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全球最著名的投机家和政治行动主义分子,金融大鳄乔治•索罗斯一直密切注意世界政坛的种种动向。昨日索罗斯撰文称,如今的乌克兰需要一个欧洲版的“马歇尔计划”,就像二战后美国帮助欧洲时一样,德国现在就应扮演当初的那个美国。
索罗斯的文章发表在著名评论网站Project-syndicate,他还在该网站发表过《德国的选择》等文章谈论欧债危机。
这是索罗斯又一次向德国施压,去年10月1日,索罗斯在德国基尔全球经济论坛上发表主题演说“欧洲的未来”,就提到过“马歇尔计划”并希望德国扮演这样的角色。而此次索罗斯进一步指出,当时的马歇尔计划忽略苏联集团是一个巨大错误。他认为如今乌克兰两边都不能得罪,德国应牵头避免冷战覆辙,默克尔应该向普京表明:俄罗斯不是敌人。
索罗斯
索罗斯的原文翻译如下:
当基辅独立广场的冲突以进一步升级时,没人能想到乌克兰人民最终选择了这样一种抗争的方式——普通市民将铁棍、树枝当作武器,穿上垃圾箱乃至硬纸盒做的铠甲,去和荷枪实弹的安全部队战斗——尽管整个过程充满了偶然性,但不可否认的是,乌克兰人民取得了最终的胜利。这是历史性的一刻,也将对整个人类社会的发展留下深远的影响。
然而回过头来我们要问,究竟是什么促使了这些普通人走上武装起义的道路?沃纳•海森堡著名的量子测不准理论(量子基金也取名于此)或许能解答这个问题。在测不准理论中,原子内的物理现象显示,它们既是波也是粒子,而人们有时候也会表现出这样的“波粒二象性”。通常,人们作为独立的个体站在自己的角度思考问题;然而在面对有些问题时,人们会变成群体中一份子。事实上,许多出人意料的历史事件和这次乌克兰革命一样,都源自这种人类对自我身份认知的不确定性。
简单来说,人对自我身份的认知由独立个体和群体的组成份子两者构成,而人们对于社会的影响则取决于支配他行动的身份认知。就比如2月20日,基辅独立广场上的那些普通人,他们对着安全部队发起了近乎自杀式的攻击,在那一刻,他们代表的不是自己而是整个国家。当这些普通市民站上民族的高度时,此后的行动就已无关个人的生死了。而正是乌克兰人民这种对于国家和民族的忠诚,才将这个濒临分裂的国度从内战的悬崖边拉了回来。
但我真正要说的是:这样的团结能究竟维持多久,最终还是取决于欧盟的态度。
然而欧盟本身却并非一个团结的典范,内部债权国和债务国纷争不断,各国央行间也矛盾重重。我们有理由怀疑,即便当初乌克兰加入了欧盟也难以得到百分百的帮助。也这也是为什么在联合协议的磋商阶段,乌克兰政府轻易地倒向了俄罗斯。
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乌克兰人民已经向欧盟表明了立场。作为回报,欧盟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则将提供百亿美元的援助计划,以防止动乱中的乌克兰陷入经济崩溃。但老实说,我认为这笔钱并不足以保证乌克兰人在之后的几年中继续保持的同样的立场。
1990年乌克兰独立之前,我就在这个国家建立了文艺复兴基金会。尽管没有参与这次的革命,但一直以来基金会都致力于帮助人民反抗政府的压迫。而现在,基金会已经着手准备帮助乌克兰重建民主体系(包括独立专业的司法部分)。但仅靠基金会是不够的,乌克兰更需要来自欧盟的帮助:准入欧洲市场,并提供专业的管理支持。
乌克兰拥有高质量的人力以及多元化的经济,拥有非常高的投资潜力。但国内商业风气不良、地方腐败严重、法律监管缺失等问题不容忽视,国外企业要进入乌克兰市场还很困难,这就需要欧盟各国的大力帮助,以改善乌克兰国内的现状。
来自欧盟企业的直接投资是个不错的选择,此外向本地的管理者提供专业培训则是从长远角度提振乌克兰经济的方式。还记得1990年的中欧经济大改革吗?来自德国和其他西欧国家的支援帮助中欧各国顺利转型,西欧开放市场将中欧的地方企业纳入他们的全球产业链中。现在乌克兰也需要同样的帮助,欧洲开发复兴银行(EBRD)应该出资帮助其进行经济建设,鼓励更多企业进驻乌克兰。
总体来说:乌克兰要做的是开放国内商品制造业市场,并允许欧洲公司在境内设立子公司。而欧盟则应努力帮助乌克兰公司适应欧洲环境,最终融入全球市场。
我相信欧盟在德国的带领下能完成这个目标。我在几年前就已经强调过,德国应该担负起身为欧洲经济领导者的责任和义务。如今的乌克兰需要一个欧洲版的“马歇尔计划”,就像二战后美国帮助欧洲时一样,德国现在就应扮演当初的那个美国。
不过我最后还要提醒一点,当时的马歇尔计划并没有把苏联集团包括在内,这是一个巨大的错误,可以说是间接挑起了美苏间的冷战。而如果今天的欧盟重蹈覆辙的话,被卷入其中的就不止欧洲和俄罗斯了——夹在两者中间的乌克兰无疑将是最大的受害者——乌克兰的天然气进口自俄罗斯,同时也需要向欧洲市场出口商品,哪边都不能得罪。
而这件事也需要德国牵头,默克尔总理应该向普京总统表明态度:俄罗斯不是敌人,而是乌克兰重建计划的参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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