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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股市的机制与策略--A股为何沦为圈钱市

岳川博 · 2014-06-30 ·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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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下文字节选自本人2012年9月21日应凤凰网大讲堂录制节目时整理形成的文字,原报告题为“世界大势与大众投资新思维”,全文一万九千余字;节选的本文只是其中关于中国股市投资部分。除某四大行之一的原名改动外,没有任何文字改动。但其时对中国股市的总体判断基本为目前所验证。

  站在现在这个时点看,中国股市虽然没有完全摆脱熊市,但其中的不少股票已经具有中长期投资价值;而另一方面,还有大量股票的估值高高在上,远远脱离价值中枢。这意味着,有部分股票可以大胆做多,有部分股票可以中线做空(有慧眼的,也可短线做空)。

  对冲投资将是未来中国股市投资的王道。随着中国股市做空机制的丰富和完善,对冲投资注定更加大有可为,这也是为什么我有信心与资本方结合,在中国股市实现财富快速增值的一个重要原因。采用对冲投资方式,中国股市已经是一个很好的投资投机市场。

 

  1.为何07年断言A股中长期熊市?

  我曾说预言,中国的房价涨得有多疯狂,中国股票的价格就会跌的有多疯狂。房市与股市,两个看上去似乎毫不相干的市场,为什么我要把它们紧密联系起来,并且预见它们的价格信号又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走着各自的极端呢?这个话题我将在下一个小节认识A股圈钱市的本质再详细阐述。但首先我要开宗明义,基于中国股市大熊市还没有结束,圈钱市本质没有改变,普通投资人最好不要进入股市,基民最好利用反弹赎回基金,要投资,必须用对冲基金式的投资方式。

  我先来讲一下2007年对中国股市大熊市的总体判断。

  我投资和研究股市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我对股市的判断自2007年以来,一直保持着较高的正确度,以至于与我探讨投资问题的金融精英们也常常非常认同。

  我2006年底才进入股市,当时因为刚刚接触股市,而且其它工作生活上的事务都很多,没有太多时间关注和研究股市,没有意识到06年底进入的股市场正经历着一场历史性的短暂大牛市。

  到了著名的5.30大跌日,正好我在宝钛集团讲课,讲课结束后才知道股票市场全面跌停,我自己一天也损失了接近二十万。经历5.30大跌后,我开始抽出一些时间来思考影响股市运行的内在规律问题。由于5.30大跌的影响,以及自己确实没有精力照看股票,5.30以后直到10月份股市见6000多点的大顶,我只是间断式地参与股市,进进出出,虽然赢利,但没有享受到大牛市的巨大利益。

  股市6000多点见顶后的11月,我就预见到,这一轮大牛市已经完全结束了,上证指数将下跌到3000点以下。我当时做出这个判断时,身边的许多人都不相信。记得在股市还在5500点左右的时候,我应邀到中国四大商业银行之一的某总行所在的深圳培训基地为其全部干部讲课,负责到机场接机的一位干部也炒股票,我当时跟他讲,你尽快把股票卖掉,一定会掉到3000点以下,他当时非常不相信,他说最多能够跌到4500点。因为不听我的建议,这位干部的股市资金赔了一多半。

  为什么当时能够判断A股将走中长期熊市?核心理由有两点:首先,我率先发现A股将沦为圈钱市。当时的A股出现了中国平安和浦发银行等的巨量融资要求,多数老股民都应当能够记住,当时中国平安一家公司提出的融资额就是1500亿,虽然中国平安的融资因为股票的大跌以及后来的08年金融危机影响而没有实施,但这让我看到了A股进入大熊市的一个最根本问题,那就是,A股会成为一个圈钱的市场,一个少数人暴富的工具。中国平安和浦发银行当时是属于金融市场的精明机构,属于懂得充分利用金融市场的先知先觉者,但他们绝对不会属于少数派, 因为马上就会有更多的机构和个人发现圈钱致富这一新大陆,A股沦为圈钱市是确定无疑的了;第二,市场被疯狂的氛围左右,A股的估值已经高得离谱,投资人需要回归理性,股票估值需要大幅度地向下回归,才符合价值规律。记得有一支股票000898鞍钢股份,当时股涨曾一度在30多元以上,最高到过38元多,有一个网名叫“老股民”的网友,当时在市场上很有影响力,曾撰文鞍钢百元不是梦,还引来很多人的叫好,由此可见当时市场的疯狂、非理性。那么现在鞍钢股份多少钱呢?只有3块多一股,不仅远远没有达到百元,而且也不到最高点价格的十分之一。

