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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姝晴:英姿飒爽石姑娘,芳华岁月战太行

王姝晴 · 2024-10-12 · 来源:奔流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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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炉火映红天,锤声震山川,捻钻为革命,炼出一身胆。钻头韧又尖,能穿万重山,姑娘当石匠,鸡毛上了天。”这是七十年代辉县石姑娘大战穷山恶水,用血染的风采在太行山上写出的豪迈诗篇。

  六、七十年代,辉县人民为改变山区的贫穷面貌,万民齐发总动员,利用自然、改造自然、征服自然。千军万马在太行山上酣战,谱写了一曲英勇的《辉县人民干得好》。就在这场史无前例的改变自然、征服自然中,涌现出了一支 “石姑娘队”,活跃在筑路大军中,水库工地上。成为太行山上一支耀眼的灿烂明珠。

  “愚公队遍布辉县,石姑娘队到处可见”,这是55万辉县人对石姑娘的印象。但在刚成立石姑娘队时,面对她们既要学石匠、又要自己捻钻时,有人说起了风凉话:“这些毛丫头石匠还没有学会,又想学铁匠,真是出不完的洋象。妇女要能捻钢钻,鸡毛都能飞上天!”

  面对这些冷言冷语,石姑娘们没有气馁,而是在各个水库工地上,扛起钢钎、拿起锤笼钻刻苦学习,没过多久,她们就和男人一样开山破石、打砦眼放炮,自己捻钻自己用,自己做石料自己垒,用“十镑大锤手中挥,五尺钢钎显神威。横眉冷对旧礼教,叫他看看咱是谁!”的不屈和自信,为红色娘子桥做成了全部的所用石料、独自修起了红色娘子水库、梯口桥、水电站……

  “鸡毛真的上了天”,一时间,辉县石姑娘队的名字轰动全国,震惊世界!

  1974年,中央新闻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太行山下新愚公》,专题报导了红色娘子桥工程。并由李先英在大桥现场做了修建介绍。

  1974年,《人民中国》日文杂志第11期封面刊登了辉县石姑娘许柏枝的照片,并在杂志里刊载了石姑娘队战天斗地的先进事迹。

  1977年元月10日,埃塞俄比亚阿斯拉特﹒德斯塔来辉县参观水库说:“辉县妇女参加水利建设的事实证明,中国妇女的作用是巨大的。”

  1978年6月5日,乌干达思亚基姆书参观辉县水库后说:“这样的水库不仅可以灌溉,也适合游览,辉县姑娘参加修水库,是中国的民族精神……”

  1979年,窦金荣被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中央委员会评为新长征突击手!

  石姑娘出山把礼献,敢教日月换新天

  辉县的太行山区,山高坡陡交通难,有民谣:“十八盘,侯兆川,中间平地四面山。北上山西登天梯,南下平原鹰不飞线。采下山果和药材,看着烂掉运不出山”。为解决南坪、郭亮的道路和平原接轨,1970年8月,县委决定在香木河上修建一座桥,并任命平翠英和郭先英率领80多个石姑娘担任建桥的主力军。接过这个艰巨的任务后,她们日夜奋战,开石备料,背石运石,为红色娘子桥的修建打下了坚实的供建基础。1971年8月,该桥顺利完工,桥长95米、宽8米、高20米、单拱净跨65米。是当时全国仅次于愚公大桥的第二大单孔大跨度石拱桥。

  郭先英:不负石姑娘英名,为红色娘子桥贡献力量

  郭先英说:“修红色娘子桥时,由于任务紧,我们把80多个石姑娘分成了三个排日夜不停地战斗。工地上红旗招展,备料的、扛石的、运石的人头攒动、车来人往,生机勃勃。许多队员的手被铁锤砸伤,鲜血直流,冬天里更是手指崩裂,伤口溃烂,但不论劳动怎样艰苦,我们没有一个人退缩,而着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一门心思地直想把大桥早日建成,不辜负领导信任,彰显我们妇女的志气。每当路过这座大桥,让我不由自主地感到骄傲和自豪,因为红色娘子桥是通往南坪和郭亮的必经之路,不但给现在的旅游业起到了畅通无阻,也让农家的经济贸易得已顺利实现。过去是山区难生活,现在是“山区不跟平地换,闺女开车把娘看”。一座红色娘子桥解决了山区出行难,这不但是石姑娘当年奋斗精神的体现,更是石姑娘的骄傲和自豪!”

