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格尔•瓜里亚诺内 魏文编译
为了准确地知道世界向何处去,我们确实必须有个猜测的水晶球。对社会政治和历史的分析更能够做的是分析形势和提出一系列可能的场景。历史的社会制度不是直线型的制度,而是复杂的制度。根据“混乱的理论”的理解复杂的制度,当它进入混乱的状态时,将由在结构上不可预测的定义来确定。我们能够确定的是这种理论本身可以称之为“奇怪的吸引力”,它只不过是界定变革领域的参数而已,这种制度将被取代。因此,当我们谈到历史的社会进程时,我们能够做的只是确定某些场景,虽然实现这项任务时很小心,很多时候历史以没有预料到的事情让我们吃惊,其特点我们不能提前注意到。因而当我们想探讨这个论坛的问题时,最好的意图是力求做一个很全面的分析,以便使我们能够尽可能接近未来的现实。
在2013年7月举行的第一次论坛上,我们试图分析我们的世界制度普遍的危机,想表明我们经历的这场危机不只是一场经济危机,更多的是一场文化的危机,是一场一系列各方面的危机,我们理解为正被确定为一场西方文明的危机。这种西方的文明诞生于罗马帝国垮台以后,在中世纪发展了1200年,500年前在文艺复兴时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根据阿诺尔德•汤因比提出的模式,今天看来它处在解体的全面的阶段。
为了使这第一个视角完整,今天我们试图谈论现实更加具体的一个方面,即我们现在的世界制度的地缘政治的视角。以尽可能更广泛的目光力图包括组成全球制度更多的变数。
作为开始,我们可以利用我们的当代地缘政治形势作为最近的背景,将基础建立在单极、两极、多极的权力分级的基础之上,世界的形势从20世纪初开始。那时对世界局面的控制掌握在一些欧洲大国(英国、法国、荷兰和德国)手里。在18和19世纪期间它们中的多数随意地操纵世界,因为拥有武装的舰队使其能够到达(和攻击)世界上所有的地区,以此建立了殖民体系,遗憾的是我们仍然是继承者。在20世纪它们中的多数进入权力衰落的过程,开始让位给新兴的大国如美国,从19世纪的最后25年决定了它的帝国的本能,麦金莱总统(美国第25任总统)侵略了菲律宾和夏威夷,他将美国定义为一个国际的大国。20世纪初,美国是新兴的强国。在近40年里经历的两次世界大战,有6000多万人死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发生了从多极到两极的变化,随之出现所谓“冷战”的现象。
冷战是一个从未有过的社会进程,在44年的时间里经历了一种战争—非战争的形势。也就是说一种具有所有的战争特点的状态,但是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武装冲突,一般来说这是战争的一部分。6000多万人死亡的高昂代价仍然是很深重的。从1945年起世界被两个超级大国瓜分,一个是美国,另一个是苏联。在冷战期间地缘政治具有特别的性质,形成了某种双方都尊重的现状。各方力图扩大它的实力和影响的地区,但是,双方都尊重某些规则。从左派方面来说,冷战期间表明的一个例子是大部分西方的共产党(不同次第的独立,如意大利共产党)都响应莫斯科的政治路线,这条政治路线确定了党员的条件。在西方共产党的目标是通过选票在议会里赢得席位,以及扩大在工会和社会组织中的影响。但是在任何情况下(可能拉丁美洲的委内瑞拉是个例外)都不应当拿起武器,因为这是尊重两个大的竞争者之间确定的现状的一部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发生了美国企图对在苏联影响下的一些国家制造不稳定的情况,但是也有它没有插手的地方。
这就是“冷战”和世界两极的现象。世界上有两个权力的焦点,两个焦点之间的某种平衡,这种体系维系了44年,以某种方式制约后来将要发生的一切。“冷战”在1989年正式结束,当时发生了苏联的停滞和解体。当这种情况发生时,美国企图发挥唯一的超级大国的作用,试图让44年的两极变成新的单极时代。最初它以某种方式做到了,80和90年代是一个美国视角和陪伴它的新自由主义的视角绝对统治的时期,结果造成弗朗西斯•福山的意识形态的无度,他提出了“历史的终结”和“意识形态的终结”的看法。认为对世界来说我们已经到了“完美的状态”,由美国领导的新自由主义的霸权,这将如同是全面统治千年的“第三帝国”的梦想。
事实是这种梦想只经历了很短的时间,最多10年或15年。在90年代全世界已经开始出现的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象征。这种自命的单极和自封的世界宪兵的作用不是一种牢固的现实。
