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市场按照投融资功能可以区分为一级市场的发行和二级市场的交易。政府救市不仅要救二级市场的流动性,而且要通过注资救市恢复一级市场的融资功能,因为一级市场直接决定着实体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
从二级市场方面分析,自6月中旬开始持续3周的股灾,股票流通市值损失21万亿、大批投资者被强行平仓从此财富归零。人们往往只关注到这次股灾曾一度导致97%的二级市场的股票无法正常交易,但没有注意到一级市场的新股100%无法发行。针对二级市场的流动性枯竭,政府及时出手救市,目前二级市场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交易。但是,从一级市场分析,股灾导致了全部新股无法发行,申购新股的资金被判申购无效,仍然有600多家企业在等待发行审核。可见,二级市场的救市基本成功,而一级市场的股灾还在继续,而且没有救市方案,更没有救市资金进入。
江苏的一位企业家告诉笔者:股灾之后,公司PVC(塑料米)生产订单由平常的3000多万降低到1000万左右,下游企业出现了流动性枯竭。股灾已经开始影响实体经济的运行。因此,政府救市不仅要向交易市场注入流动性,而且要向发行市场注入流动性,使得整个资本市场都可以均衡地获得流动性。
人们习惯地认为,只要二级市场稳定了,就可以恢复一级市场的新股发行。换句话说,只要二级市场没有稳定,一级市场发行就只能无限期停止。这样想法和做法,事实上是让二级市场的交易继续绑架一级市场的发行。
在市场经济运行机制下,资本市场已经成为中国经济运行和资源配置的总枢纽。但是,中国资本市场被一股强大的幕后力量扭曲了(详见《谁掌控了中国经济的顶层权力?》一文),具体表现为:资本市场的超级幕后力量控制着股指期货市场,指数期货市场控制着二级市场的交易,二级市场的交易控制着一级市场的发行,一级市场的发行控制着中国经济发展和产业升级。被捆住手脚的一级市场发行节奏和极度扭曲的发行上市标准把大量国内优质企业逼到境外上市,配合着美元资本在中国金融版图、产业版图和政治版图的布局。
股灾没有结束,市场还未稳定,新股发行依旧停滞,实体经济危机仍在蔓延。因此,启动一级市场的救市,尽快解决600多家企业的融资、向实体经济定向注入流动性是当务之急。
具体做法是:(1)在新股发行与新股上市之间设置“新股上市观察期”,即在发行与上市之间设置为期一年的间隔期,把发行和上市在时间上分开。(2)由央行向国家开发银行提供再贷款,然后由国开行向全国社保基金提供3000-5000亿元信用额度,社保基金将这部分资金用于购买首次公开发行的新股;(3)在救市期间同意发行新股的企业,只能按照12-15倍市盈率发行新股,所发行的新股全部由社保基金包销;对于盈利不高的高科技创新型企业,可以按照行业平均市盈率的5折定价,并指定卖给社保基金;(4)社保基金持有新股满12个月之后,可以按照同类上市公司平均市盈率的9折配售给公募基金和市场投资者,股票可以进入二级市场交易。(5)即使二级市场已经平稳、股灾结束,证监会也可以考虑保留这一制度,继续由社保基金优先参与新股配售。
由社保基金承接新股发行的意义如下:
第一、可以迅速解决IPO企业排队等待上市问题。目前有600多家企业在等待IPO。这些企业多数都是中小型高科技企业,他们是600多个推动经济发展的发动机。它们获得3000亿至5000亿资本金注资之后,可以增加社会就业和推动科技创新,实现产业升级和转型。相对于二级市场数万亿的救市资金,一级市场只需要3000-5000亿资金就可以迅速激活实体经济的融资功能。
第二 、由社保基金按照15倍市盈率承接新股,可以避免二级市场资金流失,维护二级市场的稳定。以往新股发行吸引着4万多亿的“打新”资金,导致了二级市场在新股发行期间的脉冲式的波动。由社保基金购买新股可以避免二级市场的波动,有利于巩固二级市场救市的成果。
第三、社保基金持有的新股可以在一年后择机上市交易。每一只新股上市可以按照企业所在行业的平均市盈率在二级市场分批出售,其中的一部分也可以批发给基金公司。这样,所有新股按照行业市盈率的一定折扣率上市,不会拉低市场估值重心,不会导致股票指数下跌。由于上市的新股只有一部分进入流通,股价还会上涨,可以带动指数上升。在新股的股价逐步上升的过程中,社保基金可以逐步减持所持有的股票。
第四、社保基金按照15倍市盈率包销600多家公司发行的新股,可以获得1倍以上的投资收益,总投资收益应该在1万亿以上。这些收益是上市公司创造的财富,二级市场仅仅是提供了减持的机会。这部分投资收益可以弥补社保基金的缺口,可以解决社会主义共同富裕问题;相反,如果这些投资收益给了资本方,则增加了社会财富分配的不平等,加大了中国社会的二级分化。
中国的资本市场在本质上必须体现社会主义的制度属性,而不应该照搬照抄国外资本市场弱肉强食的做法,因此,中国的资本市场既要为实体经济服务,也要为社会主义经济制度和社会公平服务。借助这次股灾危机,通过股票发行制度的创新,利用社保资金直接入市承接发行的新股,不仅可以向实体经济定向提供流动性,推动科技创新和产业升级,而且可以利用资本市场解决社保基金缺口,减少财政负担,维护社会公平和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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