  2.A股“圈钱市”的本质与总体生态

  A股进入圈钱市应当是2007年,但直到去年年底,多数投资人才逐渐意识到A股圈钱市的本质,但多数投资人已经损失惨重,后悔已经来不及。

  为什么A股会沦为圈钱市?这当然与中国社会的特点有关,对于中国社会的特点,不是我在这里要讨论的话题,但我想提醒企业家和各位投资人注意的是,认清中国股市圈钱市的本质,必须从认识中国社会的本质出发,这是一个基本的思考逻辑,不然,你就建立不起本质的认识。

  投资者可能注意到,中国证监会新的主席郭树清主席上台以后,表达了治理股市的决心,甚至还直接喊出了“蓝筹股表现了罕见的投资价值”,也推出了许多股市新政。开始的时候,许多投资人对新部长的治市抱有较高的期望,股市也随之产生了一定的反弹。但我当时就说,郭部长只是一个部长,一个部委级的领导是改变不了圈钱市的本质的,而圈钱市的本质不改变,A股就仍然运行在大的熊市格局中,反弹,只能解放一些人,然后套住更多的人;郭部长现在受到投资人的赞扬,以后就会挨骂。现在回过头来看看,这些半年前的预见者完全正确。

  各位投资人关心的是,A股圈钱的状态能够改变吗?就目前的社会环境看,有改变的可能,但有根本改变的可能性不大。我简单说两点理由:第一,中国存在大量低效的国有企业,这些国有企业一旦因经营困难解体将会带来大量的社会问题,社会稳定的压力就会增大,因此,A股客观上必须为一定量的国有企业解困脱贫进行融资服务;第二,由于A股圈钱发财致富这一最佳发财模式的广泛认同,吸引了大量有各类复杂背景的人员通过圈钱致富,过去几年中私募股权投资公司的兴起和泛滥就与这一原因有关,根据公开的信息披露,目前已经排队等待上市的各类企业已经上千家左右,未来这样准备上市套现的企业还会更多,即使这些企业中只有部分上市,所产生的圈钱效应仍然是很大的。当然,还有许多已经上市的公司,还在不断地通过增发、配股等方式圈钱;有更多的已上市公司,通过大小非的减持不断套现。所以这些,都表明圈钱市在继续,在既有的社会制度下,很难有根本的改变。

  那么,中国股市的整体生态环境是什么样子呢?我打个比方,中国股市这是二级市场,这个二级市场就是动物世界里的羊群;而各类已上市公司、私募股权投资公司所投资的大量拟上市公司等,就是狼群。目前的生态是,狼群日益壮大,丝毫没有减少的趋势,而羊群因不断地被狼消灭,越来越弱小,羊群的危险也越来越大。这意味着,每一位股票投资者成功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据有关统计,“短短的两年多的时间里面,330多家上市公司,造就了900多个亿万富翁,114个十亿级的富翁家族。有人爆料, “甚至请证监会的会领导主管发行的吃顿饭能开到百万价。”那么这些饭钱从哪里来?其它更大量的特殊收入从哪里来?当然只能是投资人献血了。

  3.技术派投资的三个重大缺陷

  在投资界,经常会听说某某人技术分析水平高,也有一些技术派投资人通过技术工具或技术研判来进行投资。但总的来说,技术派投资存在着三个重大的缺陷,希望广大投资人能够充分认识到。

  第一点,技术派从哲学上是缺乏基础的。技术派的三个理论前提是“市场行为包容一切”、“价格以趋势方式演变”、“历史会重演”。这三个理论前提都有较为致命的缺陷。首先,“市场行为包容一切”隐蔽了时间范畴,具有一定的欺骗性。那就是,市场行为包容了过去的一切,却不可能包容未来的一切,因为未来是不确定的、不可知的。其次,“价格以趋势方式演变”也是不成立的,因为社会演变本身就不是线性的和完全逻辑的。最后,“历史会重演”是错误的,历史只会重演自身的规律,但历史本身不会重演。

  第二点,中国政策多变,政策非理性成分较大,预测难度较大。在这种政策多变和不稳定的环境中,希望用技术进行预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比如,2007年著名的“5·30”大跌等,那是技术派完全预测不出来的,也解释不了的。鉴于技术派指导投资的不可靠性,建议广大投资者不要将过多的精力消耗在技术研究或听从电视媒体等所谓的技术派专家、高手的分析上。相信最近几年听技术派指导的人大都吃了不小的苦头。

