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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平邦:中国,从长江再出发,在重庆猛回头

司马平邦 · 2015-10-29 ·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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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竞争永远不会有终点,所以我们不如直接选择与这个世界竞争的方式,当年的英国人选择了坚船利炮,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他们因那时的选择得到了现在的结果,我们自己又能从中悟些什么呢?

  昨晚,正待夜幕降临,灯火尚未阑珊之时,随队来到了重庆市的万州区,一座中国西部崇山峻岭之间,建立在长江边上的美丽城市。当地的朋友指着外面的江面告诉我,那里就是曾经的万州惨案发生地。

  那是1926年9月5日的事了,离现在正好89年。

  史载,1926年,正值北伐军高歌猛进之时,9月4日,英国领事向主政四川的杨森(驻军万州)发出最后通牒,限其24小时内将被川军之前扣押的英国人的“万通”“万县”两轮放行(之前这两船因撞翻了杨森的军饷船只而被扣押),第二天,即9月5日,英舰“嘉禾”“威警”和“柯克捷夫”号进逼万县江岸,强行靠帮跳舷劫夺被扣的轮船,并开枪打死守船的川军士兵,杨森部队按事先的命令给予回击,于是英国军舰竟然开炮轰击万县人口稠密的繁华市区,炮轰时间长达3小时,发射炮弹和燃烧弹300余发,使中国军队和平民百姓死伤以千计,民房商店被毁千余家,此即所谓的“万县惨案”。

  惨案发生后,中国共产党(朱德、陈毅)领导了当地风起云涌的反英、反帝浪潮,但最后,同样愤怒的杨森也不得不在主政北京政府的军阀吴佩孚旨意下,释放了“万通”“万县”两轮,并回过头来压制四川人民的反英示威运动,此群众性的抗英爱国斗争,终被封建军阀们的妥协政策所断送。

  真是所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也就在前几天,中国的国家元首习近平正在英国进行重要的国事访问,并受到了英国王室和英国政府的最高礼遇,当年的四川和中国,皆由封建军阀所控制,而今日的四川和中国,皆在中国共产党的治下,而当年的英国和今日的英国,却一直由同样的王室和同样的政府所领导,从1926年到现在,89年间,世界和中国都发生了无数天翻地覆的变化,从当年的英国军舰任意屠戮中国军民的万州惨案,到现在的中国国家元首在英国访问受到的最高礼遇,这才是真正的天翻地覆。

  我做出上述略带巧合性的比较,并无意如暴发户一样抬高现在中国的世界地位,或为此感到窃喜,而只想说明,这世界确实在变化,只想说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就应该力求、推进这个世界的变化,同时,又可以在世界的浩浩荡荡的变化中重新建立和寻找自己的位置。

  其实,当年,制造万州惨案的,英国“嘉禾”“威警”和“柯克捷夫”号“嘉禾”这3只英国兵舰体量肯定不是很大,虽然我手头没有关于这3只军舰的具体资料,但可以佐证的是,现在万州区的长江江面宽至1到两公里,那是因为有了三峡大坝对长江水面的提升,自有了三峡大坝以来,万州的长江江面被整体提升了六七十米高度,当年万州惨案发生之时的那个万县县城几乎全部被淹在现在的水面以下了,所以当年在还没有三峡大坝的时候,万州的长江水面比现在要窄小得多的多,只能容许小型军舰的驶入。

  我无意在探讨历史细节的究竟,但有一点还是可以想像的,这3只并不是很大的英国兵舰其实是从上海的长江口逆流而上,一直从长江口开到了长江中上游的万县,并可以通行无阻,并可以在此毫无忌惮地滥杀中国军民,惨案,固然令人心痛,令人在回首历史的时候仍让人感到愤怒,但是转念想想,那个年代几艘英国的小破军舰就可以在中国的母亲河里畅行无阻,逆流而上,及至滥杀无辜,最后还要逼迫好勇斗狠的川军将领低头,杀了人也白杀--我们现在若从当年英国那个侵略者的角度想一想,那又是一种怎样的情形?

  在万州惨案发生了89年以后,中国的国家领导人带着中国征服世界的新力量----生意,一直抵达了英国,伦敦,抵达英国的王室,当然,这次中国不是开着军舰去的,不是去搞帝国主义,而是为英国输送和平和繁荣,输送自己的核电技术,输送自己的高铁技术。

  这实际上也是另一种征服世界的力量。

  那几天,从重庆到涪陵,至忠县,然后来到了眼下的万州区,我都一直被车窗外的情景所震撼,我们一路经历了无数建在云端的巨大桥梁,无数的深入大山腹地的长长的隧道,中国西部地区的高山大川,其险峻,即使在全世界都是非常少见的,同时这些年来中国对西部地区的开发所显示出来的力量,给予人的震憾也是在全世界都非常少见的,不管你之前对这个国家、这个政府、这个执政党有怎样的不同看法,或与之有怎样的恩怨,你只要到西部地区,到这样的公路上来穿行一次,实际上是上天入地一样地经历一回,内心其实都会经历不小的震撼。

  当年英国的3只小军舰,沿长江逆流而上,直抵万州,在万州开炮杀人,逼军阀杨森签城下之盟,那曾是一种令人震憾、愤怒,以及恐惧的力量,而现在,沿着无数的大桥、隧道驱车来到万州,也是一种令人震憾、欣喜和感动的力量,是我们中国人建设的力量。

  我们此次来重庆一路前行的主题是考察长江经济带,长江经济带,是习近平领导的新一届中国政府面对新的世界和新的自己,新的经济前景,提出的宏大的发展计划中的一部分,长江经济带,一带一路,以及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是三分之一。

