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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如刀:王二愣进京

笔如刀 · 2013-03-13 ·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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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龙汽车维修公司的李宏伟学着王二愣进京上访,可第三次进京上访又失败了,他登上了D字头的火车,刚到北京还没有出站就被海州市的人请到一辆面包车上,随机被送回了海州。在此次去北京之前他的好友王二愣的孙子王建就告诫他买车票时候不要使用自己的身份证,李宏伟还就不信邪,他使用身份证买了去北京的D字头车票,结果到北京还没有出站就被请回来了。李宏伟愤愤地说:“海州市政府的人就像他妈的特务。”

  李宏伟这几年成了上访专业户。他早年在海州市运输公司的汽车修理厂工作。1999年上级要求汽车修理厂改制,由国营海州市汽车修理厂改为股份制的天龙汽车维修公司。原来的厂长曹建柱任董事长,总经理,占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像李宏伟这样的工人必须交五万元后取得一个股份,不然就下岗走人。李宏伟东拼西借的凑了五万元保住了工作岗位,可是三年过去了,工人们没有一分钱分红,李宏伟还是下岗了,那五万块的股金也没有了踪影。李宏伟是个火爆脾气,他和一群工人们先是找曹建柱说理,后找市政府告状,反正结果总是曹建柱有理,一次警察说他们在在市政府前面示威影响交通秩序,他们还被拘留了三天。从此李宏伟对海州市政府失去了信心,走上了上访之路。几年下来去了几趟北京,总是刚下车就被海州住北京办事处的人请回来。他几次无奈的对好友王建说:“要是你爷爷还活着就好了,他能找到毛主席。”

  王建的爷爷叫王书群,过去也是海州运输公司汽车修理厂的老工人,由于脾气怪,有时候像个愣头青,所以从年轻的时候就有个外号王二愣,久而久之人们忘记了王书群这个名字,都记住了王二愣。王二愣在世的时候多次提起他当年从天津回到海州运输公司是毛主席批准的,他本人当年给毛主席开过车,1962年城市职工大规模下放的时候他去北京找过毛主席,说是毛主席答应不下放他,叫他回到老家海州工作。他这段经历多数人不相信,他自己的档案上也没有记载。不过这事王二愣的孙子和李宏伟是相信的,李宏伟和王建一起当学徒工的时候王二愣已经退休。在家还经常对王建和李宏伟提起他给毛主席开车,去北京见毛主席的事情。

  王二愣没有胡编乱造,他是海州郊区人,十六岁那一年爹娘都饿死了,日本鬼子在村头修起了炮楼。他感到自己在家活不下去了,就投奔天津的叔伯哥哥在一家外国人开的汽车修理厂当学徒,修车的手艺学的不错,还车技术也好。可是王二愣就是王二愣,脾气倔强,出徒后换了好几家厂子做工,到了天津解放的前一年春天厂子老板有不要他了。他对一起做工的人说:“此处不留爷,还有留爷处。天下不留爷,爷去投八路。”话一出口就惹了祸,当地的警察所找他,他就真的跑到了保定,经过在一起学徒的人介绍当上了解放军的汽车司机。

  那时候王二愣开的是美国大十轮,此车也能好,什么泥水道路都挡不住,那个时候解放军部队里汽车是稀罕物,美国大十轮更少,开车是个很吃香的工作。当了解放军后王二愣的脾气好多了,不但每次任务完成的不错,而且还带了几个徒弟。他得意了,觉得比自己的首长还强,他的顶头上司一般也不和他计较。大约是1948年的冬天,秋雨绵绵,路上都是稀泥,除去王二愣的美国大十轮,其他的汽车都走不动了。这一天师后勤部长亲自来到王二愣的部队,单独对王二愣交代任务,叫他去执行一项运送车辆和人员的任务,他别关照不能出任何差错。

  天刚放晴,王二愣开着他的美国大十轮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子,那里已经有部队在等着他。一大群挎盒子枪的战士把一辆美国吉普推上了美国大十轮。随行的还有一帮不认识的首长。领队的是个中年军人,他把两个上点年纪人领到王二愣眼前说:“这两个同志做你的车。”