  1973年,辉县山区的水利建设进入了空前高峰期,为了解放劳动力,县妇联决定成立石姑娘队,让妇女们也投身到兴修水利的建设中来。于是,1974年春节刚过,一支支石姑娘队就开赴到了各个水库的前沿。就在三郊口水库石姑娘队的71个人中,最大的24岁,最小的只有16岁。他们接过自己没有使用过的钢钎锤笼钻,进入了艰难的学习开山破石中。手掌磨出了泡,胳膊疼痛抬不起,蹲得时间长了腰酸腿麻。但姑娘们为了练好基本功,咬着牙苦练。看着她们弱小的身影,有人议论说:“毛丫头也想修水库,净是出风头。看吧,过不了几天她们就会自己卷铺盖逃走。”但为了鼓励她们,县委给她们送来一面红旗,上面绣着:“粉碎旧礼教,撑起半边天”。

  姑娘们没有辜负县委的信任,在领导支持下,在众人的眼光中,她们不负众望,硬是在“手拿铁钻头,锤头砸虎口,鲜血顺手流,看见石头愁”的困难中一天天提高技术、一天天闯过难关。一个月后,她们不但个个成了合格的石匠,而且开山破石,个个会打砦眼、装炸药、点大炮。于是姑娘们从来时的迷茫到个个都爱上工地,竟不愿意再为了一点小事回家。

  郝焕英:宁愿身受十斤肉,也不让任务落了后

  郝焕英说:去石姑娘队前,我是南村公社的团支部书记,到石姑娘队后,我和许柏枝一齐任副队长。那时工作积极不想家,就想着怎么多锻石头多干活。三郊口水库的东山上都是红岩石,我们就在哪儿学锻石头。记得第一次打砦眼,我抡起八磅大锤打钢钎,抡得胳膊酸痛难忍,但因为第一次装药放炮,所以很兴奋,顾不得累不累,一气地打好砦眼、装上炸药、点上炮捻就跑出炮区。当我们跑回住处,还没有来得及歇息,就听东山“轰隆、轰隆”的炮声响个不断,大家兴奋地跳着高喊:“听,这是咱的炮,咱们的炮响了,咱也会点炮了。”

  在工地,我要求姑娘们向男人看齐,一定要顶起半边天。所以常和姑娘们说:“宁愿身受十斤肉,也不能让任务落了后。”也因为一个劲地想当先进,所以老乡们给我捎信说我奶奶有病,让我回家看看时,我不相信奶奶有病,我想奶奶从小娇养我,她一定是想我了,所以虽然老乡多次让我回去我都没有放在心上,后来我家人派人来找我,说我奶奶病重,让我无论如何回家。我见他说的严重,想想奶奶捎了好几次信没有回,就请假回家。但没想到一进门,家里院里都是人,原来奶奶死了。我坐在她灵前大哭,哭得任谁也拉不住。奶奶埋了后,虽然妈妈想让我在家陪她住两天,但因为我牵挂工地,就没有答应她而是一天没有停地上了工地……

  郑新玲:穷山恶水不可怕,只要我们志气大

  1974年8月,水库指挥部给了石姑娘队一个特殊的任务,到秋沟拦坝修水库,期限一百天。听到这个消息,石姑娘们炸开了锅:单独修水库?我们修过吗?我们会修吗?但安排就是命令,接过图纸,石姑娘队第二天一早就披着星月开进了秋沟。她们日夜不停地清基、备料,用12对12的劳作时间和日月赛跑。为此,她们还自创自编了一首夜战歌:

  星儿闪  月儿弯

  石姑娘夜战上了山

  悬崖上  山腰间

  借着星光干得欢

  锤声伴着歌声飞

  壮志豪情填满川

  为叫银河落大地

  我们敢上九天把月揽

  这首歌豪迈、霸气,唱出了姑娘们不靠天不靠地,摆脱困境靠自己的大无畏精神。通过一百天的奋战,石姑娘队按时完成了上级交办的第一个工程。为表彰石姑娘队,县委把这座水库起名“红色娘子水库”。这座水库坝型为浆砌石拱坝,坝高27.4米,坝长33米,溢洪道长30米,输水洞底高3米,洞长4米,溢洪道宽30米。

