑战在于彻底重新洗牌,并创造一个从整体上即为人民所管理、为人民服务的经济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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