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产主义指日可待
王和玉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博士研究生
《共产党宣言》(马克思，恩格斯，1997)是标志马克思主义诞生的经典哲学著作，是科学社会主义的纲领性文件。《宣言》第一次完整系统地阐述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对社会发展的一般规律和根本方向做出了明确的回答。《宣言》包含了丰富的哲学、伦理、教育、经济和政治思想，对于今天中国乃至世界的社会建设仍具有巨大的指导意义。《宣言》批判了资产阶级道德的虚伪性，指出为大多数人谋利益是无产阶级的道德基础；《宣言》为实现共产主义提供了途径；还描绘了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按需分配和人类自由发展的蓝图。
今年，我阅读了《富国策》（任凌云，2011，即将出版），觉得里面有很多非常有价值的关于社会建设的观点，有些想法既回应了《宣言》中的一些主张，又对《宣言》的思想有一些扬弃。我个人认为，《富国策》中的一些思想和建议对我们的制度建设与社会改革具有启发性意义。本文就《宣言》和《富国策》的观点作一些比较和分析。
1. 大胆假设：200年内基本实现共产主义
《富国策》之所以给出这个判断，是基于下面三个方面的理由。
一是人类社会发展的历史。从发展历史看，人类从原始人进入原始社会花费了大约100万年以上的时间，从原始社会到奴隶社会大约花费了5千到1万年的时间，从奴隶社会到封建社会大约花费了2~3千年，从封建社会到资本主义社会大约1千年左右，由此推断资本主义到共产主义应该大致花费500年。世界各地社会发展有快有慢，每种社会形态在不同地方存在时间有长有短，但是基本上符合上述时间统计规律。资本主义已经发展了300多年，由此推断200年内就可以实现共产主义。
二是世界经济社会一体化进程。二战后，欧洲经过60多年发展，几乎形成了一个统一的国家。除了欧洲一体化进展迅速外，其他几个地区一体化进展也非常迅速，现在基本上形成了东盟、北美、南美、非盟、阿盟等一体化组织。人类社会将主要遵循欧盟模式通过追求共同的利益，以协商的方式逐步实现区域经济一体化、区域政治一体化、全球经济一体化、全球政治一体化，最终实现了全球的统一，人类社会进入共产主义。全球将首先形成几个区域一体化的超国家组织，这些超国家组织又进一步融合，最后形成一个失去了统治职能，只保留了社会管理职能的共产主义社会管理组织。根据世界一体化的速度，也可以推断共产主义也会在两百年内实现。
三是共赢经济学理论的提出。《共产党宣言》提出了要用无产阶级政权替代资产阶级政权。这里需要强调的是工人阶级的历史使命是消灭一切不公正社会制度，建立一个对所有人公正公平社会制度，而不是建立一个对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公正，对其他阶级不公正的社会制度。不然就会形成一个革命的恶性循环，原来的被统治阶级通过革命成为统治阶级，原来统治阶级成为被统治阶级，新的被统治阶级又会革命。共赢经济学理论给我们描绘共产主义新蓝图，提供了实现共产主义的新途径。
2．具体措施：实现共产主义新途径
《富国策》在《共产党宣言》的基础上勾画了共产主义社会的新蓝图。共产主义应该是一个人们都各尽所能，在自然界能够实现良性物质循环情况下，尽可能创造物质和精神财物满足人们生产生活需要。每个人的需求千差万别，任何其他人都不能把自己的需求强加为别人的需求。当然有些基本的需求大家可以达成一致。共赢经济学理论认为社会稳定公平、幼有所教、病有所医、住有所居、老有所养是所有人都需要的一些基本需求。在这些基本需求之外的需求，每一个人是很不一样，你认为很重要，他人可能认为不重要。因此，满足大家需求也要发挥政府和市场两只手的不同作用。政府满足人民的基本需求，市场满足有差别的需求。基本需求也存在特色需求，比如义务教育，有的人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更加好教育，愿意自己多花钱。所以政府提供基本需求时也只能提供满足基本需求的资金，而不是由政府直接提供千遍一律的服务。还是以义务教育为例，政府只要给孩子提供他能够在市场上选择一个大众学校的学费书费就行，而由市场提供各种层次的教育服务。
《共产党宣言》提供了如下实现共产主义的途径：①剥夺地产，把地租用于国家支出。②征收高额累进税。③废除继承权。④没收一切流亡分子和叛乱分子的财产。⑤通过拥有国家资本和独享垄断权的国家银行，把信贷集中在国家手里。⑥把全部运输业集中在国家手里。⑦按照总的计划增加国营工厂和生产工具，开垦荒地和改良土壤。⑧实行普遍劳动义务制，成立产业军，特别是在农业方面。⑨把农业和工业结合起来，促使城乡对立逐步消灭。⑩对所有儿童实行公共的和免费的教育。但是这些措施，在实践的过程中，会出现一些问题，一是打击劳动者积极性，二是形成一个庞大官僚利益阶层，三是控制了人们创造力，四是满足人们生活需要的财物都极度短缺。出现这种局面的最主要原因有二：一是每个人的需求是千差万别的，任何英明的国家领导人和政府官员也不能准确把握人民的需求。二是任何人做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从自身利益最大化出发，获得政权的无产阶级领导人也不会违背这个规律。
