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国家的自由民主故事
——《西方民主末日》之二
占领运动,是美国人民以自己的大众自由、大众民主,回应美国权势集团标榜的自由民主的一个历史性步骤,也是美国人民深刻而全面地清算这种自由民主本质的一个历史性步骤。
墨西哥一家网站2012年1月24日载文,描写了美国资产阶级社会自由民主中心白宫一位邻居的日常生活。从正值壮盛之年的美国公民劳伦斯的苍老憔悴的面容,使人完全看不出他还不足45岁。他每天在白宫附近的一处角落,用小号吹奏《上帝保佑美国》,乞讨生活费。几天以前,他刚去教堂悼念过他的67位因寒冷、饥饿或生病,在华盛顿不同地点亡故的同伴。他和家人失去联系多年,已经记不起自己的最后一份工作。他说:“我们穷人活不太久。我们生活很艰难,最近更难。”可惜他没有清晰地说出:美国人民这个上帝,不会保佑一个资产阶级的美国。
劳伦斯只是美国贫困现象的沧海一粟。美国贫困的海洋,如同它的资本的海洋一样,以二战以来从未有过的速度扩张。印第安娜大学2012年1月间公布一份调查显示,尽管政府统计说失业率在下降,实际上经济衰退使美国失业人数超过1948年以来的最高纪录。超过4600万人生活贫困,创52年有贫困人口统计数据以来的最高纪录。极端贫困人数比例达1975年以来最高水平。美国进步研究中心研究员德斯蒙德·布朗说:“受贫困打击的美国人比我们想象的要多”。穷人不是一个静态的群体。经济衰退使每个普通人都随时可能变成穷人。几乎1/3美国人经历过贫困循环。
对于1%,权力、控制和富裕联姻。对于99%,无权、被控制和贫困联姻。美国财政部长大多数出身华尔街。1974-1977年财长威廉·爱德斯·西蒙任前为花旗银行高管。1981-1985年财长纳德·里根任前为美林证券CEO。1995-1999年财长罗伯特·爱德华·鲁宾任前为高盛高级合伙人。2006-2009年财长亨利·保尔森任前为高盛董事和CEO。现任财长蒂莫西·盖特纳任前为纽约储备银行行长。有一个2009年的统计。当时美国普通家庭平均财产大约2万美元,众议员家庭平均72.5万美元,近半数百万以上,国会成为“百万富翁俱乐部”。参加2012年总统竞选的共和党人罗姆尼纳税率13.9%,相当于年收入8万美元的家庭的税率,但是他2010年的收入达2170万美元,在瑞士和开曼群岛都有财产,很多资产由高盛管理。
美国的自由民主和美国社会的两极分化相互促进。用美国政治经济学家罗伯特·赖克的话来说,“当收入和财富如此集中于少数人手中时,会不可避免地破坏民主,因为那些极少数富人有足够的金钱主宰民主。”[i]用在美国颇有地位和影响的杂志《外交》的话来说就是,“普通百姓并不是真正的公民,而是有权有势的地方首脑的附庸,而后者又是更加有权有势的庇护人的附庸。权力和地位的极端不平等形成了垂直的依附链条”,“最为恶劣的掠夺型政府会制造出掠夺性社会”。[ii]
美国社会制度立足于谎言。最大的谎言就是它的自由民主。在这种谎言和幻象中生存、挣扎、被敲骨吸髓和任意驱遣,成为一种仿佛不可选择的命运,从来如此,命该如此。1%对99%的连续数百年的、几代人的、深入骨髓的控制,成为从出生开始的洗脑、灌输、制造同意的系统工程。
主流媒体承担着特殊的使命。
一个叫“古巴讨论”的网站刊有《媒体操纵的十项战略》,介绍美国著名语言学家诺姆·乔姆斯基在其著作《平静战争的无声武器》中列出的在美国得到经典表现的西方通过媒体控制公众的十项战略。
(1)制造大量而持续的娱乐和无关紧要的信息,远离真正的社会问题,使公众沉溺于没有意义的生活。
(2)根据“问题-反应-解决”的公式,制造问题又提出解决办法,“例如,引发或者加剧城市暴力,或者组织血腥恐怖袭击,促使公众自愿提议有损公民自由的政策”。
(3)要想使公民接受损害自己利益甚至能引发革命的措施,“持续多年循序渐进地执行这项措施就够了”。新自由主义的私有化、政府最小化、大规模失业。就是这样推行的。
(4)把不得人心的决定解释为“痛苦的和必要的”,“接受未来的牺牲比马上牺牲要容易得多”,让公众忍痛接受。
(5)大部分广告宣传都利用一些小孩子的说法、论据、人物的语调,“越想欺骗观众,就越倾向于采取孩子气的语调”。
(6)“利用情绪多于思考”,“植入一些思想、愿望、恐惧和强制,或诱导一些行动”。
(7)向社会下层提供一种可怜的教育质量,“使公众没有能力理解用来控制和奴役他们的技术和方法”。
(8)“诱导公民相信,愚蠢、粗俗和没文化是一种时尚”。
(9)让公民相信,因为自己不够聪明、没有能力、不够努力,“自己才是自身不幸的罪魁祸首”,为此自怨自艾,“不会起来反抗救济制度”。
(10)使公众的知识和统治精英拥有和使用的知识之间差距越来越大,由此形成“超过个体对自己的控制和权力”的体制。
