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人民日报政治部和人民网联合举行的“两会热点问题调查”,社会保障问题连续三年居于榜首,而对养老金双轨制的关注又是榜首的榜首。人民网首页“深入话题”中,《养老金双轨制,何时才能取消?》一文,点击率接近10万人次,很快就要突破10万大关。在年年的“两会”上,以人大代表汪春耘、宗庆后,政协委员黄方毅、李永海等人为代表的各界人士,多次地持续地提出关于养老金“并轨”的提案或议案。这是个全社会普遍关心的问题,是回避不了的话题。
关于“养老金双轨制”,有关方面是这样说的:“养老金双轨制”是计划经济时代向市场经济转型期的特殊产物。所谓“双轨制”是指不同用工性质的人员采取不同的退休养老金制度。目前中国机关事业单位人员的退休金由财政统一筹资、统一支付,标准远远高于企业退休人员。这就造成了公务员不需缴纳养老保险费而享受高额养老金,而企业职工缴费负担沉重但养老金水平却远远低于公务员。
如果养老制度的设计,其终极目标是一致的,结果是一致的,条条大路通北京,那么养老制度是单轨还是双轨、多轨,都无关紧要。问题就在于目前存在的“双轨”,其目标不一致,结果也不一致。为什么不一致呢?其秘密就在于养老金替代率。正像剩余价值理论揭示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一样,养老金替代率也揭示了现行养老制度压榨企业职工的本质特征。
什么是养老金替代率?养老金替代率,是指劳动者退休时的养老金领取水平与退休前工资收入水平之间的比率。它是衡量劳动者退休前后生活保障水平差异的基本指标之一。国际劳工组织《社会保障最低标准公约》目前规定,养老金的最低替代率为55%。
我国养老制度改革之前,机关事业单位和企业职工的退休金都是按国发[1978]104号文件执行。那时候不叫养老金而称为“退休工资”。所有的企事业单位工作人员都不需要个人缴费,达到法定退休年龄后就可以领取一份退休工资。退休工资与上班时的工资及生活补贴的总和之比,在85%与90%之间。也就是说,在养老制度改革之前,政府机关、事业单位、企业单位人员的养老金替代率是0.85-0.90。自从国发[1991]33号文件决定对企业职工的养老制度进行改革时起,政府部门对企业职工的养老金替代率确定为58.5%。所谓的“退休双轨制”(养老金“双轨制”)就是从那个时候形成的。它有两大杀手锏:其一,企业职工的养老金由个人不缴费改为缴费,逐步发展成现在的“多缴多得,少缴少得,不缴不得”。而政府机关人员不需要缴纳任何费用。其二,企业职工的养老金替代率由85%-90%骤降至58.5%。这哪里是“双轨制”?根本就是冰火两重天,根本就是人为炮制的阴阳两条界!
有精英说,养老金替代率不宜太高,否则会导致多种社会问题。甚至有人旁征博引道,很多国家的养老金替代率都保持在60%左右。事实却并不如此。有资料表明,目前在实行养老保险制度的160多个国家中,78%的国家养老金替代率超过60%,低于40%的只有海地(33%)一个国家,替代率在40%的有6个国家,替代率45%的有2个国家。中国政府虽然定下了养老金替代率58.5%的目标,“官方统计,2007年为42%。”2007年以后年年递减,甚至一度低于40%。http://bbs1.people.com.cn/postDetail.do?view=1&id=105732358&bid=2
如果孤立地看养老金替代率,中国定的58.5%的目标并没有违反国际劳工组织《社会保障最低标准公约》关于养老金的最低替代率为55%的规定。然而,中国这个劳动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主义国家,在没有改革开放之前长期实行养老金替代率85%至90%,改革开放之后反而一下子跌落到养老金替代率官方目标接近国际上的最低养老金替代率的水平,而实际的养老金替代率几乎居于全世界的最后几位的境地。而有权制订养老制度的官员却让他们自己的养老金替代率继续保持85%至90%,某些官人的养老金替代率甚至达到107%。这是何等可耻的事?!更可耻的事情在后面:根据有关资料,我国社保缴费率在世界181个国家中排名第一,五项社会保险法定缴费之和相当于工资水平的40%,有的地区甚至高达50%,约为“金砖四国”其他三国平均水平的2倍,是北欧五国的3倍,是G7国家的2.8倍,是东亚邻国和邻近地区(中国香港和中国台湾)的4.6倍。至于养老方面的缴费,中国基本养老保险费率个人缴纳部分为8%,企业缴纳部分为20%,两者相加为28%。原7国集团基本养老保险平均费率仅为18.5%,低于中国基本养老保险费率近10个百分点。也就是说,中国的养老保险费率负担是7个主要发达国家的1.5倍以上。在原7国集团中,仅有意大利以32.7%高于中国,而加拿大、美国、日本和法国等比中国低10个百分点以上,其中加拿大和美国分别仅为9.9%和12.4%。北欧著名高福利国家瑞典的养老保险费率仅为18.9%,竟然比中国低9%。而刚迈入发达国家行列的新兴工业化国家韩国这一数字仅为9%,个人和企业分别仅需各负担4.5%,仅相当于中国负担水平的1/3。缴费率如此的高,养老金替代率反而处于世界末几位。—— 说他们可耻,已经对他们太温柔了。
古人说,始作俑者,其无后乎。把企业职工的养老金替代率由85%至90%一下子降至58.5%,然后一路降到40%以下,其始作俑者将会受到中国工人阶级世世代代永远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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