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二十五年了!
二十五年前的今天,北京时间5月8日凌晨5时45分(贝尔格莱德时间7日晚11时45分),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北约,悍然轰炸中国驻前南斯拉夫联盟大使馆,造成我20多名使馆人员受伤,48岁的新华社记者邵云环、31岁的光明日报记者许杏虎和他28岁的妻子朱颖,三位记者同志壮烈牺牲。
二十五年后的今天,我还记得,消息传来,悲愤不已。当天是星期六,我在家一遍遍地临颜鲁公的《祭侄文稿》。
“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天不悔祸,谁为荼毒。念尔遘残,百身何赎。”
我这代人,经历了太多的“憋屈”,从“银河号”事件以来,美帝国主义蓄意挑起多起针对中国的外交事件,一次次蹬鼻子上脸,但是种种原因,都没有引起社会,特别是青年人太多反向。
那个时候,“亲美”是种风尚,你在网络上,举凡说点“亲美派”不乐意的东西,就等着被堵着门骂街吧?我曾在新浪舰船知识发过一个帖子,针对当时热捧陈纳德航空队,提出自己的观点,说苏联援华志愿飞行队牺牲也很巨大,但是却成了被遗忘的历史,我们在纪念“美国朋友”的同时,是不是也该纪念下这些“苏联朋友”?结果发帖当晚,就被上千跟帖痛骂,核心就是一个,你怎么能对伟大的美国朋友,忘恩负义呢?
忤逆美国,可是大罪过!
但是从1999年“五八烈士”开始,到2001年“四一”事件,王伟烈士和他的81192(实际上当天驾驶的是81194)号座机,成为广大中国青年思想转变的加速器,一代代中国青年成长起来之后,他们更加对自己的国家充满自信和热爱,对美帝国主义的倒行逆施越来越不满和愤懑。“亲美”那套谬论邪说,越来越没有市场,越来越被年轻朋友嗤之以鼻,作为中国人,为什么不能爱自己的国家,非要爱美国呢?
所以站在大历史的角度,“五八事件”,极具思想史意义。
继续说回我的经历——
当时我在郑州团市委办公室工作,已到第二天(9日)凌晨一两点钟了,我还在家里临帖,毫无倦意,义愤难平!突然,家里的电话座机响起,正在单位值班的张玉海同志通知我,今早六点到单位会议室开会,有紧急工作,不许请假!
我愣住了,第一感觉就是跟我开玩笑吧?当时我在单位是小字辈,跟这些老兄老姐私人关系特别好,他们都拿我当自家小弟,经常逗闷子,特别是这位玉海老兄,即便到今天,我们仍然时不时约着喝酒聊天,所以我是不信的态度,别闹了,大半夜的……
但是张玉海同志非常严肃,从来没有的严肃态度,跟我又重复了两遍内容。
我这才相信,要出大事了!
5月9日一早,单位开会,三言五语之后,分配任务,我被派到郑州大学,汇合当时郑大的团委书记张志坚同志。
有意思的是当年领导还安排了一位同志“带”我去,可人家中途就找了个借口,溜之大吉了,如今早就“润”国外,成了某籍华人,据说生意做得挺大。只有我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到郑大坚持工作,直到活动结束。
回想起来,彷佛就在昨天。
如今,当年被大家呼作“小青年儿”的我,早过了我该称为“大哥、大姐”的许杏虎、朱颖同志,那时的年纪,都快到了邵云环烈士牺牲时的年纪了。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早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但每次在翻阅史料,特别是国内新华社、人民日报、光明日报和各种读报手册中,关于南斯拉夫的旧资料时,总能看到他们的英名和他们纪录当时南斯拉夫情况的文章。
尽管南斯拉夫社会主义联邦共和国、南斯拉夫联盟共和国、塞尔维亚和黑山,都早已不复存在……
有次,我在外面讲课,甚至有年轻朋友问我:“党老师,您讲的‘南斯拉夫’在哪儿?咋地图上没有啊!”
当我一步步从青年到中年,很多事情还记忆犹新,这不禁让我感慨良多,不知当年跟我一起走过郑州中原路、嵩山路和陇海路的郑大同学们如今怎么样了?还记得你们当年呼喊的口号,还记得你们曾经义愤填膺的热血激情吗?
反正每次提到、想到“五八”烈士和王伟烈士,我都会想起《史记》里那句话:
“汝忘会稽之耻耶?!”
不敢忘,所以我的热血仍旧未冷,只是后来我考上宋史专业的研究生,辞职读书后,最终走上了这条专门研究宣传基层革命烈士和革命史的道路。中间还做过央视的纪录片编导,感兴趣的朋友现在还能看到我当年的作品,比如有人放在哔哩哔哩上的《嵩山秘笈》。
如果我靠着我的专业,以普及“宋式生活方式”,大讲宋代文人墨客的“浪漫逍遥”,大概率生活的会比我今天好太多,毕竟很早我就在网上做了基础工作,何况从学术门派来说,我也算是妥妥的名门正派。
但是我想,有些事,总要有人来做,宋儒张横渠夫子不还讲过:“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些我不敢去想,但有些烧冷灶的小事情,我却可以去做,虽然我只是个长期失业在家的无业游民。
历史上,“五八”三烈士——这样的男女英烈,还有很多很多,他们中的多数人默默无闻,甚至无名无姓,隐藏在浩如烟海的地方志、文史资料、党史资料和老同志回忆录、回忆文章,甚至是群众的口述史中,你再不去挖掘、整理,就真的没人知道他们曾经的伟大和壮烈了。
我没有啥大本事,二十五年后,相比做官的老同事,当教授、做专家的老同学,可谓一事无成,甚至养家糊口都成了大问题,做这些研究所需资料和考察的路费,都需要打零工去贴补才行,所以总被人讥笑是“穷鬼”,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是“有野心”……
但我自豪,我为这些普通英烈和革命者书写纪录历史,像他们那样,在这条无悔之路上走下去,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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