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提示】美国在游说领域需要更完善的法律和更强的执行力度。游说文化盘根错节,深入政治肌理,由于制度缺陷造成整个说客系统的腐败。说客们也有各种办法绕过法律监管,大量说客根本不去国会进行正规注册,这样一旦有任何后果就可以不负法律责任。
位于美国华盛顿特区白宫和国会大厦中间的“K街”集合了大批专业游说公司,被称为美国总统、国会和法院之外的“第四权力中心”。虽然拥有庞大影响力和财力,职业说客(Lobbyist)在媒体和公众中的形象却不佳。近日,美利坚大学(American Unviersity)公共事务学院(School of Public Affairs)成立了公共事务和支持学会(PAAI),为在校学生提供高密度的强化课程和研讨班,帮助他们分析游说的政治影响力,了解诸如草根性游说(grassroots)等特定领域的特点,也为立志以说客为职业的学生提供帮助。
美国政治特点催生专业说客
在美剧《纸牌屋》(House of Cards)中,说客雷米·丹顿(Remy Danton)左右逢源、野心勃勃的形象给观众留下了深刻印象。记者采访了长期从事游说领域研究的加利福尼亚州立大学弗雷斯诺分校政治学教授托马斯·霍利奥克(Thomas Holyoke)。他在今年3月出版的新书《利益集团和游说:在美国追求政治利益》(Interest Groups and Lobbying: Pursuing Political Interests in America)中,全方位向读者展现了美国的游说政治。他告诉记者,美国的政治特点决定了两党为在竞选中获胜,都需要网罗不同种族、不同利益集团的人。但美国社会多元,政党难以充分代表旗下各团体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利益。因此纷繁众多的利益集团组织专业说客,向政策制定者提出他们关心的问题,力图在政策制定过程中获益。但这些政策显然只能满足少数人的利益。
霍利奥克表示,虽然有人认为游说违法,事实上游说行为本身受到《美国宪法第一修正案》的保护。职业说客只需在国会履行正式的注册手续。霍利奥克告诉记者,他曾经在爱荷华州做过职业说客,负责政府公关;也曾在纽约州政府做过立法工作,每天被不同的利益集团游说。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现在的研究和写作工作。
知名说客丑闻凸显监管漏洞
美利坚大学公共事务学院教授詹姆斯·瑟伯(James Thurber)是一系列游说课程的建立者。3月下旬,他组织开展了第一届“美国和欧洲游说改革会议”(Conference on Lobbying Reform in the U.S.and the E.U.),旨在推动游说体系改革。他认为,在对游说公司和说客的监管方面,欧洲各国深度依赖说客自身的自觉性,美国虽有相应的法律监管,但执行力度较差。
2006年爆发的美国知名说客杰克·阿布拉莫夫(Jack Abramoff)丑闻成为游说业缺乏管理的代表。阿布拉莫夫是华盛顿“K街”最成功的说客之一,他最终在重重压力下承认自己犯下合谋欺诈、逃税和阴谋贿赂政府官员三项重罪。该案涉及多名国会议员及其助手以及白宫官员,是美国政坛近年来最具代表性的腐败案件,也使得当年美国政府在民众心目中的形象一落千丈。该案件直接导致2007年国会通过相关法案对游说行为进行约束。
瑟伯提到,在国会大厦附近区域有几十栋豪华建筑被游说公司买下,大量的国会议员走进房子进行各种交易,然后再返回国会对相关法律法规进行投票。
瑟伯坚持认为,美国在游说领域需要更完善的法律和更强的执行力度。他说,游说文化盘根错节,深入政治肌理,由于制度缺陷造成整个说客系统的腐败。说客们也有各种办法绕过法律监管,例如大量说客根本不去国会进行正规注册,这样一旦有任何后果就可以不负法律责任;也有很多说客打着“顾问”的幌子,干着说客的工作。
游说职业何去何从
美利坚大学向来以政治领域的研究和教学见长,很多毕业生也希望能在“K街”谋得一份职位。该校政治学专业大四学生迪米特里奥斯·菲斯塔(Demetrios Festa)目前在华盛顿最优秀的游说公司帕顿·博格斯(Patton Boggs)做公共政策实习生,他在那里学到了很多有效的沟通技巧,也见到了许多头脑灵活的说客。
菲斯塔在接受采访时表示,学校关于游说的课程对他帮助很大,美利坚大学公共事务学院教授帕特里克·格瑞芬(Patrick Griffin)不仅教授他们理论知识,还带领他们参观不同的公司,邀请成功的说客来校演讲,为学生深入了解该领域提供了很多帮助,该课程也迅速成为最受欢迎的课程之一。
随着游说体系发展的多元化,说客的传统形象也在逐步得到改观,很多说客开始在慈善团体任职,为退伍老兵、贫困家庭儿童等群体争取政策上的倾斜。有着丰富政府工作经验的格瑞芬是公共事务和支持学会的执行主任,他曾任克林顿时期白宫立法事务方面的官员。格瑞芬认为,游说作为一项职业本身不应被人轻视,因为说客本身都是思维能力很强、行动高效的高素质人才。公众对说客职业的偏见主要与政治领袖作为和媒体渲染有关,说客成为很多腐败案件的替罪羊。
格瑞芬认为,公众需要知道在美国政治环境下说客角色有存在的必要性。当前应把关注点放在如何监管方面,而这一领域几乎是空白。瑟伯也表示,虽然对当下的游说行为持批判态度,但他仍然希望培养懂法、有道德操守的职业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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