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声援巴勒斯坦的以色列人会有多少公众影响?
左翼社会活动家Jonathan Pollak因参与反对加沙封锁的非法示威游行被判以三个月的监禁。
:Amira Hass
译者:Galano
本周一,特拉维夫地方法院公布了对左翼社会活动家Jonathan Pollak的判决结果:他将因参与2008年1月的一次非法集会被判以三个月的监禁。
现年28岁的Pollak居住在特拉维夫,是主权斗争协调委员会的发言人,该委员会是是数个抗争以色列占领的巴勒斯坦主权委员会之一。2008年1月,由数十名社会活动家组成的骑车游行队伍向以色列政府表达了关于以色列对加沙封锁的抗议。
法官Itzhak Yitzhak在宣读判决书时这样说:“我所宣判的并非被告在行为中体现出的意识形态。。。而是对这一事件的审查必须关注于被告是否做出了犯罪的行为。”
作为回应,Pollak在手写的声明中提到:“鉴于我无法接受我的所作所为是错的判定,我不同意以社区服务替代监禁。”(以下是记者对Pollak的访谈)
问:在那次游行里,你是怎么被捕的?
答:那时正当我们的骑行路线的中段,位置在特拉维夫的伯格拉肖夫街。当时我在游行队伍的中间,我发现有两个认得出我的便衣警察(我也认得出他们)接近我后把我从自行车上拉下来。他们是这么对我说的:“我们跟你说过,你若是抬起头,我们就把它砍掉。”,然后就把我带进一辆警用货车里。其他的游行者没有收到干扰,继续游行,没有其他人被捕。
问:当你参加骑行者队伍时,你是否意识到你有可能被捕?
答:我清楚我面临一项缓期的判决(由于2004年的一次示威游行)。对我来说,很难说清什么是非法的,但我知道,以色列的过去及现在的所作所为,迟早有一天会被惩罚的。
问:希望对Pollak判以6个月监禁及罚款的公诉人表示,这是一场非法的游行。
答:我不是一个法律工,但据我所知,警察索要的游行示威许可是针对参与人数多于50人的游行的,公诉人作为一名女警察,应该清楚这一点,而实际上我们只有40人左右。
问:那么如果那是2000人的游行,你会去申请游行许可吗?
答:个人而言,我不会的。
问:为什么?
答:因为我不相信当我们去对一个政权进行抗议时,这个政体会给予相应的抗议许可证。
问:那么你为何要参与这些事情呢?
答:我不知在这样一个极端情况下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你要知道,在这个地区有四百万人生活在毫无民主可言的军事统治下,而这个军事统治者本身却是一个热衷于向外界呈现民主化的国度。在一个还存在着对一百五十万人的封锁和集体虐待的情形下,我有什么理由去犹豫是否在特拉维夫参加一次最低限度的抗议活动?这对我来说是作为一个人类应负的责任的一部分,这是我们可以做的最起码的事情。问题并不在于为什么我会参与这一切,而在于,为什么这么少人参与进来。
问:那到底是为什么呢?
答:对此我没什么可说的。
问:你是何时成为一个社会活动家的呢?
答:自从我小时候,起先是跟随我的父母。可以这么说,这种行动主义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我生活的中心。这种抗争存在于各个领域,并不仅仅存在于反对占领,还包括动物权利,每个人都应有的居住权——这些事情都是相互联系的。在没有看清所有起源于整个社会运转方式的不公正之前,一个清晰连贯的政治构想始终是空谈。
问:你想要改变社会?
答:你这么问让我感觉你有些傲慢。我想要生活在一个与现在不同的地方,并不是指地理上的不同——我哪儿也不去。
问:你入狱后,你最怀念什么?
答:自由。
问:如果用不那么夸大的话来说呢?
答:我的意思是去做我想做的事情。我不觉得自由是个抽象甚至夸大的词,那是所有一切的基础,也是我们上街游行的原因。站在自由的对立面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对加沙地区的封锁,对以色列境内非犹太人居民的种族歧视。那才是真正的监狱。
问:也许你这样正好可以从你的社会活动里抽身出来,在狱中休养一阵子呢?
答:对我来说在这样的条件下进行的强制休息是休息的最好方式,不过也可能是的。
问:你有什么狱中的生活计划?
答:看书。
问:你是否已成为大规模游行示威者中的一个呢?比如说,每周五的游行示威里,你会参加几个?
答:只有两个。而且我也不知道大规模游行示威者是什么意思。我相信抗争是我们每一个人身上责任中的一部分。我并不喜欢一些呈现为烈士英雄一样的政治活动。我觉得那其中有太多的欲求和非常强烈的情感。当你看到同事就在你身边被杀死时,你把他的尸体拖到街边时,你心中的那份情感就会变得更强烈。
问:你身边有多少人被害了?
答:五个人。第一个是很多年前,在纳布卢斯的一次抗议宵禁的示威活动中。我并不认识他。在我的朋友们中——来自Bidu的Mohammed Badwan,在2004年的2月的一次抗议隔离墙的游行中被房顶上的狙击手一枪击中头部后死去。来自Na’alin的Mohammed和Arafat Khawaja两年前的这个星期被杀害,当时正值以色列发起对加沙的铸铅行动的第二天。一个人被击中了头部,一个人被击中背部。2009年6月,Aqel Srnr被狙击手射中心脏死去。
问:你觉得你参与的社会活动影响到其他什么人了吗?
答:我不清楚。我觉得我们不需要去具体谈论我们中的每一个人。我相信我们所有人的行动总会在现实中造成相应的影响,不论是对人的影响还是其他方面。而我所说的“我们”,首先指的是巴勒斯坦人。绝不应该忘记的是,人民抵抗运动首先是巴勒斯坦人发起的,然后才是我们以色列人,以色列人在这场运动中只是一个配角。当然,我并不想贬低我们参与的重要性。
问:你花了多少时间写下你对法庭的演讲词?
答:十分钟。
问:有什么人给过你建议吗?
答:我写完之后,给几个人发过。
问:你在演讲词的内容上做过修改吗?
答:没有。尽管他们的反应是如果措辞软化些或许对我更好,但我没有那么做。
问:你害怕坐牢吗?
答:是的。虽然我不确定到底害怕其中什么,但我还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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