  王二愣看看搭车的两个人,一个人长得高大,戴一顶皮帽子,身穿一件黄色军大衣。另一个人身材显得矮一些,穿了一身皱皱巴巴的棉军装,戴一顶护耳的棉军帽,两人年纪都应该有五十多岁了。领队的中年军人凑过来说:“照顾好这两个老同志。”

  王二愣说:“好吧,那你们上车吧。”

  穿棉军装的老同志先上来,随后试穿黄色军大衣的大个子上来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一群跨手枪的战士七手八脚的爬上了车厢,有的干脆坐到了车厢里的吉普车上面。王二愣得意的按了下喇叭,美国大十轮徐徐开动了。

  那时候华北平原的路并不好走,道路常年失修,雨季留下的车辙,闹的美国大十轮晃晃悠悠的缓慢朝前走,那个带棉帽子的很快打起盹来。王二愣右手要挂挡嫌他碍事,就猛推一把说:“往那边靠靠,碍着我挂当了。”那人猛醒过来,朝王二愣憨笑一下,侧一下身子又睡着了。倒是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大个子主动和王二愣打招呼。那大个子用浓重的南方口音问王二愣:“你叫什么名字?”王二愣说:“大名叫王书群,可是没有几个人知道这个名字,都叫我王二愣。”

  那大个子笑了笑说:“王二愣这么名字好,连鬼都怕楞的。”说着那拿出纸烟要抽烟。王二愣说:“你要抽烟,我有,美国货。”说着顺手把一包骆驼牌香烟扔过去。大个子说:“哪来的?”

  “下边团里后勤部长孝敬的,他们用我的车就得讨好我。”

  “那你也是讨好我了?”

  “那倒不是,我不抽烟,这叫讲卫生。”

  王二愣看着大个子点上烟就问:“你们俩是哪个单位的?我看着你俩觉得面熟,不过我看你们不像是军人。”

  “哦,那你看我像做啥的?”大个子有好奇的问。

  “你呀,我看你像个教书先生,我看不错人。他大概是个伙夫。”王二愣得意的说。

  大个子吐出一口烟笑了,那个低头打盹的伙夫也闭着眼笑起来。

  大个子问王二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呀?”

  “有爹娘,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妹妹。”

  “你成家没有?”

  “没有,从前是给人家扛活找不上媳妇,现在是打倒蒋介石,解放全中国顾不上。这也好,一人吃饭全家饱。”王二愣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说。

  太阳偏西的时候,王二愣的把车停到路边,他推开车门跳下来,用脚踢了下下轮胎说:“爆胎了,要换一下。”

  王二愣的美国大十轮一停下,后面的几辆车都停了下来。那个随队的中年军人飞跑到王二愣的面前,急呼呼地问:“怎么了?”

  “轮胎爆了,要换一下。”

  中年军人急了,朝着王二愣狠狠地说:“你怎么搞的,偏偏在这时候出毛病,耽误了时间给要负责?”

  大个子和伙夫也下车了,大个子问王二愣:“多长时间能够修好?”

  “也就是两袋烟的功夫。”王二愣已经从和车厢里的战士把备用轮胎弄下来了。

  大个子说:“莫急。”他跟伙夫一声也没有怪罪王二愣,俩人站在对边的小树下商量事去了。

  第二天的中午,车队走到一个村子,再向前的路好走了。那个中年军人告诉王二愣任务完成了。一群战士正在七手八脚的搭上跳板把美国大十轮上的吉普车卸下来。王二愣走到大个子面前说:“教书先生,我开车的技术不错吧?”

  大个子和伙夫都笑了。大个子问王二愣认识不认识字。王二愣说:“一个字也不认识。”大个子听罢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对王二愣说:“你把这封信交给你们团里那个后勤部长,一定要送到。”

  王二愣把信装进口袋里满不在乎的说:“放心吧,保险没错。”

  “别忘了叫他孝敬烟啊。”大个子说完笑了笑了。

  “好,再有美国烟我还给你留着。”

  中年军人挥了挥手对王二愣说:“你回去吧。”

  第二天王二愣回到自己部队,他急忙找到后勤部长,把大个子的信交了上去。后勤部长问:“你这王二愣,任务完成的怎么样?你没有胡说八道吧?”

