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坟的乌鸦
atlarger
·
2012-02-21
·
来源:
公主坟的乌鸦
北京这座城市里,尤其是城区,你是很少看到鸟儿的,要有就是麻雀、喜鹊,不要以为从头顶排空飞过的是什么鸟,也是鸟,但不是自由的鸟,那是人家喂养的鸽子。
但是,在公主坟有一道奇怪的风景,有很多鸟,尤其是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大批的鸟儿在空中盘旋,树梢上歇着的,就更多了。再晚一点,似乎越来越多,附近的房顶上,建筑用的脚手架上,都歇满了鸟儿。鸟儿占据了所有的可以栖息的地方,它们都很安静,有的蜷伏着,假寐着,有的振翅飞起,有的从空中落下,填满刚刚因起飞腾出的空位。
这种鸟儿体型不大,比喜鹊稍大一圈,全身黑色,人们叫它们乌鸦。
乌鸦和喜鹊相比,除了体型稍大一点,就是缺了肚下那绺白色的羽毛。喜鹊为人们所喜爱,所乐见,喜鹊喳喳,喜鹊登梅,那是吉祥的象征,而乌鸦则往往不受欢迎,“天下乌鸦一般黑”,人们对黑色有一种天生的厌恶,将乌鸦比作歹毒的人心。过去小学的《语文》课本有一篇课文,名《乌鸦和狐狸》,说的是这两种动物互相请客。先狐狸作东,食物丰盛,却装在浅平的盘子里,乌鸦喙长而尖,难有所获;而狐狸赴宴,乌鸦更加狡猾,食物虽然更加丰盛,却盛在紧口瓶子里,可怜狐狸馋涎横流,就是无处下箸。狐狸在文化语境中是狡猾的典型,乌鸦的狡猾并不亚于狐狸。狡猾的正面理解是聪明,另有一则故事也是过去小学《语文》课文,篇名《乌鸦喝水》,说的是乌鸦渴了,正好遇到了一个瓶子,瓶底有水,尽管乌鸦喙长,还是够不着,聪明的乌鸦衔来石子投入瓶中,水位上升,得以解渴。乌鸦还是落漠与凄凉的象征,曹孟德《短歌行》:“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马致远《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乱鸦投落日,疲马向空山。”“群鸦争晚噪,一意送斜阳。”都带有强烈的孤独感。
每天下班之后,我驾车路过公主坟,都要向道路两旁张望这些神奇的禽类,而第二天我上班路过这儿的时候,树上和建筑物上可以栖歇的地方却是空荡荡的,只能偶尔看见三五只寒鸦蜷缩在枝头,很奇怪,乌鸦哪儿去了?莫不是它们有自己生活的规律,夜伏昼出?我忽然记起来,去年夏天我去京西的山中徘徊,山上的灌木丛中,也是那么多的乌鸦。也许,它们白天在野外觅食,到了夜晚,喜欢城市的灯光,喧闹的市声,还有因人们的生活密度带来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的热量。乌鸦这种鸟儿并不神奇,但它们以这种方式在都市的某一角落聚集的确引人注目。
有人说,公主坟因为过去是乱坟岗,虽然新的建筑密集,高楼大厦拔地而起,有地铁,地面用水泥柏油封住了,但是地下的腐气还是会冒出地面,乌鸦嗅觉很灵,它们是食腐族,所以这儿就吸引了它们。这种说法让我想起了另一种的确存在的食腐族,那就是西藏的颓鹫,颓鹫的食腐是尽人皆知的,据说颓鹫的嗅觉惊人的灵敏,只要有人濒于死亡,远近的颓鹫就会赶来聚会,它们栖歇在山头,或者在空中绕圈盘旋,等待死人的尸骨作为盛餐。颓鹫是可怕的,它们的习性甚至令人恶心,但它们解决了人类一件难题。乌鸦也有和颓鹫相似的习性?显然这是一种臆测,京西的公墓怎么就没有吸引这么多的乌鸦呢?如果它们是食腐族,只是飞来公主坟闻那么一点气味吗?鸟儿也是有经验的,没有食物,它们终会飞走,为什么它们每天都按时到场?显然不是食腐族可以解释的。而且,不光是公主坟,据有人观察,只是以公主坟为中心,西边到万寿路,东边延伸到前门,都有这种鸟儿的踪影。
如果有人私撰历史,会不会因此而发挥,写道:“辛卯正月,有乌群集于京西。西自万寿路,经公主坟,至前门而止,凡乔木建筑,皆为所栖,次日所遗犹如白雪。翰林院编修孔大侠上书曰:乌集群噪,是不吉也!昔周公葬不如礼,天乃动威,大雨坏屋,乌鹊群飞。今渝之正道,其功甚伟,未知明宥,反受谗害,而反黑英雄,身冒锋矢,以至被诬停职,几陷囹圄。妖眚之来,皆为此也。深望我朝开诚布公,以天下社稷为重,内则保护国企,坚持公有,锄强扶弱,还利百姓。外则独立自主,连衡反霸。保卫疆土,坚持正义。有犯我者,虽远必诛。果若如此,其国家之正道乎!”
注:配图来自网络无版权标志图像,侵删!
声明:文章仅代表个人观点,不代表本站观点——
责任编辑:sunz
欢迎扫描下方二维码,订阅网刊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