  郑新玲说:清基时,正值深秋,姑娘们从十几米深的沟底往外背泥沙,一天背80多筐,荆筐漏水,泥浆顺着身子往下流,把衣裳都湿透。但姑娘们忍着寒冷,穿着湿衣服,背筐背的腿发软,心发慌,于是喊出口号:“苦不苦,想想长征两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本以为一个小山沟没有多大的底,几十个人清基,咬着牙干几天就完了,没想到沟底是个“瓦缸潭”,口小肚大,越挖越深,几十个人挖了几天也挖不到底。于是我们决定改变设计图纸,在那个潭上修座桥,从桥上再修个拱型坝,拱型坝跨越深潭,让坝基里侧坐在潭边的岩石上,借助着拱型大坝再将水的压力分散在两侧石壁上。成功地建起了自己设计的红色娘子水库。

  导流渠修建时,由于地处悬崖绝壁,我们找不到落脚地,于是就用绳子拴住腰吊到半空,不分白天黑夜,艰难地在陡峭的绝壁上打眼放炮;浆砌时,由于天冷和水泥腐蚀,我们好多人都把脚手冻得裂口流血,但我拿着瓦刀硬是坚持到了水库修成。由于我对锻石头很熟练,在刻“红色娘子水库”这几个大字时,我自告奋勇地刻了个“子”字。

  山沟里飞出金凤凰   日新月异看红妆

  石姑娘队副队长徐柏枝从小就会犁耧锄耙、耩地播种,15岁担任小队妇女队长。1971年,她所在的生产队到拍石头修渠引黑鹿河水下山,修渠时,遇到一块挡路的大石头,为破石,他们在上面掏了七个砦眼,可是当他们把炸药装上后,却没有人敢点炮。许柏枝生来敢冒险,她自告奋勇让别人退后,一连点了7炮才跑开。没想到,这7炮一崩,崩出了记者来采访,记者问她为什么敢点炮,她说:“毛主席说,水利是农业的命脉,我们那儿没有水,我太想把黑鹿河里的水引到我们张村去。” 她的话登在了报纸上,得到了大家的共鸣。由于她在修渠工程中积极能干,不仅被评上了先进模范,也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74年,公社领导推荐她参加了三郊口石姑娘队,并任命她担任副队长。在石姑娘队,除了开山破石打砦眼、装药放炮做石料样样都会外,她还会一种绝活,双手扶钎让四个人轮流打钢钎。这是石匠活计中最难的一种,这种打钎方式需要双手伸开一左一右握钢钎,大锤打一下,钢钎旋转一下,两边的人轮流打,她就得左右开弓轮流转钢钎,这种技术一般人干不来,但她硬是把这个绝活攻了下来。1974年11月,《人民中国》把她的照片刊登在了杂志封面上。

  许柏枝说:我虽是姑娘家,可却对什么都好奇,并且有一副冒险的闯劲。当我看见女司机开车往工地上送煤时,就羡慕地脑子里一直幻觉自己开汽车,有次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找水库指挥长酒昭伦书记说:“你在大会上说妇女能顶半边天,石头我们开了,外地有女司机,你也让我们学开车吧。”没想到我的提议被采纳。1974年10月1日,领导真的让我去考驾驶证。为了记住要领,我晚上躺进被窝还在偷偷比划。同屋睡的人听见我自言自语,以为我在说梦话。但她们哪里知道,我是在加劲学习,就是怕考试通不过。

  取得驾照后,我又当上了石姑娘运输队副队长。记得当时我们驾驶着解放牌翻斗车往水库工地送散水泥。队里规定一天拉六趟,拉不够晚上加班。听着6趟不多,但要完成任务连歇的时间都紧张。为了赶任务,我们睡觉不离车,早起不洗脸,工地上的好多人见我们脸上灰蒙蒙的,就送我们外号灰姑娘。

  往宝泉潭头水电站送水泥时,坡陡路窄拐弯多,许多人不敢开车上。为了鼓励石姑娘们,我又冒险挑头第一个开车上平甸,当我顺利下来后,石姑娘们勇气倍增,一呼百应,于是一辆辆水泥车开到了山顶,供应了施工,让潭头水电站得以顺利修建,实现了“七一”发电的宏伟目标。汽车二队快要倒闭时,别人都纷纷往好的单位跳槽,有人劝我也赶快找退路,我说:汽车二队就是我的家,作为汽车二队的第一代创始人之一,我只能送走同事们,决不叫同事们送我!