  “没事,不就是拉辆美国小吉普吗?小菜一碟。”王二愣说。

  “我是说坐你车的两个首长。”后勤部长说。

  “什么首长,就是那个大个子教书先生跟伙夫?”王二愣疑惑地问。

  后勤部长听罢眼珠子等得老大,他恶狠狠地对王二愣:“你说什么?大个子教书先生?伙夫?好你个王二愣,你个愣头青,你知道坐你车的人是谁?那个大个子就是毛主席,你说的那个伙夫就是朱老总!”

  王二愣恍然大悟,他笑着说:“我就是看着他们面熟,不像是个大官呀。”

  1949年10月1日后,王二愣从开国纪录片上看见了毛泽东,他兴奋地说:“真的是他,真的是他。”时间不长他开上了苏联“嘎斯”去了朝鲜,和他同去的司机只有他囫囵真身体回来了。服从组织安排,转业到了天津运输公司,一干就是八年。

  李宏伟现在又回忆起王二愣的这段经历,他感慨的对王建说:“要是我能给中央大官开上几年车就好了,也许市政府那些家伙们还要巴结我呢,可是现在,真他妈的!”

  王健建说:“说不定市里就把你提拔为驻京办事处副主任了。”

  “快别扯淡了,当年你爷爷不也没有留在北京吗?”

  李宏伟和王建说的是1962年王二愣进京的事情。那一年由于国家经济困难,许多职工都下放回农村了。王二愣也被通知下放回老家沧州农村,王二愣急了,他找到运输公司领导扯着嗓子嚷: “我从小就学徒开车,没有种过地,老家早就没人了。我玩了半辈子车,回去啥都不会干,家里的三间土坯房子早就塌了,你叫我带着老婆和三个孩子怎么过?”

  公司领导把眼睛一翻说:“别人能过咱就能过,你是老同志应该响应党的号召带头回乡支援农村建设,那里更需要你。”

  “我只会开车和修车,别的不会。我不回去。”

  “组织上已经决定了。”

  “我找上级反映情况。”

  “领导太忙没有时间听你的事情。”

  “那我就直接上北京找毛主席!”

  “凭你?”

  “就凭我,就凭我是毛主席的司机。”

  “那你去吧,你有本事。”领导说完挥挥手。

  话已经出口收不回来,王二愣真的就去了北京。天津离北京只有120公里,上午十点多他就出现在北京中南海西门的接待室。事情和王二愣想的一样,他进不去。进不去就吵:“我是给毛主席开过车的,我现在想来看看毛主席,他说过的,等到全国解放了,叫我来看他。”

  一个带着上校军衔的军人对他不耐烦的说:“毛主席工作太忙,不是谁能见就能见的,你回去吧。”

  王二愣不到黄河不死心,坐在凳子上软缠硬磨就是不走。他挖苦那个上校说:“解放了,你进了北京了,就瞧不起我这老兵了。当年毛主席可不是这样待我的。”最后那个上校没有办法就拿过一个本子登记一下说:“好了,我给你登记上了,要见毛主席的人多着呢,你等着吧。”

  王二愣没了办法,他干脆就住到了自己当年的老上级家里,老上级告诉他说:“毛主席那么忙哪有时间管你这事,你在我这住着,烦了就回去。我也给你打听着点。”

  “我不回去。也没脸回去,我想毛主席肯定会见我的。”

  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还是没有音信。王二愣也感到没有希望了,他想干脆回去吧,自己不过是一个老兵,一个老工人,怎么能因为个人的事情直接找毛主席呢?自己做的太冒失了,他对老上级说明天就回天津去。就在那天晚上,老上级推开王二愣的房门叫醒王二愣说:“王二愣,你这家伙给我醒醒,快起来,有情况!”