我们的现代性具有的特性是对大多数人的统治大部分是通过媒体神话的普遍性来实现的。法人媒体的巨大权力除了制造虚假的和有倾向性的新闻之外,还传播意识形态、价值和生活方式。在这个过程中利用整个一系列神话说服广大群众。我们每天都频繁看到的一个现代的整合是民主的神话。在这个时期西方在企图鼓动将伊斯兰妖魔化,将其说成是主要的敌人的同时,将民主强加于一系列“没有教养的”不了解现有统治的最好方式的人民。结果是他们企图强加的民主是“政党的代议制民主”。这是对文化的一种非欧洲的奇怪的创造,是由西文的文明在法国革命中创造的。这种神话的一部分也追求自由。侵略别的国家是为了“给予它们自由”。
在所有这些神话中,还有帝国的国家万能的神话,它是世界自然的宪兵。但是,现实是很固执的。从90年代起在世界上开始出现新的权力的极。例如中国不仅变成一个大的工业强国,而且开始变成一个政治强国,不仅得到它的物质权力的支持,而且有外交和掌握权力4000年历史的传统。在苏联垮台以后,俄罗斯从新自由主义的胡作非为中恢复过来,新自由主义破坏了一个大国,将它分裂、出卖和私有化。但是,弗拉吉米尔•普京和他与先锋的盟友领导的恢复运动重新将其组成为一个国家,并变成世界上的权力一极。现在出现了我们所说的金砖国家集团,那里除了俄罗斯和中国,还有巴西、印度和南非。还出现了拉丁美洲的一体化运动,总统查韦斯领导的委内瑞拉成为一体化的先锋,我们大家都了解在国内他还活在人们心中,委内瑞拉在全球舞台上将成为新的权力一极。
如同在所有的复杂进程中一样,总是存在阴与阳的博弈,一些人说这是辩证法。新的权力焦点在成长,与此同时旧的权力焦点在衰落。在这些进程中没有任何一个是其他的进程的原因,双方都是世界地缘政治制度总进程的组成部分。
看来更加明显的是,美国没有实现它保持作为单极的强国的目标,因为这里有我们大家都承认的征兆。美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军事强国,谁也不能否认这一点。它的军费开支是最多的,超过世界上所有其他国家军费的总和。但是表面上出现了某种我们所说的“恐龙效应”。这种强大的军事实力在这个时期正经历严重的经济危机,正给它造成魔鬼般的后勤和基础设施的问题。我们读过美国分析人士很严肃的报告,报告说美国现在没有条件开始任何另一场战争,因为它甚至没有钱供应其军队的食品和医疗。尽管这似乎有点可笑,但是并不奇怪,这是确实的,它在军事上发展那么多,已经变成行动不力。这可能与它在伊拉克和阿富汗军事上的失败有关系。在那两场战争中美国陷入泥潭,而在理论上从经典的战争观点来说它应当是迅速获胜的。
美国的军事失败迫使它寻求我们所说的一种“通过护墙的战争”。它在利比亚这样做了,美国没有动用军事开支去攻击这个国家,它让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欧洲国家去做,北约在90天内负担7.8万次轰炸的费用,轰炸破坏了利比亚的基础设施。美国做到让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支付这些费用。最近当奥巴马威胁要打击叙利亚时,美国国务卿约翰•克里解释说,美国将不为它们支付费用,阿拉伯石油盟国准备负担这些费用,因为远距离用巡航导弹的轰炸成本达数年百万美元。
在这里出现的是美国在军事上失去权力的一个具体的方面。但是还有其他的征兆,近年来白宫和奥巴马总统恶魔般的外交上的失败是明显的。斯诺登事件使美国在外交上落到可笑的地步。必须读一下美国对俄罗斯发出的多方面的威胁,俄罗斯敢于向斯诺登提供庇护。尽管有3个拉丁美洲国家表示提供庇护,俄罗斯让斯诺登临时避难一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美国所做的只是发表一个声明表示对俄罗斯做出的决定“不高兴”。这是一张外交上的废纸。
第二个例子是叙利亚。奥巴马宣称将打击叙利亚,尽管没有联合国安理会的认可,但到最后他不能这样做。首先在国内遭到强烈的反对,几乎近70%美国公众舆论反对美国对叙利亚动武。奥巴马寻求国会的支持,他发现议员们以某种方式取决于他们的选民,并不准备认可他进行一次新的军事冒险。出现了以普京为首的俄罗斯的外交干预。这位来自克格勃的人已经成为一个活动家,是一位强硬派,他实现了对俄罗斯国家权力结构的重组。不久前我们看到一个分析表明在俄罗斯尽管一切都已经私有化,结果是所有的大公司实际上都由政府控制。例如生产和出口所有的武器公司,俄罗斯是世界上主要的武器供应国之一,它的武器一般来说质量很高,也很便宜,委内瑞拉向俄罗斯购买武器,其他一些拉美国家也在利用这个武器供应国。这家公司集中交易俄罗斯生产的武器,而它是由普京总统自己主持的。这样,国家控制着其他主要的公司如石油和天然气公司及其他公司,这是普京为首的政治力量最大的成果,他们做到提供一个新的国家结构,而苏联垮台后博里斯•叶利钦曾破坏了这个国家。