  现在,中国的力量想指向英国,指向欧洲,除了如习总一样坐着飞机飞跃亚欧大陆,还有海上的,从中国东部沿海各港口出发,经马六甲海峡和印度洋,到达非洲和欧洲,中国海军一艘艘巨大的军舰,早就在多次的沿途护航中表现出了中国的军事力量,而我们这次在重庆看到的所谓长江经济带,实际上正在由一条叫做“渝新欧国际铁路”的发端于重庆,经过新疆,到达欧洲各国的的铁路贯通(重庆始发,经达州、安康、西安、兰州、乌鲁木齐,向西过北疆铁路到达中国边境阿拉山口,进入哈萨克斯坦,再转至俄罗斯、白俄罗斯、波兰,至德国的杜伊斯堡,全程11179公里),做着越来越多的往来生意,在这条铁路线上,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一列从重庆发出的火车,载着中国的货物运达欧洲,同时也有一列从欧洲发出的火车载着欧洲的货物,对向开往像重庆,我们从地图上可以看到,所谓的长江经济带,从上海到重庆这条线,与渝新欧国际铁路,从重庆到德国这条线,呈成V字形,拱照着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首都北京。

  从1978年以来,所谓的中国的改革开放,必然在世界历史中留下重彩浓墨的一笔,斯改革斯开放,其实是中国以东南沿海为起点,向东、向南,对西方国家和世界各国的开放,而现在的渝新欧国际铁路,从重庆出发,经历西安、新疆,一直抵达欧洲腹地,这个开放的方向,其实穿越亚欧大陆的一条直接向西的内陆开放。在许多许多年以前,我们中国的老祖宗们就在这条线上踩出了一条丝绸之路,现在,它变成了渝新欧国际铁路,变成了一带一路。

  如是想来,会让人眼前非常一亮,这是一个带有哲学意味的中国人改造自己和改造世界的新动作,中国30多年前的改革开放,那是一种思路,但是,30多年前从中国沿海发端的改革开放现在是不是需要一种新的思路呢?从重庆出发的渝新欧国际铁路,以及与长江经济带一起参与组成的一带一路是不是可以重新定义中国下一个30年的改革开放呢?是不是会夺取中国改革开放新的话语权呢?这里面,有经济政策,有政治雄心,同时更有治国所需要的大智慧,有一种罕见的哲学的力量,和政治哲学的美感。

  今天的中国,绝不不会出现再让两三艘英国小破船,延长江而上,来到中国腹地制造万州惨案那样的事情了,因为我们现在的能力,甚至可以用几天时间(未来也许藉由高速铁路只需一天时间),穿越整个亚欧大陆,将一车车的中国货物,送达到欧洲,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哲理就是这样,你弱它就强,你强它就弱。保护自己不受到侵害的唯一的指望就是自己更强大,除此之外别无二途,但这一切的一切,又都与长江,这条中国的母亲河密不可分。

  我们很难完全说得清,自从19世纪以来,英国殖民者带着坚船利炮打开中国大门,到底给中国到底带来了什么,除了血腥的屠杀之外还有什么,但有一点是不能否认的,从那时以来,中国人的现在与世界的奋斗中成长起来,如果没有一代一代中国人的自立自强的奋斗,没有现在中国手里能掌握的领先世界的核电技术、高铁技术,以及其他的强大的经济、科技的力量,也就没有现在的中国可以从长江经济带上,从重庆,向着亚洲大陆的那端的欧洲、德国和英国来一个猛然回头。

  无论是坚船利炮,还是核电高铁,其实都是一种征服世界的力量,只是,我们今天的中国和当年的殖民者在征服世界这件事上采取的态度不一样,所持的思路不一样。现在来到万州,来到那宗历史惨案的发生地,在悲悼当年惨案中牺牲的同胞的同时,也深深感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应该永远具有一种力量,一种征服世界的力量,而不是在世界的力量面前低下头。

  这几年中国的经济发展也正在步入一个不甚理想的瓶颈期,各种种样的困难接跟踵而至,世界未如我们想像的那么理想,中国改革开放以来经历的高速发展正在缓慢地降下来,但与此同时,重庆市却仍然保持着非常高的发展速度,其GDP总值已经连续几年以至少领先全国平均发展速度50%的速度进步着,无论是我们途经的涪陵、忠县还是现在的万州,我们看到当地人的心态和当地的经济状况都是非常积极的,对未来都有着强烈的企图和信心。我想,有没有可能所谓的长江经济带,和所谓的一带一路,将成为中国重新驱动自己以及改造亚欧大陆和全世界的新起点呢?

  这其实就要看我们到底有没有这样创新的哲学思维,世界的发展、变化和进步,无论大的还是小的,总是不会沿着一条光滑的曲线做线性的一直向前的推进,而永远会表现出强烈的跳跃性,1949年新中国的建立,让中国的经济得到一个新的跳跃点,而1978年以来的改革开放,实际上是从另一个跳跃点开始跳跃的,每个跳跃点的过程中,都是有起也有落,但经历了连续的跳跃,就会越跳越高,我们也应该随时随刻为中国的经济和中国的未来,去寻找一个新跳跃点和另一种新的跳跃方式,从这个意义上说,长江经济带我看至少是可以成为这个跳跃点的,是合乎世界向上发展规律的,它的跳跃方式就是从重庆出发,向全欧亚大陆来一个猛梦回头。

  世界的竞争永远不会有终点,所以我们不如直接选择与这个世界竞争的方式,当年的英国人选择了坚船利炮,现在我们已经看到他们因那时的选择得到了现在的结果,我们自己又能从中悟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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