  战争年代养成的习惯,王二愣听说有情况翻身起来飞快的穿上衣服,一看老上级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站在他眼前。王二愣登上鞋站起来说:“首长,有什么事?”

  老上级没有说话,那个不认识的中年人说:“老同志,你是王书群吗?”

  “啊,对对,也叫王二愣。”

  中年人说:“那你快点跟我走吧。”

  “去哪呀?干什么去。”

  中年人催促道:“快走吧。”

  老上级推了他一把说:“快去吧。”

  王二愣迷迷糊糊地跟着中年人出了门,一辆小轿车早就等在门口。那个中年人为王二愣打开车门请他坐进去。此时夜里两点多钟,北京的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来往的车辆也很少,小轿车在马路上走的很快。王二愣问那个中年人:“同志,咱们这是去哪呀?”坐在副驾驶位置的中年人头也不回只是说了句:“老同志别问了,一会你就知道了。”

  王二愣感觉车进了一个大院子在小路上七拐八拐,停了下来,中年人为王二愣拉开车门请他下车。王二愣问:“这是哪呀?”中年人用手指了指眼前的一个大门说: “老同志。请你进去吧。”王二愣站着没有动地方。中年人笑笑说:“你不是要见毛主席吗?那就请进去吧。说完轻轻地拉住他进了门,王二愣突然感到很紧张,腿也有点不跟劲,这是一个四合院,远远地就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北房的屋檐下在吸烟,在昏暗的灯光下那烟头的红火一闪一闪的特别明亮。”

  “是王二愣来了吧?”一个熟悉的湖南口音从那高大的身影处传过来。

  “是,是,我是王二愣。”王二愣嘴上说着脚步明显的加快了。走近几步,他看清楚了,真的,真的是毛主席,就是不穿当年那件黄色的军大衣了。毛泽东把手伸过来了,王二愣机械的握住毛泽东的手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结结巴巴的说:“毛主席,我王二愣、、、、、、这回是我王二愣给您添麻烦了。”

  毛泽东笑了:“好你个王二愣,进屋吧。”

  王二愣进了屋,心里跳的厉害,他偷偷环顾了一下这间屋子,一张大床放在一边,床的一旁有张写字用的桌子,不过床上桌子上还有书橱里到处都是书。毛泽东憨笑着对王二愣说:“到处是书,你看我还像个教书先生吧?”

  王二愣也笑了,他想起了当年说毛泽东是个教书先生的话,心里也不那么紧张了。不好意的说:“我那时顺嘴说着玩的,你还记得这话。”

  “”记得,当然记得。那封信你给我捎到了吧?

  “捎到了,亲自交给我们部长了。”王二愣发现毛泽东记忆力这么好。他说:“毛主席,你记性真好。”

  毛泽东挥挥手说:“我也是记不住呀,不过我可是记住你王二愣了。”说完俩人都笑了。我知道拿起一支雪茄问王二愣:“你还讲卫生吧?”

  王二愣连忙摆手说:“老婆不叫我抽烟了,我在朝鲜学会抽烟,现在一抽烟就咳嗽,不抽了。”

  “在朝鲜抽的是美国人孝敬的骆驼?”

  “不是,美国鬼子孝敬的飞机扔下的炸弹。”

  毛泽东擦着火柴点燃了雪茄,鼻孔里喷出一股浓烟,他看见王二愣仍旧规规矩矩的坐在那就问:“你那边还好吧?家里人能吃饱吗?”

  王二愣说:“我在天津工作,今年够吃了,农村老家也比去年好了。”

  “你那个厂子的领导干部没有多吃多占吧?”

  “没有,没有。我们的那个书记家里人口多,前年也是和我家一样不够吃。”

  毛泽东默默地点了点头。

  王二愣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就抓紧时间说:“可是他叫我回农村,还说是支援农业建设。”

  “你们那个厂子回去了多少人?”

