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中的农民窥视“集体化”
——湘南农业深度体察及分析
由于有美国经济危机的全面爆发和中国的“汶川大地震”作背景,2008年的5月于当下的世界和中国究竟意味着什么可能一下说不大清楚。但是,其于我近期所处的湘南山脉而言,却是一个份属“农忙”的时节。
中国是一个规模工业历史尚不足百年的农业大国,服务业更是近十数年才有的说法,所以尽管围绕“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设定的户籍政策实行有一些年了,但若说每一个中国人带着点“农民”味道恐怕一下还找不到人敢言其错,因而说起“农忙”,不少人都会有点印象。于此,农村出身及长大的我也同样,只不过由于早前因为年轻涉足农业甚为肤浅而只知“‘农忙’就是农活忙碌时节”,近几个月来迂回于农村作了些关联学习和了解,尤其是近十多天里以帮亲身份反复体验农活滋味后方知其真味。至于其味究竟如何,其内容到底有多精彩和生动,我将感受和发现略录于此,有兴趣的读者 诸 君不妨细品之。
一、“道行”分化后的农村日趋芜杂
近几十年里中国的农村出现了迅速且剧烈的分化,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其表现是差距日渐明显和差别日渐清晰的群体性分化。如,有的农民已经借经商获得了“抛弃土地”的资格,他们在城里买了地盖了房又或者是买了房子,反正全家都搬到县城里去了,田地已多年不再耕种,荒芜了或者送给他人耕种了;有的农民循着这补贴那补贴的优惠政策路线,成了老板或大户。“退耕还林”政策性补贴受用者包了成百上千亩地,雇了不少本村或邻村的农民干活。“烤烟鼓励”政策性补贴受用者近乎把当下可耕地的一半变成了“烟田”,几十亩的大户几乎村村都有那么一两家;有的农民凭着韧劲在“农民不种地还能干嘛”类宿命感和物价上涨意味的“经济压力”驱使下,仍然在辛勤地按照节气耕种着,水稻时节种水稻,红薯时节种红薯,并时刻不忘争取多做点;有的农民则全家都打工挣“活钱”去了,他们的土地也已多年不再耕种,因害怕失去“农耕”这一救命稻草而委托亲友耕种着的则是大部分;有的农民买了车搞起了长途或短途运输;还有的农民估摸着猪肉还会上涨搞起了规模养殖……等等,不一而足。
农村社会出现上述分化的原因是很明朗的,个人收入增长驱动下的钻营能力差别,老百姓则惯称之为“道行”。其与“全民皆商”鼓噪“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激越的私欲有关,与家里及族里有无权钱并重且愿意“有钱大家赚”的“贵人”有关,与是否懂得行贿受贿的“才华”有关,与是否敢于坑蒙拐骗的“魄力”有关,与是否相貌堂堂风流倜傥或娇艳如花性感开放以致吸引了众多“成功人士”的“灵气”也有关。如,有好几个家里有点关系的农民就转眼间成了“包山大户”,做生意已有些年数的某青年农民在前不久的雪灾期间,就迎着日渐高涨的“官场麻将风潮”运来一批柴油发电机,1000多元的进价近4000元的出价,转眼间存款又多了不少……
上述若干分化与变化如此之耐人寻味,那么其究竟导致了哪些后果,又或者说已然分化的农村又是怎样一个状况呢?看看那一片片荒芜着的土地,看看那耕地里稀罕的身影,看看那“扯几手牌”牵引的人际关系网,听听多几个妇女的闲谈,看看多几家人的房子和伙食,你就会知道其只能用一个词或四个字来形容:芜杂。荒芜和复杂。
二、收获着的农民满怀忐忑
相对了解近几十年中国农村社会的人,尤其是那些仅注目农民房子、饭菜和存款数目的人,目前大都在为中国农民高兴。因为那一切都在同时表明一个事实:不管是在做买卖、包地、种烟、种田还是打工,中国农民目前都在收获着,不同的是多与少,但不管怎样比改革开放前日子过得要好上一些。
