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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中国乡村教育(下)

马伟茗 · 2006-04-08 · 来源:血汗中的呻吟与远山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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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简单总结;

在我们的乡村教育中,面对这些困难和艰难的处境,我们何去何从?我不想再在这里罗嗦什么了,就还是那句话:血汗中的呻吟与远山的呼唤永远激励我们前进,为了他们,我们愿意鞠躬尽瘁,用自己的行动去感动中国人!乡村教育的现状令人担忧,他又涉及到了农民的素质、社会的现状、学生的心理、学校管理体制、城乡二元对立所带来的远久影响、以及国家财政政策等多个方面的制约,对乡村教育的呼唤也是对人性的呼唤!

作为学生、一名大学生、一名北大学生,我有义务和责任把这些东西都展现出来,希望我们的专家、教授们能够就这个问题给与必要的解决,让那一双双布满老茧的手得以安息,让那一双双含着泪水的眼睛得以滋润,让那一双双迷茫的双眼有胜利的曙光,让那贫瘠的土地能够长出果实。

是否可以考虑我们的国家能够全部免费九年义务教育,所有资金由国家供给,让我们的农民能够感到时代的曙光?

是否可以改变我们乡村学校的教师工资,让那些浮躁的人冷静下来,让那些甘愿为教育事业献身的人在世间能够存活?

是否可以考虑全部减免我们的广大中西部农民的所有农业税收以及很多不应该有的费用,让我们的农民能够有时间冷静下来提高自我及后辈的素质?

是否可以加大农村的经济扶持力度,缩减城乡差距,扩大“城乡畸形人”的影响力,达到以民养民、以民教民的效果?

是否可以加大职业高中、中专、师范院校的整顿力度,把现代所谓的知识型向技能型转变,达到劳力资源优化配置?

是否可以控制大学、特别是名牌大学、著名大学的升学率,加大筛选力度,反对大学这样较大规模的扩招?

是否可以对城市里的农民工孩子学校进行较大规模的调整,让“城乡畸形人”的孩子们能够和城市孩子们有一样的硬件设施?

是否可以对我们教师素质的考核、学校体制的改革、校长的领导能力与知识等方面进行严格把关,让乡村的孩子们不要和城市孩子们的差距越来越远?

……

……

那是一个让人忘却的地方,那是一个让人警醒的地方;

那是一个心境肉颤的地方,那是一个良心回归的地方。

没有金钱的引诱和酒肉的考验,但却有毅力的磨练和正气的体现;

没有都市的繁华和现代的享乐,但却有淡泊的明志和宁静的致远。

关于农民眼中乡村教育的访谈调查

通过对当今乡土中国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三个社会群体作了较为深入的调查,以了解他们对当今中国乡村教育的看法,透视中国乡村教育的前途,同时也可以通过乡村知识分子、农民和“城乡畸形人”来回顾乡村教育的过去,看到乡村教育的现状,诊断出当今乡村教育的问题,从而医治乡村教育的症结,以便更好憧憬乡村教育的未来!

调查时间:2003年10月1日——2005年5月10日

调查地点:四川省绵阳市一碗水村

调查内容:乡村人对乡村教育的看法

调查方式:询问、采访、亲身体验

个案一、乡村教师曾广虎:

男、现年63岁,乡村退休老教师,多年来从事乡村小学的语文教学工作和乡镇初级中学的美术教学工作,退休后仍然定居农村,月工资1000元,在当地农村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曾经参加过红卫兵,到北京等地串联,接触了许多外界思想,之后一直呆守在乡村。由于是知识分子,又有文化和一定的修养,有固定的工资和工作,能通过读书、教书、阅读文章、杂志了解国家的方针政策,所以他在其所在的社会群体里有一定的社会地位,受到了大部分村民的尊敬。他为人正直,一身正气;他两袖清风,一生站立于三尺讲台;虽然有四季晴雨,但凭他五脏六肺;,任学生七嘴八舌;他通晓九章十卷,满腹经纶,可看是一位伟大的教育学者。他不为五斗米折腰而导致他终生没有升迁,他对中国目前的社会问题,特别是贪污腐败现象深恶痛绝。

问:“老师,您好。对现在的乡村教育,您有什么看法啊?”

