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从来都没有忘记
近日去北京办事，晚上10点多的火车，中铺。对面躺着一个小伙子，30出头的年纪，我一上车就忙着跟我打招呼。下铺躺着两个老人，一男一女，已经睡了。
小伙子很健谈，他说他在郑州一家公司上班，这次是他带父母报名参加了旅行社去北京旅游的。我称赞小伙子说难得你如此孝敬二老，还能抽出时间来陪父母外出旅游。小伙子笑笑说，他老家在河南农村，来郑州将近10年了，父母妻儿都还在农村。本想自己做点生意，但一直资金不足，只好给人打工。睡在下铺的就是他的父母亲。我环顾四周说，你的妻儿呢？他又笑笑说，由于资金紧张，这回没能带他们来。听着这话，我开始对这个小伙子肃然起敬。我也是打农村出来的，我知道，能够做到这样的小伙子，现在在农村是不多见的。
小伙子看看下铺像是已熟睡的父母亲，小声告诉我，父亲已经70大多了，身体还硬朗。最近两年他经常提出，趁他还能走动，一定要去趟北京，一定要去纪念堂看看毛主席他老人家。小伙子说，我就是毛主席逝世那一年出生的，今年35岁了。从我记事起就记得我爹经常说要去北京看看毛主席。他对毛主席的那个感情啊，深得没法说。谁要是敢在他面前说一句毛主席的坏话，他愣是不依。有一回，一个在城里做事的邻村人在我们村头茶摊儿上喝茶的时候，说了两句毛主席不好的话，他走过去一把跟人家夺过茶碗摔了：‘满嘴胡吣，要不是毛主席，你爹你妈不知道饿死哪沟里去了，哪里会有你这孬种？我告诉你，没有毛主席，吃屎你都捞摸不着热的。’你瞧瞧，我爹他就这样，让我过去给人家赔不是。“谁让你多嘴了！”随着一声低喝，我看见下铺的老人家一撩被子坐了起来，呼呼的喘着粗气。“他狗日的，胡说八道。他忘了解放前他家死了几口人了，日本人的飞机撂炮弹，呼通一声响，他爷死了，他二大爷在树梢上挂着呢。喝了几天洋墨水就真的狗啃麦苗子——装起洋（羊）了？忘本了？”后来听小伙子说，其实那个邻村人并没有留过洋，只是在外边读过几年大学，老辈子的农村人并不会细分什么是留洋，只是对在外边吃国家粮的人的一个模糊地总称罢了。
老人家坐起来，我们让他把被子披在身上。小伙子歉意的对我笑笑，用动作暗示我，父亲的话匣子被打开了。
“是啊，我就想不明白，象毛主席这么好的人，怎么还有人说他的坏话？那不是忘本吗？我是打解放前过来的，那叫过的啥日子啊！一个村有几家人能常年吃饱饭？除了几家地主，哪还有多少人？俺村好多人家没有一分地，一年到头靠给人家打短工吃饭。成天价有多少要饭的。夏天还好过点，搁哪一蜷和就过一夜。一到冬天，那一群一群的光腚猴真可怜死人。天上飘着雪花，刮着北风，那些光腚猴拄个棍，穿个裤衩子，身上披着草苫子，搁哪弄点儿纸在胳膊上腿上一圈一圈的缠着，那能挡寒吗？村头火星爷庙里饿死冻死过多少人。毛主席共产党来了，这日子才开始好过了，这娃们才能个个都上学。那过去仨庄俩庄也找不着一个识字的呀。那个姓杨的王八羔子，他本来就不是咱这里的老户，他们是东乡的。日本进中国那一年，他们一家从东边逃难到咱这，就在东门外，一架日本的飞机过来撂个炮弹，崩死了好多人，他家摊上俩。他爷炸的稀糊碎，找不着囫囵尸首，他二大爷那一年才七岁，呼隆一声，人找不着了，仰头一看给树梢上挂着哩。他奶奶实在没法，带着他爹嫁给了杨老三，这才有了他一家人家。要不是毛主席，那真是，他们一家想吃屎都摸不着热的。”
听说我是在广播电台工作，老人家越说越激动，“毛主席走了35年了，一天都没有忘啊，可想他老人家了。也不知道咋了，这些年吃的穿的都比那几年强，但这心里头就是不舒坦。你们这收音机里有时还能听见说点毛主席的事，那电视里就很少看见毛主席。日子过好了，咋都忘了毛主席了？一个人忘了俩人忘了难道都忘了？我咋就没忘。为了全国老百姓，听说毛主席一家死了七八口子，连他儿子都死到朝鲜了，他哪里对不住中国人哪。做人得凭良心，谁要是忘了毛主席，身上的肉都臭，割下来喂狗狗都不吃。”
我们劝他躺下再说，他就躺下继续说。“你们睁眼看看，现在都是些啥人在村里当干部，好人谁当村干部啊。说是选村委主任，狗屁，那都是钱买的。要么是家族大人口多，也能选上，反正不兴好人。俺村一个小村委主任就娶了俩媳妇，一个在俺村，一个在县城，反正村里县里都有宅子，想在哪住就在哪住。唉！要是毛主席活着，还不一个一个都崩了他。”
他累了，喃喃的说着：“真想啊，毛主席。35年了。这回去北京见你一面，就可以放心的去死了。这辈子值了，没白活。”
他慢慢的睡着了，我却睡不着了。心里很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着想着，忽然想到一首歌里的歌词，“从来都不需要想起，因为从来都没有忘记”。看来，毛主席在广大中国人民的心里，恐怕就是这个分量。有高尚品德的人、有崇高情操的人、心里永远装着老百姓的人，无需自我标榜一个字，无需自竖一尊铜像，老百姓自然不会忘记他的。
但愿更多的人都能想起毛主席对中华民族的伟大贡献和对中国人民的恩德，不要忘本。不要当被老农民骂的那种“肉臭，割下来喂狗狗都不吃”的人。
河南铜豌豆
201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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