老实说,作为一名长年从事经济调查的民间学者,上述情况我都知道,甚至比一般人知道得更具体,具体到近乎准确的数字。但是,我却不敢为之高兴。因为我知道,那一切确实多少有些喜人的表现背后,隐藏了不少农民不愿意更甚至不敢直面的辛酸,也写证了不少愚昧和荒唐。比如,98%以上农村孩子的受教育程度依然局限于“初中”这个义务教育期内,其中还有50%以上没有读完小学;接近100%的农民一年甚至几年得不到身体检查的机会,死于癌症类防治过失症的比例则高过60%;60%以上的农民需要买粮食过活;粮食总产量每年都在以一定的比例下降;近乎100%的农民在以“不明白、不理解甚至不愿接受‘和平时代里30年后理当比过去过得更好’”方式否定着自己和人类的存在与延续价值……
当然,由于事物的发展本就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无论我们欣慰还是忧虑都无关紧要。于此,由于农民是农村社会和农业发展的主要推动力,无论我们怎么以为都没办法不去在意农民的感受和表现,好如当下“种烟大户”和“包岭户”都在为明年后年的优惠政策去向而忧虑,种田大户们都在打算明年少耕田以抽出时间去打工挣些活钱,经商的担心明年的市场空间,打工的在为明年的工资会降到多少心神不定……如此等等,外加上一个对物价走向的发愁,可谓一个活灵活现的“忐忑不安”。
三、喘息中的农民窥视集体化
由正统的角度来定义农民,无疑种水稻、红薯、小麦、大豆或粱等主食类农产品的农村人口更具代表性,并因此而更具有关乎其发展性的探讨意义和价值。
这个群体目前又是怎样一种光景呢?许是单干时间长了农民们习惯了各顾个,又或者是当下农村社会已流行起短期性的本地雇工(即按行价请人干活),或多或少地耕种着一些田土也已深感请人开销大的农民已经近乎抛弃了过往的“亲友帮忙干活”方式,要么自己一家人(一般是两个年长者)忙活,要么明确提出“换工”(轮流为对方服务)。现实中,自己一家人忙活是常态,换工却是一种普遍期待,多家人联合的“大换工”则可谓一颗尤其想吃但又不敢吃的“良种酸杨梅”。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换工有利于特殊工种的性别平衡(犁田、耙田或挑肥等男性工作的接力)、过程的趣味性(开放说笑间心灵的自然满足)、时节主动性(可根据秧苗成长状况和天气选择服务主体)和心灵的安定(总目标清晰而明确,按质按量完成共同的农活)等积极因素的发展,因而更具效率、效能和效益。至于为什么多家人联合的“大换工”总有人设想但少有人实践,则是因为换工之间存在作息习惯和人生态度左右的出工时间一致性、工作状态一致性、伙食口味弹性,以及工种接力默契性等质量影响项实在太难操控,没有一个具公信的领头人和一个具相当科学性的作业标准,几乎没有一点成功的可能。
上述“正统农民”甚为普遍的“小换工”需要和“大换工”梦想,到底告诉了我们什么呢?我连续十多天以帮亲身份(帮助亲人插田)参与换工的经历印证的是:这既是正统农民由尊重现实人生态度推导出的一种科学劳动模式(省了钱又得到了许多实惠),又是他们在为当下“农民本分”逐步退化的一种略带哀愁的情感宣泄(你们为找钱路不种主粮了,我却要更带劲地种),同时也是他们不自觉地朝着“集体化”方向的一种生命探索(思考和实践都在持续)……
由上可见,尽管私欲依然是当下农民社会的主要发展驱动器,正统农民们也确实在因身单力薄和价值迷失而喘息,但他们着实已经开始窥视科学协作标杆的“集体化”。该意识形态倘若能加以引导和促成,中国农业的再度蓬勃也还是大有希望的!
独立经济及人文分析员
《湖南经济报》2004年度人物
“湘南理疗基地”(www.cnhelper.com/bbs)倡立者
中医主流化、乡村集体富裕促进者:彭忠义
2008年6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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