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陈永贵的家看看
9月13日
早四点起床,退客房后去石家庄北站,乘火车到阳泉。由于不了解交通情况,我犯了一个小小的错误:其实可以乘大巴由石家庄直接到达昔阳县,最多两小时时间,方便快捷。完全不必先由石家庄乘火车到阳泉,再从阳泉转汽车到昔阳县,绕远不说,还多费将近两小时时间。这才叫脱了裤子放屁呢。
火车出石家庄不久就离开平原地区进入了山区,崇山峻岭、延绵不断,火车不时要穿过长长的隧道。约一小时时间经过“娘子关”,这里的大山越发地高大俊雄了。
娘子关原名苇泽关,位于阳泉市平定县城东北 45公里 处,是长城上的著名关隘,人称万里长城第九关。娘子关地处山西、河北两省的交界处,山西人把娘子关内外作为省内外的标志。关城坐落在悬崖之上,居高临下,桃河水由西南折向东北,环绕关城奔腾而过。这里山险沟深,形势险要,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触景生情,这让我想起了抗日战争初期的往事。娘子关是护卫山西的咽喉要道,日本鬼子就是首先突破娘子关等关隘,而后围攻山西太原的。想当年的阎老西如果能像八路那样机动灵活地打击日军,正面战场和游击作战结合起来的话,小鬼子也不会那么快速地侵占三晋大地,至少可以给鬼子制造更大的麻烦,并予以更大的杀伤。但是,从政治角度来考虑问题,这种可能性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出现的。
类似山西的阎锡山、济南府的韩复榘这些国民政府的封疆大吏们,嘴上说是听从蒋委员长的调遣,骨子里实际都是些独霸一方的土皇帝。阎锡山就把山西的铁路修成窄轨,想进来就得换火车,拿现今的话讲这叫“高度自治”。这些人个个家大业大、富甲一方,巨多的财产和房产搬不走也藏不住。强敌来犯,只有困守这一个选择。实在说,这些人都舒服惯了,根本吃不了八路军风餐露宿和日本鬼子搏斗的那份艰苦。
八点十四分,火车到达阳泉。这是座山区小城,看上去蛮不错的,干净漂亮。火车站周围相当热闹,公交车、出租车、长途汽车都汇集在这里,大街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现在的交通真是方便,下火车就坐上了去昔阳县的长途汽车。从阳泉到昔阳不到 四十公里 ,道路也很好,过往车辆不多。但由于私家车都有随时上客下客的毛病,车速大受影响,不到 四十公里 的路程,足足爬了一个半小时,你说急人不急人。到昔阳转乘出租车,十多分钟就到大寨了。
住下以后便迫不及待地进大寨村看看。大寨三面环山,一面有围墙,高大的入口处(寨门)上端立“大寨”两字。
在我们国家,凡是有“卫”、“所”、“寨”字的地名大都与军事有关。比如“天津卫”、“威海卫”、青岛的“鳌山卫”等等,这些地方都是沿海要地的设防区域;类似青岛“浮山所”这样的地方,多是驻军和驻军家属的聚居地;所谓“寨”,
绿林营地叫寨,百姓围墙自保的地域叫寨,军队行进过程中的宿营地和野外临时驻扎地也叫寨。大寨得名我猜八成是和这里当年曾驻军有关系。
进得寨门,但见街道两旁全是窑洞旅店和出售旅游商品的店铺,街道干净整洁。店铺所售商品多是当地土产和与毛主席、陈永贵有关书籍和光盘,当地土产有核桃、大枣等等。今天大寨的农业生产已经不是主要的经济来源,大寨人充分利用这里的政治资源,着力开发旅游产业,把这里建设成了一块红色旅游胜地。环视大寨和其周围环境:层层梯田上种满了玉米,山上植被生长茂盛,让人很难想象得出当年大寨那种荒凉景象。除去旧有的传统民居以外,大寨人正在寨内东南方向的山坡上建造很多蛮有现代感的楼房。卫星电视接收天线普及到了每户一座的程度。
陈永贵的家坐落在大寨村大中心位置,现在已成了一座纪念馆,来大寨旅游的人都要到这里来看看。走进庭院:左侧是一壁墙的大玻璃展柜,里面陈列的是陈永贵以前使用过的劳动工具;右侧是接待室,是从前陈永贵接待来访者的地方;进前面的月亮门,面前是一座山西最常见的窑洞式住房,面墙由青石垒砌,左面是厨房,右面是卧室;走进陈永贵的卧室,三面墙上挂满了和陈永贵有关的老照片,迎面半圆形墙壁上悬挂的毛主席和陈永贵握手的合影引人注目。在屋里见到了陈永贵的孙女孙红梅,她大约三十岁出头,微胖,长得秀气好看。姑娘向我介绍了一些爷爷的情况和有关书籍,还特地向我介绍在爷爷的炕头窗台上摆放着的一台可直通毛主席的电话。和陈红梅攀谈、合影后离开。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在想:做为历史人物,让陈永贵担当这么大的一个国家的副总理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但至少能证明我们的政党是老百姓的政党,我们的政府是老百姓的政府,再怎么说也比现今钱多就能当政协委员强了十万倍。
