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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高校改革的思考和建议——以教学改革为突破口推动高校民主治理机制完善

安中业 · 2016-04-19 ·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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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大学病必须按照民主集中制原则恢复高校民主治理机制

  (声明:本人阅历和学识都不能支持将这个命题继续研究下去,而且我最近注意力也转移了。欢迎大家参与,如需使用此文稿者,尽可自取而不必告知我。我声明放弃此文的全部著作权。)

  一、确实存在十分严重的大学病

  1.两个大毛病

  毋庸讳言,当下中国的大学有不少弊病。其中有两个大学病最为突出,一是教学与社会需求相脱节,因此社会上就有了读书无用论,教学不再是大学的中心;二是资源分配两极分化,教学岗位的劳动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承认,但是只要当个官就能名利双收,于是催生了高校内的“学官”和“官学”现象。

  2.一个病根子

  官本位是大学病根的表现形式。偏离教学中心,高校成了名利场,学而优则仕的“学官”、当官后学问就见长的“官学”,他们是学校的主人,占有着高校绝大部分资源。高校的官僚们似乎都是哪吒一样的大神。他们法力无边、神通广大,可以名利双收。教学是名师、公务是先进、学术国家级,收入自然是大大滴。[[[] 以我所在的某高职院校为例,一位只从事教学的“光头”副教授和一位与之相当的处级干部比较,假定双方都完成基本工作情况下,在年收入上后者要比前者正常的要多3至5万元。]]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现在只要有点野心和关系,都挖空心思去谋个一官半职;当官无望又不安于现状的老师,凭良心上课成了最高职业道德标准。没人愿意当傻子,干满最低工作量后到校外兼职忙钱,这些人俨然已经成为高校里的“能人”。普通老师被标签为无能的“庸人”,安心教学的普通老师那就是十足的傻子。普通教师的地位得不到尊重,没有话语权;安心教学的老师的劳动得不到应有的承认,在高校现行的评价和分配体系中,他们职称晋升困难,收入也处于两极分化的低级端。

  二、自上而下的改革是最佳的高校改革路径

  1.变异的高校内部治理机制是大学病的实质病源

  撇开更为复杂的社会根源先不谈,仅从高校内部治理看,上述的大学问题都源于不合理的高校内部治理机制。《高等教育法》设计的高校民主治理机制不完善,“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进一步扭曲了高校内部民主治理机制。大学章程形同虚设。

  《高等教育法》第十一条要求高校实行民主管理,这与宪法规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相一致。但是“民主集中制”原则不仅没有在高教法其他条文中得到有效体现,反而被变相削弱。该法第四十一条给校长配置的权力过大,并且没有配套相应的内部制约机制。高教法第四十三条,教师是高校的主体(也就是主人),教代会是教职工行使民主权力的机构,是高校内部民主治理的权力机关。但是,党委书记和校长的任命、考核、去留,都是教育主管部门说了算,高校内部的权力机关没有决定权,对其工作也缺乏有效的监督手段。虽然校长的任职在法律程序上需要经过教代会选举,但是这个法律程序只是象征性的摆设。]可见,高校的内部治理是一种源自政府行政权力延伸的自上而下的官僚体系治理,是完全违背民主集中制原则的精英通吃的治理,导致高校从曾经的学术“象牙塔”演变成了现在的官僚“行政国”。

  2014年10月15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关于坚持和完善普通高等学校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的实施意见》。《意见》将高校的治理机制概括为“党委领导,校长负责,教授治学,民主管理”。实践中,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不仅不能有效体现民主集中制原则、维护民主治理机制,而且与现代法人治理机制不吻合,更是对“议行合一”的社会主义法人治理机制的歪曲变异。

  民主集中制要求法人组织内部的权力一元,高校教代会(或教职工大会)是内部治理的最高权力机构,它应该拥有对校党委成员的任免的最终决定权,应该由他来主持对校党委成员的绩效考核和监督。高校党组织在民主治理中的作用应该是这样的:党引领群众进行生产实践,无条件地认可群众对各项事业的最终决定权,而不是代表人民做决定,这才叫集中指导下的民主;党归纳整理群众的实践认知,从中得出引领群众实践的政策,然后通过宣传教育和党员模范带头让群众自觉自愿地跟党走,而不是脱离群众的拍脑袋决策、不管群众同不同意“牛不喝水强按头”,这才是民主基础上的集中。

