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起枪杀案是对俄罗斯国家和社会发出的挑战”!俄国家杜马主席纳雷什金发出的惊呼,代表了俄罗斯对著名反对派领袖涅姆佐夫被刺杀的震惊。2月27日深夜,曾当过副总理的涅姆佐夫在克里姆林宫附近被射杀,成为“自普京执政以来被刺杀的最著名政治人物”。西方舆论抓住刺杀地点以及他反对派的身份,暗示案件与克里姆林宫的某种关系,而俄主流舆论则一再声称“离间”“嫁祸”,指责制造该事件意在使俄罗斯陷入动荡。3月1日,官方没有公布更多调查进展,而各种阴谋论则层出不穷,让案情迷雾重重。与此同时,一场上万人参加的集会出现在莫斯科街头,以悼念涅姆佐夫。
俄悬赏300万卢布缉凶
“夜深人静,昏黄的路灯下,涅姆佐夫和来自乌克兰的女伴正行走在克里姆林宫附近的一座大桥上。这时,一辆清扫车驶来,挡住监控摄像镜头。随后,一辆白色汽车驶来,凶手从车内向涅姆佐夫开火。涅姆佐夫背部连中4枪,而女同伴却安然无恙”。德国新闻电视台3月1日报道称,这起刺杀案的过程就像好莱坞的间谍片,“杀手很职业”,这是一起有预谋的谋杀。
刺杀案掀起的风波显然不是好莱坞的间谍片所能比拟的。据俄塔社3月1日报道,俄国家杜马主席纳雷什金称,在莫斯科市中心发生的这起枪杀案是对国家和社会发出的挑战,目前所有人都希望尽快结束案件调查,严惩凶手。俄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扎哈罗娃称,枪杀涅姆佐夫不仅是犯罪行为,还是一场悲剧,是对全体俄罗斯人的挑战。
俄总统普京2月28日在总统网站上发布的声明中表示,将竭尽全力查出涅姆佐夫遇刺一案的主使者和执行者,将其绳之以法。普京说,凶手应为这场恶劣且无耻谋杀负责,并受到应有的惩处。普京指示调查委员会、内务部、联邦安全局负责人组成调查组,并亲自监督调查。俄调查委员会2月28日称,有消息表示,涅姆佐夫因其在法国《查理周刊》编辑部及记者遇袭事件上的立场,曾受到过恐怖组织的威胁。该委员会表示,引发谋杀案可能有四个原因,一是这场谋杀是为破坏国内政治局势稳定而策划的阴谋;二是谋杀也有可能与伊斯兰极端组织行动有关;三是不排除此事件与乌克兰国内事件有关的可能性;四是可能因其经商或是个人恩怨而对其施加的报复行为。有媒体称,涅姆佐夫可能是被其乌克兰女友的前男友所杀。
俄调查委员会3月1日没有公布新的调查进展情况,没有提出新的线索,也没有新的嫌犯。由此可见,目击者提供的信息及视频监控记录的调查并没有提供新的线索。俄调查委员会1日宣布,对提供有关枪杀涅姆佐夫有价值信息者奖励300万卢布(1元人民币约合9.8卢布)。
涅姆佐夫之死正在俄罗斯社会掀动政治波澜。1日,在莫斯科市中心举行了悼念涅姆佐夫的游行活动。这次由俄反对派联合组织的纪念活动最初预计有5万人参加。莫斯科警方称,参加莫斯科集会人数达到1.65万人。莫斯科警方对这次“纪念性质的游行活动”态度柔软,承诺采取所有必要的措施,保障游行群众的安全。
出现各种阴谋论
俄政府柔软的态度并未平息部分反对派的对抗情绪。法国《世界报》称,尽管普京承诺尽力侦破这一案件,但一些俄反对派认为,如此迅速撇清政治因素,意在洗脱普京的嫌疑。
西方媒体大多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普京,举出的原因大致可以分成两类。第一,遇刺地点离克里姆林宫非常近。美国《华盛顿邮报》评论说,曾经在俄罗斯权力高层工作过的涅姆佐夫成为普京执政15年来被谋杀的最著名的人士。当局宣布他们正在调查一切可能性,但唯独没有提反对派最怀疑的对象:克里姆林宫自己。反对派中的很多人认为遍布红场各个角落的安全人员事先一定获得了有关涅姆佐夫命运的警告。一些人担心俄罗斯会出现新一轮的政治恐怖主义,更多的人对未来更加悲观。据“美国之音”报道,同为反对派领袖的卡西亚诺夫说:“一名反对派领袖竟然在克里姆林宫的高墙外被枪杀,简直难以想象。只有一种可能:他因说真话而被枪杀。”第二,涅姆佐夫鲜明的反普京色彩。路透社报道称,就在被刺杀之前的几小时,涅姆佐夫最后一次接受采访时还将普京的统治比做纳粹的第三帝国,并表示要举行街头起义。乌克兰总统波罗申科进行了更具体的指责。据路透社报道,波罗申科1日在接受采访时称,涅姆佐夫被杀是因为他掌握了俄参与乌东部冲突的证据,“几周之前,涅姆佐夫告诉我,他将公布一些极具说服力的证据,证明俄军队进入乌克兰作战。这让某人很害怕,于是杀了他灭口”。
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称,在一次采访中,涅姆佐夫表示,他很“害怕”普京会杀他,因为他反对乌克兰战争。俄新社认为,这种预言并不能证明什么,普京也曾公开在一次集会中表示,反对者准备刺杀同伴,以嫁祸给自己。
“这是一种离间行为”,俄罗斯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表示,“从政治角度来看,涅姆佐夫没有对俄罗斯的领导层和普京构成任何威胁。如果我们看看普京和俄罗斯政府的支持率就会发现,涅姆佐夫的支持率只不过比普通民众高一点而已。”
俄反对派能聚积多大能量
“俄罗斯新的阴影”,德国《时代周报》1日认为,涅姆佐夫的死,让西方对莫斯科更加失望。尽管凶手可能与克里姆林宫无关,但仍然给俄罗斯与西方的关系以及乌克兰危机增添新的迷雾。普京很难解释清楚这起案件。
德国《明镜》周刊1日称,涅姆佐夫的死并不孤立,此前批评克里姆林宫的反对者多人被杀,包括波利特科夫卡娅、纳塔利娅·埃斯蒂米洛娃和别列佐夫斯基,都死于非命。但俄罗斯媒体称,很多其他国家的政治谋杀案最后也都变成悬案,美国的肯尼迪遇刺案至今没有能够服众的结论。
美国总统奥巴马、法国总统奥朗德、德国总理默克尔等纷纷谴责谋杀。奥巴马发表声明,对“残暴的”谋杀进行了谴责,并敦促俄罗斯尽快展开公正调查。
莫斯科街头连续两天出现的集会游行让西方看到了俄反对派的力量。“顿巴斯正在发生的战争可能降临莫斯科”,美国《波士顿环球报》援引一名分析师的评论称,随着涅姆佐夫被谋杀,俄罗斯似乎正在走向通往暴力之路。
这正是俄舆论担心的。某些政治力量和西方舆论指责是普京杀死了涅姆佐夫,其目的就是要动荡俄局势。俄媒体认为,涅姆佐夫之死无疑是一次政治谋杀,仅从这个意义上讲,这一事件就必将对俄罗斯政治和社会生活带来一定程度的影响。涅姆佐夫是俄罗斯政坛的名人,但喜欢和支持他的俄罗斯人却非常少。涅姆佐夫之死会使俄罗斯反对派的反政府行动更加积极,但对俄社会稳定并不能造成具有一定规模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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