另一个操纵手段是选举。
由上述系统工程提供思想和感情营养的人们的选举,是一种事先确定范围和方向的选举。金钱和权力,在选举尚未开始就已经锁定票箱和填好选票。美国最高法院裁定,大笔金钱能够以前所未有的方式主宰我们的选举。[iii]华尔街是国家的主宰,法律披着骗子的外套,“真正当政的是金钱”。[iv]因此,“选举改变不了什么”。[v]
垄断资本掌握着为自己制造州长、议员、内阁和总统的充分自由。这是历史遗传的自由,又是不断扩充的自由。面临公开选举黑幕、增加透明度的社会压力,2010年美国最高法院的“第一修正案”,释放出一个“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可以为政治竞选活动筹集和投入数目不受限制的资金”。“美国法律最新的变化意味着少数富有的美国人可能正在通过使用‘超级政治行动委员会’筹集的美元控制总统选举”。[vi]这个神秘的委员会的出现,使新加坡报纸对美国2012年大选做出一种预测:华尔街六大巨擘——高盛、摩根大通、摩根士丹利、瑞士信贷、花旗银行、美国银行属下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捐出180万美元给罗姆尼,“华尔街金融业大亨今年选定的总统押注对象并不是奥巴马,而是共和党的罗姆尼”。[vii]
美国总统竞选,本来就是垄断资本的一种利益分配和收买竞赛的生意。这种竞选的总开支,1980年1.62亿美元,1988年3.24亿美元,2000年5.29亿美元,2004年8.81亿美元,2008年50亿美元,2012年可望突破60亿美元。这个60亿美元,大体相当于美洲中等国家尼加拉瓜全年的国内生产总值。美国权势集团,不会把这样巨大的款项用于缓解人民生活的困境。白痴也看得明白,问题不在于谁当选而在于背后的实际操纵者,无论谁当选,这样的自由和民主,都是对美国人民的侮辱。
《华盛顿邮报》列出十条理由,证明美国不再是“自由之地”:总统有权下令刺杀美国公民;总统有权无限期拘押受到“恐怖主义指控”的美国公民;总统可以决定一个人是在联邦法院还是在军事法庭受审,“世界各国都嘲笑美国缺乏基本的合法诉讼程序保护”;总统可以下令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展开监视活动,包括强迫企业和组织提供公民经济、通信和交往状况的资讯及未经许可的搜查;利用秘密证据拘押和审判公民;不允许以战争罪对政府官员、中央情报局雇员进行调查、起诉、审理;美国政府更多地利用外国情报调查法院这个秘密机构;未经许可监视公民的企业取得豁免权;在没有法院许可或不受司法审查的情况下动用卫星定位系统监视调查对象的一举一动;根据一项名为非常规引渡的制度,政府可以把公民和非公民转移到别国。[viii]
这里所列十条,见于奥巴马时期和他的前任布什时期,既有延续和扩展,也有新创。“不再是自由之地”,提法温文尔雅。用著名社会学家詹姆斯·彼德拉斯的话来说,美国本来就是,现在由于奥巴马签署的法律,更加成为一个“警察国家”。[ix]
资本主义社会发展到把全体人民作为敌人的程度,成为它生命力衰竭的一个重要征象。美国如此,其他资本主义发达国家也如此。《基督教科学箴言报》载文谈到英国。人口占世界1%,却拥有世界20%的闭路电视监控摄像头,全国设置的监视摄像头420万个到450万个。伦敦居民生活于“无所不在”的监视中,平均每人每天被拍照300次。可悲的是,这些警察国家还在把世界作为敌人,制造一个处于他们“无所不在”地监控之下的“警察世界”。这大约可以算得他们自由民主的极致了。
[i] 罗伯特·赖克《美国应该建立更干净的民主制度》,见《参考消息》2012年1月19日。
[ii] 拉里·戴蒙德《民主的倒退》,美国《外交》双月刊2008年3-4月号。
[iii] 《存在缺陷的美国政治模式帮助了中国》,《华盛顿邮报》网站2010年3月31日。
[iv] 《美国:只是名义上的民主》,西班牙《起义报》2011年11月12日。
[v] 《资本主义体制因其复杂性而陷入困境》,法国《论坛报》2011年2月22日。
[vi] “美国之音”电台网站2012年2月1日。
[vii] 《华尔街金融业大亨今年选定的候选人押注对象并不是奥巴马,而是共和党的罗姆尼》,新加坡《联合早报》2012年2月3日。
[viii] 《美国不再是自由之地的诗歌理由》,《华盛顿邮报》2012年1月15日。
[ix] 《奥巴马将美国变成了一个警察国家》,西班牙《起义报》2012年1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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