从社会再生产的过程来看，分配既是生产过程的结果，又是新的生产过程得以继续进行的条件。收入差距太大会损害社会稳定，不利于经济增长，对资源配置效率和生产效率提高也会产生负面影响（张毓卿，2009）。不合理的收入分配格局是长期形成的，要实现国民收入分配格局的合理化，是一个长期的任务，关键的问题是要形成一个合理的机制。需要科学定位政府在国民收入分配格局调整中应有的功能（赵振华，2009）。
《富国策》为实现共产主义的分配体系提供了新途径。在初次分配中做好通过政府做好反垄断、管制负外部性、公众性企业（国有或上市企业）所有者缺位等三个方面确保市场机制正常运行，实现了程序公正，促进社会经济效率提高。在二次分配领域，政府将资源税收根据民生和公共需求按平均主义原则分配给受益人，也就是建立幼有所教、病有所医、住有所居、老有所养的社会保障体系确保每个人的起点公平。在富国策书稿中对税务、交通能源、医药卫生、文化教育、科学研究等公共领域也提出来一系列尊重市场规律体制机制创新。
3. 创新分析:《富国策》对《共产党宣言》的扬弃
任凌云先生的《富国策》与马克思的《共产党宣言》的目标是一致的，最终实现共产主义，达到全人类自由、平等、富裕，实现各尽所能、按需分配。但是他们对于共产主义社会实现方式和形式上还是有比较大的差异。
3.1《富国策》关于人性的假设更加符合辨证唯物主义思想
《共产党宣言》宣称共产党人没有任何同整个无产阶级的利益不同的利益。共产党人在各国无产者的斗争中，共产党人强调和坚持整个无产阶级共同的不分民族的利益；在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斗争所经历的各个发展阶段上，共产党人始终代表整个运动的利益。《共产党宣言》宣称共产党必然代表无产阶级的利益，代表全人类的利益（资产阶级经过社会主义改造后也成为了无产阶级）。至于未来共产主义社会道德的具体形式是什么，《宣言》中并没有给与具体的描绘。不过，它所阐述的根本思想是：到了共产主义社会，个人利益和社会整体利益已经高度统一起来，社会已经不再需要特殊的强制手段限制个人的发展，而是个人的全面发展成了其它一切人全面发展的条件。于是，现在意义上的政治、法律等强制性的行为规范将失去其存在的意义，共产主义道德便成了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唯一准则(黄富峰，2009)。
《富国策》认为, 这种宣称显然是想当然的，不符合实际，不符合辨证唯物主义精神的。共产党人也是一个个社会人构成的，有自己的七情六欲，不会因为这个人加入共产党，他的道德情操就变得更加高尚。这种宣称跟希特勒宣称日耳曼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民族的种族论没有本质区别。比如，在中共党章中是这样描述中国共产党的，中国共产党是中国工人阶级的先锋队，同时是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这种描述是不确切的，下面的描述更加贴切，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以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目标和宗旨，不断革新和自省努力承担起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先锋队的责任。中国共产党有7000万党员，实际上这些党员大多数没有共产主义信仰，在他们心中，共产主义1万年也实现不了，他们加入共产党的初衷，就是为了捞取政治资本，为了升官发财。中国有很多共产党员希望中国共产党赶快垮台，这样，他们各种非法收入就可以合法化了，还可以乘机瓜分国家财产。只有少数共产党员是真正以代表中国先进生产力的发展要求，代表中国先进文化的前进方向，代表中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为目标和宗旨的真共产党。
《富国策》把所有人都假设为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的人。这种人性假设更加符合客观实际。实质上，马克思自己也承认：“人们奋斗所争取的一切都同他们的利益有关。他们的每次行动都是从直接的物质动因产生的。”（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2卷，1972）。当然这里的个人最大利益不仅仅是经济利益，是人类利益的总和。每一个对于各种财富（包括物质和精神财富）感知价值是不同的，对于一个道德高尚的人来说，老百姓对其肯定比给他金山银山都重要。对于道德低下的人来说，可以要钱不要脸。尽管每个人对各种财富感知不同，但是每个人都在追求自身最大利益。任凌云先生认为他自己所有行为也是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他寒窗苦读、见义勇为、笔耕不缀，在金钱和地位方面无所求，这些都是他为了自身利益最大化做出的选择，因为他认为其最大利益就是通过自己思考和行为改变世界。
3.2《富国策》以制度完善代替《共产党宣言》革命诉求