  “有四十多个吧,他们一听说是党的号召,二话没说就领着老婆孩子走了。”

  毛泽东把手里的雪茄掐灭,沉思了少许,像是自言自语的说:“我们的人民多好呀。”

  王二愣听着毛泽东说这话的口气很沉重,就抢着说:“毛主席,我不是不怕农村艰苦不想回老家,我从小就学徒,和汽车玩了半辈子了,连地也不会种,我不想回去。”

  毛泽东的脸上露出一丝憨笑说:“那就不回去,你来北京吧,我养着你。”

  王二愣也笑了。他对毛泽东说:“我知道国家困难,可是我今年刚五十岁出头,还能干呀。我过去鼓捣的是美国十轮、道吉,现在开的是咱们中国的解放牌。可惜你没有时间坐我的车了。”

  说道汽车,王二愣的话就多了,他忘记了他是在毛泽东的屋子里。毛泽东看着王二愣兴高采烈地样子,他知道眼前这个老兵对车的感情,就打断王二愣的话说:“好吧,我毛泽东说话算数,你不用回家种地,还开你的车,行吗?”

  “行,行。”王二愣高兴地不住点头。

  “不过,我有个条件,你的常来看我。”毛泽东有些严肃的说。

  王二愣就是王二愣,他对毛泽东说:“毛主席,我说实话吧,要见你也真不容易。你就说你大门口的警卫吧,根本就不让我进来,还有那个带班的上校,那个凶劲。”

  毛泽东把手一挥说:“你不用理他们,可以简直朝里闯,蒋介石挡不住你,美国人的飞机也挡不住你,我毛泽东的两个卫兵更挡不住你。你王二愣是人民群众,往里闯没有关系,我给你做主。”说完笑了。王二愣也笑了,这次笑的很灿烂。

  王二愣说:“毛主席,我也有个条件,你得答应我。”

  毛泽东说:“讲吗。”

  “我老家是个小县城,也建立了运输公司,也有汽车大修厂,我想回老家去。”

  “那很好嘛,这也是下放回乡了。”毛泽东高兴的说。

  “人老了想家。可是我离家几十年了。村子里没有几个人认识我了。”王二愣说。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催。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毛泽东自言自语的背诵了贺知章的诗。然后对王二愣说:“是呀,叶落归根呀,我就没有你这福气了。”

  王二愣问:“毛主席,你老家不就是北京么?”

  毛泽东笑了:“好你个王二愣,我在北京老家可是湖南的一个小村。”说罢又问王二愣:“你还是一人吃饭全家饱么?”

  王二愣说:“我已经成家了,媳妇是老家沧州的,现在有三个孩子,都是小子。”

  毛泽东听完笑了。

  王二愣此时突然觉得自己不该在这继续呆下去,都后半夜了毛主席还没有休息,自己该走了,于是他就提出告辞。

  毛泽东说:“你个王二愣,这么多年也不来看我,好不容易来了也坐不住。这样吧,我送你二百元,改善一下生活吧。”

  王二愣急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有工资,生活没有困难。”

  “那可不行,我坐了你好几天车还没有买票呢。”

  “那是我的任务,怎么会买票呢。”王二愣支吾起来。

  “钱我已经给了不让你进门的那个上校军官了,你不要可就归他了。”毛泽东幽默的说,

  “那我就拿着,不能便宜他。”说完俩人都笑了。

  “你可要常来看我,把你那的事情告诉我。”毛泽东认真的叮嘱王二愣。

  王二愣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毛泽东的屋子了。他只知道坐在回来的汽车上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模糊了他的眼睛。这是他生平第二次见到毛泽东,他觉得毛泽东是那么伟大,又是那样的平凡。国家有这样的领导就没有什么困难。后来王二愣回到了沧州老家,开始了带徒弟修理汽车,他极少提起这段经历,只是默默地工作。年年被评上先进,还是学雷锋的标兵。直到他耄耋之年病重住进医院,才和病友及医生说起这段幸福的经历。

  注:此文是根据1982年一个老汽车维修工的叙述写的。当年老人回忆起和毛主席相会时那幸福的表情至今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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