  后来汽车二队解散,国家提倡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我乘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开了个加油站,后又承包了液化气站。几十年来,我对党忠诚,从不做违法违规生意。时刻用石姑娘精神激励自己,自己的事自己办,决不给政府添麻烦。

  张莲瑞:从石匠到刮痧匠,石姑娘精神永不忘

  张莲瑞说:我1973年高中毕业,1974年春节后就到了石姑娘队。那时身小体弱,经常生病,所以在家里,母亲从不让我干活,但是到了工地,不是抬石头、就是背石头。清基背筐、开山破石……那活真累呀,累成了啥样没法说,但我可以告诉你,我在工地上没有少哭过。

  记得第一次点炮,人家把炮点燃跑了,可胆小的我点一下导火线也跑。人家的炮响了,我点的炮个个是哑炮。后来经过锻炼,我也大胆地点燃大炮。石姑娘有个规定,三个月不准回家,等熬到回家见了娘就高兴得忘了一切。假满时,娘送我到村口,不管她在后边怎么千叮咛、万嘱咐,我都不回头,为啥呢,哭了。我哭得满脸泪水,哭得稀哩哗啦,我不敢叫娘看,所以任凭娘在后边怎么交待我照顾自己,我也只是摆摆手。也许你会问,既然我说的那么苦,为什么还要上工地?但我告诉你,那是为了锻炼好自己将来找份好工作。所以尽管背地里哭,我还是专拣脏活累活干。后来如愿以偿,我被招到新乡铁路处当了一名铁路工人。到哪儿后,我修过火车头、干过电气焊,虽然活苦,但我常以石姑娘精神鼓励自己好好干,后来我自学会计,从机关当上了铁路处商业银行的行长。

  退休后,由于我一直体弱多病,公公就用他掌握的“吕教授”刮痧技术医好了我并教会我刮痧。现在我在新乡开办了“吕教授”刮痧技术培训学校,不但治好了很多人的疾病,也教会了很多人用刮痧技术养生免疫。

  感谢人生有一段石姑娘的经历,让我从一个不起眼的山沟姑娘华丽转身到大城市成家立业,到老又拿起刮痧板,从石匠变成了刮痧匠!

  山花开在岩石上 石姑娘意志更坚强

  水利工地的炼炉,把姑娘们炼得如冬天的松柏日见青翠;如夏天的骄阳,如火如荼!1975年,石姑娘们接受了翻修三盘磨水电站下水管道的任务。那个管道一人多深,宽约二米,一直从山顶通向山下的电管站。由于是翻修,所以她们只能在圆形管道上隔一段锻开一个口,钻进下水管道施工。封闭而又沉闷的管道空气稀薄,但她们却需要将底部全部锻开,于是灰尘四溅,粉尘飞扬,管道内到处都能听到咳嗽声,可没有一个人怕脏怕累而叫苦。清基完成后,浆砌又需要水泥、沙,为了确保下水管道不再漏水,沙要净沙。于是姑娘们就在山下用水掏洗,掏洗后再一袋袋的背到山上。要问姑娘们所修的管道有多难,山顶池畔的老柳树可以诉说,管道上的260个水泥板台阶可以从山上到山下一路证明:一人多深的管道内是姑娘们用锤笼钻一点点锻掉又修建;一人多深的管道浆砌是姑娘们把一袋袋水泥、沙石背上了山……这个水电站结束后,共完成工程量60多万立方米,装机3台,容量1500千瓦。

  窦金荣是1976年的3月加入了石姑娘队,她参加过梯口桥修建,也参加过濮阳渠村的分洪大闸工程。1978年5月,她接任了石姑娘队队长。那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水库工地人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县委决定只留下她们这一支石姑娘队做水库的收尾工作。所以,窦队长服从组织安排,带领石姑娘们转战在三郊口和宝泉水库的工地上,浆砌、灌浆、打溢流面……直到1981年水库峻工。