  第三点,市场存在着操纵性的行为,尤其是随着股指期货的推出,股市中的操纵和博弈行为大大加强了,而接触过期货的投资人都知道,期货具有反常识的特点,操纵者为了获得成功并吞食广大投资人的利益,会有意反常规思维。因此,由于市场短期操纵和期货博弈的存在,技术失效的概率大大增强了。

  4.中国非理性繁荣终结对A股的影响

  对于A股的持续走熊,除了圈钱市这一核心原因外,中国经济的整体衰退是另一重要原因。认识不到中国非理性繁荣终结,就不可能认清中国股票市场未来的熊途漫漫。

  要认识到中国非理性繁荣终结,就要先理解中国繁荣的非理性。

  中国过去靠什么繁荣呢?这里简单从三个方面加以说明:即货币、资源、劳动三类要素剖析。

  助推中国繁荣的第一功臣,非货币莫属。货币是水,物价是船,水涨船就高,这是常识。因为物价高速上涨,所以名义GDP即使在生产量没有任何增长的情况下,也高速增长;货币助推的第二个因素,是中国为国外资本提供了超国民待遇,应当说这种待遇是全球少见的,因此吸引了全球的资本来中国淘金,当然,因为资本的聚集效应,助推了中国的经济发展。第二个要素是资源,包括土地及其它各类自然资源。以土地资源为例,估计全世界也没有其它国家象中国这样随意占用土地进行大规模建设了,因为土地占用代价非常低,所以中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各类开发区和工场,生产了十分廉价的在国际上有价格竞争力的低档商品;其它的资源,如煤炭、森林资源等的滥用和开发,与土地类似。第三个要素是劳动。中国的劳动力可以说是最廉价的劳动力,而且中国人又是非常勤劳的。在欧美,一个劳动力平均可养活二个半人左右,而在中国,一个劳动力只能养活一个半人不到,而且生活压力普遍较大。劳动力的廉价和劳动力的庞大,形成了中国产品的规模和价格竞争力。

  当然,还有其它一些因素,比如中国地大物博,改革开放之前中国已经形成了相对完备的工业体系等等。都是过去三十年中国经济繁荣的重要基础。

  中国非理性繁荣终结,就在于中国上述繁荣的理由本身要么是错误的,要么要素发生了质的变化。以货币为例,大规模滥发货币的结果导致了严重的社会问题,比如,养老金无法养老,社会严重两极分化;土地的滥占滥用已使中国关起国门不能养活自己,粮食不能自给,给国家安全和稳定带来了严重的隐患;而劳动力,随着人口构成的变化,劳动力短缺的局面正在形成。比如,越南制造业平均工资约RMB1000元,中国东部沿海2500-3000元,中国劳动力成本已大大高于周边国家;2001年中国生产了40%的耐克鞋,越南只占13%;到2010年越南份额升至37%,超过中国的34%。

  以上诸原因中,最核心的,就是经历自然资源和环境的严重消耗和破坏,中国这块大地的自然承载力大大减弱了,中国的经济发展遇到了一个严重的硬约束---自然资源和生态环境约束,这个约束将长期制约中国的经济发展,终结中国的非理性繁荣。只是,由于中国主流经济学家普遍缺乏哲学思维,没有看到中国经济活动的这一约束性边界。

  5.“对冲基金”模式与以投机--投资总策略

  在中国股市的生存,适合用对冲基金式的投资模式。所谓对冲基金,顾名思义,就是在投资过程中进行有效风险对冲的意思。社会所熟知的大名鼎鼎的风险投资大鳄乔治索罗斯的量子基金,就是风险投资基金。

  在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中,马来西亚首相马哈蒂尔·本·穆罕默德指控索罗斯打压马币,之后他称索罗斯为蠢蛋。泰国则称其为“一个吸取人民鲜血的经济战犯”。由于索罗斯曾经发动过一些影响国家和地区经济运行的金融操纵行为,而他又是对冲基金操作的典型代表,因此对冲基金投资模式常常为大众所谓解。

  为什么中国股市需要用对冲基金式投资模式?因为中国股市仍处于熊市周期中,在市场制度没有根本变革之前,这种熊市的格局不会改变,因此,传统的买入股票的方式,即做多的方式基本上是注定要亏损的,做空才应当是主流的赢利模式。