答:“我给你算一笔很简单的时间帐吧!你可以调查一下,现在的老师每年除去寒假(30天)、暑假(60天)、五一节(7天)、国庆节(7天)、元旦节(3天)、星期六和星期天(72天),我们还不算因为某些非正常原因而放假的情况(现实中,往往有时间某些学校领导或者老师因为自己的私事而给学生放假)学校就会放假179天,那也就是说,学生在学校正常情况下上课的时间达不到200天。而以前(上个世纪70、80年代和90年代初期),我们当老师的时候,每年几乎有240天属于正常行课时间。我就想知道,目前的教育是否会影响我们的教学质量啊?”

问:“老先生,那您是否能够就您们那时候的教学质量和现在学校的教育质量进行一下对比吗?”

答:“先姑且不要说教育质量,就说一下教育的热情吧。我们那个时候的老师几乎都是万众一心,始终贯彻全心全意为学生服务的精神,为国家现代化建设和教育事业而鞠躬尽瘁。可是现在的老师呢,总是想到钱,一切为了钱,一切服务于钱,为了钱想尽了办法,为了调离乡村学校而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思。真不知道他们如何忍心丢下那些可怜巴巴的孩子们,那些渴望知识的眼睛。”

问:“老先生,那您觉得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些结果?我们的乡村教育还有那些重大问题亟待改革,不知道您能否谈一下?”

答:“这些问题的产生与我们现在国家的发展方针是有一定联系的,乡村教育的费用成为乡村教育发展的桎梏。你也知道,1999年以前,在中国的广大地区,我们的乡村教育的财政来源还是乡镇财政,由于乡镇财政的连年亏空,没有钱给我们的教师,所以曾经就发生了教师与乡镇政府静坐冲突事件(当地的五个乡镇在1997年、1998年连续两年发生过)。迫于教师压力和外界舆论,经过很多方面的协商,最后决定教师的工资由县财政支付,这样一来矛盾才稍有些解决。但是随着物价上涨,随着对外开放,教师的地位也就越来越没有以前那样高了,特别是拜金主义和享乐主义的出现,使老师,这一帮穷光蛋在乡村里没有骄傲和自豪的资本了。于是很多教师的收入还没有一般能力的打工人在外面挣得多,教师的心理不平衡了,于是很多人愿意离开啊!现在的乡村学校的学生也与越来越少啊,有钱的、有社会关系的都想尽办法让自己的子女到城市或者郊区去读书,而这种乡村学校也就留不住那些学生了。这样一来,老师留不住了,学生也留不住了,那学校还是什么啊?”

在我和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师交谈中,明显感到了他对当今中国的乡村教育的不满和愤怒。当然期间不免会反射出我们当今乡村教育学者的自我偏见和对过去乡村教育的怀念,但是总体上是建设性意见,是一个知识分子对当今乡村教育现状的思考,与此同时,他还在某种程度上对我们当今乡村教育在财政和管理体制上有独到的建议。

个案二、城乡畸形人马碧光:

今年50岁,在城市里开食堂,有一个女儿,今年24岁,大学专科毕业,现在在成都一个私人企业打工,每月收入800元,一个儿子,今年18岁,初中尚未毕业就外出打工,现月收入1000元左右。他们这样的家庭在我所调查的地方还是算好样的了,更多的是比这更少的家庭收入。所以他们家庭在那个村来说也是富裕小康啊。他对乡村教育的失望和无奈来映射了当今我国一亿多的“城乡畸形人”对这过农村所带来的影响!同时我们要看到他们既然在充当乡土中国中的时势权力者,那它对我们的乡村有多大的负面影响。

“城乡畸形人”是当今中国美丽的并且是最富有争议的一道解构城乡二元对立的风景线,“城乡畸形人”来自于农村,大脑中蕴含着乡村根深蒂固的传统,他们又在改革大狂潮中接受了都市现代文化的冲击和“洗礼”,于是他们的思想状态也是极其矛盾和变化多端的。对于乡村教育他们欲言又止,有苦难言,在和他们的谈话中,我们很容易看出他们的一种无奈与欲罢不能。

问:“马叔叔,你为什么当时愿意在那么艰苦的条件下供女儿上大学啊?当时你们村的大学生可不多!”

