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哥们儿,是个小公务员,性好辩论。有天和我聊起习近平的“八项规定”,他说:“习八条好是好,可是,很多高档餐厅都垮了。”看他的表情,遗憾,伤心。
我问:“你去过高档餐厅吗?”
他回答:“去过。”
我问:“经常光顾吗?”
他回答:“我一小公务员,陪上司凑人数的机会,也就那么几次,数都数得出来。”
我说:“你一个刀笔小吏都很难进一次高档餐厅,那些平头百姓就更别指望了,豪华包间不属于他们。”
他说:“小老百姓能吃一回‘串串’(一种廉价的小火锅),也就很满足了,哪敢奢望豪华包间?”
我说:“所以嘛,高档餐厅永远也不属于中国的绝大多数人。一个永远也不属于你的东东关门了,你着哪门子急呢?”
他说:“那你也用不着幸灾乐祸嘛!”
我说:“八项规定后,我不止听到一个人抱怨:‘高档餐厅生意清淡啦,要关门啦’。如果是权贵富豪,也就罢了,可我听到很多普通百姓居然也为此愤愤不平。我就纳了闷:骑自行车送水的,帮开宝马的辩护;住地下室泡方便面的,为住别墅的喊冤;吃盒饭啃咸菜的,替海参鲍鱼着急——这是什么事儿?”
他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咱不就是替国家着急吗。生意清淡了,市场疲软了,财富就减少了嘛!你是经济学教授,难道就不着急?”
我说:“只有茅于轼这样的教授才会着急。看来,你是被经济学家给忽悠了。我问你:你们单位门口那家叫什么‘猫鱼死’的高档餐厅,现在怎么样啦?”
他说:“什么‘猫鱼死’?是‘茂裕食’,前几天也关门了。牌子换成‘好又来’,改成一家中档餐厅。好多靠公款和大款支撑的高档餐厅,现在只有降格做中低档餐厅了。”
我说:“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他问:“怎么讲?”
我说:“我给你算笔账:原来‘猫鱼死’一桌菜肴1万元,每天销售30桌,一天创造的‘鸡的屁’是30万元。改成‘好又来’以后,一桌菜肴1千元,每天销售30桌(其实,随着价格的降低,需求还会增加),一天创造的‘鸡的屁’是3万元。菜还是那些菜,水还是那些水,只是所谓的‘高附加值’——你背后站着的那个丫鬟不见了。于是, 30万元缩水变成了3万元,但实际创造的使用价值却并未减少一个原子,只不过换算成‘鸡的屁’,账面上少了一截而已。”
他说:“可是钞票毕竟少赚了一大截。”
我说:“那是资本家的钞票少了一大截。从此以后,进不了高档餐厅的屌丝们却有可能:花更少的钞票,吃到更好的饭菜。”
他说:“不会吧?老板赚的钞票少了,打工伙计的工资,不就要减少吗?去年夏天在党校培训人力资本,那个给我们上课的教授,就是这样证明‘资本家养活工人’的。”
我说:“‘资本家养活工人’这类伪问题,我实在是懒得给你扫盲。我就用茅于轼最喜欢、也最能唬人的现代经济学,来给你上一课。知道‘局部均衡’和‘一般均衡’么?”
他说:“愿闻其详。”
我说:“告诉你,‘猫鱼死’降格‘好又来’以后,老板的利润和打工仔的工资都要减少,这是‘局部均衡’的结果;但是,整个社会的福利却并没有减少,可能还有增加,这是‘一般均衡’的结果。所以,你这个吃盒饭的老同志完全可以放心:‘猫鱼死’关门以后,打工仔的购买力水平,总体上是不会降低滴。”
他说:“我还是放心不下。不管怎么讲,GDP的增速在下降嘛。”
我说:“你脑子真的进水了。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两个博士路上看见一堆狗屎,甲对乙说:你吃了这堆狗屎,我就给你5000万。乙把狗屎给吃了,甲给了乙5000万。走着走着,两个人又看见一堆狗屎,乙对甲说:你吃了这堆狗屎,我也给你5000万。甲也吃了这堆狗屎,乙把5000万还给了甲。两个人越想越不对劲:什么都没得到,还白吃了两堆狗屎。于是,他们去找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
他眼睛放光:“茅于轼咋说?”
我说:“茅于轼听了吃狗屎的故事后,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食指,激动地说:5000万加5000万,1个亿呀!博士们。这再次证明,不是劳动创造价值,而是交换创造价值。你俩仅仅吃了两堆狗屎,就为国家创造了1个亿的GDP……”
他接过我的话:“茅于轼说得太对了,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早就没人信了。如果交换活动不创造价值,那富人咋都是经商的呢?如果劳动创造价值,那屌丝咋都是干重活的呢?”
我说:“你彻底没治了。马克思说得好:垄断物质资料的阶级,同时也垄断着整个社会的精神资料。难怪‘吃狗屎理论’能忽悠那么多人。”
他说:“马克思不是讲‘物质第一,精神第二’吗?狗屎也是物质嘛!”
我说:“马克思还说,‘批判的武器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的力量只能靠物质的力量来摧毁’。所以,茅于轼的‘吃狗屎理论’,必须用物质力量才能摧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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