  窦金荣:战天斗地不叫苦,石姑娘精神放光华

  窦金荣说:我参加过梯口桥修建,从清基、开石备料到支胎建成都是清一色的石姑娘。深秋的天气,树林茂密,山上阴森森的让人恐怖。但是为了尽快备料,姑娘们天不明就赶到梯口摸黑找石头。山里的习俗和平地不一样,石头下到处囚死人。有时姑娘们找到一块儿大石头坐在上面等天明,可哪儿知道天明开采时却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囚死人的石板上。但尽管这样,第二天,姑娘们还是一如既往,照样摸着黑儿的找石头。

  最难忘的是1977年我们在濮阳渠村修建黄河分洪大闸。那次有四、五个县参加大会战,辉县去了250个人(其中石姑娘125个,男民工125个)。和我们相邻的是林县。他们都是男民工,不论拉混凝土还是石子、沙,他们都是三个人一辆车,一天干8小时。但我们的人不同,有男有女一天干12个小时不说,而且拉沙、拉石子供应搅拌机的是一个人一辆车,自己装自己拉;拉混凝土的人是一男一女一辆车。不论空车还是重车,我们你追我赶跑着干,汗水湿透了初春的衣裳,冷风一吹瓦凉瓦凉,但衣服怎么湿的还怎么暖干。

  夏天时,毒辣的阳光把黄河滩烤出一道道裂缝,而我们跑着干活的人,头发上汗水流得就象刚洗过头、衣服湿得就象是刚从水里捞出,可我们照样拉着平车脚不停地跑。热得实在受不了时,接一桶冷水顺头浇下解暑。炊事员不停地往工地送绿豆水,可送得快喝得也快。供不上喝的时候,我们就抓住水管喝,有人不在水管前,就着泥浆水桶,吹一吹漂在上面的污垢,栽到桶里一口气喝个饱。喝饱了水,又是一阵风,拉起车一溜小跑,那情形,简直就是上足了发条的机器人。

  在濮阳,我们奋战了5个多月,每人每天干的活,顶外县8个半人的工,等到分洪大闸修好后,我们为政府挣回来21万元钱、21万斤粮食。而我们的头发个个都被汗渍染成了棕红色。

  改革开放后,水库工地上的民工从哪里来都回那里去,县委只留下我们一支石姑娘队在三郊口水库做后续工程。那时我们的工作是在水库大坝上五米见方打眼灌浆、修水库大坝溢流面。不幸的是,我们的姐妹牛凤莲在散水泥库里掏灰时,灰库塌陷砸在里面壮烈牺牲。她是我们石姑娘队五班的班长,她非常精明能干,可是因为灰库塌陷,她的生命永远地留在了太行山上。现在,每当我看到三郊口水库一角那个灰库遗址,心里总会泛起阵阵的疼痛。想想我们当年一齐在这里为兴修水库而不惜牺牲,再看看雄伟的水库大坝,虽已阴阳两隔,但石姑娘姐妹们记得她,三郊口水库记得她,辉县人民更记得她,愿我的好姐妹安息!

  窦金荣说的是心里话,水库工地上山爬坡,开石放炮,这本身就是一项危险的工作。石姑娘队牺牲的不是牛凤莲一个,在她之前,还有一个叫王新堂的石姑娘,她在大炮崩石后到山上排险,不料一块大石头突然在撬动中滑坡,王新堂躲闪不及被大石砸中,送医院抢救途中牺牲。当她的遗体被送回工地,石姑娘的姐妹们在等待布料给王新堂准备做寿衣时,没想到不一会儿指挥部的人就把现成的寿衣送到了跟前。原来,水库指挥部早就考虑了伤亡事故会发生。所以就提前准备有男、女寿衣。有战斗就有牺牲,看着王新堂穿着寿衣静静地躺在那里,听县委给王新堂主持召开追悼会、号召全县向王新堂烈士学习,石姑娘们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干的工种是如此危险、如此庄严、如此神圣……