答:“我们村到现在也没有几个大学生,当时一直都相信知识的力量,不是有学而优则仕的说法吗?打工在外看见了很多,我们当是以为学习好、学历高就可以当官挣钱,就可以光耀门楣。所以当时的条件很艰苦,家庭很拮据,但是我们还是供女儿读书。”

问:“那你为什么又不供儿子上大学啊?而且初中尚未毕业就没有让他继续读书了啊?”

答:“你也应该知道,我女儿是大学专科毕业,可是她每年能够挣的钱还没有我多,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啊?于是我干脆让我的儿子造出来挣钱,岂不好吗?你觉得是这话不是?反正我是觉得这个社会啊,就是钱最重要。正如古话所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看来真是这么回事!”

问:“那你觉得现在的教育游那些亟待改革的地方?你觉得你以后的子孙有必要读书吗?”

答:“子孙是否有必要读书,那肯定是有必要的,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以读书为将来赚钱做目的,能够算帐、认字就可以了。至于你问是否觉得这个教育有什么可以改革的地方,我想那不管我的事了,反正我觉得这些当官的就他妈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问:“那你想过没有,你的儿子将来的发展?难道他就在外面打一辈子的工吗?结婚啊,什么的,你想过吗?”

答:“说实话,她在外面挣钱是很辛苦,很累,但是现在做什么不累啊?对吧,所以我和他妈也在想,等他二十岁就给他找个女人结婚算了,现在挣的钱,加上以后挣的钱加在一起,给他们在乡镇上买一套房子,我的义务也就到了,以后我就不管了!”

个案三、地道农民薛孝田

今年30岁,一直在农村种田,妻子有些病,常年吃药,有一个11岁的女儿,现在在乡村小学校读小学四年级,成绩一般。

农民在当代中国是一个绝对弱势群体,他们没有社会保障,没有医疗保障,他们种土地还要向国家交税,他们为了国家的现代化建设付出了很多很多,他没有任何的奢望,他们的最大希望就是好好活着,但是现实给他们的却是压榨和剥削。他们在一种难以想象的形势下奢望活下来,可是无尽的压榨让他们几乎窒息。乡村教育的尴尬局面让他们欲言又止,乡村教育对农民来说究竟以为这什么?

问:“叔叔,你一直在家里吧,为什么不外出打工啊?你能够告诉我,你一年的收支的大概情况吗?”

答:“娃儿她妈有病,我当然没有办法出去啊,我走了,他就没有办法来经管这个家。再说,你看我们这个村,80%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我可以多做一些土地啊,也可以找些钱啊。我每年没有什么固定的收入,种的粮食除了吃,还可以买一部分钱,但是粮价很贱,所以想在粮食上赚钱,那是妄想。什么养猪赚钱,搞副业赚钱都是说空话,哪有那么容易,猪肉价很高,可是生猪价很低。搞副业和卖粮食赚的钱只够我们一家人的油盐酱醋钱。还好,我们这里有养蚕业,我每年养四季蚕子,每季可以赚到一千元,也就是说,我每年有五千元左右的收入,除去平常的开销,我每年能够有四千元的纯赚!但是每年逢年过节还要开支很大一部分啊?老婆、孩子一家人老老小小过年还要买一两件衣服,平时买肉吃,还有一些小应酬!剩下来的也就只有一千多了!”

问:“那就是说,你每年收入四千左右,还是有近两千元的剩余啊?那你准备怎么用啊?”

答:“哎呀,你还不知道啊?这个学校一年就要收一千一百多啊,我哪还有什么存款啊?学生发很多书啊,什么语文、数学、英语、思想品德啊、自然、社会、音乐、美术,还有什么本子啊?什么的,但是我就知道他们的老师和我没有多大差距,他会什么英语哦,唱歌比我还跑调,画什么就什么不象!你说这样的老师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到底有必要给学生发那么多书吗?一年完了,很多书就从来没有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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