一些人认识问题常常容易局限于表面。从前学大寨,有的地区明明是平原,那里的人却偏偏要堆山造梯田;后来开始批评大寨了,在一些舆论的误导下,有人又把大寨批的一文不值。我说这一左一右都不对。过去有些事情的做法对于今天、或是未来来讲可能会不合时宜,甚至显得有些幼稚。但学习从来都是重在取其精神,而不是要模仿其某些具体做法,事物的内在价值也不是由个别人的成见、或是别有用心所能否定得了的。大寨人的那种不屈不挠的奋斗精神实际就是我们民族精神的体现,所以说:大寨精神永远都不会过时,非但如此,后来人还应牢牢记取,将其继承下来,弘扬下去。
中国是一个被共产党人从毁灭边缘拉了回来、并获得新生的国家。毛泽东领导的农民革命战争不同于中国历史上曾经有过的所有农民战争,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从地主手中夺取土地还给农民自己的革命战争;1949年的“改朝换代”也与历史上多次反复上演过的改朝换代有着本质的区别,这是一次由中国历史上开天辟地第一支真正属于人民的军队摧毁腐朽没落的封建主义制度,将中国引上先进的社会主义制度的改朝换代。
西方资本主义资产原始积累时期经过了血腥的三百年历史,要将封建主义制度的旧中国改造成社会主义制度的新中国也需要一个资产“原始积累”时期。与西方从原始积累时期就开始、至今还在不断进行的残酷侵略、疯狂掠夺相比,中国人不靠侵略,不靠掠夺,就靠着自己的勤劳和智慧,用了区区三十年时间就基本走完了自己这一历史阶段,为后来的腾飞(所谓“改革开放”)奠定了坚实的政治、经济、科技以及国防基础。中华人民共和国只是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进行了几场自卫战争,仅就此一点便足以证明:我们的现行制度是极其优越的,完全符合我国的具体情况,也与我们的传统文化特点相辅相成。
正是为了达成此一目标,神州大地涌现出了无数个陈永贵式的人物,这些人构成了快速完成中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资产原始积累的力量源泉。我们应该怀念陈永贵和无数个陈永贵们的意义也就在这里。
清晨去“虎头山”看看。今天的虎头山没有了曾经的热火朝天,铁姑娘们嘹亮的劳动号子也早已飘去,现在这里成了一块生态保护区。柏油铺成的山道向上蜿蜒伸展,人工林和野生灌木混杂的植被把整个虎头山渲染的妩媚娇艳。路上只有我一个人,甚是清静,我一边极力想像当年大寨人填沟造地、挖“鱼鳞坑”植树造林时的情景,一边往山上走,只有不时横穿山路的松鼠和惊飞的鸟雀们迎接着我这个远道来的客人。再往上走就远远看见横跨山涧的引水渡槽,来到它的下面仰头望去,逆光下三十多米高的引水渡槽更显雄伟壮观。
在山上写生渡槽后,又画了一幅大寨鸟瞰图。画完画要走时我就犯了难:到山对面去最近的路就是从渡槽上面直接过去,但我这人恐高,上去还不得吓死。再就是下山绕到对面山上去,那样的话费时不说,还要消耗很多体力。此时山上的游人已经多了起来,不时有人从渡槽上面经过,其中不乏儿童和女同志,还在上面停留拍照或向下面大声吆喝。我在想:你老陆何去何从,须尽快抉择。咱好歹也是个男子汉,为了面子也不能走回头路,妇女儿童宁有种乎?想到此便硬着头皮往渡槽上走去。渡槽长约六十余米,顶端宽约 一米 半,水槽上面铺着水泥板,两侧有钢管护栏。我一面往前走一边告诉自己:“一直向前走,不要往两侧和下面看。”走上渡槽立马有一种要走高空钢丝的感觉,慢慢挪动有点发软的双腿,极力保持着身体的平衡,很谨慎地往前走着,真是有点狼狈不堪的意思,真庆幸眼前没人看见。好不容易走到了尽头,中途脑子里曾经闪过了跪着爬过去的想法,歹亏没那么干,不然的话,咱老陆以后就别吹牛说自己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过了高架引水渡槽,往山上走就到郭沫若墓地,接着沿左侧山道向前走就来到了大寨老英雄贾进财的墓地,继续前行就是陈永贵墓地了。陈永贵墓地依山势而建,面对山下的大寨村。这也体现出陈永贵对家乡的热爱和对大寨未来的无尽期望,生前为之奋斗,死后也要日夜守望自己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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