在这种情况下总存在一个文化的变量,那种状态就是沙皇时代可怕的伊万建立的俄罗斯,在苏联时期没有太多的变化(从国家的结构来说),在苏联停滞时是一个受到破坏的国家,后实现恢复。他们能够做到这个大国(我们相信它继续是世界上面积最大的国家)重新变成为国际范围内一个权力的因素。在叙利亚的危机中,俄罗斯确凿无疑地表明实现了一种外交的解决办法,给被困扰的奥巴马某种出路,此前奥巴马曾宣布将独自攻击叙利亚。俄罗斯建议销毁叙利亚的化学武器库,这确实是一个“为了画廊”的行动。人所共知,化学武器在现代战争中不是很重要的,甚至核武器也是这样。决定战争的冲突的继续是常规武器(这里说的是经典的战争,不涉及第四代战争的问题)。化学武器属于旧版的武器,如同拳击手在赛场上使用手榴弹。很难做到用化学武器杀死敌人而不影响自己,从长期来说会污染或引起预想不到的结果。化学武器的整个问题是为了能够打击叙利亚的一个借口,尽管看起来美国势力的衰落部分与它没有有效的战略有关。当白宫决定打击一个国家时,似乎没有任何人致力于严肃地研究它的历史背景。
1962年在蒙得维的亚(乌拉圭首都)举行的一次会议上,对社会历史进程有深入研究的英国著名历史学家阿诺尔德•汤因比对未来做了三种预测。那一年美国还没有派军队到越南,他说,美国将投入在越南的战斗,像10年前的法国一样,他们将不得不离开越南。因为没有任何人研究过越南人民的历史,越南人民在2000年期间抵制了“中华帝国”,那是一种为战争而培育的文化,这种培育从根本上说不在于技术,也不在武器,而是人们如何做事情的方式。结果是他的预言实现了。1964年肯尼迪去世以后,约翰逊派军队到越南,几年以后美国人不得不离开那个国家而没有赢得战争。汤因比为什么在事情开始之前就知道呢?因为他是一位大历史学家,知道历史的进程不是确切的,而总是有决定这些进程的背景。当一个人想进行战争,他必须研究敌人的历史。破坏利比亚是很容易的,因为利比亚不是一个民族国家,是一个部落的联邦,卡扎菲做到保持它的结构,那是一片基本上由沙漠组成的领土,使得靠轰炸很容易破坏它。加上卡扎菲有严重的错误,他陷入天真,相信萨科齐和贝鲁斯科尼为了照相会拥抱他,为了他们的政治运动而收取他的钱,他已经成了西方文明的一部分,为了引起欧洲的好感,他放弃武装。但是叙利亚的情况不同,从“六日战争”以来叙利亚是一个与以色列处于战争状态的国家。请记住以色列在军事上占领了戈兰高地,之后将其并入自己的领土,从那里用它的大炮和导弹直接瞄准叙利亚领土以及邻近地区。几十年来叙利亚生活在一种状态中。伏尔泰网的负责人蒂埃里•梅桑对我们说,当萨科齐上台时,他不得不离开法国,去生活在大马士革。他说那是一个很美的城市,问题是生活在一种戒严状态下,从40年前以来每天晚上都有霄禁,在太阳落山以后禁止游览城市(这里说的是在叙利亚当前的冲突开始之前的时期)。叙利亚是一个与以色列处于战争中的国家,它在任何时候都没有解除武装,而是做到发展强大的军事基础设施包括以SS-300导弹为基础的防空,从表面看这种导弹是俄罗斯反导系统的珍品(委内瑞拉刚购买这种导弹,在7月5日的游行中可以看到),当叙利亚冲突衰落时,普京派俄罗斯的技术人员去加强这些防卫系统。叙利亚与利比亚情况不同,特别是因为俄罗斯和中国不准备允许联合国安理会进行与为攻击利比亚提供“合法的”辩解同样的做法,每当美国或某个阿拉伯伙伴国家企图通过一项允许轰炸叙利亚的决议的时候,俄罗斯和中国系统地使用它们的否决权。从地理上说轰炸叙利亚也不是那么容易,因为虽然利比亚在沙漠的包围中,是一个相对广大的地区,叙利亚更小,在一个地理的中心(这是打击的主要理由),周围是美国的“友好”国家。轰炸叙利亚是很困难的,在以色列或土耳其的盟友之间不会产生“连带的损害”,尽管媒体这样宣传,不可能进行那么细致和外科式的轰炸。因此无人机会造成许多平民死亡,认为新技术是那么准确只是媒体的神话。
最后因为时间在耗尽,今天我们的世界地缘政治的分布不同于20世纪,按瓦特•马丁内斯的说法,世界地缘政治正在“全面发展”之中。正在发生巨大的变化,新的权力因素在上升,这些新的焦点如何开始联合及共同工作的方式与帝国—外围的方式是不同的。作为一个例子,我们看到拉丁美洲与中国和俄罗斯之间加速发展贸易关系,它们正在合作以结束美国成为我们地区贸易的统治者。一种变化还与购买技术、武器等有关。这使得地缘政治经常在重组,其特点是出现新的权力中心的主角和旧的权力衰落和垮台。我们可以确定将今后5年或20年作为可能的舞台,将会产生一种新面貌的地缘政治制度,在那里我们分析的变化最后将具体化,很可能出现新的因素作为后来的场景的补充。
可能的舞台包括从核战争到在整个世界权力的完全重组,在两个极端之间有多种中间的可能性。于是从这个地缘政治的视角我们能够对今天世界将走向哪里做出一些推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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