《共产党宣言》还指出无产阶级在夺取政权后，必须在大力发展生产力的基础上，逐步地进行巨大的社会改造，进而达到消灭阶级对立和阶级本身的存在条件。 “无产者在这个革命中失去的只是锁链，他们获得的将是整个世界。”《共产党宣言》号召无产阶级出来革命，但是革命成功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后，并不见得比资本主义社会更加能够促进生产力的发展，也没有达到消灭阶级的目的，反而形成一个个官僚利益集团和各种社会利益集团。任凌云先生在“不要让茉莉花革命成为新独裁者的工具”中指出，革命不如一次宪法修正案重要。2011年埃及革命推翻了穆巴拉克的专制统治，结果只是换成军人的专制统治，甚至比原来文人专制还要糟糕。中国历史上也发生无数的革命，其结果也不过是被统治者变成了统治者，最后不过就是一个革命的恶性循环，反而破坏了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
现在，我们国家的结构已经从前工业化时期的经济结构转变为工业化中期的经济结构。但是我国的社会结构还是工业化初期的结构，存在经济结构和社会结构的矛盾。这是当今中国产生诸多经济社会矛盾问题的结构性根源。（陆学艺，2008）
《富国策》通过制度设计，社会不定人的“程序公平”和“起点公平”保障了劳动人民和企业家“民主、自由、人权、平等”两不误。任凌云先生在《富国策》中指出：违法犯罪、垄断、负外部性、公众性企业（国有或上市企业）所有者缺位是破坏市场机制正常运行的四大毒药。垄断通过破坏人类进步与生存的竞争机制导致程序不公平，负外部性是让社会承担成本，让少数人受益导致程序不公平，所有者缺位是让企业经营者不劳而获鲸吞所有者财产破坏程序公正。只有政府反垄断、管制负外部性、治理公众性企业（国有或上市企业）所有者缺位、打击了违法犯罪才能确保市场机制正常运行，实现了程序公正，促进社会经济效率提高。《富国策》提出人生来平等，应该体现在平等享受所有自然资源和社会公共资源上，而不是对所有社会财富平等享受，不然就成为吃大锅饭。在初次分配中的公平，应该是“各尽所能，按效分配”，你为社会做的贡献越大，收入就应该越多。政府将资源税收根据民生和公共需求按平均主义原则分配给受益人，也就是建立幼有所教、病有所医、住有所居、老有所养的社会保障体系确保每个人的起点公平。这里的资源税就相当于多占用资源的人给少占用资源人支付代价。《富国策》还对税务、交通能源、医药卫生、文化教育、科学研究等公共领域也提出来一系列尊重市场规律体制机制创新。
《富国策》通过制度创新实现在追求个人利益最大化时达到社会利益最大化，在追求社会利益最大化时也达到个体利益最大化。谁执政都会尽力为社会做出最大贡献。从而一方面避免原来的被统治阶级通过革命成为统治阶级，原来的统治阶级成为被统治阶级，新的被统治阶级又会革命的恶性循环，另一方面又能避免资本与劳动不平等，让普世价值成为资本剥削劳动借口的局面。
3.3《富国策》以人的自由发展代替《共产党宣言》的革命螺丝钉
人类追求幸福是一个自成目的性的行动，它所指向的目标必定是美好的事物。当代制度选择就是要体现以人为中心，为人的幸福生活服务。民生问题，幸福为本，社会发展应当以民生幸福为本。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其根本目的就是让人民群众在良善的社会制度中共享社会发展的成果实现最大幸福（罗建文，2010）。
人是社会的主体，只有从人的角度出发，才能找到制度选择和制度设计的目的。良好的社会制度会推进人类进步和促进民生幸福。
政府建立幼有所教、病有所医、住有所居、老有所养的社会保障体系为每一个人都提供基本生存发展以及追求幸福的条件。《富国策》主张人们自主择业代替政府安排就业设计。因为人的禀赋各异，每个能力潜力也不能一下子就能表现出来。革命螺丝钉的就业设计根本没有办法实现共产主义的“各尽所能，按需分配”的理想状态。有基本社会保障体系，人们就不会为了自己的基本生活发愁，不必要为了自己生存勉强接受一个自己不喜欢不擅长的工作。一个人只有从事自己最擅长的工作，才会把工作当成一种享受，才会有幸福感，也才能为社会创造出最大财富。
我们70一代是在马克思主义熏陶和对共产主义向往中长大的。我们从跑步进入共产主义的希望，到共产主义一万年也实现不了的失望。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这些看法都是对共产主义的误解。最近，我读了我的中学同学任凌云先生的《富国策》书稿，又重温了《共产党宣言》，对共产主义有了新的认识和思考。我希望我的这些认识和思考可以让一些对共产主义抱有悲观情绪的共产党员和人民群众对共产主义的实现有足够的信心，对如何实现共产主义有些启发。
参考文献：
[1] 马克思,恩格斯 .1998 共产党宣言[M]中共中央编译局译。北京：人民出版社.
[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1972.第42卷（上）[M] 北京：人民出版社.
[3] 黄富峰，2009.共产党宣言与无产阶级道德[J] 伦理学研究（5）
[4] 任凌云，2011. 富国策. [M] 正在出版。
[5] 罗建文，2010.民生幸福与制度选择的哲学探索. [J] 哲学动态（1）
[6] 陆学艺，2008.关于社会建设的理论和实践. [J] 理论前沿（11）
[7] 张毓卿，2009.我国收入分配制度中存在的问题、成因及对策.[J]企业导报（10）
[8] 赵振华，2009.调整国民收入分配格局的思考[J] 理论学刊（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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