  现代法人治理机制表明,执行机构是法人组织的实际控制机构,它领导决策并组织实施法人各项事业。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明确要求,坚持高校党委的领导核心地位,党委统一领导学校工作。那么,党委书记是高校的法人代表才对。校长只是负责具体执行党委决策的职能部门首长,大致相当于公司的经理。为什么高校党委一方面拥有比公司的董事会更大的决策和执行权力,另一方面却不承担执行机构的责任,甚至高校内部权力机构也无法对它进行监督或制衡呢?正如中共必须具有人民性一样,党委可以天然地代表群众也不是命题的全部。这个命题若为真,前提是中共能够保持阶级性和先进性,保持的先进性的制度安排是体现人民民主专政的政体,亦即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具体到高校内部治理模式,就是且只能是职工代表大会制度。教职工代表大会才是体现民主集中制原则的民主管理模式。现在提出的“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高校治理模式,恐怕是对民主集中制原则的误读。据此制定的大学章程在指导思想上已经陷入误区,没有体现“所有者支配,经营者责任制”的法人治理理念,实践中也没有哪个大学把章程当回事,大学章程在内容和实践方面都被虚化了。

  议行合一是高级的社会主义治理机制,源于巴黎公社的社会主义性质的治理实践。巴黎公社的实践距今已经过去了145年,但是巴黎公社的精神依然激励着当代社会主义者,巴黎公社原则永存。马克思在总结巴黎公社经验时,天才地预见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科学地总结出了符合高级社会主义特征的议行合一治理模式。议行合一的要领是如何防止精英异化,也就是中共中央一再强调的必须保持领导党(精英阶层)的先进性。党委最应该做的事情,限薪,防止两极分化,分化就是失败失职;组织教育群众,支持他们掌权民主管理;现在有些组织的党委,连党要管党的一亩三分地都没种好;它似乎也不想组织群众,眼睁睁地看着群众被私利蒙蔽迷失、陷入各人自扫门前雪的松散状态,看着群众独立艰难维权、慢慢对组织失去信任。宪法给中共的任务是领导人民实行无产阶级专政,党中央要求高校党委全面负责高校工作。现在可倒好,群众不能在组织机构的制度安排上监督党委,以至于党委好像漂在水面的油。这样的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是对议行合一治理机制的歪曲。

  高校是中共践行议行合一民主管理体制的最佳组织。为执政党探索新的社会治理模式,符合高校“服务社会、转播知识、科学研究”气质,高校党委应该有这个历史担当。相比于其他社会组织,高校相对封闭(与社会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成员素质和内部组织都高于社会平均水平,再加上社会对于高校知识创新和传播的心理期待。所以,在高校实践这种高级的社会主义民主管理体制,不仅难度低、代价小,还可以对整个社会的治理模式起到示范引领作用。

  2.重构高校民主管理机制的设想

  社会主义大学的民主治理机制设想:大学章程是高校内部民主治理的最高效力规范,章程中需明确“所有者支配、经营者责任制”的现代法人治理理念——教代会是最高权力机构,其他机构的人员任命和监督考核都由权力机构主持进行;党委书记是法人代表,党委是执行机构(相当于董事会),校长是职能部门首长(CEO或经理),学术校长和行政校长分立;校党委成员实行绩效考核年薪制,任职期间不对其进行教科研工作考核,由教职工依照干部职责对其所承担的管理工作进行绩效考核。校党委成员的年收入以全校教职工的年收入平均为基数进行绩效考核测定,最高不得超过教职工年收入平均的若干(1.2?1.5?2、3、4、5......?)倍。

  概括起来就是,权力一元,党政合一,学术与行政分立,精英薪酬限制。

  三、自下而上的次优改革路径也许更实际

  1.自下而上的高校改革更实际

  改革固然可以自上而下,首先确立高校民主管理的决策和监督机制,然后通过改变评价和分配体系来引领教学、科研、管理等方面的改革。这自然是省时省力的改革路径,但是它面临的阻力也一样巨大,而且阻力主要来自于高校现在的决策阶层。改变现行的评价和分配体制必然要动一部分人的奶酪,必然会遭到既得利益阶层的反制。

  2.以教学改革为突破口,逐步推动完善高校民主治理机制

  自上而下改革暂时不好启动,那么换个思路,其实改革也可以自下而上。比如先从教学科研领域做出大的改变?现行的评价和分配体制是和高校的教学科研现状相配套的,如果教科研的现状发生了巨大改变,它应该会倒逼评价和分配体制乃至更上位的民主机制的改变。毕竟教学是高校工作的中心,