  有些投资者认为,目前股市经历大幅度和长时间的震荡下跌后,做空也有不小的风险,希望能够采用更为稳健的方式投资,这就需要对冲。比如,可以做空100手股指期货,然后按照等值的规则,买入对应价值的投资人认为质地良好的一组股票组合。这样就形成了

  6.银行、房地产、煤炭等主流行业价值研判

  我们的证监会主席曾经说,蓝筹表现了罕见的投资价值。那么哪些是蓝筹股呢?最早的四大行业是金融、地产、钢铁、煤炭。现在大家已经看到,几乎所有的蓝筹都处在震荡下跌之中,最惨的是钢铁,这是一个两头受气的行业,产能的严重过剩使钢铁企业缺乏产品定价权,而铁矿石的对外依赖及国际巨头垄断,使中国钢铁企业也缺乏原材料的讨价还价能力,即使是在需求旺盛的经济周期中,钢铁企业也难有上佳的表现,现在经济衰退,钢铁股更是熊途漫漫了。

  金融股的估值看起来并不高,但其潜在风险巨大,地方债、高校债以及跑路的企业家都让银行产生巨大的坏帐,这些帐目目前并不透明,但数量很大,并在快速地上涨之中;另外,中国银行的存贷差是全球最高的少数国家之一,银行靠巨大的存货差获利,一旦这个存贷差大大缩小,意味着银行利润的大幅度下降。

  房地产这个行业,应当说暴利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房地产行业的暴富,实际上伤害了百业。随着房地产行业暴利的终结,房地产股票的投资价值也在降低。

  煤炭行业相对于上述三类行业算是比较好的,从股票的走势上也基本上反映了这一点。但煤炭行业的产能过大,供过于求,以及中国经济衰退后,财政来源有限,很可能“杀富济贫”,像煤炭企业过去那样利润丰厚的时代也应当成为过去。因此,煤炭股也有较明显的向下修正估值的空间。

  透过上述分析,事实上已经说明,主流的股票已经全军覆没,不存在明确的投资机会。

  7.A股未来的估值参照与运行趋势预测

  我曾预言,中国A股的估值不仅仅会大幅向下修正,不仅仅会低于香港市场的估值,而且也会低于美国市场的估值,如果A股的总体估值水平没有低于美国,这个市场就仍然会下跌。当然,关于这一点,要留待市场验证。

  为什么我作出这样的判断?主要有四点理由:其一,中国股市是圈钱市,一个失血的市场与一个健康的美国市场是没法比的;其二,中国经济已经在整体上步入衰退,企业成长性已经不足,而中国企业的整体素质远远低于美国;其三,中国精英不断移民并带走大量财富,变现成为一种重要的行为方式,而不是坚持长期经营,但股价的支撑是建立在稳定的长期经营和预期之上的,这种精英外流、财富外流以及对长期经营思想的动摇对股市的打击也将是致命的;其四,外资也在流出中国市场。

  因此,中国股市的运行,仍将是熊市格局。考虑到新一届政府换届的因素,有可能在换届前后有经济刺激政策甚至是救股市的政策,这会带来一些反弹。但由于中国经济素质低,中国经济中长期衰退的大格局已经形成,股市的反弹即使有也将是非常有限的。

  8.A股走向“健康市”的三个必要条件

  在广大投资人亏损累累的情况下,每一位投资人都希望A股能够有个真正的好转,走向一个健康型的股票交易市场。这需要一些重要的前提条件,我想,最为关键的有三条:

  第一,A股必须真正为广大投资人服务,而不是为少数利益群体服务,更不应当成为少数特殊群体合法性、制度性掠夺民众财富的工具。也是是说,A股必须彻底走出圈钱这一怪圈。但上面我已经分析,实现这一点非常困难。

  第二,中国经济要能够保持适度的稳定与发展。

  第三,社会经济环境要给企业家创造相对安心的环境,能够遏制住精英和财富的外流。

  以上三个条件是A股走向健康市场的核心条件,但遗憾的是,在目前的状态下还没有看到能够解决的迹象。

  小结:

  中国股市的本质是一个圈钱的市场,这就决定了绝大多数投资者最终以亏损甚至巨大亏损为代价。我给普通股民和基民的总体建议是,在中国股市没有真正地改变圈钱市之前,尽量不要进入这个市场,已经投资的普通股民、基民,要利用有利的反弹局面清仓出局。

  对于专业投资者或机构,投资于中国股市最好采用对冲基金式的投资模式,否则,单向做多A股,风险很大。

  岳川博

  于2012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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