  司先娥:石姑娘工作有分工,前线后方同一心

  “我们炊事班,送饭到前线,放下热蒸馍,捧给尖刀班。问过第三班,再问第四班,有啥不合口,多多提意见。你们干1000,我们想1000,分工不一样,同心协力干。再加一把油,重流一点汗,大干五十天,任务定实现。”这是石姑娘队后期的司务长司先娥日记中写的诗。通过她诗的字里行间,不难相见尽管她们分工不同,但前方后方一个样,为了改变穷山沟,大家在水利建设上同心协力,义无反顾、艰苦奋斗、相亲相爱。

  司先娥说:我刚到伙房时,粗粮多细粮少,所以常常吃窝窝头配咸菜。为了调剂生活,我常到山上用粗粮换黄豆、换菜吃。没有肉,我们就养猪,争取让大家一个月吃上一次肉。

  1977年,县委让石姑娘和男民工200多人一齐上濮阳渠村修黄河分洪大闸,随我们去时,就拉了一车猪让大家天天吃肉。濮阳的分洪大闸比任何一个工程都艰巨。到那儿住的是帐蓬,春天是白天热,晚上冷;夏天是白天酷热晚上闷。白天干活热的喘不过气来,晚上休息帐蓬里象蒸笼不说,还有蚊子叮咬根本睡不成。就在这样的的情况下,工程指挥长王建中交待我们伙房:活重工期紧,你们要调剂好生活,每天一头猪。她们吃什么,你们做什么!可她们热得、累的就是吃不下饭,光喝绿豆汤。为了让她们增加食欲,我们就把刚下笼的热蒸馍用油炸,炸了一锅又一锅,可不管我们做得多好,望着一大锅肉菜,姑娘们下工回来还是不想吃只想睡……

  她们吃不好,指挥长就让我们做饭的找原因。今儿个吃完饭了就问我们为什么,明儿个饭没吃完又问我们是啥原因。那时光因为做饭就把我愁坏了,总想趁着她们的口味做,可她们就是不想吃。也难怪,五黄六月的天气,外县的民工一个个不慌不忙地干,姑娘们却干活一溜风。怎能不累?怎能不热?怎能吃得下?所以,我们做饭的心疼这些姑娘们,为了让她们吃好,我们真是费尽了心……

  师素霞:石姑娘队员是金子,走到那里都发光

  师素霞说:我是1978年到的石姑娘队。当时家里穷,吃不上好饭。所以去的石姑娘队。由于我是高中文化,所以到队里后每天教队员们识字。我学石匠是窦队长教的,她教我学会了锻石头,掏砦眼。有次连里比赛,二个小时我就掏了八个,得了第一名。虽然那天雪下得很大,手都差点冻僵,但踩着雪听到我得了第一名的时候,那时的心情比烤着火坐着炭炉前还高兴。

  虽然我在石姑娘队的时间短,但我知道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所以到了社会上,那时的拚搏给我创造了无限的动力。我为此生能在石姑娘队干过感到自豪,如果生命能再让我年轻,我还会回到石姑娘队再轰轰烈烈地干它一个青春,然后把吃苦耐劳的精神溶入进事业,把企业做大做强!

  王梅荣:我是辉县的石姑娘,到哪儿都有光芒和赞赏

  我是替姐姐到的石姑娘队,刚到时我们从山上往水库拉石头,当时三个姑娘拉一辆平车,拉的可有劲了。记得当时我们拉时还喊口号:“我们三个人呀,一齐用劲拉呀,谁要是使假劲呀,谁是个小毛驴呀……”

  虽然说当时干活很累,但我们活得很充实。至如今忘不了在石姑娘队唱的那首歌,歌名就叫《太行山上的女石匠》

  我们是辉县的石姑娘,太行山上的女石匠,铁锤手中拿,钻尖往前闯,破万石修大坝,战斗在水利的工地上……。

  辉县水利工地上的石姑娘数不胜数,据不完全统计,人数大约突破了3500多。当年的石姑娘们,用芳华岁月、顽强意志、战天斗地地在《辉县人民干得好》中书写了一曲轰动全国,震惊世界的妇女赞歌!如今,“石姑娘”时代虽然已历经四十多个年头,但她们艰苦奋斗的精神屹立在太行山上,风吹不动,雨淋不化,雷击不倒,电闪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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