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科学》期刊二〇一四年三月下期“博文精萃”栏目选登了一则网络段子——《驴是怎么死的》。
段子而已，网络上到处都是，原文不重复引用，大意是一头驴对狗叫苦，这一叫经过狗对猫、猫对羊、羊对鸡、鸡对猪、猪对主妇这么一传，最后传到主人耳朵里，叫苦变成了背叛，于是驴主人以“对待背叛者，杀无赦!”的家规把驴结果了。
“莫跟旁人抱怨，免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是对可能像驴一样的人说的;“不要轻易相信隔耳的传言，除非你当面证实，否则你会做出错误的判断。”这是对可能像驴主人那样的二货说的;“也许平时我们就是那头任劳任怨的驴，身边传是非的人太多了，我们就有了可悲的下场!”这是对所有人的教训。
看起来，该说的都被说完了，不需要再狗尾续貂了。虽然如此，我倒觉得还有讨论的空间，这也是我所以写这篇“豆腐块”的原因。
我提出的问题是：发生上述段子中的事情，去除那些以讹传讹的鸡猪猫狗等其他禽兽不说，则究竟是驴愚蠢，还是人混账?
我们当然可以认为这头驴好蠢，谁让你那么蠢呀?受苦受累不忍着，打掉牙不往肚子里吞，你活该被杀，活该冤死!
但对用驴的主人来说呢?
既然用驴的主人自己是人，并且是用驴以及用其它禽兽为自己服务的主人，你要求所有为你服务的禽兽们不背叛你、对你忠诚当然没问题，但因此你也本该分门别类了解兼顾各种禽兽的脾性、调和制衡各种禽兽的关系才是，你不能要求驴跟狗一个样、狗跟猫一个样、猫跟羊一样、羊跟鸡一个样、鸡跟猪一个样，就像猪跟你的主妇并不一样，你的主妇跟你自己多少还有些区别——看不到这些，你跟驴有什么两样?
你是人嘛，理应比驴和其他禽兽更有脑子，理应知道禽无完禽、兽无完兽，并且有责任最大限度地保护自己的鸡猪猫狗一切禽兽免受无妄之灾。
为什么要听信鸡猪猫狗的禽兽之流的讹传，害死了最为你受苦受累的驴?对于传言，你大可以一个个倒着追问回去，最后听听起先驴是怎么说的，它这么说其实是什么意思。
你仅仅根据最后被讹传得面目全非的貌似驴话做判断、作定性，貌似为维护自己作为主人的地位主持了公道;再假设你的禽兽之间闹了矛盾，你完全按照“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逻辑，一以贯之地各打五十大板，没有自己的基本立场和是非判断，那么你是人而不是禽兽又怎么样嘛?你就算勉强还是人，亦只不过是人中的混账东西，一禽兽不如的人渣罢了。
从人与驴的关系、人与禽兽的关系单看人类社会，则用人的人和被用的人之间，是不是也有着同样的道理?
(2014年4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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