  高职院校面临的改革紧迫性比综合性大学的要更严峻。高职院校的生源主要来自分类考试,学生学习能力和综合素质不高;分类考试使得考生有很大的选择自由,招生难度加大;教育主管部门按照生均经费拨款,招不到学生的学校将被市场淘汰。应对这些严峻问题的要领,无非是围绕教与学找办法,所以教学改革对高职院校而言,其意义就不仅仅是公平、好坏了,而是关乎学校的生死存亡。从高校四大职能看,培养人才、服务社会、转播知识、科学研究,都离不开教学实践,都需要借助教学这个中心进行有机整合。以教学改革为抓手,或许可以起到推动高校内部改革的提纲挈领之效。

  3.以教学改革为突破点的高校改革方案设想

  教学改革是手段,教改应该为高教培养目标服务。高等教育的培养目标,概括起来就是培养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粗分为德、能两块;再分下去就是按照专业人才培养计划细分出来的教学目标了。(《高等教育法》第五条,“高等教育的任务是培养具有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高级专门人才,发展科学技术文化,促进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第三十一条,“高等学校应当以培养人才为中心,开展教学、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保证教育教学质量达到国家规定的标准。”)

  这里设计的是高职专科学校的教学改革方案。依据《高等教育法》第十六条“高等学历教育分为专科教育、本科教育和研究生教育。高等学历教育应当符合下列学业标准:(一)专科教育应当使学生掌握本专业必备的基础理论、专门知识,具有从事本专业实际工作的基本技能和初步能力......”,本教改方案把第三方考核标准(最典型的是国家职业技能考试)作为教学目标,不仅可以使教学目标与社会需求保持最大限度的一致,还可以按照项目管理的模式将教学目标明确并细化到教学环节和绩效考核中去。方案简称为“(高职院校)项目式第三方考核教学改革方案”。

  附录:(高职院校)项目式第三方考核教学改革方案

  基本原则:教学为本,市场导向,第三方考核,项目管理

  教学为本——人财物围绕教学配备,党政工作围绕教学开展。党委班子绩效考核实行年度教学目标一票否决。

  市场导向——学校的专业调整、教学项目发布等均以国家职业技能资格考试和用人单位的要求为导向。

  第三方考核——专业课程的教学项目考核主要依据国家职业技能考试的结果,没有国家职业技能考试的课程,如思修等综合素质课程,可依据用人单位、外校专家组、社会科研机构或校学术委员会、教育主管部门组织的考核的结果。

  项目管理——民主决策,组长负责,项目自治,优胜劣汰。项目组只接受校学术委员会的指导和监督。

  项目发布与承接:分层发布,团队竞标

  校方根据专业培养方案发布教学项目任务书,校方或其院系根据任务书发布教学项目标书,教研室等教学团队或个人组合参加投标。项目以国家职业技能资格考试、校方与用人单位的订单约定、校方教学专家组或有资质的社会中介机构主持的考试为目标,确定教学内容(含实践教学);以参加项目的学生数为基础、课时数为基数、通过目标考核的比例为绩效考核尺度,确定完成项目的人员构成、测算经费总额及安排经费使用、确立管理模式等。

  项目组成员:定岗定编、政教分离,自由组合、按需统筹

  定岗定编、政教分离——学校按照相关法律法规确定教师和行政岗位职数,教学项目组的校内成员只能来自教学岗位。

  自由组合、按需统筹——以校内专职教师为主体,过渡阶段以专业教研室为单位,同时也可以新组建的跨专业教学团队(团队中可以聘请外校专家或校外实务部门的专家作为组员)为单位,参加投标并实施完成教学项目。项目组成员分为项目负责人、教学人员和其他成员,成员数按照课时总数和适当的师生比确定。学校根据教学培养总体工作的需要统筹。

  项目经费保障:按需拨付,总额预算

  项目经费总额及教师的绩效均由学生数和课时数和通过第三方目标考核的比例来确定。职能部门测算,并在教代会上以特别程序通过校方每年用于教学的经费预算不低于学校年度预算总额的百分比。

  项目管理:民主决策,组长负责,项目自治,优胜劣汰 民主决策——项目组全体成员协商决定与项目实施的有关的重大事项。

  组长负责------组长负责按照项目书和本组成员协商的决策来组织实施。

  项目自治------项目组独立实施项目,除接受校学术委员会的指导和监督外,不受项目组以外的任何其他组织或个人的影响。

  优胜劣汰------不能完成项目任务的项目组由校学术委员会决定整改或解散;项目组成员实行末位惩罚,不达到目标考核底线者淘汰。

  争议解决:群众参与,两裁终裁

  学术争议提交校学术委员会裁定,学术委员会依据由普通教师组成的陪审团对争议事项的定性判断做出裁定;对学术委员会裁定不服的,可以向校教职工代表大会及其执委会申请复议,权力机关的复议结果是终局的裁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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